作者阿梅——————這是大年初二的第二章,祝大家春節愉快!讀書愉快!玩牌也愉快!
阿蓮畏縮的看了阿湖一眼,她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的走進里間,我則苦笑著對阿湖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阿湖搖搖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然後她盛出一碗湯,遞到我的手里。
湯的滋味依然是那麼鮮美;我敢說,就算比拉吉奧餐廳的所有美食加在一塊,也沒有這湯好喝!可是——
我才剛喝下第一口湯,房間里的電話就不識趣的響了起來!
阿湖走了過去,提起電話筒「請問……啊,是辛辛那提小姐,您好……什麼?那他的身體……阿爾伯特先生說,不會影響那場牌局?那我就放心了。好的,我讓他听電話。」
當我接過電話筒時,阿湖輕聲的說「是辛辛那提小姐,她已經幫你弄好那些事情了;讓你去簽合同。」
「這麼快,就可以簽合同了?」
辛辛那提小姐似乎听到了我們的對話,她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過來「是的,鄧克新先生。我已經聯系過菲爾-海爾姆斯先生;確定了這場牌局將在七月三十一日,和堪提拉小姐的牌局同時開始;現在,他正和公證員在普雷西亞酒店的房間里,等您去簽下比賽協議。」
「哦,好的。我馬上就去。」
「等等,我還沒有說完。鄧先生,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您還有幾份合同要簽……」可能是因為她那份職業的緣故,辛辛那提小姐的語氣總是顯得很冷淡,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而且她說話的語速總是很快、但卻讓人听得很清楚——
「首先,我已經幫您聯系過卡拉提娛樂場的經理喬丹-哈爾平先生;他表示,卡拉提娛樂場願意為您的比賽,免費提供場地以及發牌員、巡場和其他工作人員;其次,只要您願意在牌局進行的時候,胸前掛上他們娛樂場的標志,並且允諾,可以隨意使用您玩牌時的攝影或是視頻資料,作為卡拉提娛樂場的宣傳資料;他們就願意為此付您五萬美元的贊助費;當然,合同里會相應的注明,在比賽結束前,您不能再給任何其他娛樂場做廣告……您覺得這個條件可以接受嗎?」
「當然接受。」
「很好;讓我們繼續說下去。還有,BB體育頻道願意出價三萬美元,購買您和菲爾-海爾姆斯的電視轉播權;而海爾姆斯先生在挑戰您的時候,已經放棄了這份權利;也就是說,這三萬美元將屬于您一個人;而您也必須承諾,不得私自轉賣這份電視轉播權,以及將任何關于這場牌局的影音資料公開傳播、或用于商業盈利用途。當然,這和前一份合同沒有任何沖突……對這份合同,您還有別的意見嗎?」
「呃……這很好,我沒有意見。」
「最後,如果您願意在《賭城日報》上開設一個專欄;並且可以做到,在比賽結束前,每一天都撰寫不少于/8版面的文章,評論前一天的精彩牌局;還可以拿到每天五百美元的酬勞……」
專業的,就是最好的……我終于理解了,姨父經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
「謝謝您為我做了這麼多,辛辛那提小姐。」我由衷感激的說。
「不用謝。我是堪提拉-畢尤小姐的私人秘書,這一切都是畢尤小姐讓我去做的事情;如果您要感謝的話,就去感謝她吧。」辛辛那提小姐的語音依然冷淡,而沒有任何感情色彩,「那麼,如果現在方便的話,您就來和我會合,把這些合同都簽了吧;我們還有兩個小時,要跑四個地方;時間並不是很寬松。
還沒等我說話,她就接著快速的說了下去「對此我非常抱歉,但請您理解,這確實是幾場比較艱苦的談判……好了,您先來卡拉提娛樂場吧,馬靴酒店距離這里大約十五分鐘的車程;十五分鐘後,我會在卡拉提酒店的大門外等您。」
這四個合同,我都簽得極其順利——辛辛那提小姐已經談妥了一切,而我要做的,只不過是打開那些合同文本,仔細的看過一遍;再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和對方微笑著握手、告別;趕往另一個合同的簽署地點。
可是,拉斯維加斯是一個很大的城市;而這四個地方,也實在相距得太遠了……當我們離開《賭城日報》編輯部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暗淡下來。
坐在那輛金色的勞斯萊斯里,我和辛辛那提小姐都沉默著,從各自身邊的車窗向外看著,無數的高樓大廈快速向後掠去;突然,我听到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
辛辛那提小姐拿出手機,接完這個電話後,她轉身問我「鄧先生,您不急著回馬靴酒店吧?」
「我不是很急,怎麼,還有什麼事情嗎?」
「如果您方便的話,畢尤小姐想請您去一趟假日咖啡館,她正在那里等您。」
「假日咖啡館?」我問。
「是的。」
我和辛辛那提小姐已經相處了差不多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里,她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一直冷冰冰的;可是,當她提到「假日咖啡館」的時候,我卻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淡淡的溫情。
我們在那破舊的咖啡館前下了車,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現在,應該是咖啡館生意最好的時候,但這里卻還是只坐了不到十桌的客人,大多數座位依然是空著的。
那個叫格魯的長發流浪歌手,正站在咖啡館的中間;他依然一邊彈著那把老吉他,一邊唱著那首《賭徒故事》。
在一張靠窗的桌子邊,我們看到了堪提拉小姐;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坐在和她相鄰的桌邊。
而正坐在堪提拉小姐的身邊,和她談笑著的那兩個人是——
陳大衛、和薩米-法爾哈。
我和辛辛那提小姐走了過去;和大家打過招呼後,她坐進了保鏢們的那一桌。
「阿新,你來得正好;我們剛剛準備要走了,你來陪堪提拉小姐聊天吧。」陳大衛微笑著站起身,薩米-法爾哈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和他們分別握手,並且微笑著問道「難道我那麼不受人歡迎麼?」
「不,不……你可千萬別這麼想。」陳大衛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我和煙頭已經坐了整整一個下午,都灌滿一肚子的水啦。現在,應該是捕魚的時間了。」
「那麼,祝你們可以捕到大魚;再見。」
「再見。」薩米-法爾哈微笑著,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
「再見……」陳大衛也微笑著和我道別;但在和我擦身而過的時候,他卻突然壓低聲音,急速的說道,「答應我,無論待會兒堪提拉小姐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拒絕。」
當他說出後面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目光正好停留在他的臉上……這是一張長期板著的標準撲克臉;我從這臉上看不出任何有用的訊息!
但是,我完全可以感覺到,陳大衛對我的那一份關切和愛護!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我站在原地,看著陳大衛搖擺著那肥胖的身軀,走出了咖啡館。
「鄧先生,您現在……感覺怎麼樣?」等我坐進剛才陳大衛坐過的那張椅子後,堪提拉小姐微笑著問道。
「還不錯。」回答了堪提拉小姐的問題後,我伸手招來侍應生;並且掏出一張十美元的鈔票,要了一杯巴西黑咖啡。
「那就好。阿爾伯特先生說過,只要您能好好休息;他完全可以保證,七月三十一日,您一定能以最好的狀態,投入到那場戰斗之中……」
我點了點頭,輕聲的說「謝謝您……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又說錯了……果然,堪提拉小姐睜大了雙眼,她大聲的問「您在說什麼?鄧先生,我一直把您當成朋友;可您難道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過朋友嗎?還是說,在東方人的邏輯里,給朋友做了這麼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也必須一再的向您道謝?」
咖啡館里,原本平靜而又有些溫馨的氣氛,完全被她這句話打亂了!四周的人紛紛向我們投來不滿的目光……
在這不滿的目光中,我只能壓低聲音,輕輕的說「堪提拉小姐,其實,我一直是把您當成朋友的……」
「不;朋友之間不是這樣子的……對了,您和陳大衛先生是朋友吧?」
「算是吧。」
「嗯,我看他好像稱呼您為……阿刑?」
「不,是阿新。」
「那我也要這樣叫;阿刑……阿醒……阿新。」在我示範幾次後,堪提拉小姐終于能夠正確的叫出我的名字了;然後她意猶未盡般的問,「那您是怎樣稱呼杜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