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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朝陽就看著她,也不多說話。
趙氏倒是先嘀咕上了,道︰「搬出去了,就愈發沒大沒小了。」
陸朝陽笑道︰「女乃,你這話我可听不懂。我們搬走的時候,可說好了那屋子借給大伯娘的。我娘記不拎清,我可都記得哪。女乃你也常說哪,我大伯娘家里可有錢了。又听七嬸說是要開雜貨鋪子了。那我咋知道她往那屋里放了啥?要是啥貴重的東西。就是這麼一問,女乃,我說的有啥不對嗎?」。
何氏看見趙氏眼里有些別扭,再也坐不住,訕訕地站了起來,忙道︰「瞧朝陽說的這些話,真是孩子氣的很。走,大伯娘這就和你去收拾收拾,讓你母親坐在這兒和你二姑嘮嗑嘮嗑。」
說著,還笑了兩聲。
陸朝陽這才住了嘴,跟著她出來了。
到了昔日住的老房子,何氏主動推開籬笆。陸朝陽見昔日被林氏伺候得好好的小莊稼地,不但不見了莊稼,連當時整好的地都已經亂得一塌糊涂。院子里橫七豎八,雜草叢生。
何氏解釋道︰「都是孩子們在這兒讀書,不管大郎和三郎,五郎也來。現在這個地方,難免就亂了些。不過好整一整,給二姑住一陣子,她也不講究這許多。」
陸朝陽道︰「大伯娘你這麼說了,那應該沒錯。」
何氏一個激靈,低頭看著她。
要知道,陸二姑娘陸茶花,從小喪母,性格是非常乖張的。而且那時候她祖母也因為她娘走得早,就把她帶在自己跟前兒,非常寵愛,所以為人也是非常挑剔,脾氣也非常不好。
陸朝陽的意思是,若是陸二姑娘有什麼不滿意的,可都是何氏的事兒了。
何氏這麼精明的一個人,當然不可能沒听出來。
她想了想,但還是只能啥也沒說,跟著陸朝陽進了屋。屋子里,倒比外面整齊一些。果然多了很多什麼筆墨紙硯之類的,都是家里的幾個男孩子的。陸朝陽不肯踫,讓何氏去收拾。
等收拾完了,陸朝陽獨自端著一籮筐的東西,也不用等何氏說,就全部搬到了大房。
然後回到上房,趙氏正不情不願地道︰「既然都來了,那就留下來吃飯吧。」
陸朝陽看了林氏一眼,林氏沒說話。
趙氏又問何氏,道︰「收拾得怎麼樣,能住麼?」
何氏笑道︰「都收拾整齊干淨了,就是屋子里東西不齊全。當時她三嬸搬走的時候,把屋里的被褥啥的都搬走了。若是要住人,還是得先騰些東西出來才行。」
趙氏就大皺其眉,看向林氏,道︰「這屋子你自己不住,還不興旁人住啊?那點棉絮被褥的你還搬走了,真是小心小眼的。」
陸朝陽心想那棉絮被褥可是去年新買的呢,還是她自己賺來的銀子。這家都分了,誰知道你這親戚會突然找上門來啊?還得留著被褥發臭就防著你親戚啥時候來住啊。
這道理誰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可是陸二姑娘卻也是朵奇葩,竟然和趙氏產生了一樣的想法,看向林氏的眼神,也有些不滿。
林氏就緊緊抿著唇,臉色有些難看,一句話也不說。
趙氏又道︰「咋地啦,剛分家沒多久哪,就說你一句都說不得了?誰家的媳婦還不得讓婆婆說兩句,就你金貴啊。我現在還沒指望你養呢,就得看你的臉色了。以後真等我和你爹年紀大了,做不動了,還不得被你欺負死喲。」
何氏和孫氏都縮在一旁,沒說話。因為現在無疑,誰開口說話,就會把趙氏的對林氏的怨氣引到自個兒身上,到時候也被痛罵一頓,多不值當。
而陸二姑娘陸茶花,則微微抬著下顎,有些倨傲的樣子,只垂下眼皮看她的指甲。
但是陸文秀還在旁邊坐著呢,就不能不勸著些,她道︰「娘,三嫂也不知道二姐要來,哪能想的這麼周到哪?何況這些日子,三郎,五郎他們幾個,也都在這屋里讀書寫字啥的,若是真把被褥留下了,那還不得都弄髒了呀?現在二姐來了,咱們每人房里找一件先鋪上,也就是是了。」
陸茶花這才開了口,笑道︰「是啊,嬸子,本就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哪有這麼多講究。何況我也不多住。」
趙氏看著林氏,道︰「瞧她那個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樣兒哪,我可沒說錯她,反正以後不能指望她給我養老。」
陸朝陽終于听不下去了,站了起來,道︰「娘,咱們回去吧。」
陸文秀道︰「都這個點兒了,留下來吃飯吧。」
陸朝陽把林氏拉起來,笑道︰「十三姑,不用了。鍋里正炖著東西哪。」
趙寶兒在看火,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何氏這時候就看了孫氏一眼,道︰「听說你們打算開個魚塘?」
陸朝陽也看了孫氏一眼,笑道︰「是啊,本來七嬸來找我和我娘,說是想和我們合伙做生意,還說村里好些婦娘子都想和她合伙哪。可惜我們手里那點銀子,已經投到魚塘里去了,不然就該是和七嬸一塊兒做生意去了。」
孫氏連忙道︰「哎,我就是這麼一提,也沒像三嫂似的出息,這就已經在開魚塘了。」
頓時趙氏就覺得自己的心里扎了刺似的,狠狠地看著自己的幾個兒媳婦,道︰「你們一個個倒是都出息了啊!」
陸朝陽才不管這許多,連忙拉著林氏,退了出來。
陸茶花倒是有些感興趣,問孫氏,道︰「老三媳婦折騰什麼魚塘啊?」
孫氏道︰「說是和人合伙挖個魚塘來養魚。哎喲二姑,你是不知道,這三房的日子,過得可是紅火著哪。這剛分出去,就抓了一頭豬崽子,還抓了好幾只正下蛋的母雞,院子里還養著好幾條大狗。就是和人合伙挖魚塘。哦,就是和咱們村子里那個姓趙的。听說也老有錢的,剛買了一百畝地哪。我三嫂跟著他,可得發財。」
陸文秀听得顰眉,道︰「七嫂,我三嫂挖魚塘,你別這樣說,得讓人誤會的。」
孫氏嘿嘿笑了一聲,道︰「是我說錯話了,三嫂可不是跟著誰,她是自個兒跟人合伙開魚塘哪!」
真是越描越黑!
陸茶花道︰「這開魚塘,能賺錢?」
孫氏道︰「嗨,不是我說,這開個魚塘,累死累活的,這就好多銀子墊進去了,也不知道幾年才能回本。還要推著魚去集市上賣哪。她們孤兒寡母的,和旁人做生意,到時候被人坑死都不知道。」
何氏笑道︰「那自然,怎麼也比不得跟著她七嬸做生意,好歹都是自家人,不能坑了她們去。」
孫氏臉色大變,辯解了兩句,但是趙氏的眼神依然凶狠。
且說陸朝陽拉著林氏出了村,回了自個兒家里,就見趙寶兒坐在廚房門口打盹,幾只狗趴在他腳底下曬太陽。
見了陸朝陽,他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道︰「回來了啊。三嬸,你快去看看火,我得回工地上去了。」
陸朝陽笑道︰「喝口水再去。」
趙寶兒去喝了口水,一抹嘴就帶著妞妞和大狼走了。
林氏和陸朝陽各就各位,就在廚房里忙活起來。
陸朝陽道︰「娘,我二姑也是做活兒的?咋黑成這樣呢?」
林氏一撇嘴,道︰「她啊,打小就黑,做姑娘的時候就黑,沒干什麼活兒。」
陸朝陽道︰「我咋覺得,她好像不大喜歡咱?」
林氏道︰「不能喜歡咱啊。听你爹說,打小啊,你太女乃女乃就歡喜她,就不喜歡你爹。有好吃的,都背著你爹偷偷塞給她。有一次,她自己偷偷模模的捂著糖往里走,你爹瞧見了覺得稀奇,就問了一聲她藏了啥。她就哭著嚷著跑去跟你太女乃女乃告狀,說是你爹要搶她的糖吃。結果這梁子,就結下了!」
陸朝陽听了,便問道︰「我爹那時候挨打了沒?這不是孩子時候的事兒嗎,咋她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記恨哪?」
林氏道︰「你爹還真是叫好打了一頓。不過你爹從小就皮實,挨打也沒少挨。後來不就磕磕踫踫的唄。你二姑就和你大伯房里親,和你七……你八叔,十三姑,都不親熱。」
陸朝陽道︰「管她哪,我還不想和她親近哪。」
有本事別住她們的屋子啊!
林氏道︰「咱們是已經搬出來了,回了老宅,還是別和他們頂著嗆,橫豎咱們出了門就自在了。你女乃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在又加上你二姑,讓她們自個兒鬧去。」
難得林包子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陸朝陽也深以為是。
她笑道︰「好在咱們搬出來了,不然可有的鬧騰。娘您沒看見,我女乃听說我大伯娘和我七嬸要開鋪子的時候,那樣子,簡直就是要吃人了。」
天下也有這樣的母親,巴不得自己兒子屋子里過得不好,好全都在她膝下打轉,依附著她過活,並讓她拿捏在手里一輩子。
林氏顰眉,顯然也想不通趙氏的想法,因此只道︰「你女乃是怕她們虧了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