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仙魔 正文 第161章 苦海無邊

作者 ︰ 蘆半仙

海面上風浪極大,大船乘風破浪一路向前,駛向海島。()這艘海船是三代金丹打造,其上滿是各種陣法,風浪自然不能損傷,雖然歷經數千年仍然完好如初。

九兒已經拎著吱吱從戒指中走出,和林青在船頭處並肩而立觀賞海景。即便是林青早有叮囑,她的出現依然讓全船人驚訝不已,先祖們留下的儲物戒指、飼妖牌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損壞,最後一枚未損壞的儲物戒指又被萬流帶走,這兩樣傳說中的神物讓他們大開眼界。

林青見到了島民們口中的神尸,果然是元亦真人,只是他渾身皮開肉綻、肢體殘缺,已經看不出人形,可島民們卻堅持著要把他運回去好生安葬,說是對大能者的尊重,林青卻感覺他們天性淳樸之余、更有著對上界的一種無形向往。

船上還載有兩塊原石,也是這幾天水屬性島民們下到海底打撈上來的,想必是自己和九兒填埋原石時無意中砸入水潭中的,島民們視如珍寶,這兩塊原石足夠全島之人修煉十幾年,算上之前的存儲,起碼下一次火龍卷出現之前是供應無虞了。

水靈根的島民是最有身份的人,他們能輪番出海,能貼近天河修煉,能打撈原石、捕獲海魚,是全島居民的經濟支柱。

此地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白天,白天和夜晚的區別是,夜晚兩顆月亮,白天的時候會是三顆,亮度差距不大,島民們完全不知真正意義上的白天究竟是如何明亮,只能從「三皇」的記載中略作想象,不過他們長期居于此地,夜視力極佳,不會有任何視覺上的障礙。船頭上的那盞燈火,只不過是用來吸引魚群、捕撈之用。

按理說如此環境下的人應該皮膚白皙,可是,因為常年食用嘰咕獸肉,黑色毒素沉積,導致每個人都是皮膚又黑又暗,丑陋無比。

一個時辰後,空中飛過了一只海鳥,此後海鳥漸漸多起來,海平面上漸漸顯露出一座海島,港口處修建著一排排低矮的屋舍,有人影來回穿梭忙碌。孫長老不斷指著海島各處一一介紹,隨著船行漸近,港口處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人人都在翹首期盼,期盼著能有原石運回、期盼能有海魚帶回來養育後代、期盼著能有一個好收成……

但是當他們看到船頭站立的兩道高大人影時,人群瞬間沸騰了,三千年了,距離第三位金丹離世已經足足三千年了,再一次有上界之人來到了這座海島,他們對上界之人充滿了崇拜,歷史上記錄的三次外來者,也就是三皇,各個都為島民們做出了開天闢地般的貢獻,如今又有了外來者,這會是「第四皇」麼?是島民們一直私下祈禱流傳,如果再有外來者,一定是將他們拯救出苦海的「第四皇」麼?這種痛苦他們已經忍受了太久,太久,如果有人能將他們救出這里,他們世世代代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這已經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期盼。[我搜小說網]

大船靠港拋錨,兩塊原石、一具神尸、數百斤的海魚已經無足輕重,所有人一擁而上將林青和九兒團團圍住,一聲不吭的仰視著這二人。他們果然如傳說中那般高大,他們果然皮膚是白色的,他們的衣著果然華美絕倫、不是嘰咕獸皮所制,他們果然像書籍中描述的二皇、三皇初來之時,望向島民的目光中充滿了善意和悲憫……

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四皇!」

隨即全島數百人瞬間變得瘋狂,「四皇,救救我們吧!」「帶我們離開這里吧!」「我們願做您的子民!」……瘋狂哭喊的人以女性居多,更有許多孩童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聲嚇得哇哇大哭,多數男性沉吟不語,但也是滿臉的激動之色,就像林青落在船頭那一刻,船上十幾名島民的興奮之情一般無二。

……

海島呈橢圓形,最寬處約五十里,面積不算小,可是島上的食物來源卻十分緊缺。

因為沒有日照,這里遍布著苔蘚、地衣,多數樹木都是低矮的灌木,原有幾株大型喬木已經在造船時被采伐一空,新生的喬木幾千年之後還沒有成材,生長極為緩慢。上界的農作物無法在此生長,島上也有數種野果可以食用,但產量極低,不等成熟就被饞嘴的孩子們采摘一空,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海船會連續出海打撈原石,更重要的任務是捕魚,雖然對于全島來說杯水車薪,但總歸是能換一換口味,即便這些海魚的味道都是如同嚼蠟,可是沒有味道也比嘰咕獸的肉味道要好些。

嘰咕獸,便是這個海島的主要食物來源,這種妖獸飼養起來極為容易,無論是雜草、灌木枝葉、還是苔蘚地衣,都不挑食;在接待宴會上林青嘗了一塊嘰咕獸肉,又苦又澀,那種苦澀的味道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才消失,可是島民們卻吃得淡然自若,毫無林青和九兒那種愁眉苦臉之色。嘰咕獸的飼養能力是有限的,島民們就連生育都要受到限制,否則一旦人口超出了目前這個限度,就可能會面臨饑荒、餓死人。

曾有島民設想通過「不修煉」來降低食物需求量,但是行不通,島上沒有什麼物產,海中捕撈更是艱難無比,如果不修煉恐怕連養活十個人的魚量都撈不上來,那人類就要滅絕……食用嘰咕獸還能勉強生存,不食用嘰咕獸絕對死路一條,這是一個死結。

島上共有老少五百余人,分為孫、李、萬三大姓氏,每姓各有一百八十余人,這是平衡之下的結果,婦女受孕都要長老聯名批準。三姓各有長老一名,負責管理各自的族人以及共同治理這個海島,族長之位已經空缺了三千年,非有驚天之功不能勝任,歷史上的三位族長便是三位金丹。

島民們對第一任族長實際上是有些怨恨的,若非是他夫妻二人在此繁衍,怎會有這些後人受到的苦難?可是若無他二人,這些人連性命都不曾有……總之情感上十分復雜。但是對第二任李族長、第三任萬族長,卻是奉若神明,他們的所作所為也確實稱得上「皇」這個字眼。

島上沒有酒,只有一些草葉曬干後用來泡水,美其名曰為「茶」,林青的戒指中美酒美食無數,他取出大量與島民們分享,五百多島民均分之後每人只有一點點,可即使這一點點也讓眾人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原來這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滋味……有生以來,他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甜、鮮、香、醇!

就因為這一點點飲食,不少人淚流滿面,為自己此生能有幸品嘗到如此美味大聲感謝上天,須知,前溯三千年以來,這里世世代代的島民可是沒有哪一代人能夠品嘗到上界之物。

林青二人的修為是築基這件事已經眾人皆知,島民們不再像之前那般狂熱,他二人自己都無法離去,又怎能帶著其他人離去?但是人們對他二人的親熱絲毫不減,完全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這與林青拿出的食物無關。

宴會之後,林青在三位長老和島民長者的陪同下去祠堂,對三位金丹的遺骨進行參拜,林青叩拜之時心中滿是敬仰,這樣的金丹真人值得他真心實意的跪拜。

禮成之後,他便是這個島上族人的一員,三位長老上前各有叮囑︰

孫長老︰「不知道你的到來,又會給這個海島帶來怎樣的變化……」

李長老︰「願你能為島上人民多做貢獻,恩澤萬代!」

萬長老︰「期待有一日你能成為族長,位列祠堂!」

……

五百人一起動手搭建屋舍,速度奇快,林青赴祠堂參拜完畢,出來時,一棟極其簡陋的、屬于他二人的屋舍已經建好。

這屋舍和其他島民的屋舍沒有任何不同,低矮的棚頂、低矮的小床,外間有幾件鄰居們贈送的的廚具,房中的擺設也是東家一件、西家一件湊上來的,雖說簡陋、破舊,但這麼多擺設在島民們中已經是極其奢華了。

林青和九兒在床上盤膝坐好,吱吱又叫又跳的在林青兩側肩頭竄來竄去,一條小布口袋突兀的出現在林青手中,這是參拜祠堂之後,孫長老送給他的一袋土靈之石,共有百余粒。他取出一粒放在手中,這土靈之石只有小指甲大小,黝黑透亮,外觀就似一粒煤渣,毫無新奇之處;雖說是「石」,實際上卻有些軟,林青用手指捏了捏,軟塌塌的,如同乳糖一般;他又湊到鼻子前嗅了嗅,吱吱也趁機湊上前啾啾著鼻子一通猛嗅,沒有任何味道;這土靈之石如此普通,如果隨手丟在何處,怕是都不會有修士去撿……

可是,吱吱從布袋被拿出的那一刻起,就在一直吱吱叫著,它表達的意思很明白︰這是寶貝!這是好寶貝!這是極好的寶貝!

林青模模吱吱的脊背,安撫道︰「我先吃幾顆試試,如果沒問題,會給你吃的。」隨後,他毫不猶豫的將這一粒土靈之石送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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