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我來！
「哇.」剛到悅來，無瑕就突然干嘔起來。「無瑕，你中毒了嗎？」秦軒嚇了一跳，忙一手拍著她的後背，一手搭上她的皓腕，那尺關搏動有力，脈象張而滑，顯然不是中毒之兆。
「我的爺，都是你害的，」無瑕風情無儔地鎮了秦軒一眼︰「快把奴的髒衣服月兌下來吧。呃.」說著又是一陣干嘔。
聞到她夜行衣上濺滿的血污散發出來的血腥氣，秦軒這才恍然大悟，無瑕開始害喜了。飛快的把她剝成一只白羊，將兩人的衣服和那帳簿扔進浴桶下的火爐中，當浴桶里的水開始發燙，那些證據已經灰飛煙滅了。
秦軒心下一陣輕松，今天只要把消息傳給殷老爺子和張金，告訴他們走私的帳簿已經被秦軒銷毀了，文公達再想從他們嘴里得到走私的口供恐怕難上加難，而剩下的那些買贓賣贓的罪狀他們想來會有辦法來替自己辨白。
「喔.」當秦軒抱著無瑕浸入灑滿丁香花瓣的浴湯中，秦軒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感慨，那些笨蛋現在該忙著給文公達解穴吧，要不怎麼沒有一個人來悅來客棧來盤查盤查自己呢？
「無瑕，你想得真周全呀。」無瑕該是知道自己現在聞不得羶腥之氣，便隨身帶了許多草藥香料。
「婢子畢竟生養過.」無瑕有些自卑地小聲道。
就在秦軒將要沉醉在無瑕迷人風情里的時候，突然听到聞外傳來一陣細碎急促的腳步聲，秦軒剛讓無瑕把身子藏進浴湯里，便傳來「彭彭」的敲門聲，接著听一個少女氣喘吁吁地道︰「開門，快開門.」
「解雨？」秦軒心中一怔︰「她回來得好快呀！」忙披上浴巾，門剛被打開，一道玲瓏的身影帶著一股風塵便沖了進來，她似乎一眼就看到了浴桶上方飄著的騰騰蒸汽，便一聲歡呼︰「太好了，你怎麼知道我回來要洗澡呀？」
此人不是解雨是誰？
她轉眼才看清秦軒身上只披了一件浴巾，那浴巾堪堪遮住了隱私之處，卻把CH LU 的結實胸膛暴露在她的眼前，不由得雙眉一挑，罵了聲「銀賊」便轉過頭去，正巧無瑕從浴桶里伸出腦袋，她立刻驚訝地張大了嘴，結結巴巴道︰「玉、玉、玉姐姐？你、你怎麼在、在這兒？」一句話竟問得無瑕不知該如何回答，那白女敕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丹蔻顏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秦軒。
「老婆找老公乃是天經地義。」秦軒隨口道，看解雨的衣裙上俱是塵土，臉上也灰蹌蹌的一臉土色，想必是星夜從應天趕了回來。秦軒心中升起一股柔情︰「這小妮子辦事倒是真用心呀！」
看她的目光便輕柔了許多，把一件大浴衣披在無瑕身上，將她抱了出來，柔聲對解雨道︰「天還沒亮，店家還沒起床哪，你先將就著洗一把吧。」又問她見沒見到桂萼和方獻夫。
解雨只說了句︰「兩人早就進京去了。」便把頭一別不再理秦軒，可眼楮卻不由得往浴桶那里飄去，猶豫半晌，突然道︰「那，你出去！」
「喂，我這副模樣怎麼出去啊！」
雖然秦軒早就料到桂、方二人該動身去北京了，可聞言心中仍不免有些失望。就算沈希儀用的是八百里加急快報，一來一往恐怕也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而寶大祥的案子卻是實在拖不起呀。
「你本來就是銀賊，怕什麼？」解雨沒好氣地道，然後跑到無瑕跟前搖著她的胳膊央求道︰「玉姐姐，你陪我洗好嗎？」
「老弟，你這是干什麼呀？」
一大清早李之揚就跑到了悅來，見到只披著浴巾的秦軒不由得目瞪口呆。
「被人趕出來了唄。」秦軒朝隔壁努了努嘴，那邊隱約傳來女人的嘻笑聲，李之揚恍然大悟，頓時松了口氣︰「這麼說來，老弟你昨晚在床上辛苦了一晚嘍？」
「難道我能飛上天去做呀！」秦軒沒想到他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不過這結論著實有利于秦軒，秦軒便半真半假地發起了牢騷，又問他一清早跑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之揚看了秦軒半天沒看出破綻，嘆了口氣道︰「昨晚有兩人夜行人闖進了府衙，盜走了寶大祥的走私帳簿，傷了十幾個弟兄，我還怕是老弟你干的呢。」
「是嗎？」
秦軒喜形于色的表情讓李之揚頓時皺起了眉頭︰「別情，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和寶大祥是什麼關系？」
秦軒沒接茬，卻問起了那些兵丁傷得到底重不重，其實秦軒是問給無瑕听的，自從她知道自己懷了身子，心腸就更加軟了，就連螻蛄螞蟻都不忍心傷害，說是要給肚子的孩子積攢點陰德，今日雖是為了秦軒而動刀動劍，可她心里定然不太好受。
听李之揚說那些兵丁並無大礙，秦軒心中也是一陣輕松。
「帳簿丟了也就丟了，人沒事就好。」秦軒安慰李之揚道︰「大不了再從殷老爺子那里取口供呀。」
李之揚奇怪地望了秦軒一眼，再度嘆氣道︰「老弟，你哪里知道，已經有人給殷老爺子透露消息了，而張金也自殺身亡了，再想得到口供，恐怕勢比登天還難。」
秦軒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心中既喜既悲︰「竟有這等事情？是誰走漏了風聲？」心中暗忖，寶大祥在杭經營多年，雖然關系網因為改朝換代的緣故幾乎損失殆盡，可畢竟根基還在，關鍵時刻終于有人肯冒風險相助了。
而張金的死更是蹊蹺，究竟是因為私自留下走私帳簿的事情讓他覺得對不起寶大祥而自盡，還是被人暗殺，這恐怕永遠是個謎了。
秦軒並沒有掩飾秦軒的情緒，李之揚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且不說你與寶大祥的關系，現在文知府把取口供的千斤重擔壓在了我身上，你叫我如何不愁？我倒希望你趕快替寶大祥搬來救兵，也好讓我早日解月兌。」
「之揚兄，小弟送你一個字，「拖」。」
「拖？」李之揚深思片刻，眼楮陡然一亮，撫掌笑道︰「好一個「拖」字。拖來拖去，說不定就拖出變化來，只是.」他沉吟了一會兒，有些迷惑道︰「只是如何來拖呢？」
「這還不容易！」說話間秦軒鐵拳猛地揮出，還沒等李之揚反應過來，他臉上已經挨了幾拳，便頓時腫脹起來，他剛叫了聲︰「別情你.」
一副銅鏡便橫在他眼前，那鏡子里的人物就連他自己也險些認不出來了。「得罪了。」秦軒笑道︰「之揚兄現在的模樣可是有損官府威儀，實在不宜辦差審案啊。」
「別情，你下手也用不著這麼狠吧。」
李之揚總算明白了秦軒的用意，捂著臉訕訕道︰「也罷，能躲幾天算幾天吧。不過老弟，我丑話說在前頭，一旦上了庭，可別怪我鐵面無私。」
秦軒當然明白李之揚話中的含義，本朝律法規定，死罪並竊盜重犯可用拷訊，寶大祥無論走私還是買贓賣贓，都是死罪，依律完全可以動刑，若是文公達以權勢威壓下來，李之揚恐怕也無力維護周全。
「本城可有知名的訟師？」「諾大的杭州城豈會少了訟師！」李之揚隨口說了幾個人名，又告知他們的地址，囑咐秦軒盡快與他們聯系，秦軒都一一記錄下來。等送走了李之揚，秦軒立刻來到隔壁，想也沒想，便推門而入。
秦軒並沒有理會解雨的那聲驚叫和隨之而來的一連串罵聲，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床沿上，解雨氣得似乎臉都發綠了，卻不敢從浴桶里出來，只好把身子沒在了浴湯里，留下個腦袋還半躲在無瑕的身後，氣急敗壞地望著秦軒。一頭濕漉漉的烏亮長發披在她渾圓的肩頭上，平添了兩分動人魅力，秦軒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這丫頭倒有幾分姿色啊。」秦軒心中暗忖，口中卻問道︰「解雨，桂萼桂大人是什麼時候離開應天府的？」
「就在十天前。」解雨沒好氣的道。
秦軒暗自慶幸，這麼說來，等沈希儀的親隨小校到達京城的時候，桂、方二人已經在那里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履新職了。
若真是如秦軒所料的那樣，或許桂萼給丁聰、文公達的信函會在更短的時間內送達到他們的手中。
看秦軒陷入了深思，解雨有些不耐煩地道︰「銀賊，你問完了沒有，若是問完了，我可要問問你了，你把寶亭姐姐弄到哪里去了？！」
「你關心她，我更關心她，她畢竟是我的大老婆嘛！」秦軒笑道，這丫頭似乎對寶亭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一力維護著寶亭彷佛寶亭是她親姐姐似的。
「我把她放在希玨那里，你該放心了吧。」
「希玨、希玨，」她轉頭對無瑕道︰「無瑕姐姐你听，他叫得多親熱呀！」
听她口氣中竟隱約有股醋意，秦軒心中一怔，不知道她是在吃希玨的醋還是在吃自己的醋，只要是自己身邊的女人，這丫頭好像都很感興趣，從寶亭、無瑕甚至到剛認識不久的希玨，若非秦軒知道她是個女兒身，否則秦軒真有些懷疑她的取向了。等秦軒按照李之揚的指點找到那幾個杭州有名的訟師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每個人都推說自己手里有一大堆的案子，實在沒有精力來接下寶大祥這樁案子了，甚至秦軒把訴訟的費用加到了五千兩，也無人肯出頭，跑了一上午，竟一無所獲。
雖然秦軒曾經想過杭州府可能會對這起案子施加壓力，卻沒有想到會做的這麼決絕。想必在失掉證明寶大祥走私的最有力、最重要的證據以後，杭州府迅速采取了補救的措施，讓寶大祥得不到強有力的司法支援，如此杭州府在審訊中便取得主動，也便于官府用刑從而得到新的有利于自己的口供。望著秦軒一臉擇人而噬的模樣，解雨也適合地閉上了嘴，無瑕端來冰鎮楊梅湯，小心翼翼地問秦軒道︰「爺，非要請訟師嗎？」一碗冰涼沁人、酸甜可口的冰鎮楊梅湯帶走了心中些許郁悶︰「沒有訟師，官府說你什麼就是什麼，像寶大祥的案子，一個好的訟師可以把那些官府得到的贓物變成寶大祥經營上的失誤，否則官府就可以用盜竊重罪論處，而一旦懷疑你是盜竊重罪，官府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用刑，而重刑之下官府什麼樣的口供得不到呢。一旦有了口供，想翻案可就難上加難了！」
兩女恍然大悟，解雨急形于色︰「那、那可怎麼辦呀？」
秦軒心里流過一絲感慨，銀賊實在不是個理想的職業啊，無瑕、玲瓏、寶亭，在眾人羨慕秦軒將這些美女的芳心一一俘獲的時候，有誰看到自己背後的辛勞？望著兩女滿含期待與信任的目光，秦軒有些無奈道︰「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只好我來做訟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