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災難發生以來,幸存的人們在躲避各種怪物的同時,經常會奇怪的發現,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類尸體只要兩三天就會不見蹤跡,有些尸體甚至一轉眼的功夫就神秘的消失了。
早先並沒有人對這種現像覺得奇怪︰說不定是被那些怪異的植物給吃了,自己生存要緊,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同時也托這些尸體神秘消失的福,街道上並沒有腐爛的惡臭味,要不然,光是那些多得可以堵塞街道的尸體,就足以讓城市的味道變得異常惡心,活下來的人們甚至還可能要經受瘟疫的考驗。
幸好這些尸體消失了——盡管很可能是被吃了。
幸存者都這麼想。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幸存者們漸漸明白了那些植物怪的習性——大部份的植物怪,殺人但不一定吃人,絕大多數以吸血為主,只有極少量如尸英草這樣有固定根系無法移動的物種才會收集尸體做為自身養料,但是這類的植物不多,完全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化這麼多尸體!
有些好奇心重的幸存在,蹲守在一些不小心被植物怪發現,遇難的新鮮尸體附近,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結果卻是這些好奇心重的人與尸體一起神秘消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終究還是沒有活人知道。
直到後來有人用攝像機對準新死的人,拍到了一些模糊的東西在尸體邊打轉,盡管看不清是什麼,但再也沒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反正現在情況已經夠亂了,多一種怪物少一種怪物區別不大。
不過,別人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麼,阿丹卻很清楚——只是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東西!
早在玻璃人出現,驅逐市內一切其他異類的時候,他就曾經踫到過這種怪物。
當時玻璃人一出現就四處出擊,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怪物,只要不是玻璃人,就會受到這些平板一樣的透明家伙的攻擊,到後面戰斗越來越激烈,甚至一些從來沒見過的植物怪,還有大量躲得非常隱蔽的幸存者都被紛紛從城市的各個角落里趕了出來。
連那些對尸體感興趣的神秘怪物也不例外。
阿丹撤離市區時,曾經正好看見了這些如鬼魅一樣的東西和玻璃人交戰的場面,對這東西多少知道一些。
那是一只人類骷髏——但不同的是,骷髏外層,還包圍著一層透明的,如同水一樣的東西,上面甚至有非常難看的五觀!
雖然內部有骨骼,但這些家伙走起路來卻和幽靈一樣,是用飄的!
阿丹清楚的看到,這些鬼魅是從軍隊身後的小河里爬出來的!一共六只!原來這些家伙也被趕出了城市,安身在那條小河里,也許是交火時的機槍和火炮聲驚動了它們,這些家伙一出現就從軍隊的身後發動的進攻,最先發動攻擊的那只鬼魅,伸出右臂,右臂的白骨沒有變化,但依附在骨架身上的像水一樣的液體卻不斷伸長,然後同時質化——變得不再是軟綿綿的,而是同刀刃一樣鋒利堅硬!
然後,一揮長長的刀化右臂,戰車的半個炮塔就被削了下來!
看得阿丹背後直冒冷氣——他並沒有和這些鬼東西交過手,但是就憑這些鬼物那切開厚實裝甲毫不費力的一刀,手下這些隻果騎士的腦袋估計就像是水刀果下的普通隻果一樣脆弱。
回過頭,看到有個骷髏一樣的鬼東西正趴在切開的斷口向戰車里張望,眾人心中都抽了一口冷氣︰這是什麼鬼東西?
「啊啊啊啊啊」
躲在戰車里的士兵嚇得半死,拿起自動步槍,對著缺口處的鬼怪直接將扳機一扣到底
「突突突突」
彈無虛發,所有的子彈全打在那張被不明透明物包裹的骷髏臉上,子彈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將那鬼物從戰車頂上撞了下來。
但那鬼物卻只是翻個了身,完全沒事的站了起來——包裹在骷髏外層的液狀物體如同膠狀物一樣,表現出極強的彈性,將子彈的動能全部吸收,自動步槍的一通射擊,竟沒有傷到這鬼物分毫!反而「粘」在怪物臉上,當怪物站起來後,這些子彈全都一個個無力的掉落在地上。
「老刀!這是什麼東西?是鬼嗎?」
第一次看到這種怎麼看都像鬼怪的怪東西,凌冉連忙詢問曾經和鬼物交過手的老刀
「沒踫過,但這氣息是鬼物沒錯」
對于鬼物一知半解,老刀也沒法給出詳細的回答
受到攻擊的鬼物,附在白骨上的透明五冠露出一種憤怒的表情,一張口︰
「絲絲嗷——」
其他後面的鬼怪也跟著「嗷嗷——吼」的怪叫起來,光听叫聲,更像一群野獸而不是鬼物。
鬼物的吼聲還沒停,一把閃動著符文的大刀沖著那只帶著的鬼物頭頂凶猛的斬落,鬼物一抬頭,驚駭的發現那頭頂的符文大刀,想閃,想躲都已經來不及了。
是項陌阡,他的反應很快,看到戰車的炮塔一被削掉,部隊受到從後方的攻擊,想也不想,直接對著來敵就是一個「力劈華山」
這一刀,毫無阻礙的直接將鬼物從頭到尾避成了兩截。
「哼!敢傷我戰車,找死!」
愛護裝備,是每一個神州軍人的優秀傳統,看到自己部隊的戰車被開了天窗,哪能不怒。
項陌阡話音未落,被切成兩截的鬼物突猛的炸開,聲音並不響,只是「啵啪」的一聲,像是某些裝滿了水的氣球爆開一樣。
雖然聲音不響,但威力卻非常巨大,炸開的一瞬間,一陣陰風刮過,眾人感到一陣透骨的涼音,無論是凌冉等人的護身真氣,還是周圍士兵軍裝上加持的符文都暗淡了不少,四周的戰車裝甲上,無聲無息的留下了成千上萬條如同刀斧斬擊的傷痕,雖然不深,但密密麻麻。
「這陰風會傷人!」
離自爆鬼物最近的項陌遷,首當其沖,身上的符文防御瞬間消耗殆盡,月復部還被陰風劃出一道傷口,傷口從前月復一直延伸到後背,
「排長!」
兩個士兵連忙扶住快要倒地的項陌阡,一邊利索的取出紗布和藥物進行簡單的止血,其他的士兵一邊擋住隻果騎士的沖擊,還抽出的幾個人回來,準備回擊從身後模上來的鬼物,高射機槍想調過頭對準那些鬼物,但無奈小河的地勢較底,正從河里爬上來的幾只鬼物正好處于射擊死角,只得重新調轉槍後,射殺隻果騎士。
「那些東西好像很危險!」
凌冉一刀將一只被吳毅凡用長槍抽下貓背的隻果騎士斬首,那一邊,幻舞也已經將長劍刺入了巨貓的眼窩,直入腦,再用真氣透入將腦組織全部震碎。
「鬼物只有幾只,不過這些隻果倒是有近百個!這邊壓力更大。」
吳毅凡一邊說著,一邊揮動長槍,將又一只隻果騎士抽下馬背,隨後,凌冉和幻舞撲上,一人照舊切了隻果騎士腦袋,另一人還是對付巨型寵物坐騎。
的確,隻果人這邊數量太多,造成的壓力遠遠要比那些鬼物更大。
受到夾擊,副排長和受傷的項陌阡馬上商量了起來
「本來戰力就不足,人不夠,要不要把清理路障的那隊人叫回來?」
「不行!」
艱難的抬起頭,看看前方——路障的清除工作已經進入了尾聲,余下的障礙不多了。
「要是敵人源源不斷,路障又沒清除,我們就死定了。現在只能堅持!」
戰場上已經亂成一團,機槍和火炮射殺著還在山坡上向下沖擊的隻果騎士,但前方已經戰成一團。
戰士們往往幾個人組,輪流用體力和軍裝上的護身符咒硬扛下隻果騎士的攻擊,以及坐騎的殺傷,周圍的戰士一擁而上,學著凌冉等人,用刀子硬捅貓眼狗眼,硬把騎士扯到地上,亂刀砍頭——同樣的動作,在凌冉三人那,是技巧和配合,但對于只裝備了刀盾的士兵而言,單一的武器,只能讓他們的動作看起來帶了很大的蠻干味道。
當然,最搶眼的某過于穿著連衣裙的豹哥,這家伙拿著自己的魔法大劍就是一陣亂揮,剎時間這柄見習騎士用的魔法劍大發婬威——他花大價錢弄來的魔法劍也不負眾望,揮出的斗氣直接將七八只隻果騎士連人帶坐騎帶綠色防護罩直接斬碎,剎時間士兵們的壓力大減。只是連著發了幾下威,魔法劍里的能量用光,變成了一把普通的大劍——豹哥只好跟在一些士兵的身後打太平拳,抽空沖上去砍上幾下,然後迅速全身而退——沒辦法,誰叫他沒有盔甲,也沒有護身符咒,也沒有真氣、斗氣護體呢,隨便挨上一下就是非死即傷啊。
普通的零階進化者,是已經落伍的戰力了。
這時,後續的鬼物已經爬上了路基,一露頭,早已經準備多時的戰士直接就是一刀,加持的符文的刀刃毫不費力的切開了鬼物的頭蓋骨。
「啵啪」
又是一陣陰風,盡管早有準備,用盾牌護住了要害,那名戰士軍裝上的護體符文還是被消耗一空,身上被陰風劃出了大量血口子,沒了護身符文,這名戰士只得後退,將戰場交給另一名戰士。
「啵啪」
又一個鬼物被斬殺,但是那名戰士已經被陰風弄得全身是傷,失去了戰力。
「嗷絲絲」
看到自己連著被做掉幾個戰力,余下的幾個鬼物口中發出怪叫,隨著這些叫聲,小河的河道里露出了一個個骷髏頭
「我X,河里全是這些鬼東西,少說也有好幾百……好幾千個!你們倒是快點清路障啊!」
負責守住河道一方的戰士看到這情況,心都涼了,一急,大吼起來
正在前線拼殺的戰士也嚇了一跳,士兵馬上跌落不少。
就在這時,隻果騎兵退了!
怎麼回事?
還沒明白情況的眾人,一抬頭,卻看見小山坡上的樹林里,有不少玻璃人惹隱惹現。
是玻璃人!
就在剛才河道里大量鬼物冒頭的那會兒,據高臨下的阿丹也借著初升的陽光看到了河里的情況——也是狠狠的嚇了一跳,但還沒等他決定是想繼續攻擊還是收兵打道回府,守備在他身邊的隻果騎士突然的就傳來接戰的消息。
阿丹連忙轉身一看,居然是那些玻璃人!
原來山莊里被雷符震暈的玻璃人終究是緩過勁來,這邊阿丹和隻果人打得這麼熱鬧,又離得不是很遠,這些透明的家伙自然是走直線的趕著過來了——這些家伙並沒有想著「平整的路好走」,而是走直線,加上附近一公里左右的怪物多被昨天偵察分隊清理了,于是這批玻璃人很輕松,沒什麼接戰的就直接出現在阿丹的身後。
這下好了,偵察分隊被人從後面捅了一下,始作俑者阿丹也被人給爆了菊花,深知道的玻璃人厲害的阿丹,自然連忙召回正在沖擊軍隊防線的隻果騎士,盡管他知道,軍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要再加一把勁就行了,隻果騎士一召回,那一大半的傷亡就白白付出了!
但沒辦法,再不召回,僅憑留守在自己身邊的幾個隻果騎士,根本擋不住大量殺不死的玻璃人。
隻果騎士一退,士兵們也不追擊,而是連忙趕到車隊的另一側,一看,密密麻麻的鬼物爬滿了河邊的護坡
「丟手雷!」
一聲令下,一片的手雷猛的砸了一上去
「轟轟轟」
一片爆炸聲響起,不少爬護坡爬到一半的鬼物直接被炸回了水里——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卻要重新爬坡,給清理路障留出了不少時間。
「用槍把這些東西打回去」
丟完了手雷,看到那些鬼物又繼續爬起坡來,士兵們端起了槍——同樣的,子彈傷不了這些鬼物,但這些鬼物和隻果騎士比,體重明顯較輕,再加上爬坡使不上力,子彈帶來的巨大沖擊力足夠讓這些爬坡爬到一半的鬼物重新滾回坡底——真的是用滾的哦。
槍聲響起,一個又一個的彈匣被消耗,阿丹那邊也收回了隻果騎士,慌慌張張的跑了,失去目標的玻璃人正沿著剛才隻果騎士沖鋒的坡道向車隊涌來。
「看來,還得一戰啊!」
吳毅凡模了長槍,正準備迎擊玻璃人,卻听前面傳來一陣歡呼︰
「路清完了,可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