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時候不早了,房間已經收拾好了,你趕緊去歇著吧。」張萬才按著蕭天的吩咐,等眾人喝醉了才過來。
「嗯,走吧。」蕭天點了點頭,再次望了一眼地上的眾人,嘆了口氣,扭頭轉身離開了牢房。為了避免離別的尷尬,蕭天事先囑咐張萬才給他單獨準備一個牢房,自己正好洗個澡換身衣服。
一夜無話,天際放亮的時候,十五號牢房,傳來了一陣幽怨的哭聲,撕碎了牢房的寧靜,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此時此刻,蕭天早早的洗漱干淨,換好了一身黑色的衣衫,渾身上下,收拾的緊身利落,最後,一咬牙,將該死的辮子也剪了下去,這可把張萬才嚇壞了,大清朝,不留辮子,就等同于造反,那可是要殺頭的罪過。
張萬才正要喋喋不休的勸說蕭天,蕭天在頭上簡單的扎了一個小辮,然後用一條黑絲帶從額頭上將長發系住,乍一看,像個武士,辮子礙事,比武的時候,更是麻煩,蕭天忍了很久了,後來靈機一動,忽然想起《武狀元蘇乞兒》星爺的造型,頓時來了靈感。
「天哥,你這身打扮,倍精神,哈哈,我還以為你把辮子弄沒了呢,害我好一番擔心。」看到蕭天腦後的一根不起眼的小辮,張萬才討好道。
「行了,整天在我面前裝笑臉,不累嗎?這下好了,說不定明兒你就不用了,給我弄幾根上好的雪茄,爺好上路。」
「天哥,你這說哪的話,打一開始,小的對天哥那是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絕無半點虛假。」
「打住,打住,再說,我這渾身都得起雞皮疙瘩了,你的話我信了還不成,記住我說過的話,若是我走了,替我好好關照他們,銀子嗎?自然少不了你的。」
「是是是,小的明白,天哥,你等著,我這就去幫你買煙,專挑最好的最貴的買。」張萬才答應著飛快的跑的出去,一听到賞錢,這小子跑起來比兔子還快,這一身肥肉會有這麼驚人的爆發力,看的蕭天目瞪口呆。
蕭天心中暗罵「你小子的確是忠心,不過不是對我忠心,是對他媽的銀子忠心。當老子是傻子不成,老子只不過把你當成一條听話的狗罷了。」
半個時辰之後,張萬才滿頭大汗的跑了回來「天哥,買來了,上好的古巴雪茄,二十兩一只,死貴死貴的,不過為了天哥,小弟也豁出去了。」張萬才討好似的掏出十根咖啡色的雪茄,連帶一盒精裝的火柴一起遞到蕭天手中。
「很好,有心了。」蕭天將雪茄揣入懷中,然後重重的在張萬才肩頭拍了一下,語重心長的道「小張,記住,錢就是王八蛋,千萬別看的太重,人生在世,有許多比錢更重要的東西。」說著,蕭天當先邁步,隨著帶隊的衙差邁步走去。只留著張萬才一個人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飄香樓,一年一度的黑拳大賽,吸引了無數的上海名流,官場大亨,商場富賈,黑、道混混,社交名媛,富家小姐,外國使節,男女老幼,濟濟一堂。
三層高的樓閣,飛檐斗拱,雕梁畫棟,設計的非常精美,高大的門簾上,彩燈高懸,繡帶飄揚,洋溢著節日的喜慶,一樓設有賭場、酒吧、舞廳、集休閑娛樂于一體,西洋氣息十足。
里面人頭攢動,嘻笑不斷,身穿漂亮衣服的女人們,搖著楊柳腰,扭著大,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穿梭著,時不時的沖心意的獵物拋媚展笑,男人們,一個個穿金戴銀,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炫耀著自己的權勢。
二樓中央一個十多丈見寬的擂台,格外惹眼,整個擂台被一個巨大的鐵籠子罩住,擂台上,兩個精壯的漢子,像小丑一樣,正在生死搏殺,地上血跡斑斑,兩人傷痕累累,卻仍然在不死不休的激戰,激烈的打斗,殷紅的鮮血,讓圍觀的看客,格外興奮,不時的歡呼吶喊。
「殺了他,殺了他。」沒有人會憐憫這些小丑的生死,人性的丑惡在這里得到極大的詮釋,擂台周圍,設有酒吧,賭局,看台,看台更分三六九等,包廂、貴賓席、普通席、涇渭分明,像一張張明信片一樣,昭示著各自的背景地位。
三樓則是一排排的豪華包房,供男女賓客,就近‘解饞’,相思閣、飄香苑、紅粉樓單看名字,就知道里面的情景,定是些極盡齷齪的少兒不宜的鏡頭。
蕭天一路走來,冷冷的掃視著眾人的丑態,心中厭惡至極,來到後台,這里早就人滿為患,全是跟自己一樣,是參加生死拳賽的‘小丑’,高矮胖瘦,黑白丑俊,像個菜市場一樣,還真是亂七八糟,什麼鳥都有。
蕭天匆匆掃了一圈,竟然發現好幾個老外,一個個五大三粗,精壯如牛,藍眼楮、高鼻梁,極易辨認,居然還有黑不溜秋的印度阿三,東洋蠻子,甚至參賽的還有女的,蕭天越看越震驚,最後只能無奈的咒罵了一句‘無恥’。
「肅靜,肅靜,先生們,女士們,很高興你們來參加一年一度的黑拳大賽,本知府很欣慰,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大英帝國駐上海領事巴福爾先生,還有他的翻譯海爾醫生,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尊貴的客人。」趙懷安上台高聲致辭。
「啪啪啪」全場掌聲雷動,齊聲歡呼,蕭天在後台听了一陣咒罵,在中國地盤,對一個洋鬼子如此巴結奉承,悲哀啊。
接著走上台的是兩個四十多歲的英國佬,一個個趾高氣昂,囂張跋扈,眼中滿是傲色,巴福爾身形枯瘦,像個干巴老,三角眼,鷹鉤鼻,一頭金毛,穿著一件頗有紳士風度的白色禮服,手里拄著文明棍,腳下一雙鱷魚皮靴,擦的 明瓦亮。
巴福爾一上台,趙懷安立馬躬身彎腰,溫馴像條哈巴狗一樣,蕭天真懷疑這小子怎麼練的,這麼肥大的身軀,柔韌性居然強的嚇人,一躬到地,九十度彎腰,居然毫不費力,顯然這小子,在這方面修為頗為精通,裝孫子的本事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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