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仙魔 正文 第17章 主導意識

作者 ︰ 蘆半仙

林青駕馭金線穿入杜雨薇的靈魂中,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消滅曉塵真君的那絲道念。

可是這絲道念隱藏的極深,時隱時現,隱藏起來之時吱吱都找尋不見。當然,如果林青不在乎杜雨薇靈魂損傷,直接就可以將這靈魂從里到外翻個遍,它無處可藏,可惜林青不能,只能緩緩向大致方向前進。還好,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

第一次穿入杜雨薇靈魂核心,夢境之中時,起初是沒發現道念究竟隱藏在哪里的,只知道就在這附近,隨後「林青」拍案而起,杜雨薇跪地哀求的那一瞬間,吱吱突然提示,那道念出現在了林青金線之前、極近,幾乎挨到了一起。

可惜一閃就又消失了。

緊接著夢境變作了杜雨薇的閨房,林青是活死人,杜雨薇殷切照料,在「林青」身影慢慢消散的那一瞬間,吱吱又提示那道念就在金線之前,極近,幾乎挨到了一起。

可惜隨即又消失了。

林青已經可以確定,道念的潛藏位置,就在杜雨薇的「身上」,那是她靈魂的最核心所在,是杜雨薇的主導意識凝聚之所。

為了穩妥起見,想要有出手的機會,就一定要保證杜雨薇一動不動,否則她亂動起來,她的整個主導意識都會被金線切割的支離破碎,那樣不但再無一絲相救的機會,反而是親手殺了她。

失去了主導意識的靈魂與木偶差別不大,就算將來能慢慢培養出一絲新的主導意識。她也只是擁有杜雨薇的記憶和身體,卻不再是杜雨薇。就像是把她變成了一個帶著記憶的新生兒,將來長大了,受後天環境的燻陶。性格、秉性,都會與現在的杜雨薇完全不同,像是她的雙胞胎姐妹一樣、那已經是完全的另一個人。

所以,林青一定要去替代「自己」的位置。

只有時刻處于距離杜雨薇最近的位置,才能便于出手,而且還要考慮到時機,林青認為從前兩次道念顯現的時機來看,有一個共通點就是杜雨薇心情激蕩之時、夢境崩碎之前的那一瞬間。那時她的主導意識最為激動,如果杜雨薇是正常人,那麼就是「做惡夢嚇醒了之前那一瞬間」的狀態,可惜她醒不了。只能緩一會兒接著做下一個夢。

即便只是單純的為了確定時機,也要加入到她的夢境中嘗試。

果不其然,林青將「自己」擊碎,杜雨薇發現林青不見了、驚慌失措,道念當即顯化出來。可是如果這樣下去,她會自殺,夢境當即就要崩滅,一會兒之後就會開始下一個夢。這不是林青想要的,他出聲阻止了杜雨薇的自殺。更重要的是,他也看不得杜雨薇自殺。他的心會碎。

見到林青出現,杜雨薇的夢又繼續下去了,道念隱藏起來不見,隨後林青一句︰「雨薇,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是一樣愛你!」杜雨薇心情激蕩、馬上道念就是一閃即逝,再次出現;又說上一句︰「雨薇,這是夢,也不是夢,不管這是不是夢,我都要告訴你,我也不能沒有你。」杜雨薇再次激動,道念再現;接下來林青說道︰「怎麼會,你是我的妻子,我哪會不要你!」去親吻杜雨薇,讓林青高興的是,畫面崩解、場景消失,可是杜雨薇卻並未消散,她不斷的迎合著自己的吻,道念一直顯露在外,如果這時林青出手,已經是十拿九穩。

可是,林青舍不得,舍不得這個吻,為了多享受一會兒和心愛女人的甜蜜,他放棄了這次機會。

之後的場景雖然不斷變換,但是每次變幻都是瞬間,都是上一個夢的延續,嚴格說起來還是在同一個夢里,林青享受著杜雨薇的夢境,他有些舍不得離開,直到最後再次回到了婚宴,林青終于下了決心,一句「雨薇,我也很開心!」隨即深深一吻,再次將杜雨薇的夢境擊個粉碎,而讓他欣喜的是,只要是抱緊了杜雨薇親吻她,哪怕夢境粉碎了杜雨薇也不會消失,很顯然,杜雨薇也舍不得走,道念時刻顯露在外,顯露的位置,就是杜雨薇眉心正中,隱隱約約一絲金色光點。

可是讓林青深感意外的是,杜雨薇極有可能是清醒的,她真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雖然我明知這是假的,是夢,但是我真的好開心。」只是她無法從夢境中醒來,只能一個接一個的做下去,所以林青說出了︰「不,雖然現在是夢,但是將來這一切都會變為現實。」

林青抱緊杜雨薇,「你不要動!」想要安全的擊潰那絲道念,一、必須要杜雨薇心情激動、保證道念時刻在外,二、她不能亂動,否則以林青的金線操控技巧而言,容易出危險。

可是看到一絲金線突然從林青的眉心透出,杜雨薇如何能不吃驚?「夫君,這是怎麼回事?」

林青擔心夢境崩滅、這個好不容易才構造的殺局前功盡棄,所以只能盡快,反正杜雨薇有了自己道念護持後安枕無憂,那時再向她詳細解釋也不遲,所以便開口問道︰「雨薇,你愛我嗎?」

杜雨薇毫不猶豫,「愛,夫君,我可以什麼都沒有,卻不能沒有你!」

「那你听話嗎?」

「嗯,我听夫君的話,夫君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那夫君現在要求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動,你能做到嗎?」

「能!」

林青一把將杜雨薇抱緊,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吻去,杜雨薇腦海中當即一片空白,她閉上眼楮、渾身無力,不要說不想動,就算是想動也動不了。

金線緩緩從林青眉心處探出,一點點靠近杜雨薇眉心處的那個隱約的金色光點,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接觸的那一霎那,「啪!」一小團金色光芒暴起,杜雨薇心中只有林青的熱吻,除了他的擁抱和嘴唇,對其他外界變化完全感受不到,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光芒持續了三個呼吸後宣告消散,兩人的嘴唇分開,正如林青所預料的一樣,杜雨薇的身體迅速變得黯淡,失去了道念的庇護,她的靈魂將會急速走向崩滅。

可是杜雨薇渾然未覺,畫面一閃,又有無數的碎片產生,想要組合成夢境場景,時間緊迫,林青只得匆匆交代一句,「雨薇,你等我,我們很快就能相見。」迅速向後退去。

杜雨薇心慌意亂,「夫君,你不要走,我不能沒有你!」剛剛產生的夢境碎片再次消失不見,虛空中只剩下她一人。

林青沒有時間詳細回答,只能高喊一句︰「你等我!」隨即退出杜雨薇的夢境,引導著另一條閑置的金線進入、爆散成大片大片的金色霧氣,將核心處守得嚴嚴實實,可是再一打量,杜雨薇的「身體」卻不見了。

「她的主導意識不可能消失,去了哪里?」

「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什麼都沒想」,這可怎麼辦?」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但是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趕緊退出去,與吱吱溝通觀察她的靈魂狀態,林青駕馭著先前那條金線迅速退出,已經完全變作黑色的血霧漸漸凝聚,杜雨薇的身體逐漸顯露。

吱吱急忙撤下馭物術,杜雨薇落在水潭里,可是下一刻吱吱慌了神兒,林青的身體凝聚而出,竟然是骨瘦如柴、滿身鮮血,剛一成型就落在水里昏了過去。

……

四個月後,林青醒轉,自己又被泡在了水潭里,杜雨薇的身體就躺在自己身邊,還是兩眼緊閉。感受一下自身修為,築基初期,無限接近與煉氣大圓滿的臨界點,當時若是自己晚退出片刻,此刻或許已經死去多時了。

而自己能養好傷活下來,不用說,又是吱吱的功勞。

撕下血痂,自己的事兒自己明白,當時看完了杜雨薇的記憶,自己太過激動,導致霧化的身體崩解,每一絲霧氣都是血肉,月兌落了那麼多,恢復人體的時候自然要滿身是傷,沒死,已經是很走運了。

此外走運的事還有一件,道念金線不知何時又多出來一條,此刻自身兩條,杜雨薇那邊一條,一共是三條了。關于道念金線的產生原因,林青通過魔宗典籍已經了解到,只有靈魂遭到重大磨難、安然度過之後,或者是長期的修煉才能增加,林青修為不是元嬰,想修煉也修煉不了,這三條金線完全都是磨難而來,第一條是清軒真君送給自己迷失而來、第二條是天劫贈送、最近這一條,卻是杜雨薇帶給自己。

吱吱和嗚嗚見林青醒來,自然是高興得大呼小叫,簡單安撫它們倆幾句,林青就急忙詢問吱吱此刻杜雨薇的狀況如何,得到的答復是︰她的靈魂已經不再沉寂,可是也沒有恢復生機,一直保持林青昏迷前的那一刻毫無變化。

林青休息了三天,再次化身血霧進入到杜雨薇的靈魂核心,可是虛空中依然不見杜雨薇的「身影」,只能匆匆退出。

「原以為只要控制住沉寂,她自己會有復原能力,可是如今看來還是不行。」

「霧石?不行,霧石只是增加靈魂的量,與靈魂健康與否無關。」

「究竟該怎樣才能讓她的靈魂恢復生機?」

片刻之後,林青有了決定,「想要讓枯萎的花朵恢復生機,至少要讓它所處的泥土肥沃無比。」他將杜雨薇的身體抱入懷中,「你是我的妻子,我知道這樣做你只會開心,絕不會怪我!」他咬破手指,向杜雨薇的額頭刻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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