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雖然在戰國時代大量配備了鐵炮作為大名之間交戰的主力兵器之一,但是日本本身並不能產出火藥,雖然這個島國目前還有大把大把的原始森林可以充當木炭以及因為常年火山噴發所帶出的硫磺。[全文字首發]但是唯獨重要的硝石,日本只能通過進口獲得,這從一個側面增加了鐵炮隊的維持費用,使得更多大名對這種「華而不實」的有錢人玩意望之卻步。
所以我們的上條景嗣,哦不,緋村拔刀齋先生正帶著一大票剛剛卸下木瓜紋靠旗的「野武士」做著一件非常有前途的事情——打劫。
而受害者正是在幾天前差點織田蘿莉一把的伊藤屋清州町分部番頭伊藤誠先生。
「喂,我說,趕緊麻溜的把店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交出來啊!」百來人的「野武士」卻不敢沖進小小的商人屋,只能遠遠的大喊,其關鍵原因自然是伊藤誠先生在信秀剛剛圍城的時候就命令所有伙計進入了一級備戰狀態,原來作為商品出售的大鎧,長槍,甚至是鐵炮此刻都成為了致命的防衛武器,更過分的是伊藤誠甚至自己穿上那件讓織田蘿莉眼饞很久的南蠻重裝騎士鎧,手持大槍腰掛太刀的親自站在店門口。
「唔,他當他是高達麼?」而此刻作為劫匪投資的拔刀齋先生也不得不對眼前全副武裝類似于剛大木一類的存在感到棘手。手下的足輕因為要扮成野武士,不但卸下了靠旗,就連具足都換成了便裝,近接戰的話,幾乎是壓倒性的不利。至于遠程狙擊,恐怕以竹弓的力道根本傷不到重甲一絲一毫,而且店內的十多支鐵炮反擊也不容小視。
「野武士先生,大家都是出來討生活的人,小店願意贈予諸位三百貫茶水費,我們就此和解如何?」誠老板不愧是作為能被委以重任,獨自支撐分店的番頭,在僵持之際識相的開出了還算不錯的條件。
不過景嗣的目標可不是僅僅是借著野武士之名討回之前差點被坑的仇,全清州町也只有伊藤屋敢于販售鐵炮,所以想必屋內的火藥也是有一定儲量,這些火藥可是攻破清州計劃的關鍵,畢竟百人之力,在沒有任何器械的幫助下,恐怕就連清州的大手門都打不開。[我搜小說網]
大名們征戰的時候互相掠奪對方領民也是破壞敵人領內經濟生產的一種重要手段,就算是尾張之虎的信秀也不會介意那麼做,但是一旦清州被攻下,作為信長的新居城,那麼城下町自然也是屬于信長管轄,破壞即將屬于自己的東西,那也太無腦了。所以狗腿子們提出的放火之類的方法統統被景嗣一口否決了。
眼見夜色下野武士們依舊把持著松明火把,繞著商人屋不肯退去,伊藤再次提價,「那麼,五百貫如何?」
「一千五百貫,」景嗣好像是放棄了進攻打算然後開始爭論起了搶劫的額度。
「店小利薄,八百貫怎麼樣?」能用商人最擅長的方式解決問題,伊藤當然不會考慮和這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浪人們拼命,反正錢這種東西就算損失了也可以報給伊勢的總店然後聲請更大額度的補助。
「一千二百貫,少一個銅板我們就放火燒了這里。」
最後,雙方達成了協議,以一千貫的價格換取野武士對于伊藤屋的不侵犯承諾。雖然說足輕們不解為什麼突然奉行大人放棄了奪取火藥的意圖,但是好歹一千貫呢,大人再貪心也不會獨吞,每人不用拼命就分到哪怕一貫銅錢都是意外之財。
誠老板看著手下的一個伙計帶著戀戀不舍的神色把一貫貫永樂通寶放到了袋子里,自然是踢了這個不爭氣的下屬一腳。
「心疼個籃子,要記住,我們這次被敲詐了五千貫,五千貫知道麼。到時候向總店報損失就好。」言外之意就是,多出的四千貫就當做外快了。
听到了老板的解釋,伙計們不得不感嘆怪不得尼瑪誠哥能是店長,而自己是伙計了,果然自己還是太年輕了,不愧是誠老板,果然已經壞到了骨子里。
而知名的人渣店長誠哥,在伙計們崇敬的目光中,則思考著等到這件事情安定下來,到底是娶那個西園寺家的女兒還是娶言葉呢,看起來還真是煩惱呢。
「果然還是言葉的胸部比較大,但是世界好像已經懷了我的孩子,誒誒,無所謂啊,反正到時候只要拋棄掉不就好了,錯的不是我,是世界啊。」
雖然說是達成了和睦,不過誠老板還是小心翼翼的穿著連帶頭盔的西洋鎧甲,和兩個同樣戴著武士面罩的伙計們搬著有一千貫銅錢的袋子前往野武士們的頭領處。
景嗣早就換下了之前早就被血跡浸透的黑色和服,而是穿著上一件相對帥氣的陣羽織,頭戴著烏帽子,頗有一份大將氣度,坐在行軍馬扎上看著眼前除了身高嚴重縮水之外鎧甲厚的可怕的剛大木君,然後用溫和的語氣寒暄。
「啊啊,老板果然是爽快之人,能夠這樣不動干戈的解決事情當然是最好了。」
「哪里哪里,還得感謝諸位大人高抬貴手啊。」此刻伊藤老板似乎覺得這個聲音在哪里听到過,仔細回想卻又很難想起來,畢竟開店的人嘛,每天要接觸的人也是相當的多的。
「為了感謝誠老板的誠意,所以,在下也有離我有相贈呢。」松明火把燃燒的很旺,但是烏帽子恰好形成了了陰影,遮擋住了此刻景嗣的表情。
「誒?那是?」
「噗嗤」,刀尖刺入的聲音,特地挑選了最為柔軟沒有護甲保護的脖頸刺入,而此刻手持火炬的武士也適時的離開。
驚訝的看著眼前不守信用在一瞬間拔刀出鞘刺穿自己喉嚨的野武士,伊藤想不通為什麼對方必定要殺人滅口。聲帶被刀劍攪動著,已經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單字和聲音,即使是想要通知店里的伙計也無能為力。
不過很快誠老板就想起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幾天帶著織田家小公主來店里討價還價的織田家奉行吧。現在他怎麼可能會成為野武士然後在清州町打劫?
串聯起時間的伊藤誠君總算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不過他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告訴別人了。
「誒,兩天里已經殺了四個人了,看來我還真是適合這個時代,」景嗣有點自嘲的想著,順便在黑暗中解下了眼前剛大木的武裝,然後一邊換上一邊感嘆著自己原來至少也是奉公守法,就連黑網吧都沒去過幾次的地地道道的良民啊,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已經接連殺死了四人。如果說前三個還是正當防衛,如果不能殺死他們就會被殺而無奈出手的話,眼前這個商人則是完完全全的出于自己的立場而失去生命的。
稍微抱著一點歉意,景嗣問了一邊的足輕這個家伙的姓名。
「啊,那個是伊藤屋在這里的代理,伊藤誠先生。」
原來還有些內疚的景嗣听到這個名字之後,頓時心中的那些小困擾就煙消雲散了,而是穿戴整齊,命令一邊的足輕把這個家伙的首級割下來,然後打听一下他有沒有叫做桂言葉的妻室,有的話就把首級給她送去。
于是,剛剛送來一千貫軍資金的剛大木走上了回到伊藤屋的路,只不過機體還是那些機體,主人都已經換了一茬。
在伙計們看到老板安然歸來放松了戒備的時候,三人突然暴起向身邊的人發起了進攻,毫無預兆的突襲很快就把那些沒有經歷過戰陣的生意人給嚇呆了,十四名伙計中八名被當場斬殺,而其余六人則乖乖的解除了武裝蹲在倉庫里。
景嗣指揮著手下把所有戰利品搬出商人屋,這次行動光光就是銅錢就繳獲了八千貫,這些將是作為戰後戰利品上繳的。至于其他的金銀貨幣數量不多則被景嗣私吞了,雖然說數量少了點但是至少也有個近千貫。
關于武備方面最為重要的目標火藥則奪取了三桶,鐵炮三十支,長槍和太刀各近五十支,收獲頗豐的景嗣命令將火藥留下一桶,然後讓眾人撤出商人屋。
對于這些見過了掠奪場景的伙計,景嗣的確沒有考慮過留下他們的性命來,即使說他們不知道,但是伊藤屋的實力在尾張伊勢一帶還是非常大的,如果屆時伊藤總十郎來責問這件事情,不管是林秀貞還是信秀都會很麻煩吧。
一邊為自己找著理由開月兌,一邊就著松明火把點燃了作為繳獲品的南蠻舶來卷煙,這個時候香煙也沒有什麼純度之說,只能說夠勁。
「咳咳,」被煙味嗆到裝逼失敗的某拔刀齋立馬丟掉了煙頭,點燃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引線——本來就是鐵炮的火繩。然後一邊幽幽的嘆息著什麼「誠哥千古」什麼「鮮血的終末」,一邊遠離了馬上就要爆炸的商人屋。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純爺們從來不回頭看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