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飛來的艷福讓董懿很是不適應,事情到這一步,已經超出控制範圍,黃權王累二人如果沒有摻合進來,自己還可以說服費詩等回到永昌再成婚,現在三家同時嫁女,麻煩一下就來了,三人同時起了攀比之心,誰也不想被壓下,成都城雖然不小,這等動靜片刻之間就傳遍全城,劉璋的反應實在讓人擔憂。()
費詩的服務太過貼心,簡直是一條龍式的,不但置辦聘禮,連宅院都馬上選好,又擔心他不清楚禮儀,特地安排一個少婦過來教導。
董懿好歹也算是21世紀的人,對眼前這少婦的放蕩仍然吃不消,這女人自稱叫黃鶯,年紀在三十左右,是費家外院管家的媳婦兒,身材保養得極好,不得不承認有很強的誘惑力。
黃鶯對董懿的尷尬非常興奮,時不時借機會捏下這個男子,簡直是熱情似火,一點都不擔心被佔便宜。
董懿的耳旁一陣迷糊,這女人的教導十句只听進去三句,他也不是沒踫過女人,像眼前這麼漂亮豐滿又風騷迷人的少婦,刻意擺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實在不知道還能抵抗多久。費詩那老混蛋安排這麼個女人過來教導,莫非擔心自己是初哥?董懿感到哭笑不得。
日子就在這香艷的教導中很快過去,董懿好歹算是保住了清白,他也不是矯情,擔心被人家看輕罷了,黃鶯費盡功夫也沒能如願,臉上也滿是失望。
臨近成婚的那天又出亂子了,三家圍繞迎娶新娘的順序產生爭執,費家還好,畢竟是嫡女,首先去迎娶,黃家和王家也沒什麼意見;二位妾室誰先誰後就互不相讓,最後費詩提議抓鬮,王累捻到個「先」字,極是得意,黃權黑著一張臉,也只能願賭服輸。
董懿終于住到了「自己」家中,費詩出手不同凡響,這座宅子佔地20畝,前任主人正是那趙匙,當年雖然被抄家,宅子卻留下來了,費詩讓人添置好家具器物,說是讓他暫時先住著,日後再覓佳所。
大堂正中端坐的是張任的夫人阮氏,暫時充當男方家長,董懿雙親亡故,要在成都勉強找出一個親戚的話,自然是師娘張夫人,讓她來做自己長輩,張任就是死都別想甩開自己了。
費忠府內府外忙個不停,費詩本想辦三十桌,不知是誰听到動靜,央求入席,費詩也不好拒絕,聞風而至的大小官吏越來越多,最後不但院內擺滿了一百桌,院子外面也擺上了三十桌,黃權王累二人見這等聲勢,也略略有些後悔。(神座)
董懿頭頂黑色長冠,上身穿著紅色龍紋提花綢制成的大氅,袖口銀線回字紋,著黑色真絲錦織成的短直裾,腰纏的是黑色犀牛帶,腳蹬粉底皂色木屐,渾身上下都是黑色為主色調,騎的卻是高頭大白馬,在一群人簇擁下往費府走去。
費府大門外早聚滿了看熱鬧的百姓,往日他們是絕對不敢在此逗留。
「新郎來啦!」有人眼尖,老遠看到有群人正走過來。
「這是哪家的公子,憑地好福氣!」人群中一陣竊竊私語,竟是無一人能認出新郎。
費翔早在門外等候多時,連忙引著姑爺進府,費夫人正在跟新娘子殷殷話別,費彤被紅紗罩著看不清表情,身上穿著也是黑色為主調,上身是紅色鳳紋提花綢制成的大氅,下裙是黑色絹、襯里綢。
董懿上前問安,說了幾句安慰話,領著新娘就出門。百姓一路尾隨,想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公子,走著走著,有人發現是朝王府方向。
「原來是王大人家娶親,難怪能配上費家!」有人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過了片刻後,又見領出一個新娘,眾人驚奇不已,不知道到底鬧的什麼名堂,尾隨看熱鬧的越來越多。
「這好像是去的黃府,難道黃家要同時迎娶費家和王家的女兒?」,說話的人也覺得匪夷所思,費家和王家是何等地位,黃家即使地位再高也不可能同時迎娶兩家。
又過了片刻,人群中一片驚嘆聲,黃府中又接出一位新娘子,圍觀的百姓都拼命揉著眼楮,活大半輩子什麼稀奇事沒踫到過,一日同娶三婦,還都是豪門大族,絕對是奇談。
費詩今天分外高興,原本還擔心黃權王累兩個老家伙過來搶風頭,听說他們都是讓子佷輩出席,暗罵他們狡猾,當日搶婚時怎麼不怕嫌疑?他費詩只有這個獨女,嫁給董懿,董懿又沒有長輩在世,跟自己嫡親兒子也沒區別。
「費大人恭喜恭喜啊!」
「原來是李大人,多謝多謝!里邊請!」
「費大人生財有道,連選婿也讓我等眼紅啊!」
「譙大人說話真風趣,左邊請!」
成都上下官員幾乎全部出動,武官更不用說,除了張任的緣故,收到湛盧劍的這些武夫,你要不讓他來非跟你動粗不可。費詩拉著董懿沿桌敬酒,赴宴的都是老油條,事先都收到風聲,因此無人敢托大,站起來陪飲。
「董將軍文采武功都讓在下佩服,最讓我羨慕的就是那如花美眷!」秦宓笑容可掬,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二人是故交。
「秦學士文采風流,連秦學士都擔心媳婦兒,恐怕天下男兒都得打光棍!」秦宓的聲音透著一絲苦澀,董懿一听就猜到此人肯定提過親,跟自己又多了重情敵的身份。
秦宓倒是灑月兌,哂然一笑,跟旁邊的好友討論起詞賦來。
一圈下來,董懿感覺頭昏腦脹,最可怕的是那二桌武將,根本不和你講道理,喝了三爵就要你陪飲,否則就是看不起對方。費詩在旁邊吹胡子瞪眼楮,這些武夫也直接無視,直到董懿全部喝下才肯放過。
迷迷糊糊中被人抬進洞房,連天地也是被人扶著拜的。費詩也沒覺得有何不妥,黃家的長輩是黃權堂弟黃遵,王家的長輩是王累親弟王倫,二人臉上都有點發燒,本來女兒送過來做妾已經夠丟人,這個新郎還如此失禮,若不是迫于族長的壓力,說不定要當場悔婚。一眾賓客倒看的大呼過癮,黃家王家何等尊崇,想不到也只能同時給人做妾,當然妒忌的人更多。
「父親听見城東那邊的動靜沒?」劉循陰沉著臉,這幾日糟蹋了好幾個大家閨秀,還是不能讓他的妒忌心減輕。
劉璋眯著眼側耳傾听,「是哪家在辦喜事吧?」
「不錯,黃家、王家河費家今日同時嫁女,成都滿城轟動,」劉循的聲音陰測測響道。
「喔?嫁的都是哪些人家?」劉璋一下來了興趣,費家那閨女之前大兒子去提過親,他也知道費詩拒絕了。
「父親絕對想不到,這三家女兒是同嫁一夫!」劉循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這倒是稀奇!」劉璋的眼楮一下明亮起來,「到底是誰家這麼有勢力,能同時娶黃王費三家女兒?」
「父親不防猜猜看!」劉循暗自冷笑。
「莫非是許靖長子許欽?」
「非也!」
「法衍之子法正?」
「非也!」
「張松之子張表?」
「亦不是!」
劉璋一連報了十多個名字,成都大小豪門篩選了一遍,不禁更感好奇,「到底是何人?」
「父親絕對猜不到,此人大半年前還是荒郡野人,蒙父親提拔才有今天,黃王費三家同時看上的人正是董懿!」
「喔?為父也覺得這個人可堪重任,南蠻一直不服,此人過去半年就能卓有成效!」劉璋也覺得自己很有識人之明。
「請恕孩兒放肆,父親的心腸太過容易信人,」劉循不得不佩服岳父,他父親的反應果然跟龐羲預測的一模一樣,「那董懿是武將,戍守邊郡,黃王費三家是成都豪門,平日從不勾結,就是我們劉氏想同娶他們三女,只怕也沒這個面子吧!」
劉璋沉吟不語,黃家他們對自己是表面尊重,他比誰都清楚,往日也是輕拿輕放,各自相安無事罷了。
「這個董懿很有點手段,若是容他在永昌那邊生根,黃王費三家又在成都做內應,只怕你我父子再不能安守蜀中吧!」劉循見父親動了心思,趕忙說道。
「此言亦是有理,」劉璋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永昌那邊也非常重要,好不容易安撫下來,不能就此放棄。」
劉循趕忙請纓,「量那董懿以前不過是個白身,他會有何手段?不過是把太守呂凱的功勞據為己有罷了。孩兒願去趟永昌,董懿能做到的,我還不如他?」
劉璋一時做不了決定,劉循講的也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比誰都清楚自己兒子的能耐,真讓他去鎮守永昌,不但會壞事,只怕連命都會交代在那。
劉循見父親不肯松口頓時大急,「父親寧願相信外人都不相信我?只有我才是全心為咱們老劉家!」
劉璋有點焦躁,「此事等三日後議事再論,不過那黃家,王家和費家是要敲打一下,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成都之主!此事由你岳父去辦吧。」說完臉色也變得陰狠,自己不過是想省點事,人家直接把你當木偶,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循無奈只能告退,趕忙去跟岳父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