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色猛地從床上坐起,渾身都是冷汗。
墨玉驚慌失措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了?」
羽色抬起頭看向窗外,天才剛剛亮。
墨玉還好奇的看著她,就听見遠處有雲清石跟人爭吵的聲音。
墨玉壓下她的手,果決的說︰「你在房間里待著,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墨玉,可是……」
一個轉身,墨玉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羽色披了件外衣,看著末離花發了一陣呆,暗暗地握緊了拳頭。再過了一會,她才出門。
聲音的發源地,正是大殿。
落敗的殿堂門口,幾個侍衛拿著劍,與雲清石對峙著。
一個公公一臉不耐的看著雲清石,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還敢在這里放肆!」
雲清石橫著劍,堅定的說︰「皇上並沒有下旨,你們就這樣趕我們走也太不把北帝放在眼里了!」
那個公公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說︰「你以為北帝曾說要留你的命你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嗎?來人,馬上把他們趕走!」
「誰敢!」
雲清石一臉陰鷙的看著眾人,身上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
羽色看著他的側臉,突然覺得很可怕。這種氣勢,真是像火山爆發前的預兆。
「李公公,太子的話不等同于聖旨吧。」
一個溫柔的女聲響了起來,羽色看向來源處,是個一身華衣的女子,長的也是一副貴氣。
接下來,就是一片異口同聲的「參見公主。」
羽色這下更是好奇的將腦袋伸了過去,暗自思酌著,這個就是長公主雲如煙了嗎,還真是有氣質的。
雲清石見雲如煙來了,表情倒是緩和了許多,整個人卻是紋絲不動。
雲如煙走到了雲清石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說︰「放心吧,沒事的。」
雲清石那對陰霾的眼楮對上了雲如煙眼里的暖意,他整個人都稍微顫抖了一下,眼神卻更加堅定。
雲清石朝著雲如煙,終于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大殿外,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都向門口看去。在太子身後,站了一群人。
看到雲亦風的瞬間,雲清石的表情立刻暗了下來。
雲亦風的視線在雲如煙的身上停留了一會,瞥見了隱在眾人視線里的羽色。這個丫頭,看起來精神還真是不錯的。
羽色發現雲亦風一直打量著她,突然覺得心里毛毛的。
雲清石循著雲亦風的視線,發現了羽色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後。
沒有一點猶疑的,雲清石就走到了羽色身邊,問︰「你怎麼出來了?」
雲亦風突然放聲的笑了起來,說︰「雲羽色還真是身體虛弱,看來雲清石你,該是解釋下的了。」
雲清石一臉毅然的說︰「羽色身體如何是眾所皆知的,我想不用多做解釋。而且,羽色溺水是事實。」
雲亦風看著雲清石,點點頭,說︰「雲羽色的身體問題並不在我關心的範圍里,我想說的是,我弟弟的確是因為她的原因中了毒。看她這種身體狀況,完全是可能的。」
「謀害皇子這種大事在宮里是不可以小視的,就算她年紀小也不可以因此放過她。」
「眾所周知,雲清石愛妹更勝過自己。要是讓羽色一個人回從前住的地方反省,你一定是不放心的,所以你就跟她一起搬過去吧。接下來要定什麼罪,就等父皇回宮再說了。
李公公,你幫忙收拾。」
雲亦風說完話就轉身準備走,雲清石突然說︰「等一下!」
「北國太子向來以公正磊落聞名,我想請問,這次的事你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是舍妹所為嗎?」。
「二皇子與舍妹一起昏迷,是墨玉發現了他們兩個,事實是怎樣的,恐怕還要等二皇子說明吧。」
劉彥重突然冒了出來,說︰「二皇子剛剛才醒,身體虛弱的很。你這個時候叨擾他,是什麼用心呢?」
雲清石緊緊抓著羽色的手,說︰「在下只是一介草民,自然不敢危害皇子的身體,只是求一個公正。舍妹才七歲,絕對是無意加害于皇子的,一切都只是意外。」
劉彥重勾起眉頭,一臉的好奇。「哦。那為什麼二皇子中毒了,舍妹卻安然無恙呢?」
「太子不是請了南國辰家的人來了,想必是有結論的。」
劉彥重點著頭,說︰「是,不過你要是不提呢,我倒真不願提這個。辰家二老爺辰由至說二皇子中的是一種叫末離花的毒。可是這末離花,似乎只有這座宮殿里才有。」
末離花?雲清石的眉頭突然鎖了起來,這宮殿里所種植物幾乎只有樹草,哪里來的花。要說花,估計也只有羽色房里的……
看著雲清石瞬間清明了的眼神,劉彥重滿意的說︰「看來你也想起來那花了。在宮里養毒花,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用心!」
「那兩株花並不是我們養的!」
「是嗎。那就要好好問一問了。來人,將她帶過來!」
眾人圍著的圈子里,一個身上帶著血痕的人被扔到了雲清石面前。
散亂的頭發下面,一張髒污的臉抬了起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這個人,正是這兩日在這所宮殿里消失了的柳兒。
雲清石大吃了一驚,他咬著唇,看著她,問︰「你說,羽色房里的末離花是從哪里來的?」
「是,是羽色小姐命小人找來的。」
柳兒一副糾結的模樣,說完這句就死死地咬著唇,表情很難看。
「素聞這個宮女與你們幾人很親近,特別是羽色姑娘。想必她說的話很可信。雲清石,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妹妹小小年紀,可是這個小小年紀的妹妹還真是有本事的啊,連末離花這樣的毒花都知道。」
劉彥重絲毫不收斂他話里的嘲諷,眼楮如剪子般在羽色身上打著轉。
羽色看著渾身血污的柳兒,再看了看劉彥重,一陣心寒襲上了心頭。在宮里,便是這般的身不由己嗎?
「怎麼樣,羽色,你要出來解釋一下嗎?」。
雲清石緊緊拉著羽色的手,她卻用力的將雲清石的手給甩開了。
羽色走到雲亦風面前,一臉認真的說︰「她說的話,我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說完這句,羽色便一臉疑惑的看著柳兒,說︰「柳兒姐姐,我本來看你想找機會接近哥哥,我又想找個人陪,便想與你親近些。
你這樣亂說話,是因為哥哥不願意理你嗎?」。
柳兒抬起頭,一臉驚慌的看著她。
「明明是你說那花可以幫到你們,你現在看事情敗露了,就反咬我一口!你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麼這樣重的心機!」
「有嗎?」。
羽色無辜的笑了笑,再是定定的看著雲亦風。他也看著她,眼神那麼明亮而堅定。下一秒,她就跌向他身上,嘴角微微張開,吐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