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妍不時的捏捏臉,掐掐腰,或是做個鬼臉,玩的開心的不得了。她還給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美容美體長個計劃,每天都要吃雞蛋、喝牛女乃,時不時再做個黃瓜面膜什麼的。劣質的化妝品一概不能用,這白女敕女敕的臉蛋天然的就很好,別被那些化學物質給弄糟了。
正美著,卻听見背後忽然有人說話︰「妍妍,你在這兒干什麼呢?」
人嚇人,嚇死人,也怪她照鏡子照的太入迷,竟然忘了去注意周女乃女乃的動靜,連她醒來都不知道。馬上斂了臉上興奮的表情,睜著無辜的雙眼看著周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想上廁所。」
九十年代初,孟靜妍同周女乃女乃住的這種普通市民住的房子,大多是沒有室內衛生間的,這附近的居民要想上廁所就要去公共廁所,晚上不想出去,便用尿盆接了清早起來再去倒。
孟靜妍年幼,自是不能獨自去公廁的。便是她不怕,家長也怕孩子小,站不穩掉進去。周女乃女乃听她說要上廁所,也顧不得去洗把臉,就牽著孟靜妍去公廁噓噓了。中間還夸了她兩句听話懂事,要知道,才三歲多的孩子,別說自己起床知道叫人去廁所,就是不尿床已經是好的了。
人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了用室內衛生間的孟靜妍再用這公廁很不習慣。又不干淨,又連個擋板都沒有,一點私密性都不存在。後悔自己一時大意已經來不及,找了這麼個蹩腳的借口,便不得不再一次忍受別人給她擦屁屁的尷尬感。
若要說起來,這公共廁所在孟靜妍的記憶里也是非常有意義的地方。小孩子的好奇心很旺盛,經常會有追問父母我是從哪兒來的這樣的問題。孟爸爸孟媽媽又無法給小小的孟靜妍講明白,就常常逗她說,她是從廁所里撿的。
害的天真無邪的自己信以為真,真真是傷心了好長時間呢。後來再問別的小朋友,他們大多也是從廁所、垃圾站、醫院、馬葫蘆(下水道)里撿來的,孟靜妍頓時就覺得平衡了。老房子拆遷之前,她還經常去家附近的廁所、垃圾箱里看看能不能撿到一個弟弟。
可是每次去她都是失望而歸,不禁納悶,那麼多小朋友都是從垃圾站、廁所撿來的,怎麼她就一個撿不到呢?難不成是一起撿的太多,孩子都被撿光了?還是有別人趁著早都撿完了,輪到她的時候自然撿不到了。
她也曾有過想法,半夜的時候就去撿,比別人去的都要早。可天蒙蒙亮的時候,街道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她終歸是沒有那個膽子自己一個人去‘撿小孩’的。總是沒有成果,久而久之,她有了別的趣事,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上初中學了生物之後,她才知道爸媽說的那些都是無稽之談,生了許久的悶氣呢。現在想想,還真是挺有趣的。九零後的一代,是不是都被家長這麼騙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