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府之中,大到房屋建築,小到一花一木,皆是上品。
現在雖是隆冬,甄府上卻依舊開著繁多的珍貴花木。
墨玉繞到一處雅致非常的隔間時,眼前更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牡丹花。
墨玉看著那些牡丹,依舊是眼神平靜,波瀾不驚。
甄逸棋的房間用簾幕隔開,一進門,墨玉看了眼擺放好的琴,跟甄逸棋問了聲好,便坐定起手。
琴音蕭瑟,聲聲都是傷人心,甄逸棋一直保持著安靜。突然的,墨玉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刻意靠近。
墨玉的手還停留在琴弦上,身子來不及閃躲,甄逸棋就靠到了他的身上。
甄逸棋身著輕薄的袍子,顏色艷麗動人,映著她嬌媚的臉龐。
墨玉冷冷的站了起來,絲毫未理會甄逸棋。
見墨玉神色冷清,甄逸棋靠到他身上,笑容滿滿的說︰「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放過那個丫頭的。蘭妃擺明了要找她的麻煩,我這樣幫你,你就一點都不知道感激的嗎?」。
室內氤氳開淡淡的香氣,墨玉站了一會,突然覺得有些頭暈。
墨玉的身體半跌到地上,又看了甄逸棋一臉,臉已經紅了大半了,他偏過頭去,說︰「甄姑娘,還請你自重些。」
甄逸棋靠到他身上來,眸里盡是欲色,道︰「我昨日一見墨玉公子便心心念念,既然公子都自己送上了門來,我有什麼理由不好好享有呢。」
墨玉冷冷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甄逸棋,眸里盡是嫌棄之色。
「你以為我真是空有個名號嗎?甄小姐,甄家在北國是聞名的大戶,你身為甄家大小姐,做出這樣的事來,不覺得是有辱門楣的嗎?」。
甄逸棋依舊是淺笑著看著他,說︰「我們甄家是商賈之家,繁文縟節向來是不在意的。
這個暫且不提,我的意思都這麼明白了,你還是這種態度,難道你真是像外界傳言的一般不近嗎?」。
墨玉俯子來,絲毫沒有注意到甄逸棋眼里的那份哀戚。
「你說,外界謠傳我不近?」
听了墨玉的話,甄逸棋忽然眸里盡顯欣喜。
「墨玉公子,其實你會喜歡女子的是不是?」
便說著話,甄逸棋便傾斜了肩膀,一臉笑容的等著墨玉。
墨玉卻笑得越發的詭異。「對,外界傳的沒錯,所以姑娘還是別再浪費心思的好。」
甄逸棋撇了撇嘴,說道︰「你要嘴硬我就讓你先嘴硬一會兒,我會差人告知雲清石一聲,說你今日不回去了。你就好好在這里待著吧,要是我半夜睡不著,會再來找你的。」
甄逸棋轉身往里間走去,墨玉有些無奈的朝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墨玉看著琴弦,烏黑的琴身上慢慢的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蟲子。他勉強將手抬起來,刺破了手指,從中擠出血來。
蘭竹宮中,蘭妃著了一身水粉色的長袍,衣衫微微解開。宮殿里到處都是炭火,整個環境都是如春。
她舉止慵懶,拿起茶杯,放在紅艷的唇邊,微微抿了口,便是看著北帝,嘴角微微彎起。
北帝握住蘭妃的手,又看了看那些糕點,問道︰「這些,是甄家那個丫頭做的?」
蘭妃點了點頭,說道︰「那個丫頭心思真是玲瓏的很的,我還有些想認她做干女兒。陛下,你說好不好?」
北帝看了眼她,蘭妃幽深的眸子看起來卻是格外的純淨的。
北帝笑了笑,說︰「你要認便認吧。朕知道你沒有子嗣,也是覺得孤單的。不過那個孩子年紀倒是有些大了,要說認干兒女,羽色那個丫頭倒是有些意思。」
蘭妃朝著北帝笑了笑,卻是沒有接話。她指了指桌前的糕點,問著北帝想不想嘗嘗。
北帝嘗了塊玉芙蓉糕,嘴里立刻是幽香滿鼻。他點了點頭,說道︰「那丫頭的手藝真是不錯,改明日我也召召她。」
蘭妃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北帝,細心的替他擦了擦手,那玉芙蓉糕本不粘手,但是蘭妃一向習慣了,也便沒在意。
北帝卻注意到了,看著她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被那兩個孩子給鬧的?」
蘭妃卻是搖著頭,北帝依舊問著︰「你宴請那兩個孩子的事我也听說了,他們真對墨玉和辰以菲有意思?」
蘭妃小心的看著北帝,說︰「其實不過是小孩子間鬧著玩罷了。」
北帝笑了笑,說︰「墨玉那副長相招人也真是正常的很的。」
蘭妃連忙問︰「陛下想要把那個墨玉給打發了嗎?」。
「他我是從來不放在心上的。但是辰家那個丫頭,還是小心對待才好。辰家的大夫人是個怎樣的人,朕也有些耳聞,犯不著多惹事。」
蘭妃拉了拉北帝的手,問道︰「陛下,是不是生臣妾的氣?」
北帝搖了搖頭,輕輕的吻了吻她的手,說︰「那件紫貂的事就算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蘭妃一臉好奇的看著北帝,道︰「臣妾很不明白,陛下到底是希望雲清石跟雲羽色如何?」
「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
北帝笑著解去她的衣衫,說︰「宮里最近發生的事也夠多了的。雲清石在宮里受了這樣久的福澤,現在他也有十五了,你說要他去做些什麼好呢?」
蘭妃有些惶恐的往後退著,說自己哪里來的資格理會政事,北帝卻一副寬慰的神情,讓她放心說。
蘭妃似是考慮良久,才慢悠悠的開了口。「依臣妾看,京都近城里的地方常有動亂,也沒個合適的人管。雲清石文韜武略皆是上品,不如就派他去吧。」
北帝看了看她那燦爛的星水眸子,點了點頭,說︰「好,就按你說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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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在辰府的墨玉在地上調整好了內息,便慢慢的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墨玉正準備離開府內,忽然听到了甄逸君那略顯猥瑣的聲音,當即就來了興趣,往一個窗口靠了上去。
房間里自然不只有甄逸君一個人在,讓墨玉沒想到的是,辰由至也在。
听完他們的對話,墨玉當即就是一陣心寒。
蠱術是北國的禁忌,醫者施蠱,一旦被發現,是此生都不能再行醫的。
墨玉在門口再站了一會,便悄悄的離開了甄家。
在大門口,墨玉看見了一臉擔憂的雲清石,馬上便擺出一副沒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