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心計 正文 第十章江湖絕色譜

作者 ︰ 秋若汐

第十章江湖絕色譜

在杭州城也沒歇腳,秦軒和蕭瀟便雇了一對夫妻的兩艘櫓子船,沿著京杭大運河北上,去蘇州與玲瓏姐妹會合。

蕭瀟喜歡江上景色,為了她,秦軒曾經用了三天才過了長江。她也喜歡船上的生活,其實秦軒知道,她更喜歡的是在船上能安安靜靜的依偎在自己懷里的感覺。

運河兩岸的景色很美,蕭瀟蜷在秦軒的懷里,透著窗格子興致勃勃的看著。

「開飯嘍.」船娘布簾一挑,三十出頭的船娘端著幾樣小菜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她邊把盤子擺在小桌上,邊笑道︰「公子爺,別看我家小女年紀小,手藝在河道上卻是有名的緊.」外面傳來女孩清脆的聲音,「娘——」

秦軒可是個對吃有研究的人,可能是小時候對揚州城山水閣的包子印像太深了──那次老爹在城里賣完菜之後,花了十文錢給秦軒買了點,從那以後,秦軒就喜歡上了吃。

看桌上的幾樣小菜咸肉春筍、火丁蠶豆、春筍步魚和炖菜湯都色香味俱全,秦軒就知道船娘說得不假。嘗了一下,咸肉春筍里的春筍鮮咸合一,春筍步魚里的春筍則是清鮮無比,秦軒不由輕咦了一聲,杭州湖上和城廂兩幫菜都這麼出色,心里頗有些驚訝。

「大姐,可否把令嬡叫來?」

「小女──」,船娘知道秦軒吃的中意,臉上都是自豪。隨著船娘的喊聲,進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模樣很乖巧,只是長年在水上,皮膚曬得黝黑。烏亮的眼楮滴溜溜的亂轉,沒有絲毫的扭捏。

「小姑娘,這幾樣菜是和誰學的?」

「是樓外樓的宋大叔,他回老家坐我家的船,娘沒要他的錢,讓他教我做了幾手菜。公子爺,您沒看見宋大叔,他可胖了,門都差點被他擠破了呢。」小姑娘回憶著宋大叔的模樣,咯咯笑著。

秦軒不由敬佩起她母親的眼光來,這真是一筆一本萬利的好買賣。「回頭有機會,我還坐你們家的船。」

蕭瀟拉過小姑娘,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只銀簪子,細心的扎在女孩的頭發上。女孩不好意思的扭著身子,她母親卻笑道,「小女,還不快謝太太的賞。」

大家都覺得親近了許多。小姑娘看著蕭瀟,艷羨的道︰「姐姐,你真好看。」

恭維的話從純真的孩子嘴里說出來,蕭瀟心里自然高興,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小姑娘看得目不轉楮。好半晌才道︰「前幾天也有個公子爺和一個小姐包我家的船,那個小姐生的特別好看,我還以為以後再也看不到那麼好看的人了,沒想到又看到了姐姐。」

是嗎?秦軒眼楮一亮,蕭瀟是絕色,那個小姐自然也是絕色。這幾天老天好像特別眷顧秦軒,那玲瓏姐妹和殷二小姐俱是絕色。

小姑娘看秦軒似乎不相信,臉上有了急色,從口袋里掏出一只翠玉牌子遞給秦軒,委屈的說︰「本來就是嘛。他還給我一塊牌子,說有什麼事兒可以拿這塊牌子去大江盟找他,他姓齊。」

「你知道大江盟?」,接過牌子,秦軒隨口問道,腦子里卻浮現出齊蘿嬌美的容顏,原來小姑娘遇到的是她,怪不得她驚艷。

「怎麼不知道大江盟!大江盟的人都是英雄好漢,沒有他們,我們可受氣了。」小姑娘的臉上滿是感激。

秦軒沒想到大江盟的口碑倒是這樣好,心里對大江盟的看法便有了些變化,雖然販私鹽違法,但這年頭,誰還不干點違法的事呢!只要老百姓受益就好。

咦,不對,齊蘿應該是和她師父練青霓同行的,怎麼會出來個男的?看翠玉牌子一面雕的是明月當空,大江洶涌;另一面龍飛鳳舞的「大江盟」三個字下面是個古篆的「齊」字,刀法細膩,做工精良,秦軒知道這塊牌子絕對是大江盟的信物。心中一動,問︰「小女,這牌子是那位公子給你的,還是那位小姐給你的?」

是那位公子爺呀。

齊小天?竟然是他?!這麼說他幾天前已經離開杭州了。那個讓他拋下老父壽筵的絕色美女又是誰呢?

「原來是齊大少,他是哪天坐的船?」

船娘的臉上有些猶豫,小姑娘卻滿是欣喜的道︰「真的是齊少爺嗎?我還有些擔心他騙我呢。三天前我和娘送客人去松江,齊少爺和那位小姐要回杭州,就正好坐秦軒家的船回來了。」

秦軒一愣,齊小天不是離開杭州而是回杭州?那他為什麼不參加他父親的壽筵呢?秦軒原本對他並沒有什麼興趣,此時倒有心探究一番了。

把牌子還給小姑娘,秦軒問道︰「那位小姐生的什麼模樣?」

小姑娘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她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就像.對,就像畫里的神仙一樣好看。」

小姑娘不知道怎麼形容那個美女的容貌,但秦軒的心卻猛的一陣悸動,蕭瀟的臉上也現出訝色。

「謫仙」魏晴!

秦軒見過的美女有很多種,蕭瀟沉靜,玲瓏活潑,齊蘿可愛,蘇瑾冷艷,每個人都會給秦軒不同的感受。但僅僅用一個名號就給秦軒神仙感覺的,卻只有那個未曾謀面的隱湖傳人──「謫仙」魏晴。

玲瓏姐妹說過,江湖上極少有人看過魏晴的真面目,甚至有可能一個也沒有。「謫仙」的名號是從百曉生那里傳出來的,據說百曉生和隱湖小築有著深厚的關系,才得以一睹魏晴的芳容。不過百曉生並不是江湖人,他是南京翰林院的編修,喜歡結交三山五岳的朋友,也正因為他的身份獨特而又中立,他編撰的江湖名人錄公正無私,才被江湖人奉為金科玉律,由此想來,魏晴自然應該配的上這謫仙的名號。

隱湖的傳人除了她們的武功之外,美貌也是江湖人津津樂道的。鹿靈犀是絕色中的絕色,這是師父說的,他老人家見過的美女比沈園的僕人都多,自不會看走了眼。辛垂楊听說也是絕色,織女劍的外號並不是僅僅頌揚她的劍法如織女穿梭,密不透風,也是贊美她的容貌如同天上的織女一般美麗。所以當江湖朋友得知隱湖的新秀魏晴的名號時,誰也沒有生出懷疑之心──「謫仙」,那肯定又是一個絕色的美女。

當隱湖成為秦軒的目標時,秦軒就一直在琢磨,隱湖為什麼都是美女呢?難道只有美女才能把隱湖的武功發揮到極致?還是隱湖把美貌也當作了一種武功?所以玲瓏第一次提到魏晴、的名號「謫仙」的時候,秦軒本能的就想到了她出塵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貌會不會變成對付自己的利器?

然而若和齊小天同行的女子真的是她,那她真的變成被打落人間的謫仙了。這種烏篷船,本來就是情侶常用的,看來她和齊小天的關系已經非同尋常了,那樣的話,她的心劍還能保持如一嗎?

不過這念頭並沒讓秦軒開心,反倒是心里反覺一陣煩亂。秦軒已經不自覺的把隱湖看作自己的後宮,雖然秦軒還沒征服她們。魏晴和齊小天的親密讓秦軒覺得自己的頭上似乎戴了一頂綠帽子。

「主子,也不一定是她。」,蕭瀟看秦軒的臉色不對,小心翼翼的道。「像唐棠、慕容芷還有練無雙據說都是絕代佳人.」

秦軒知道蕭瀟在開導秦軒,可听到這些陌生的名字,秦軒不由的疑惑的望著她。

蕭瀟的臉上掛著歉意,緩緩偎進秦軒懷里,撒嬌道︰「好主子,蕭瀟下次不敢了。」

秦軒掐了蕭瀟一下,說道︰「死丫頭,到底怎麼回事?」

蕭瀟臉上多了些紅暈,「都是主子說自己是銀賊,玲瓏姐妹臉皮薄,又怕主子知道江湖上其他的美女,動了壞念頭,便不敢和主子說。」

秦軒輕撫著她的背,笑道︰「你是不是也怕你主子身邊一堆女人呀?」

「蕭瀟只要主子對我好。」,蕭瀟媚眼如絲。「其實,百曉生除了江湖名人錄、武林新人榜之外,還編撰了一個江湖絕色譜。」

秦軒精神一振,百曉生竟然也是同好!看那幫武林中人對名人錄的執著,想來這個江湖絕色譜也不會讓自己失望。「上面是不是有玲瓏?」

「是,玲瓏姐妹是第四,所以她們姐妹也不好意思和主子講這個絕色譜。」

玲瓏姐妹只排在第四,讓秦軒對絕色譜產生了好奇。「第一該是魏晴吧?」

「主子猜錯了。魏晴是第二,榜首是唐門家主唐天文的大女兒,人稱「憐花公主」的唐大小姐唐棠。」

秦軒一愣,唐棠、齊蘿加上蕭瀟,這些武林大豪的後代怎麼都是美女?轉念一想,自古美女愛英雄,想當年這些武林大豪年輕的時候必是江湖美女追逐的目標,他們娶回家的必然也是美女,就像秦軒的五位師娘,無一不是絕代佳人。之後,美女生美女也就順理成章了。想通這一點,秦軒不由得對江湖多了一分期待。

「排在第三的是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千秋最小的妹子慕容芷。」

秦軒見過慕容千秋很多次,因為慕容世家的總舵就設在揚州城里,離沈園只隔了兩條街。當然那時秦軒以為他不過是個揚州城里有名的大富商;而他一定也認為秦軒只是沈園的少主人,一個經常出沒勾欄院的秀才──因為我們踫面的地點通常是在听月閣,而慕容千秋正是听月閣的老板。

听玲瓏解說江湖名人錄的時候,秦軒就暗自吃驚。銀賊需要一雙銳利的眼楮,讓你發現一個美女的優點缺點,當然用在別人身上,就會發現許多不被人注意的東西。秦軒知道一個練武的人如果不運功的話,看起來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不過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很多蛛絲馬跡,眼中無意閃過的精光,布滿老繭的虎口,粗細不一的胳膊都會瀉露你的底細。然而這一切在慕容千秋身上都看不到,臃腫身子的每一次移動秦軒都替他喘兩口氣,而正是這個胖子,就是和大江盟的齊放齊名的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千秋。

「有沒有搞錯?慕容千秋還有妹妹?」,秦軒在揚州生活了十七年,認識慕容千秋也有五六年了,從沒听說他還有妹妹,他有個弟弟秦軒倒是知道,慕容萬代,那也是在江湖名人錄里高居第十六的一流高手。

「再說,就那個死肥豬的妹子又能漂亮到哪兒去!」

「主子,我也奇怪。不過,听玲瓏姐妹說,百曉生做武林各種排行榜,從來沒有出過錯,想來慕容千秋真的有個妹妹,而且還是個漂亮妹妹。」

看來慕容家最擅長的是扮豬吃老虎和扮老虎吃豬,他能變出個妹妹也不算太奇怪。

「在玲瓏後面排第五的是大江盟齊盟主的女兒齊蘿。」

秦軒笑了,今天早上秦軒看到她了,果然是個絕代佳人,可惜名花有主,如果沒發生況天被刺一案的話,秦軒想齊放很可能在自己的壽筵上宣布自己的女婿人選了。

「是嗎?」,蕭瀟頗為好奇,「這個幸運兒是誰?」

「武當宮難。」,說話間,秦軒想起了韓元濟擔憂的眼神,兩大門派聯姻是好是壞,秦軒一時也分辨不清。

「咦?」,蕭瀟一愣,「是嗎?玲瓏姐妹還說宮難和唐門的唐三藏、大江盟的齊小天都是武林中的單身貴族呢。」

「齊蘿是恆山派掌門練青霓的弟子,听韓元濟說,練青霓是武當掌教清風真人的親妹妹,而宮難是清風最得意的弟子,他們之間很可能早就認識了。」

蕭瀟驚訝道︰「齊蘿是恆山派的弟子?玲瓏怎麼沒說。不過,恆山派還真出人材,排名第六的練無雙也是恆山派的,據說她是練青霓的佷女,算起來還是齊蘿的師姐哪。」

等了半天,蕭瀟沒再言語。秦軒問,「下面呢,誰排第七?」蕭瀟一攤手,「主子,蕭瀟也不知道了,那天正說到這里,就听到您拍門聲。」

秦軒「噢」了一聲,心思轉到了和齊小天同行的美女身上,會是唐棠嗎?有可能,昨天晚上唐門對大江盟全力支持,顯然兩家有不同尋常的交情;慕容芷?不可能,看慕容仲達的模樣,兩家並不和睦,再說都是販私鹽的,難免磕磕踫踫;練無雙?很有可能,練青霓親自來賀壽,說明恆山派和大江盟的關系也相當緊密,齊小天應該有機會認識練無雙,而且恆山派的武功講究凝神靜氣,氣質上和隱湖就更為相近。

蕭瀟看秦軒半晌沒說話,問︰「主子,我們乾脆掉頭回杭州?」

秦軒搖搖頭,心中泛起一股無奈,秦軒是個銀賊,但不是個小人,說過的話總要兌現,特別是對美女說的話。秦軒豈能讓玲瓏姐妹在蘇州空等?緝拿花想容也需要作些樣子。「去蘇州吧,真是魏晴的話,現在回去也於事無補,以後盯住齊小天就是了,他的目標總大些。」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漿聲沽──沽的響起,小船載著秦軒滿心的思緒向蘇州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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