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鬼卒祭酒
秋風蕭瑟而過,轉眼即是冬天。
建安二年冬,陳宮終于帶著從南鄭來的張魯的使者以及一道任命書返回武當山。使者身材短小,皮膚白皙但是身材偏瘦,兩只眼楮窄小,鼻梁右邊眼楮正下方有顆米粒大小的黑痣,留有三寸長短的山羊胡子,讓人一看便有一種厭惡之感油然而生。
然而此時畢竟是求人,孫策即使十二分不願意,此刻卻也只得親自端起了一杯酒向漢中來使奉上︰「使者大人辛苦了,請喝杯溫酒,以解旅途之寒!」
使者接起了孫策手中的酒,閉上眼楮聞了一下,而後一口飲盡,把酒杯再遞向孫策道︰「閣下便是溫侯之子!恩,不錯,果然有乃父之風!在下楊松,奉師君之命,任命呂將軍為治頭大祭酒,屯房陵縣。」
「治頭大祭酒?」孫策、高順、張遼、胡昭等人都不由得愣在當場。陳宮馬上就向孫策眨眼示意了一下,表示應該拜謝。
孫策馬上就醒悟過來,當場就向西而作揖道︰「在下呂策多謝師君厚愛!」然後孫策又朝楊松拱了拱手,而後便對胡昭說了起來︰「來人啊,請楊使者下去休息。」
通常請使者下去休息,那便是賄賂使者的時候,因此楊松听得嘴角上揚,把手中的任命書直接丟給孫策,而後就大搖大擺的跟著近前來的一個侍衛下去了。
楊松一走,張遼當即問道︰「軍師,這‘治頭大祭酒’是個什麼職位?」
看著眾人不解的神情,雖然此時還有自己不認識的人在場,但是陳宮並沒有任何的隱瞞︰「大家可知,這張魯乃是張陵之孫。張陵開五斗米道義,死後其子張衡繼行其道。張衡死。張魯繼為首領。張魯其母好養生,有少容,兼挾鬼道,往來益州牧劉焉家。張魯也借其母跟劉焉家的關系,得到劉焉信任。
初平二年時,劉焉任命他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帶兵同擊漢中太守蘇固。張修殺蘇固後,張魯又殺張修。奪其兵眾。劉焉死後,其子劉璋代立,以張魯不順從他地調遣,盡殺魯母家室。
張魯遂割據漢中,以五斗米道教化人民,襲張修教法,並增飾之。自稱‘師君’。來學道者,初稱‘鬼卒’。受本道已信,則號‘祭酒’,各領部眾;領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
張魯不置長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務。主公這個‘治頭大祭酒’便相當于縣長一職。」
「竟然還有這樣的官職?難道朝廷就這樣听之縱之?」高順一時也開始為之氣結,竟然忘記了如今到底哪個是朝廷。而朝廷是否有威信。
「高將軍,如今許都和鄴都互相征伐,各自指責對方乃是偽朝廷,除了袁紹、曹『操』、劉備外。其余各個諸侯哪個以朝廷之命為先?各地民眾也多只知道各地諸侯之名而不知朝廷之名!」胡昭感嘆的說著,他祖父乃是太傅胡廣,曾是顯赫一時的朝廷重臣,可結果也難免因天災而被罷免,朝廷若是有威信,則不會出現天災**等禍害了,更不會造成如今的動『亂』不安局面。
「哈哈,這麼說來主公是‘治頭大祭酒’。我等眾人便是‘祭酒’,而我軍將士則是‘鬼卒’了?哈哈,這個名稱有些意思!」張遼有些嘲笑的說了起來,按照張魯的任命以及陳宮的解釋,一群人變成了鬼。眾人隨之而笑,一時間,氣氛由悲憤變得有說有笑起來。
陳宮見眾人都有些哄笑,當即面容嚴肅道︰「張魯地五斗米道乃是繼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誠信不欺詐。令病人自首其過;對犯法者寬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後才加懲處;若為小過,則當修道路百步以贖罪。又依照《月令》,春夏兩季萬物生長之時禁止屠殺,又禁酗酒。他還在整個漢中郡創立義舍,置義米肉于內,免費供行路人量月復取食,並宣稱,取得過多,將得罪鬼神而患病。因此,關西民眾從子午谷逃奔漢中的就有數萬家。如今漢中郡安定繁榮,確實適合我軍休養生息,不管是人是鬼,只要對我軍有利,又何必在意區區一個稱呼?」
「公台所言甚是!稱呼再好,若不能溫飽,那又如何?聲名再盛,倘若不能建立功業,那又如何?將士再多,倘若不能一統天下,締造太平盛世,那又如何?如今有張魯之五米道借地借糧為我等修養生息,我們何樂而不為,反倒要去計較這些無關緊要之事。更何況,我軍只是暫時駐扎此地,以待天時!」孫策听得陳宮諫言,當即發現自己和眾人都確實有些輕視之心,自然要以身作則,讓眾人都豎立一個正確的觀念。
見眾人都已經在孫策的以身作則下明白過來,陳宮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當即就把自己這次的南鄭之行向孫策等人一一明說︰「主公,這次到南鄭,張魯屬下只閻圃一人不甚歡迎我軍。其余如楊柏、楊任、楊昂等人都無反對,楊任還揚言說,‘都說呂布乃世之虎將,今其子走投無路竟然投奔我軍來,來日還要于這呂策比試一下,看是他這虎將之後厲害還是我漢中楊任厲害。’。」
「呵呵,這楊任這般找死,不用主公出馬,就由我高順解決就夠了!」
「高將軍,殺雞焉用牛刀,我張遼便足已!」
「哈哈,無妨,人貴自知之明!這楊任實屬不智!公台,依你看,這張魯為人如何?」孫策無所謂的笑了笑,當初強如戰神呂布的氣勢都突破不了自己,更何況是這些小蝦米,單論個人之力,他不敢自夸,但是絕對能夠輕易斬殺普通武將。
「張魯如其父一般,愛民如子,但卻生『性』敦厚,不似小人,主公但看張松便知張魯為人之老好了!」
陳宮眨眼一笑,而後眾人又是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