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剛回到家里,就看見爸爸媽媽都坐在客廳,一臉嚴肅的等著她回來。
她進門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里就一陣不安。
喏喏的叫了聲「爸爸媽媽」,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們的神情。
她最擔心的是自己的爸爸,現在正病著,身體不好,要是動了氣,那該怎麼辦?
慕又偷偷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媽媽,整件事兒媽媽已經知道,雖然當時她極力反對,但是經過慕堅持不懈的給她做思想工作,基本上媽媽已經是站在她這個陣營里的。
盡管有些不情不願,但起碼不會持反對票了。
她現在想從媽媽的眼神里知道,爸爸對于她即將要嫁入言家這件事兒的態度。
雖然電話里媽媽說「你爸爸同意了」,但是慕仍然擔心。
爸爸那麼寵愛她,那麼寶貝她,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答應把自己捧在手心疼著的女兒這麼倉促的嫁出去呢?
「慕慕,過來坐。爸爸有事兒要問你!」傅明宇淡淡的開口道。他即便是病著,仍然掩飾不住眉宇間的睿智和精明。
慕踟躕了一會兒,就走到爸爸身邊坐下。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問題不會因為你的逃避而消失。與其畏畏縮縮,不如勇往直前。
這樣一想,她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慕慕,你跟爸爸說,你和那個言家的小子,感情怎麼樣?」傅明宇伸手握住女兒的小手,那種將寶貝安置在掌心的感覺太好,以至于他不舍得放手。
他難過的想,如果我把寶貝交到別人的手上,那個人能不能如我一樣待她視如珍寶?
肯定是不能的!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給女兒的愛,超過他!
傅明宇想,這個男人還是他連面都沒見過的,他當時怎麼會這麼輕易草率的就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哦,因為對方說,他們兩情相悅——
「爸爸,我跟他感情很好,他對我也很好。爸爸你放心吧,我是誰啊?是您的寶貝女兒呀,眼光那叫一個精啊,看人不能差到哪兒去!」慕湊到爸爸的肩頭,調皮的眨眼。
說了一個謊,勢必就要用無數的謊言來圓。
與其讓家人操心難過,不如逗樂一下,讓他們不要這麼悲觀消極。
「爸爸你知道嗎,他長得英俊有型,高大帥氣,基因好啊,以後我們的小孩那必須是個傾國傾城樣貌不凡的。爸爸,你也很想要一個可愛的外甥對不對?」慕抱著爸爸的手臂撒嬌。
傅明宇嘆了口氣,寬大的手在女兒的頭上輕輕的拍了兩下,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你呀,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嫁過去怎麼當好人家媳婦啊?」蘇姍眼里含著淚,臉上的表情似寵溺、似哀傷。
「今天言家來提親了,並且說要近日就要舉行婚禮。你同意麼?」傅明宇兩眼盯著女兒,想從她的表情中探出答案,「雖然爸爸已經同意,但是爸爸允許你有反悔的機會。如果不想嫁的話,那我們就退婚吧。就算拼了家底不要,也要護我女兒的一生幸福。」
慕一下子眼圈兒就紅了,鼻尖紅紅的酸酸的,喉頭梗得說不出話。
她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已經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一邊的蘇姍也低低的泣起來。
傅明宇看著自己的妻女一個個落淚的樣子,心抽了一抽。不過很快他臉上漾起了溫柔的笑,伸手拍了拍妻子的肩頭,呵呵的道︰「這還沒嫁女呢,就哭上了。」
然後轉臉又問女兒︰「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嫁呢?」
慕不顧滿臉的淚水,一把撲到爸爸的懷里,放聲大哭。
傅明宇撫著女兒的頭,輕輕的嘆息。
「爸爸,他、他真的、很好,我、以後、會幸福的。」慕把頭埋在爸爸的胸前,他哽咽著說。
她一定要幸福!慕這樣對自己說。
會幸福的吧!嫁給言墨白,「凌宇」得到資金援助,在言耀天的幫助下繁榮鼎盛。爸爸可以放心的養病,一家人可以健康快樂的生活。
這樣就夠了!
只要爸媽幸福,她受點委屈,有什麼關系?
傅明宇抱著自己的女兒,心里一陣難受。
「慕慕,婚禮時間太緊了,就在四天後,爸爸媽媽能為你添置的嫁妝有限,你可不要埋怨爸爸媽媽。」
四天時間能置辦得了什麼?一般人家嫁女哪個不是提前幾個月置辦嫁妝?
輪到他們家倒好,只有四天時間布置。
雖然說有錢什麼都買得到,可是買的都是成品,很難買到合自己心意的。如果定做的話,最少也要十天半個月。
特別是床上用品。
每一個出嫁的女兒,都會有一套媽媽精心準備的床上套件。蘇姍也想為女兒準備一套,可是現在時間這麼趕,想要定做是不可能的了。
「媽媽,你說的什麼話啊?你們生我養我那麼大,現在都還沒有盡孝道就要嫁人,已經覺得很對不起你們了,我怎麼可能會埋怨你們啊?」慕眼楮紅紅的向媽媽不滿的叫道。
「其實你們什麼都不用準備,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又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我在學校住校那會兒還不是這麼過來了?再說了,我又不是嫁到多遠,還不是在A市?想家了隨時可以回來,開車兩個小時能轉一個圈了,你還怕我不習慣啊?」
傅明宇抱著女兒,看著她再自己懷里談論著婚後的事兒,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為人父的驕傲,和一種女兒即將離家嫁作他人婦的不舍,交織著纏繞在心里。
蘇姍嗔怪的拍了女兒一掌,笑罵道︰「你以為還像在家一樣啊?結了婚三天兩頭的往娘家跑,像什麼話?」
「言耀天的夫人早逝,一直沒有續弦,所以你嫁過去不用面對婆媳問題,不過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任性不懂事,還有個精明的公公呢,過去要乖巧勤快些,不要讓人家小瞧了咱,知道嗎?」蘇姍仔細的給慕傳經授驗,教她做一個新嫁娘初為人媳該注意的事。
慕听得直點頭,其實心里很是不屑。
因為剛剛才和言墨白談了那個不平等條款,她嫁過去需要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已經很清楚了。
擺明了說,那就是給他言墨白當丫鬟使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