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嗣一行人騎著馬在朱雀大道上前進,但是絲毫卻沒有感到任何屬于京都的那種氣勢。[全文字首發]如果按照景嗣的話來說,這鬼地方甚至還不如長島城繁華,比起清州町也少了很多朝氣,真是不明白這些年來一個個大名們為什麼要爭著拼著到這種鬼地方來宣示自己的軍威。明明如果說要是往其他地方發展安安心心拓展石高的話會對家族更加有利吧。
日本的遣唐使是按照唐朝兩座大都市的規格來建造的京都,不過嘛。怎麼說呢,實在是有點不自量力,一下子就想仿照我天朝西都長安和東都洛陽兩都的格局,但是建造完了東京區之後,面對西京區的沼澤地形就開墾無力了,所以原本的仿唐朝設計也成為了不倫不類的格局。即使是自比東都洛陽,但是實際上如果日本還有遣唐使的話,再去一次洛陽真的看看那高聳的城牆也許就該羞愧的撞牆自殺了吧。
京都百姓的臉上,也沒有那種作為首都人民的自豪感,反而都是一種茫然的神態,相比尾張百姓現在的幸福充實都看起來很潦倒,這也沒有辦法,誰叫這種地方遭遇了很多次兵禍呢,每個上洛的大名能夠站得住腳那麼還好,一旦根基不穩那麼這群大名的選擇往往就是現在京都這塊撈一筆大搶特搶再回到本來的領地上,總之,這種地形平坦無險可守,朝廷懦弱沒有辦法自保的平安京可是一點都不平安,有點天下總受的意味。
四十九歲的後奈良天皇依舊統治著這個名義上屬于他的國家,雖然在這個國家各大家族加起來數十萬部隊中他恐怕連支百人隊都沒有辦法調動,但是天下共主的名頭還在。如果漢朝那些所謂的傀儡皇帝能夠到日本來看看的一定會淚流滿面——原來還有比自己混的更慘的,自己好歹還能讓刀斧手埋伏在宮里砍死幾個大臣。而日本天皇已經節儉到了就連吃飯也要計較一下還有多少米,宮廷女官什麼的早就是自謀生路,掛著一個名頭而已。所以說一直到後來明治維新的時候人們老說日本皇室如何如何節約,是怎麼省錢把銀子花到海軍上去的,事實上這也不是多大事,他們這樣都好幾百年了,家族傳統習慣了。後奈良天皇即位的時候把前任天皇草草的給埋了不說,自己也省掉了比如說三神器讓渡之類的儀式來盡量結余經費。值得一提的是這位後奈良天皇寫得一手好字,所以也偶然賣賣字來補貼補貼家用,據說稿費還相當的便宜,根本不是什麼一字千金。按照景嗣的估計,一萬貫足夠讓這家伙樂呵呵的開始抄四庫全書了。當然,現在還沒有那種玩意,只有永樂大典。
而幕府將軍呢……這和天皇一樣都是名義上日本的最高統治者的武家混的更加慘,人家天皇至少還能有一個地方住,不會被到處趕來趕去,而現任將軍足利義晴連帶著自己家孩子還一起在北近江那一塊漂呢,被本來應該是作為輔佐幕府的管領家給趕出京都,面子也早就蕩然無存了。∣我∣搜小|說網
雖然說景嗣也算是位高權重,相比天皇這個悲劇角色擁有的權利不知道大上多少,但是規矩還是要做的,作為大名的家臣他是沒有權利直接面見天皇的,只能交給公卿然後代為上呈。反正不見也好,景嗣對于天皇並沒有什麼興趣,京都的御所雖然說裝修很差,但是佔地面積足夠大,而且繞繞彎彎的想要走到能夠和天皇相見的小御所不但禮儀繁雜而且根本听不到天皇開口說話。說話也是鶴音。據說也就是什麼只有皇室內部可以學習的奇怪語種了,按照景嗣的話說如果當初日本按照這個語言然後改成日軍的密碼的話,盟軍是死也不可能破譯的出來了。總之天皇就是開口,自己也絕對听不懂眼前的鳥人到底在說什麼鳥語,還不如讓其他人代為上交比較合適。
代為上傳的自然也是景嗣的老熟人,那個叫做山科言繼的吃貨了,這次雖然說是作為東道主而不是上門要飯,但是那種習慣性的拍馬屁技能已經去不掉了,誰叫這家伙擔任的是皇室的內藏頭,也就是專門負責皇室財務的那一個呢?在幾乎沒有預料地供應的情況下,皇室的開支也能由他來負責了,不拉贊助怎麼辦?難道讓天照大神的子孫餓死?
在寒暄過後,山科言繼也劇透了一下朝廷預定給織田家的職務是從四位上左近衛中將,算是非常高的高位了,這年頭雖然公卿們已經沒落的不像話了,但是面子還是要的。認為那些實際上掌管著他們生死的武士是粗人,很少授予四位的官職,就算是給了,那也基本上就代表你的官位升到頭了,升到三位之上大多數都是從三大臣或者羽林家當中挑選的。家格不夠是絕對生不了官的,比如說某只上躥下跳勉勉強強建立了政權的猴子吧,當上了天上人自然會像過一把當幕府將軍的癮,但是畢竟一個平民出身朝廷是不會理他的。所以也只能退而其次,請求天皇賜予一個新的姓氏給他,要是藤原,橘五大姓之外的新姓氏,才有了只有的豐臣。不過可悲的猴子像暴發戶一樣崛起的下場就是被富二代敗光了家業,豐臣這個姓不但沒有如同其他姓氏流傳下去,僅僅繼承了的兩代就徹底滅亡了。
對于這個安排,景嗣當然也是接受了,只能說一直以來的政治獻金有了回報,不過山科言繼似乎也有其他的任命。「除了織田信長公主升任左近衛大將之後,對于閣下,朝廷也是非常欣賞,于是打算破格的特設一個官職讓賞賜景嗣大人對于朝廷的貢獻……」
「免了免了,對于這種東西我並不是那麼感興趣。」日本的官位又不是如今的公務員,當了也不會有工資可以拿,而且日本對于明國人的態度也不會如同本土人一樣,所以才打算在現有體系之外設置一個官位給他,要來沒有實際價值的東西那還要來做甚?「我覺得還是朝廷象征性的賜予一點名分,方面我們大軍上洛之用比較實在。」
「不不,朝廷對于景嗣大人是真的很看重,打算仿照唐例賜予景嗣大人一個內務官職。」日本嘛,那個年代一直很崇拜大唐文化,到很久之後還是這樣,就連武士刀的原型也是唐樣大刀。反正日本當初入侵朝鮮的時候,在白水河這個地方被唐軍打敗——不同于之後的萬歷年間的那場仗,萬歷皇帝贏得那場叫做戰爭,唐朝贏得那叫做碾壓。日軍所有戰艦加起來還不夠大唐的一個零頭,輸得毫無懸念,從此之後也就很光棍的向強者臣服,當起了天朝歐尼醬的弟弟。「這個可是破格的殊榮啊。」
雖然說山科言繼一再強調,不過對于景嗣來說,還是習慣于換到一些比較實用的玩意——官位這個東西就好像愛瘋,越來越長,但是沒有沒什麼大用。討伐其他家的名分才是實在的,就想好像諾基亞,經久耐用,開拓領土才是亂世生存的首要任務。
「那……好吧,我會向天皇陛下請求改變賞賜的。」山科言繼這個時候面露難色也是有道理的,他喵的據說織田家的上洛使者剛剛到訪之後,很快長尾家的也要來了,而且因為是長尾家女家督長尾景虎親自帶隊,所以天皇還得親自面見,如果這個時候同時給了兩家互相討伐的名分,朝廷的面子就徹底毀了。
「另外……還希望織田家能夠幫朝廷一個忙,如果做成了那一定能夠獲得朝廷的感激。」山科言繼接下來的話倒是讓景嗣開始感興趣起來了,朝廷這種存在除了賣萌還有討飯之外很少要實際的東西。
「但說無妨,但是本家應該以前說明過了,對于上洛之事時機還沒有成熟,本家無力承擔。」
「不,其實是關于幕府的。」山科言繼這個時候露出苦笑,「現在的足利幕府,還飄蕩在北近江的事情,景嗣大人一定知道吧。雖然說幕府將軍有的時候和朝廷合不來,但是至少也是我們權威的象征,名義上的武家統領,前段日子現任將軍足利義晴上書,說是想讓位于足利義輝。但是如果說繼承將軍的話,那麼一定要回到京都才可以進行正式的大將軍宣下……」
「所以你們希望能夠讓我們在上洛的時候擁立足利義輝?」景嗣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隨即皺起了眉頭,足利家一個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如果說和天皇一樣好好的做一傀儡那麼也許還能保持家族存續。不過足利義輝就是妄想能夠重振幕府,天天都和三好家過不去,而他的弟弟義昭更是妄想和織田過不去,弄了幾次織田包圍網。雖然不是什麼厲害出色的人物,但是麻煩程度絕對高。
尤其是那個叫做足利義輝的,說起來是大將軍,不過也是一個劍豪級別的人物。愛好是收藏名刀,等到永祿大逆松永久秀和三好三人眾進攻的時候,她把所有的刀劍都插在了地上然後進行迎擊——她當這是無限劍制麼?就算是開掛也不至于這樣的啊,展現了自己的劍技之後,就被松永久秀的火繩槍隊打倒了。
「這個啊,現在近江一國正在騷亂當中,即使是要尋找到足利將軍家的人也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不如之後再提吧。」景嗣也只能這樣推月兌,目前伊勢一向宗的進攻倒是在淺井久政的抵抗下延緩了,而北?家父子倆也圍著長島城,攻不下也只能找到附近的町禍害一下收回成本。亂成一團的確是很難接到幕府的那群人。
「不不不,景嗣大人,這個問題絲毫不要擔心。」這年頭的低智商是越來越低了,山科言繼的笑容馬上讓景嗣有了一種尼瑪被算計了預感,「六角家的人馬,已經將繼任將軍足利義輝殿下送到了京都,現在正在往本處趕的過程中,還請景嗣大人稍待片刻。」
「山科言繼大人想得還真是周到啊,」景嗣臉上一邊笑著,一邊想起了那個著名段子,就是當你在打出呵呵的時候心里想的都是一些很黃很暴力的事情,如果這句話不是騙人的啊,雖然他自己還是笑得很燦爛,心里卻一直默念著每個吃貨都那麼難搞麼?要飯的有文化還真是厲害之類的。「那麼我也就等待繼任將軍殿下的到來了。」
讓我們回顧日本歷史吧,從邪馬台國時期,這就是一個由女人統治的國家,女王使用著妖術治理這個國度。到了源平時期,著名的女武將也層出不窮,北條家的那位專情女王有著尼將軍之稱的北條政子莫不是如此,因此就算說是女人推動著日本歷史的發展也不為過,不管她們是不是都和某只白色婬獸簽訂了契約成為了魔法少女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而眼前,拉開了紙門之後,景嗣遇見的又一位魔法少女……哦不,是幕府將軍。
「在下便是繼任將軍,足利義晴之女足利義輝。」那名十歲的少女,腰佩著太刀,身著正裝的打扮,雖然說也是非常可愛,但是現在景嗣已經對于這種事情有了免疫力,僅僅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抱怨道自己早就應該想到了,這個奇葩的世界線上應該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吧。
足利義輝雖然還小,不過對于政治這種事情作為武家之女也已經涉及了一些,現在既然有求于景嗣,也只能拉好和織田家的關系了。對于這些政治會談在山科言繼的住所進行是不合時宜的,所以少女可愛的開口。
「那麼,景嗣大人,城外的池水當中正逢春季,生靈復蘇,隨我一同去看看金魚如何?」
(今天作者君稍微有點事情……更新不能保證,最近應該會把書友群的問題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