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已經死了,可是還有別人呢?
清晨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小莊愣怔了一下,臉上刷過一絲難懂的情緒,然後迅速的收起,腦袋在清晨的頸窩處蹭了蹭,說︰「別想太多了,反正明天就要回國了,趁著今天就玩兒的盡興些。回國後大概有一段時間很忙,你也知道老大接手YT國際,我們放了一個星期的假,之後大概需要加班一個星期才能補得回來……」
小莊語氣輕柔,像是在她耳邊淺唱一首溫柔的歌,清晨嘴角輕輕的彎起。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便低笑的嗯了一聲,說︰「之前沒有你陪,我不是也一樣的過來了?你放心的工作吧,不用擔心我的。……而且,我相信你們老大也不會舍得二十四小時加班的吧?他還要回家睡覺呢?你……晚上也可以去我那兒……」
清晨話還沒有說完,臉先紅了。
他們兩個,從確定關系到彼此身心交付,似乎才不過幾天的時間,是不是太過沖動了?而且當初表白都是她主動的,這次又是她開口說讓他晚上去她那里,這是邀請他同居麼?會不會讓小莊覺得她太過開放,不自愛?
這麼想著,清晨臉上的笑慢慢的淡了,紅暈也漸漸的消退,染上了一層白霜,淡淡的散發著寒涼。
本來她有過那樣的經歷,身子早已不清白,且這樣的事兒都是由她開口,要是他會認為她不自愛,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男人太過容易得到,都不太懂得珍惜。
清晨現在有些後悔剛剛說出來讓他晚上去她哪里這樣的的話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怎麼能收得回來?況且,那確實也是她的心底話——她喜歡他,時時都想看到他,晚上想縮在他懷里睡。
只是短短的一個星期時間,她就已經對他的懷抱上了癮,真擔心要是回去以後,她孤枕難眠。
所以,要是他白天忙得沒有時間跟她約會的話,那就晚上去她那里,反正她一個人住在那套房子里,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打擾。
小莊由始至終看著清晨臉上的變化,知道她心中所想,他的心里便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她一直都沒有安全感,無論他怎麼溫柔相待,她總是患得患失。
小莊深深的嘆了口氣,捧著她的臉與他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的臉上早已換上了溫暖清雅的笑,語氣尤為認真的說︰「要不我們結婚吧?結了婚後,就能天天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同居。」
「啊?」清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莊輕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說︰「傻瓜!我像你求婚呢,你就是這個反應?」
清晨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心中流淌過無限的甜蜜,可是嘴上卻說︰「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連求婚的話都說得那麼隨便,休想我答應你!」
小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直到听見前面開車的司機悶悶的笑出聲,小莊瞪了一眼駕駛座的人,才笑著說︰「那這次不作數,回去以後補一個正式的……是不是有鮮花和戒指,然後我跪著正兒八經的求婚,你就會答應我?」
原本也沒有打算在今天跟她求婚的,只是一時興起,又怎麼會準備鮮花和戒指呢?
只是之前听到顧少和楚棋的結婚喜訊,他便也有這樣的沖動,也想拉著她去登記結婚。
清晨的家人反對他們在一起,特別是安老爺子,他要是想跟清晨結婚且得到她家人的祝福的話,這條路十分的艱難。
小莊真的也有想到,不如就效仿顧少來個先斬後奏,直接登記結婚算了,可是這樣的話,他覺得對不起清晨。
她原本身心都受過傷害,能從陰影中走出來,和他在一起,已經是她做出的最大努力,他有什麼理由再讓她難為?他又如何能不讓她開心幸福?
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時,她的臉上早已淌滿了流水。
「看你表現!」清晨含淚而笑。
「要是表現不好的話,也不許你拒絕!」小莊低頭吻上她盈著熱淚的眼。
……
一路上暢通無阻,半點兒危險狀況都沒有。
沒有半路攔截,沒有槍炮炸彈,甚至幸運到連紅綠燈都不曾遇到。
慕的心一直惴惴不安,眼楮看向車窗外,注意著四面八方的風吹草動。
言墨白捏著她的臉,打趣的笑道︰「你整天看著外面干嘛?一雙眼楮像雷達一樣轉來轉去的。」
「沒有,我就是想看路邊的風景而已。」慕嘴上說著,眼楮還是在四處看。
「等到了那里再看吧,車子開得快,你一直盯著外面看,眼楮會累的,你先閉著眼楮休息一下。」言墨白強制攬著她進懷里,讓她靠著他休息。
長時間的盯著外面飛快掠過的景物,眼楮還真是累了。
慕也不再作聲,靠在他懷里閉上了眼楮,可是大腦在飛快的轉動,沒有停歇。
自他們從別墅出來,沒有過一會兒,就看到有車輛一直跟隨著他們。
在出發之前,慕專門看了他們的車隊,從車型到顏色都是一模一樣的,可是她剛剛細細的觀察了一下,跟著他們的那車雖然也是黑色的,但是似乎不是同款。
而那車只是遠遠的跟著,並沒有什麼舉動,只又讓慕有些難安。
她都能察覺的出來有車子在跟蹤他們了,難道言墨白會不知道?
但是始終都沒有往外面看一眼,會不會他真的不知道?慕心想著,要不要提醒他?
可是隨行的那麼多人,保鏢都有幾十人,不可能沒有人發現的。那為什麼沒有人給言墨白報告?也沒有听到言墨白下達指令?
或者那車只是純粹的同路而已?
慕想了許多,大腦一片混亂,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頭緒,只是頭更痛而已。
言墨白的手在慕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幾下,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太陽穴上按揉,力道適中,慕閉著眼楮享受。
車子里回蕩著輕柔的音樂,車窗緊閉著,將外面的危險與追逐通通都關閉在車窗外面,車子里一派的溫馨恬淡。
言墨白的指尖似乎帶著神奇的魔力,他輕揉了一會兒,就將她腦中煩亂的思緒全都驅逐出去,她舒服的長長一聲嘆息,思緒回到了兩年前結婚的那個晚上。
那一晚,從酒店回到他的公寓,路上言墨白說頭疼,讓慕跨坐在他身上,幫他按揉著腦袋。
想到那個場景,慕臉上慢慢的爬過紅暈,燙紅到耳根。那個姿勢多曖昧多羞人啊,貼得那麼緊……
灼熱的溫度順著言墨白冰涼的指尖往上爬,引得他好奇的低頭捧著她的臉查看。
言墨白這樣的舉動,更讓慕緊張,連忙收回跑到十萬八千里的思緒,睜開眼楮迎向言墨白探究的眼神。
「你剛剛想什麼呢,臉那麼紅。」言墨白低聲發問。
言墨白以為慕剛剛是不是恢復了記憶,想到他們那一天的情景,有羞人的場面,才讓她忍不住臉紅的。可是他答應了不強迫她,便壓住心中的狂喜,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發問。
慕抿著唇,將頭偏到一邊去,不想回答。
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呢?說出來的話,言墨白指定會笑話她的。
她偏頭逃避更讓言墨白確定的心中想法,心就開始狂跳了起來。
「老婆,你是不是想起來了?」言墨白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慕一愣,剛剛流光溢彩的美目,一下就黯淡了幾分,她輕咬了一下唇,回過頭來,對著他努力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說︰「老公,剛剛你幫我按摩的時候,讓我想到了我們結婚那天晚上,在車上,你讓我幫你按摩……」
剛剛他提起的那個話題,似乎讓氣氛瞬間冷掉了,因為他一直期待著她能快點恢復記憶,可是吃了藥,那麼多天過去了,除了那天上午做的那個夢之外,慕便再也沒有做過關于那個事兒的夢了,甚至連夢都很少有。
這讓兩個人都有些失望,剛開始的激動和熱情在這幾天里,漸漸的冷卻了,可是他剛剛突然提起,而她卻沒有真的恢復了記憶,這不免又讓兩個人有些難過。
言墨白看著慕努力微笑的臉,嘴角之前有一絲的凝固,卻在慕還來不及看到的時候,就依然微微上挑,彎成一抹邪魅的笑,眼底也是一片邪佞。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挑著她的下巴,動作邪肆雅痞,「想到我幫你按摩,還有呢?有沒有想到其他的?」
他的另一只手尋梭到她的胸前,將那抹豐盈揉在掌心,他不輕不重的揉捏了兩下,聲音厚重粗啞︰「我好像也有些頭疼,不如你再幫我按按?就像那次一樣……」
那一次,差點擦槍走火了……
慕握緊了手指,差點噴血。
言墨白一點兒也不顧及這車上還有旁人,雖然那人一直當自己的隱形的,可是慕卻放不開。
「別鬧!」慕輕斥他,思緒剛剛從那香艷的情景中回來,眼神帶著嬌媚,柔柔的能滴出水來,讓她這一聲輕斥變成了嬌嗔,讓言墨白心血澎湃,血脈賁張。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他們初遇的地方,便停了下來。
慕見車子停了,連忙推開他,準備下車,擔心晚一秒鐘就會被他抓著在車上玩車震。這廝一點兒都不顧及別人的眼光的,他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
長長的車隊停了下來,大家都下了車。
慕眼楮四下的看了一邊,她所站著的位置恰好就是她當時撲倒言墨白的地方,跟夢境里的景象一模一樣的。
一跳寬闊的馬路,兩邊有叢林……
這大概距離拉斯維加斯的城區不遠,不然不會有綠樹,只有荒涼的沙漠。
車隊停下來後,一眾保鏢面色嚴峻,雙目有神的站在四周,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向。
慕看了一下,心中無限感慨,只是目前的狀況似乎不太樂觀,慕也不想多呆,跟著楚棋、姚瑤、清晨走了幾步,隨便看了看,便商量著打算回去了。
「慕慕,我們還是別看了,趕緊回去吧,我總覺得今天這陣勢有點涼颼颼的。」姚瑤搓著手臂,跟慕說。
姚瑤來之前雖然也覺得陣仗太嚇人了,不過這樣也挺拉風的,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在車上的時候,也沒有問小九,到了這里,看著幾十個保鏢面無表情的站著,她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清晨看了姚瑤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向慕,朝她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說︰「嗯,你的記憶不需要這些也能恢復的,只是時間問題。我們還是快點兒回去吧!」
清晨覺得言墨白帶慕過來這里,大概只是想在這個場景里刺激她的記憶,然後快點想起來而已。不過她對這個藥要是比較有信心的,記憶能恢復,不過就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是現在情況似乎有些危險,最好能快點離開這里。就算有那麼多保鏢,可是要是能避免火拼槍戰的話,那何必去趟這危險?就算是言墨白和顧傾的手下多有能耐,萬一人家也是早有防備呢?
這樣的狀況,清晨簡直不敢想。
雖然知道這些男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更不會將他們的女人置于這樣的危險境地,可總歸還是不想讓他們接觸戰爭的。
慕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跟顧傾在那低聲交談的言墨白,她眉頭皺了皺。想揚聲叫他,可是又怕打擾他們的談話。
「我們先上車去吧!」慕的心莫名的很煩躁,一直覺得有人就在不遠處盯著他們,可是她放眼掃了四周,始終都沒有看到什麼異樣的狀況,況且附近那麼多保鏢站著,這些都是專業的精銳,要是真的有什麼狀況,相信這個人也早都發現,並及時想辦法應對了。
姚瑤、清晨和楚棋各自都上了她們來時坐的車子,慕上前幾步,剛剛走到車子旁邊,言墨白和顧傾就已經結束了談話,將視線轉向慕這邊。
「怎麼了?」言墨白看了一眼各自上了車的幾個人,便開口問慕。
「沒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回去吧!」慕看著言墨白,淡淡的回了一句,便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顧傾和言墨白對視了一眼,言墨白抿著唇,許久才淡淡的問︰「老四和老五那邊怎麼樣了?」
「剛剛收到老四傳來的消息,似乎不太樂觀。對方早有預謀,趁著交易的時候搶了軍火,還想殺人滅口。」顧傾的眉宇緊緊的皺著。
「錢呢?」言墨白眼底劃過一絲狠厲。
「錢在匯入對方賬戶的時候,及時的攔截回來了。」雖然錢沒有損失,可貨沒有拿到,而且居然有人公開的與K組織作對,雷傲和任品現在都還在被追殺中。
雷傲和任品兩人接到任務,就是去交易這批軍火,對方是一直合作了好多年的老客戶了,所以沒有那麼多防備,他們兩個人去了,只帶了四五個手下一起。
可是在交易的過程中,居然會殺出一批人來,把軍火搶了不說,還將雷傲和任品兩人死追著不放,大有不弄死不罷休的陣勢。
兩人已經發出了求救信號,言墨白個顧傾兩人也已經派人去將軍火搶回來,可是人手有限,他們也只能親自過來這邊接應雷傲和任品了。
別墅周圍一直都有人的盯梢,要是他們都出來將女人們留在家,他們都不太放心。
直接說了讓她們不要出去的話,大概她們又會害怕,可是不說的話,有擔心這幾個女人會趁著他們不再,偷偷溜出去玩。況且這些人居然公然跟K組織作對,大概也敢直接闖進別墅里擄人。
言墨白將雷傲和任品的逃跑路線確定了一下,剛好就是在這附近。言墨白就干脆騙慕,說是故地重游,就把人帶了出來。
也知道將人帶出來有多危險,火拼是避免不了的,可是帶在身邊,總好過將她放在家里,他看不到的地方強。
「這些人一直跟著,到現在還不行動,難道是等著老四老五來了才動手?」顧傾眼楮巡視了周圍一圈兒,聲音透著寒氣。
「跟著過來的大概有三十人,他們沒有勝算。」言墨白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估計是等著追殺老四老五的人一起來匯合才動手,那樣他們勝算大了一些。」
「呵,」顧傾冷笑一聲,說︰「這些人,可真是不自量力。」
K組織其實從言墨白和顧傾回國之後,已經開始慢慢的行事低調了,那些人卻以為他們是害怕了麼?
既然想來送死,那他們也不用客氣了。
天空中響起了螺旋槳的聲音,由遠及近,聲音越來越大。
言墨白緊緊抿著唇,臉色沉了下來,「原來是動用了直升機追截,難怪老四和老五兩個人逃了半天卻還是甩不開這群跟屁蟲。」
顧傾那處通訊器跟雷傲和任品聯系,可是似乎無法聯系上,顧傾捏緊了手指,咬著牙說︰「信號中斷,可能他們處境危險。」
「那些人大概在他們身上裝了跟蹤器,只是他們沒有發現。」言墨白說完,臉色一變。既然能裝跟蹤器暴露了目標,那會不會他們的通訊的信息也被那些人知曉了?
要是那些人中途將信息攔截,又故意更改了,他們來這個接應不是正中了圈套?
顧傾立刻從身上模出超薄的掌上電腦,打開衛星搜索,搜尋雷傲和任品的位置。
要是他們的位置不在這附近的話,那很有可能這直升機是專門來對付自己的,而他們可能已經往別的方向逃了。
這個衛星系統十分隱秘,不會有人破譯得了,所以衛星定位的信息可信度比較高。
一邊搜尋著,心也狂亂的跳,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一直到搜尋的結果顯示雷傲和任品就在附近,兩人才稍稍放了心。
「他們就在附近,距離我們大概有十公里遠。」顧傾沉聲說。
「他們的交通工具是?」言墨白擰著眉問。
十公里遠……要是這倆小子跑著過來的話,需要的時間太長,拖得久危險越大。
「根據他們的移動速度判定,應該是開著汽車。」顧傾眼楮盯著掌上電腦的屏幕,視線隨著目標的移動而動。
開著汽車的話,應該很快就能過來了。
「言墨白,快回去了!」慕坐在車上許久,都還沒有看到言墨白上車,便開了車窗,探出個腦袋,朝言墨白喊。
言墨白剛想回話,就听到不遠處炮彈的爆破聲,嚇得慕趕緊鑽進車子里,身子縮成一團。
「先上車!」顧傾和言墨白對視了一眼,然後朝分布站著的保鏢下達命令。
他們的車子都是經過精密打造的,車子外殼防彈防震效果十分好,就算是炮火轟都不會爛,頂多就是沖擊力太大將車子掀翻。可是油箱的設計也十分精密,車子傾倒了,油箱不會漏油,就算是漏油了,也不會發生爆炸。
所以言墨白將慕她們幾個帶出來,也不用擔心她們的安慰,只要躲在車上,就不會有事兒。
言墨白剛剛鑽進車里,慕便顫抖著身子撲過來抱住他,聲音也在顫抖,還帶著哭腔,「早說了不出來的……」
「嗯,很快就回去。有我在,不會有事兒的。」言墨白放柔了聲音安撫她。
「你听話不出來,不是什麼事兒都不會有了!」剛剛那一聲劇烈的爆破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讓慕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靜,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緊緊的繃著,不敢有絲毫的放松,就算此刻被言墨白緊緊的抱著,也還是害怕得身子在發顫。
這是炸彈啊,要是投一顆過來的話,他們不是避無可避了?
慕見言墨白上了車,司機卻還是沒有啟動車子,不禁想罵人了。這都轟到跟前來了,還是逃,難道要送死不成?
「等等,很快就走了。」言墨白的手也在慕的背上輕柔的撫著,試圖減輕她的害怕感。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那些人都來了!」慕急得快哭了。
她以為言墨白堅持帶她來這里,不過是因為這里是他們初遇的地方,讓她來這里轉一圈,可能會對恢復記憶有幫助。可是現在情況怎麼糟糕,他卻還是堅持來了,慕更加自責起來,甚至有些恨自己。
恨自己的任性,要是他不提出來這里看看不就什麼事兒都不會發生了?她恨自己的沒用,如果能快一點兒想起來的話,那還用得著來這里看麼?
慕緊緊咬著唇,直到嘴里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她都毫無知覺。
言墨白低頭看著慕的時候,發現她唇上的血絲,嚇得連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去分開她的嘴巴,不讓她再咬自己。
「你這是干什麼?」言墨白大力的分開她的嘴,冰涼的指尖輕輕的覆在她染著血絲的唇瓣上,心疼得不行。
「老公,對不起。我太任性……我太沒用……」慕泣不成聲。
言墨白緊抿著唇,許久才說︰「是我該說對不起,讓你嚇到了!」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其實這次出來,是為了接應雷傲和任品,他們兩個去執行任務,失敗了。」
慕狐疑的看向他,以為他是為了減輕她的自責才這樣說的。雷傲和任品被追殺,他們大可自己出來接應就好,為什麼還要帶上她們啊?
「家里也不安全。」知道她還不相信,言墨白苦笑著解釋。
「家里也不安全?那兒子……」轟的一下,這一句話似乎比之前那個炮彈更有殺傷力,砸得她腦袋的震蕩不止,許久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抓住言墨白的衣服,有些情緒失控的吼︰「我們兒子呢?你明明知道家里不安全,你為什麼還把兒子留在家?」
言墨白大力的控制住慕,邊急切的說︰「兒子已經送會A市了,他很好,他沒有事,你冷靜一點兒。」
在言墨白他們的車隊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開著直升機將兒子送回去了。
一個孩子的目標不是很大,要是將她們幾個都送回去的話,大概那些人就不會一路跟著他們,而是開著直升機追過去了。
言墨白可以安排他們都坐在後排,而且每一對兒都各自坐一輛車,就是為了讓那些人觀察清楚,知道他們都在這,所以才不會費力氣去追擊那架飛回國的直升機。
「真的嗎?」慕听到言墨白的話,頓了頓,滿臉淚水的看向言墨白。
言墨白厲火接了視頻通話,將手機遞過來給慕看。
那頭正是吳媽抱著孩子,背景就是來的時候坐的直升機的小隔間里,慕一眼看到那張床,就認出來了。
「吳媽,寶寶呢?」慕伸手抹了把眼淚,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
吳媽便將手機的視頻對上床上的小人,說︰「小少爺睡著了,少夫人,看見了麼?」
慕努力的睜開眼楮,透過手機屏幕,看到床上那小小的熟睡的臉,她險些哭出來。幸好,寶寶沒事兒。
「少夫人,你跟少爺好好在那邊玩兒,我帶著小少爺回去,老爺也想小少爺了呢!」吳媽淡淡的笑著,還朝慕眨了眨眼。
透過手機屏幕,吳媽只能看到慕和言墨白坐在車子上,以為他們這是要去哪里玩呢。
早上言墨白去跟吳媽說讓她等會兒帶孩子先回A市,還讓她別跟慕說,吳媽便心里透亮著,以為言墨白是不想讓言譽小朋友當電燈泡,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吳媽這幾天也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玩兒了,玩幾天也累了,老爺子每天接視頻電話要看孫子的時候,總說想孫子了,吳媽便也想早點回去。
家里只有言老爺子和王管家,兩個老頭子在家里,肯定孤獨寂寞得很,平時有孩子在家總能逗逗,現在突然孩子不在家,一下子家里就安靜了,老人肯定心里難受。
吳媽也不知道言墨白打算哪天回去,正好早上他讓她先帶孩子回去,吳媽樂意得很。
慕臉上的淚還未干,只是笑著點頭。
掛掉電話後,慕總算是平靜下來了,吸了吸鼻子,將手機遞還給前面的厲火時,有些不自在。剛剛情緒一上來,不管不顧的哭鬧,真是丟臉極了。
言墨白伸手將慕臉上未干的淚擦了,說︰「現在總該放心了吧?真是愛哭的小花貓,動不動就哭得稀里嘩啦的。」
慕就更不自在了,臉紅著又不肯服軟︰「誰讓你事先不跟我說清楚啊?」
「好吧,都是我的錯。」言墨白伸手刮了刮她哭紅鼻子,語氣還滿帶著寵溺。
兩個抱在一起的時候,身邊又響起了一聲巨大的爆破聲。
「讓他們開啟衛星干擾。」言墨白冷眼看向外面,對厲火吩咐道。
這些炮彈都有追蹤功能的,鎖定目標,在一定的範圍內就能追擊目標,遇到障礙才會爆炸。不過言墨白的車上裝了干擾系統,專門防止炮彈鎖定的,讓發射過來的炮彈偏離了預算的軌道,避免轟炸到他們的車子。
慕看在那一顆顆炸彈在不遠處炸響,這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雖然車子的防震和隔音效果很好,可是這麼近距離的爆炸,車子還是被這巨大的沖擊力帶動晃了幾下。
厲火吹了聲口哨,說︰「這炮彈還不算弱,勉強比我們研制那個差那麼一點點。」
言墨白哼了一聲,不做回答。
剛剛就已經讓直升機來支援了,那些人將軍火搶了回來,趕過來這邊支援正希望來得及。
前面的厲火拿著高倍望遠鏡看著前面,突然驚叫了一聲︰「雷少和任少在前面,不過好像他們受傷了。」
望遠鏡的倍數很高,能看到很遠的地方,並且還很清晰。厲火透過望遠鏡看到開車的雷傲額頭上留著血,車子開得歪歪扭扭的,而副駕座上的任品則斜靠著,像是暈過去了。
言墨白立即搶過望遠鏡,朝著厲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慕看到言墨白越來越陰沉的臉,她也忍不住心驚起來。
雷傲和任品執行任務失敗,是受傷了麼?
看厲火和言墨白的反應,似乎還是傷得不輕。
「聯系青蒙,問問他多久能趕到。」言墨白冷著聲音說。
青蒙就是被言墨白派去搶會軍火的人其中之一,也是他開著直升機正往這邊趕來。
厲火通過通訊器跟那邊取得聯系,得到的消息卻是被攔截在附近了。
言墨白臉色更加難看了,咬著牙齒目光冷厲,「算一下他們兩個距離這里還有多遠?」
厲火當然知道言墨白說的他們是只雷傲和任品,便拿著望遠鏡調整了焦距做運算。
「還有兩公里。」
「你們掩護我,我過去接應。」言墨白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慕剛剛听著他們的對話時,背上都冒著冷汗,緊緊握著的手心都能捏出水來,此時听到言墨白的話,更是嚇得身子都軟了。
「不要去……老公……」慕伸手抓住言墨白的手臂,顫抖著聲音試圖阻止言墨白。
外面炮彈連連,在車上還能借助車子躲過轟炸,要是下了車的話,隨時都可能被炮彈擊中。
慕手軟無力,被言墨白動動的掙了一下,就掙月兌了,他回身親了她的唇一下,說︰「乖乖呆在車里,等我回來。」
「不要!」慕被他掙月兌的手再一次抓住他的手臂,見他又要掙扎,便直接撲向他,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使勁兒的搖著頭,不想讓他去涉險。
「乖,我不會有事兒的。」言墨白眼楮看向雷傲他們車子的方向,盡量放柔著聲音勸她。
慕也知道雷傲和任品是他的好兄弟,他素來把兄弟情誼看得最重,她攔住他不然去,也不是想讓他重色輕友,可是她真的不能眼看著他涉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叫她怎麼辦?
「老公……」慕只能低聲悲戚的叫著。
慕很多時候都是直接叫他「言墨白」,他听著也並沒有覺得多別扭,因為敢叫他這個名字的人不多,她叫著他的名字時,聲音軟軟的,很好听。
可是他還是比較喜歡慕叫他「老公」,譬如現在,她這一聲「老公」直把他的心都叫碎了。
一邊是至親至愛的老婆,一邊的情同手足的兄弟,兩者都不可棄。
言墨白咬著牙將慕從懷里拉出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乖一點兒,我很快就回來。要對我有信心,你老公是最棒的!」
慕淚眼朦朧中,看著他的臉模糊一片,無論怎麼樣努力的睜大眼楮,始終看不清。
他是最棒的,她當然知道,可是她還是舍不得看著他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