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麼拉風霸氣的車子,言譽連飯都不想吃了,一個勁兒的拱著小身子,直往車子那邊去,這里模一模,那里拍一拍,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譽譽,快點吃飯,吃完飯姐姐帶你去玩——」尤魚也被這車子拉風的外形給吸引了,眼楮一直盯著車子看,嘴上卻是在催著言譽。
言譽癟著小嘴,對于尤魚的提議有些不太樂意接受。
「要吃飽飯才能有力氣去開車的。」尤魚看到言譽癟著嘴的樣子,就知道他是在想什麼。
尤魚看著飯桌上擺著的香噴噴的飯菜,她又看了一眼車子,她心里掙扎是要吃飯先呢,還是去玩車。
不過沒有糾結多久,她就很快的做出了決定︰先吃飯,再玩車!
美味的香辣雞翅讓人忍不住流口水,要是現在不吃的,晚點兒雞翅就被慕慕阿姨吃完了,一個都不會留給她。
那車子再霸氣拉風也不會自己開走,吃了飯照樣可以玩。
所以,尤魚不遺余力的說服言譽先去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跟打戰似的。
尤魚搶著那一盤的香辣雞翅放在自己的面前,左手抓一個,右手抓一個,毫無形象的開始狂吃,把桌上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樓亦琛和尤優有心想提醒女兒注意儀態,可是尤魚完全都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干掉了好幾個雞翅。
言譽看著尤魚吃得那麼香,便也跟著大口大口的塞飯。
平時吳媽喂言譽吃飯的時候,他吃得特別斯文,小口小口的來,稍稍喂得多了,他就閉緊嘴巴不吃。
可是剛剛吳媽按照往常的節奏那樣喂他,他明顯不樂意了,甚至伸手去搶吳媽手上的小勺子,要自己來。
言譽這小子再聰明能干也只才一歲,他當然不會自己舀飯吃。
于是,他搶了勺子要自己舀飯的後果就是——把飯全灑在自己的衣服上。
對此,慕是毫不手軟狠狠收拾了他一番,給他換衣服的時候,揍了他的小屁屁好幾下。
言譽小朋友知道自己錯了,就算被媽媽揍,也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不過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的模樣,特別可憐,特別招人疼。
慕的心又軟了下來,不過在視線掃向那一身沾滿了米飯的衣服上時,還是忍不住瞪了言譽好幾眼。
「麻麻……」
言譽小朋友被自己媽媽瞪得小身子一哆嗦,特別委屈的含著自己的小拳頭,低低的叫了慕一聲。
「還好意思叫我?你再敢這麼皮,你看我下次不把你揍開花!」慕邊幫兒子換衣服,邊沒好氣的說著。
言譽很委屈,想到剛剛飯桌上尤魚那特別豪邁霸氣的吃相,他就有些不服氣。
為什麼尤魚姐姐自己吃飯,還吃那麼快那麼多,她爸爸媽媽都沒有說她,而他也想自己吃,吃快一些,怎麼就被揍了呢?
媽媽好凶啊!
「別用那種委屈無辜的眼神看著我!也只有你爺爺才慣著你,要是你爸爸在家,我看你還敢不敢這樣!」
慕給兒子穿上衣服時,瞥見他眼楮里的哀怨情緒,又忍不住說他。
雖然知道兒子可能不太听得懂她的話,可教育他是必須的。
言譽一听到「爸爸」兩個字,不由得一陣緊張。
爸爸更凶啊!
「嗚嗚——」
言譽扁著嘴,嚶嚶嚶的快要哭出來了,就怕晚上爸爸回來知道這件事兒,會揍他。
「不許哭!等會兒乖乖吃飯,吃了飯才能去玩兒!」慕警告的眼神瞟了兒子一眼。
老爺子是將言譽當作是寶貝一樣的疼愛著,言譽每次哭,老爺子都心疼得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孫子面前,逗寶貝孫子開心。
要是下去的時候老爺子看見這小子哭,估計會邊帶著他去玩車,邊喂飯。
剛剛言譽將半碗飯灑在身上,慕就將他抱上樓換衣服了,所以他還沒有吃飽呢!
慕抱著言譽走到飯廳的時候,尤魚已經吃飽了,但是為了等兒帶言譽一起玩,她就乖乖的坐在飯桌前吃著水果。
吳媽已經重新給言譽盛了小半碗飯過來,慕繼續去吃飯,吳媽繼續喂言譽。
經過剛剛那一次,言譽這次吃飯可乖了,一口一口的慢慢吃。不過看到尤魚已經吃飽了,他心里還是著急得不行,盯著吳媽手上的勺子看,就希望這個勺子能變大一些,讓他能快點吃完。這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也太慢了。
「譽譽,慢慢吃,不著急哦!我還要吃水果的,等會兒我們吃飽了,休息一下再去開車,好不好?」尤魚拿牙簽穿了一小片兒西瓜放到嘴里,邊吃邊看著言譽說。
雖然得了尤魚的保證,可是言譽還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想快點兒吃完飯去玩兒,以至于吳媽喂飯的時候,塞了一口進去,他用只長了幾顆的牙齒嚼了兩下就吞下去了,有些拌了湯的,他直接吞了。
平時都是小口的吃,今天這樣的吃飯節奏,弄得他滿臉都是汗。
在他差點兒被噎到的時候,總算是把飯吃完了。
吳媽剛把水喂他喝完,他就扭著身子,朝尤魚伸長了雙手。
「魚魚——」
言譽不太喜歡叫她姐姐,都是叫她的名字。
對此,尤魚不止一次的板著臉要求他叫姐姐,不許叫名字,不過都被言譽裝作听不懂的直接漠視了。
尤魚吃完手上的水果,滑下椅子,跑到廚房里洗了一下手,便顛顛的朝言譽跑去。
兩個人在門口的草坪上玩車,笑聲被清風吹送到很遠。
言譽還太小,壓根就開不了車,尤魚倒是能開,只是她不會。
這小路虎還是雙排座的,上面的結構還跟真的車子差不多。
兩個人被安置在座位上,分別系上安全帶後,由老爺子在外面操控著遙控,陪著他們玩兒。
慕陪著尤優在涼亭里坐著,視線一直跟著那輛拉風的路虎轉,听到那邊傳來的笑聲,便也不自覺的翹起了嘴角。
「昨晚被你家言墨白折騰的夠嗆吧?」尤優問慕這話時,眼角眉梢都間的笑謔藏都藏不住。
慕被嗆了一下,郁悶的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脖子,說︰「我都穿成這樣了,你還能看出來?」
「噗——」尤優噴笑出聲,邊眼楮一直在慕的身上打轉,眼底帶著曖昧的笑意,「你以為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別人就不知道你們昨晚干啥了啊?有句話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你這樣藏藏掖掖的,不就說明你身上有愛的印痕麼?更何況你大中午才起床,不就是通宵達旦的後果麼?」
尤優邊看著慕漲紅的臉,更忍不住想逗慕,便又說︰「今天早上,言墨白說,你累壞了哦~」
「什麼?」
慕驚叫出聲後,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深深覺得真是沒有臉見人了。
虧她今天為了掩飾身上的痕跡,還費盡心思的找來這件旗袍來穿,哪里知道言墨白那廝一大早就跟別人掀出老底了。
慕別扭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覺得自己有點欲蓋彌彰,可是被尤優這麼一說,卻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傻兮兮。
「是你家言墨白太厲害了,還是你底子太弱了滿足不了他?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情況,你都要注意了。男人得不到滿足,就很容易出去偷吃的!現在他是很愛你,很深情專一,但是他長期得不到滿足的話,為了不憋壞自己,很有可能出去找別的女人喲~」尤優朝慕眨了眨眼楮,那眼里的俏皮意味甚濃。
慕沒好氣的白了好姐妹一眼,視線掃向她的肚子上,便嘿嘿的笑了起來,說︰「別光說我啊!你自己不也得注意麼?你現在懷著孕呢,你能滿足你家樓老大?該防著的人是你吧!我雖然體力不行,可是至少還是想做就做的!」
慕說到這里的時候,有些得意的朝尤優挑起眉,似乎剛剛被她戲謔的那種局面瞬間就被扭轉,輪到慕開始取笑她了。
有種風順輪流轉的感覺。
尤優卻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她的臉竟然不爭氣的紅了。
她懷孕已經有五個多月了,只要動作不是很激烈,尚且還能歡愛的。
可是樓亦琛那人表面上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實則跟她歡愛的時候,熱烈得恨不得將她揉碎。
昨晚樓亦琛抱著她在懷里睡覺的時候,手上一點兒也不閑著,總是在她身上模來模去,結果模出火了,她不肯依從他,他也不肯自己解決,便硬是拉著她來了一回。
那個姿勢是他們之前從來經歷過的,她擔心會傷到孩子,可是他居然說這是他親自問過了醫生的,說是這樣的姿勢,只要控制好力度,對胎兒不會有影響。
昨晚她也嘗到了別樣的**滋味。
此時听到慕扯到她身上,她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昨晚。
「哈?你們昨晚很激烈對不對?」慕看到尤優那紅紅的臉頰,便很不厚道的笑了,賊兮兮的說︰「你們家樓老大也太不懂得節制了,你肚子那麼大了,居然還敢玩得那麼激烈!」
「你當初懷著言譽的時候,你家言墨白也沒有節制到哪兒去吧?」尤優拿話擠兌慕。
慕吐了吐舌頭,只能嘿嘿干笑。
男人果然都是熱血啊!不過幸好還能為她們女人考慮,得到醫生的答復後才敢做。
當初言墨白也是這樣的。
姐妹倆在涼亭聊了一會兒,慕想問問早上尤魚的事兒,可是轉瞬一想,不過是小孩子任性的小事兒,而且也已經過去了,便就沒有問出來。
倒是尤優問了慕關于葉岩的事兒。
「昨天你們去游樂場的時候,葉岩那混蛋也跟著去?他到底想干嘛?」尤優一手扶著腰,一手模著肚子,皺著眉看著慕問。
慕伸手去捏了尤優的臉蛋兒一把,說︰「這事兒就不勞你操心了,你說你挺著個大肚子還來操心我這芝麻綠豆點兒的小事兒,眉頭皺得能夾死幾只蚊子,要是影響了你的心情,樓老大該怪罪我們了。他雖然不會直接來說我的不是,但是肯定會將這筆帳記在我家言墨白身上,回頭肯定會整他。所以,你別瞎操心了!」
尤優拍開慕捏著她臉的手,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說︰「又不是沒有生個孩子!再說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里有那麼不堪折騰啊?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慕笑得燦爛,「我自己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啊?這事兒我都交給言墨白去折騰,他愛怎麼辦就怎麼辦!葉岩莫顏什麼的,我通通都不過問,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了。只是那兩人腦袋大概被門夾了,才來纏著我不放。」
「那你不會是被他們纏得不耐煩,再加上看著那個莫顏挺可憐,于是就答應他們的請求吧?」尤優扭頭看著慕的臉,認真的問。
慕和葉岩分手的那段時間,她剛好回國,所以她知道得比較多。也正是在那段時間里,慕開始跟言墨白接觸。
她無數次的慶幸自己的姐妹能跟葉岩分手,然後找到言墨白這樣好的男人。
只是,她現在有點兒不確定,在慕心里,到底還有沒有葉岩。
知道初戀難忘,只是葉岩當初的行為也太渣了,這讓尤優從心底里討厭,所以她不希望慕再和葉岩有半分牽扯,就連做朋友都不希望。
慕听了尤優這樣問,便忍住不笑出聲來。
笑了一會兒,她盯著尤優看,抬手模著自己的臉,十分認真的問︰「我是真得長得很白痴麼?就是一副不分青紅皂白,一副瑪麗蘇的樣子麼?為什麼連你都會這樣問我啊?」
尤優愣了一下,便笑著打了慕一記,「你少貧嘴!我這不是怕你難忘初戀嘛!葉岩當初還說是為了想要給你富足的生活,才會不擇手段的借助余馨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擔心你心里對他會有幾分歉疚,覺得對不起他,所以他現在有事兒來求你,你就心軟的答應了。」
「當初剛剛听說的時候,是有過歉疚的,不過也只是一點點兒而已,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不管怎麼樣,還是會有一點兒感情的。不過,這點兒感情也隨著我和言墨白相處久了後,漸漸的消失了。現在的我,全心全意愛著的是言墨白,還有我的兒子。」慕說到言墨白和自己兒子的時候,眸色中帶著溫柔的笑意,暖暖的,甜甜的。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放心了。」尤優看了慕一眼,便微笑著握著她的手說道。
「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好像我一直讓你不放心似的。」慕斜了尤優一眼,轉而想到今天上午收到葉岩的信息,心里有沉下來幾分。
「怎麼了?」尤優看了一會兒不遠處的尤魚和言譽,回頭便發現慕臉上神色有幾分不對勁兒,便問。
「上午葉岩打了我的電話,不過我睡著了沒有听見,後來他發了一條信息,約我下午兩點見面,地點由我定。」慕淡淡的說著,看到尤優又不自覺皺起的眉頭,便又開始笑︰「別老是皺眉。那信息我刪掉了,也沒有回復他。反正我不去跟他見面就是了。」
「言墨白知道麼?」尤優問。
慕搖頭,說︰「應該不知道吧!我之前看了一下那來電時間,那個點兒言墨白都已經去上班了,我已經把信息和未接來電的記錄都刪掉了……你是說我應該打電話跟言墨白說一聲?沒有必要吧?我又沒有瞞著他出去會老情人!」
「大概言墨白已經知道了!」尤優搖著頭,看著慕嘆了口氣,笑道。
「他怎麼會知道?」慕驚訝的瞪大了眼楮,轉而又想起言墨白肯定是在她手機上安裝了什麼軟件,便忍不住暗罵了言墨白一句。
尤優一看到慕那忽然變了的臉色,便看著她認真的說︰「這也不能怪他!听說上次你們在商業街被那個Alan纏上的時候,不就是多虧了言墨白的衛星定位系統,發現了你這邊的狀況,才及時的趕過來救你們的嗎?所以別老是覺得他安裝這些軟件就是不信任你什麼的,其實他是在乎你,太愛你!」
只有在乎一個人,很愛一個人,才會費盡心思的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這個我知道啊,但是會不會管得太嚴了?我這是壓根就沒有自由了!感覺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個被他監視著的犯人一樣!」慕氣呼呼的說完,又咬牙切齒的罵了言墨白一句混蛋。
「只要你不做出背叛他感情的事兒,言墨白也不會干涉你什麼吧?你要懂得珍惜,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個男人肯花這樣心思在你身上,說明他有多麼愛你。」尤優捏了捏慕氣鼓鼓的臉。
慕冷哼了一聲,還是覺得心里不太舒服,不過也沒有多說,想著晚上等言墨白回來了,一定要把他綁床上狠狠的折騰他一番,以此泄憤。
只是她永遠都沒有認清一個事實,在床上,永遠只有言墨白狠狠折騰她的份兒,就是今晚上也一樣,甚至折騰得更加激烈。
尤優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說︰「現在是下午一點兒五十,還有十分鐘就兩點鐘了。請問傅小姐,你不去赴初戀情人的約麼?」
「嗷嗷嗷嗷——」慕氣得想炸毛,伸手想揍尤優兩下,又擔心傷到她動了胎氣什麼的,只好在涼亭抓著頭發轉了幾個圈兒,叉著腰瞪著尤優,「你能不能別老提他啊?」
「好吧好吧,我不提。不過,我想言墨白這會兒大概已經去赴約了!」尤優笑嘻嘻的看著慕說。
「什麼?」慕差點腿軟的摔倒在地上,連忙問︰「你怎麼知道?他去找葉岩干嘛?」
她剛剛氣呼呼的,是以為尤優又在拿這事兒來取笑她,完全沒有想到言墨白居然會替她去赴約。
言墨白去了,會不會和葉岩打起來?
雖然知道言墨白身手厲害,葉岩不是他的對手。
可如果葉岩早就計劃好了,設了圈套讓言墨白鑽的話,那言墨白很有可能有危險。
慕的心猛然的一緊,想到現在還不到兩點鐘,或許言墨白還沒有過去。
丟下尤優在涼亭,她轉身就往家里跑。
手機放在樓上沒有帶,尤優也因為懷孕而沒有隨身帶手機,擔心會有輻射他,她要打電話給言墨白,就得回家里。
「喂——」尤優朝著慕轉身就跑遠的背影喊了一句,卻沒有看到她停下來,不禁搖頭失笑。
果然關心則亂!
言墨白是什麼人?就算葉岩早有預謀,言墨白不會有防備麼?他要是連這點兒頭腦都沒有的話,還怎麼管理那麼大的一個公司?怎麼在黑道上混得風生水起?
不過就算她叫住慕,並且跟她這樣說了,她還是會不放心的。
尤優也只好由著她去了。
草坪上,兩個孩子一個老人玩得不亦樂乎,就算太陽炙熱,就算被曬得臉蛋紅紅,他們還是笑得歡暢。
尤優模著肚子,視線跟隨著他們而動。
……
客廳里,慕抓起電話就往言墨白的手機撥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言墨白接通。慕等得焦急,于是電話剛剛接通的那一刻,她有種心頭被一只手緊緊的抓住,直到電話被接通才猛然的松開的感覺。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才問︰「老公,你在哪兒?」
慕有些試探的問。
尤優說言墨白去赴約了不過是推測,並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而慕也不能肯定言墨白一定就看到了葉岩發給她的那信息。
所以,慕當然不會明目張膽的問他︰是不是去跟葉岩見面了?
那頭的言墨白淡淡的笑了一聲,問︰「怎麼了?你這是打電話來查崗啊?真是難得。」
慕咬著唇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听言墨白說話這語氣里似乎話里有話,慕想,言墨白肯定是看到那條信息了的。
她昨晚和言墨白明確的表示了不會摻合這事兒,可是轉眼葉岩就發信息來約她,說不定言墨白會誤會她沒有說實話。
慕想到這,有點兒底氣不足,剛剛才蓄氣的洶洶氣勢因為言墨白的一句話,就滅了大半。
「我現在在咖啡廳,你要過來麼?」言墨白低笑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邪魅,「有人發信息給我媳婦兒,約她見面,我就想來看看,到底是哪個膽子那麼肥的,居然來約我媳婦兒。媳婦兒,你要過來麼?」
慕臉上一陣紅一陣綠,憋了好久,才說︰「你監控了我的手機!」
「對啊!兩年前就監控了。」言墨白絲毫不隱瞞,大方的點頭承認。
在和她一夜春風之後,就已經在她的手機上安裝了這個系統了,只是之前一直都沒有關注而已。今天他忽然興起,卻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麼大的「驚喜」等著他。
當看到好幾個未接來電和那條信息時,他氣得肺都炸了!
冷靜下來之後,知道這不過是葉岩單方面的行為,便想著要去收拾這個不知死活的人。
他修改了一下軟件程序,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了過去,葉岩手機收到的信息就是慕的號碼回復的。
回復的信息內容就是讓葉岩去YT國際樓下不遠處的咖啡廳見面。
葉岩收到信息,看到見面的那個地方,並沒有多奇怪。
慕本來就防備著他,現在能答應見面,可是見面的地點在距離言墨白那麼近,當然是為了不讓言墨白誤會。
「你要過來麼?」言墨白是用家里的電話打的,便知道她是在家,且現在這個時間還在家里的話,那就說明她根本不想赴約的,于是言墨白心情也有些好轉起來。
「我過去干嘛?」慕悶悶的回了一句。
她能想象電話那頭的言墨白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肯定是長眉挑起,嘴角上翹,眼底放著邪肆的光,總之就是一副得意又傲嬌的欠揍模樣。
「過來看你老公是怎麼收拾那些討厭的纏人精前男友的。」言墨白好心情的坐在車上跟慕調侃。
車子已經停在了咖啡廳的門口,只是他沒有下車,坐在車上注意著外面的情況,等待著葉岩的到來。
憑借著他靈敏的直覺,這里肯定是潛伏了一批人。
言墨白剛剛是一個人驅車過來的,再看到外面的這情況時,他便打電話給小九,讓他安排人過來。
之前他本來還不想趕盡殺絕,想著葉岩要是能本份的過自己的日子,他便能饒過他。
可是顯然他的想法還是太仁慈了。
言墨白打了電話給任品和雷傲,讓他們用盡手段的整葉岩的公司。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葉岩公司的股票就跌到了最低,然後YT國際開始購買股票。
而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葉岩公司里的人都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他。
此時的葉岩正開了來到了咖啡廳的門口,正想拿出電話來給慕撥一個,問問她到了沒有,卻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信步從容的走進咖啡廳,目光瞥了一眼周圍分布著的幾個人,很快的收回,腳步絲毫不停頓的往里面去。
言墨白在車上繼續跟慕聊著天,「我已經看到那個人走進咖啡廳了,你確定不過來麼?」
「言、墨、白!」慕有點咬牙切齒的叫著言墨白的名字,想著他此時要是在眼前的話,她肯定會撲上去咬他幾口,簡直太可惡了!
「好啦,不逗你了!我先進去會會他。」言墨白低笑著準備收線,就听到慕在那頭急急的大叫。
「老公老公……」慕抓住電話大聲道︰「你要小心,別中了他的圈套。說不定他是早有預謀的,你要多帶幾個人過去。」
本來打這個電話就是為了提醒他小心的,結果跟他聊了一通,居然差點忘記了正事兒,幸好在掛電話前,她突然想了起來。
言墨白听到她的聲音,便又忍不住笑,「放心吧,葉岩那小兒科的段位,還拼不過我。」
「你別太輕敵!你是不是只一個人過去了?我打電話讓厲火他們一起。你們約在哪里見面?」慕有些急切的問。
「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言墨白微笑著回了一句。
之所以約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是因為言墨白懶得開車去遠的地方。
「嗯。你先別進去,等厲火他們人來了,你再進去。」慕認真的跟言墨白交待著,便想著等會兒打電話給厲火。
「媳婦兒,你讓那麼多人來,就不怕把葉岩整得太慘烈麼?比如我把他弄死或弄殘了,再把他公司給弄垮了……你會不會有意見?」言墨白眼楮瞟向咖啡廳的門口,聲音有些輕的問著電話那頭的慕。
問完便屏住呼吸,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慕愣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說︰「這……會不會太過了點兒?」
「過分嗎?」言墨白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去看看兒子。」慕不等言墨白說什麼,便把電話掛斷了。
說好她不過問這事兒了的,可是剛剛還是不自覺的說了出口。
之前想著言墨白要是把葉岩弄死了,她也不會摻合半點兒,不過那只是想想而已。現在听到言墨白這樣問,慕便知道言墨白是真有這樣的打算的。
剛剛她不小心說了一句,很明顯就感受到了電話那頭的言墨白突然冷了下來的語氣,讓慕不禁心慌亂了一下。
不該多說的。
于是她連忙掛斷電話,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覺得自己的手在狠狠的顫抖。
「你怎麼了?」尤優走了進來,便看到慕一臉蒼白的坐在沙發上。
在外面坐得有些累了,尤優想回房睡一下,誰知卻看見慕臉色不好的坐在客廳,尤優的心里閃過一絲擔憂,連忙走到慕的身邊來,拉著她的手問。
慕是要進來打電話給言墨白的,此時她的臉色不好,肯定是和這通電話有關。
難道是言墨白出了什麼事兒?
不太可能吧?
言墨白這樣的人,在A市還沒有人能動得了他,況且還是低了好幾個段位的葉岩。
而且真要是言墨白出了什麼事兒的話,慕還能坐在這里發呆?早就急哭著找人了。
「你怎麼進來了?」慕听到尤優的聲音,猛然的抬起頭來,愣了一會兒才喃喃的問。
「我問你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那麼差?」尤優抓著她的手逼問。
慕搖了搖頭,垂下眼皮來,淡淡的說︰「沒事兒,就是有點兒困了。」
尤優伸手扳著慕的臉,迫使她對著自己看,試探的問︰「是不是你打電話給言墨白,听到了女人的聲音?」
電視里都是這麼演的,老婆打電話給老公,听到電話那頭有女人的聲音,且听到那聲音明顯就能猜測那邊正在上演什麼樣的戲碼,于是老婆委屈傷心的模樣不就是慕現在這個樣子麼?
剛剛尤優才跟慕調侃過這個問題,說慕沒有辦法滿足言墨白,言墨白很可能去偷吃之類的話,可是那本來就是玩笑話啊!言墨白那麼愛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嗤——」慕情緒低落,卻因為尤優這麼一句話給逗樂了,嗔怪的看了尤優一眼,說︰「你這腦子想象力可真豐富,你不去當作家可真是太浪費了!」
言墨白現在是去約會沒錯,可是會的人是葉岩,難不成去搞基啊?
慕想起以前誤會言墨白和顧傾的事兒,現在還覺得十分好笑。
「那你這是干嘛呢?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像是被拋棄的怨婦啊!」尤優忍不住吐槽。
「真沒什麼!就是想到言墨白要去見葉岩,我有點兒擔心而已。」慕明顯不想多說的樣子,朝門口看了一眼,便問尤優︰「你怎麼就進來了?」
「有點兒累了,想上床躺一會兒。」尤優見慕不想說實話,她逼問也沒有用,便扶著腰起身,說︰「我上樓了,等會兒孩子們回來,你幫忙給尤魚洗個澡。天氣熱,她又玩得起勁兒,等會兒回來衣服肯定濕透了,不洗澡換衣服的話,我擔心她著涼!」
「知道啦,你快上去休息吧!」慕笑著朝尤優說︰「要不要我扶你上去啊?」
「去去去!我還沒那麼沒用!」尤優好笑的白了慕一眼,便慢慢的往樓上走去了。
客廳里只有慕一個人。
太過安靜,慕便不由自主的想到言墨白和葉岩那邊的情況。
她只能坐在家里,安靜的等著,不能親自過去,或者打電話去問。或許晚上言墨白回來,若是他不主動說的話,慕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不能問。
言譽和尤魚玩了許久才回來。
車子雖然是小孩子坐的童車,可是體積也很大,只能停放在車庫里,不能弄進家里來。
言老爺子抱著言譽回來的時候,他明顯還是意猶未盡的模樣,就算臉上已經被曬得紅紅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他卻還是想繼續去玩。
「譽譽,今天我們玩累了,車子也累了,先休息,明天再去玩兒。」尤魚跟在老爺子的身後,仰著頭朝言譽說道。
她衣服也濕透了,就連頭發也濕了很多,額前和兩鬢的碎發緊貼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水里撈上來的一樣。
慕為了轉移自己的思緒,便開了電視來看。電視里一如既往播的那些看瞎眼楮倒足胃口的肥皂劇,慕看得有些頭疼,正想關掉電視上樓去上網時,就看到進來的一老二少,頓時覺得頭更加疼了起來。
「明天不許玩兒了!」慕一手叉著腰,一手揉著突突發疼的額角,目露凶光的瞪向言譽。
言譽將紅得像隻果一樣的臉蛋兒扭過來看向自己的媽媽,在觸到媽媽那凶惡的眼神時,小身子顫了顫,默默的低下頭來,眼眶里慢慢蓄了眼淚,沒一會兒,眼淚就吧嗒的大滴大滴的掉下來,把言老爺子心疼得恨不得肝和腸子都絞一起了。
「不哭不哭!明天我們還繼續玩兒!」言耀天將言譽抱到沙發上坐下,責怪的看了慕一眼,便柔聲安慰寶貝孫子。
言老爺子看到寶貝孫子白女敕的小臉蛋兒被曬得通紅,他也心疼得不行。
今天在外面草坪上,沒有什麼遮陽的地方,太陽太大,幸好是有風,不讓他們在外面玩那麼久,肯定要中暑。
剛剛在外面玩兒的時候,老爺子好幾次都想叫兩個孩子別玩兒了,回家休息一會兒,可是看著他們在陽光下笑得燦爛的臉,比那驕陽還要耀眼奪目。
他叫了一次,言譽不听,他便任由著他們繼續玩兒了。這會兒還是看到兩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擔心感冒,他才強制的將他們叫回來。
言耀天將寶貝孫子抱在懷里哄了一會兒,便叫王管家過來,吩咐道︰「你去聯系一下建築公司的,讓他們馬上到這里來,在門口的草坪上加上一個高棚,遮陽的。讓他們多帶一些人過來,今晚趕工,要在明天上午前弄好。」
王管家跟了言耀天幾十年了,雖然他也已經五十歲了,且只是一個管家,可是辦事兒能力絲毫不弱。
言耀天吩咐的這事兒,他亦辦得雷厲風行,听了言耀天的交待,便轉身就去聯系建築公司的人,有條不紊的安排著。
慕在一邊已經听傻了。
知道老爺子寶貝孫子,可沒想到他居然怎麼寵這小子。
「爸爸,其實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慕頓了頓,看了老爺子一眼,低聲說了一句,卻只听到老爺子冷哼了一聲,道︰「我們言家唯一的孫子,怎麼寵他都不為過!」
慕額前一排黑線,可是看到老爺子這一臉嚴肅堅定的模樣,她卻不敢反駁。
過度的寵愛,很容易將孩子養成驕奢婬逸的性子,長大之後,就只能是一個紈褲的少爺,不成氣候的二世祖。
要是兒子以後變成這個樣子的話,那慕哭死的心都有了。
現在礙于老爺子的強大氣場,她不敢頂嘴,私底下一定要將兒子的三觀給矯正了,不能讓他長大成為一個蛀蟲。
「慕慕阿姨,我要洗澡……」尤魚看這客廳里的氣氛太怪異,她有些怯怯的看了言老爺子一眼,扯著衣服走到慕跟前,低聲對慕說。
「好!阿姨這就帶你去洗。」慕模了模尤魚濕漉漉的發,然後起身走向老爺子,伸手去抱言譽,說︰「爸爸,我先帶孩子去洗澡,換身衣服。」
言耀天手心模了一把寶貝孫子的衣服,黏黏濕濕的,要是不趕緊去洗澡換掉的話,很有可能會受涼感冒。
他頓時又覺得剛才應該早一點兒將這倆孩子抱回來的。
「去吧!趕緊幫孩子洗澡換身干爽的衣服,別讓孩子著涼來。」言耀天將言送到慕的手上,便起身也進來自己的房間。
他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汗,也要洗澡換身衣服。
……
浴室里,慕放好了水,將言譽和尤魚兩個人都剝光了丟進浴缸里面。
慕給言譽套上小泳圈兒,讓他能在浴缸里游泳。
小家伙不但臉上被曬得通紅,身上沒有衣服遮住的地方都被曬的紅紅的,將衣服月兌下來後,能看到他身上很明顯的紅白界限。
慕在言譽的小上打了一記,拉著他的小手讓他自己看,「你看看你身上被曬成什麼樣,那麼大的太陽也在外面玩那麼久。剛剛說你一句,你還哭!言譽,不揍你你不知道錯是吧?」
言譽懵懂的眼神里滿含委屈,雖然他不太能听懂媽媽說的話,可是這副凶惡的表情他是能懂的。
低頭看見自己的小手上紅紅的,他便知道媽媽是為什麼這麼生氣。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可是他也不敢流下來。
看了一眼媽媽,便默默的垂下頭來,小手小腳在浴缸滿滿的溫水里撲騰著。
「慕慕阿姨,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要跟譽譽一塊兒洗澡!」尤魚被慕扒光了衣服丟進浴缸里,她便難得的有些害羞的雙手抱在胸前,盡量的離言譽遠一點兒。
慕听到尤魚的話,便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伸手將尤魚拉過來一點兒,說︰「小屁孩兒一個,還懂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況且你長大了不是要給我家言譽當媳婦兒的麼?你怕什麼呀?」
慕循循善誘的給尤魚做早教。
「可是,可是媽咪說要結婚了才能和男孩子一塊兒洗澡。」尤魚雙手絞在一起,默了一會兒,才別扭的低聲說。
「那是說別家的姑娘,你和我家言譽不一樣的。」慕笑得有些喘不起來了。
什麼結婚才能和男孩子一塊兒洗澡啊?尤優這個媽媽當得還真到位!
慕想到尤優在給閨女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肯定特別假。
雖然這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好姑娘應該堅守的原則,可是尤優可不一樣。當初她跟樓亦琛在一起的時候,她才十八歲,花一樣的年紀,可是在看到樓亦琛的一瞬,便刻骨銘心的愛上了,不惜倒貼,反撲。
總而言之,尤優是強上的樓亦琛。
慕有機會一定要拿這事兒笑死尤優。
「有什麼不一樣麼?媽咪跟爸爸結婚了,所以他們在一起洗澡。上次我說要和爸爸洗澡,媽咪就不準,說我要結婚了才能和男孩子一塊兒洗澡。」尤優一副虛心求教,勤學好問的模樣,朝慕眨著眼楮,求解答。
童言無忌啊童言無忌!慕都快笑得癱在浴缸邊上了。
言譽撲騰了幾下,看了一眼媽媽笑得歡暢的樣子,便知道媽媽沒有生氣了,于是他也不再克制自己,放肆的在浴缸里面玩水。
小孩子都很愛洗澡,特別是玩水的時候最高興。
言譽脖子上套著泳圈兒,小手小腳是自由的,便一直往尤魚那邊蹬去。
尤魚起初還有些拘束,可是被言譽蹬了好幾下,她也開始放開手腳跟言譽玩了。
兩個小孩兒在浴缸里面盡興的玩著水,將水濺出來外面,把一邊的慕身上都弄濕了。
「你們兩個小家伙,老實一點兒!」慕扯著身上的衣服,氣急敗壞的看向浴缸里面的兩顆小腦袋,恨不得一個人給他們腦門上一個嘎 。
可是這倆小家伙已經玩瘋了,壓根就無視了慕的怒火,不但將水濺出來,甚至將水往慕的身上潑去,勢要將慕的衣服弄得濕透才罷休。
尤魚雖然手腳靈活,可是她畢竟大一點兒,懂事兒一些,也沒有敢做得太過火。可是言譽不一樣,他以為媽媽這是跟他在鬧著玩兒呢,于是很歡騰的在水里蹦,手腳並用,浴缸里水花飛濺,慕全身都被沒有幸免。
「言、譽!」慕有些咬牙切齒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言譽哼哼了一聲,扭臉不理會慕,繼續玩兒。
慕當然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兒子吊起來打,只能不疼不癢的揍了兩下他的小。
不理會身上濕透了的衣服,幫他們兩個小家伙洗好澡,穿上衣服,將言譽安置在床上,吩咐尤魚在一邊看著,她拿著干淨的衣服進浴室里洗澡去了。
本來她的心緒因為言墨白去見葉岩的事兒而亂糟糟的,可是剛剛被言譽這麼鬧騰了幾下,那些煩亂的東西都被她拋之腦後。
當溫熱的水從頭上沖下來時,她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慢慢的也會想到言墨白和葉岩,只是少了那份憂心,取而代之的是淡然和平靜。
……
此時言墨白已經進了咖啡廳,進門的時候,目光隨意的一掃,就能找到葉岩所在的位置。
靠窗,情侶卡座。
位置選得不錯嘛!
言墨白嘴角含笑的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葉岩一個人坐在那里,身邊並都沒有帶著其他人,只是其他人都隱藏在暗處了。
言墨白也是單槍匹馬而來,小九他們雖然來了,可是也被他安排在門口了。
有些事兒他真的需要和葉岩好好的談談,這次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機會。
葉岩時不時的抬手看時間,目光一直看向外面。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過十多分鐘了,卻還是沒有看到慕的身影,葉岩原本淡定的臉上沉了沉,略顯著急。
電話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暗罵自己太粗心的同時,又想著要不要到前台去給慕打給電話呢?
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目光掃到門口走進來的一個修長的挺拔的身影。
言墨白!
葉岩心更沉了幾分,眸色也跟著冷了下來。
言墨白走到葉岩的對面,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抬頭看向葉岩時,嘴角的笑愈發的擴大。
「葉先生,不介意我在這里坐下吧?」言墨白含笑的開口,只是這笑只是顯露在臉上,並沒有達到眼底,于是便多了幾分森冷。
葉岩在看到言墨白出現在這里時,便已經猜到了幾分。
他不知道原來慕居然這麼不念舊情,他約她見面,她非但不出來,還要讓她老公來赴約,這讓葉岩難以接受,甚至有些痛恨起慕來。
不過,此時不是發泄情緒的時候,他要集中精力應付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
「如果我說介意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坐下來?」葉岩把不滿的情緒深藏起來,臉上表現得無比的平靜,只是言語間略有不善。
「嘁!」言墨白輕笑出聲,看向葉岩時,有些痞氣的攤了攤手,說︰「你要是介意我跟你坐在一桌的話,那我很樂意另外開一桌,大不了咱們隔著兩張桌子談話。」
葉岩頓時臉上有些慍怒,而這里是公共場所,周圍有不少人在享受著下午茶,他就算有怒也不好發作,只能強壓住胸中的怒意,冷哼了一聲,將臉偏到一邊,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他坐下。
「葉先生這是不願意和我一起坐?確定我們是要隔著兩張桌子說話?」言墨白難得那麼有耐心的再問了葉岩一次,然後目光在周圍巡了一圈兒,扭頭過來看向葉岩時,做出一個頗為苦惱的表情,說︰「我看周圍都沒有空位了,要是我另開一桌,大概是與你相隔五張桌子!這樣的話,我們是隔空喊話好呢,還是借著對講機好呢?」
葉岩的手之前一直隨意的放在桌上,呈現出一種自由放松的狀態,可是此時卻已然緊緊的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好像隨時要爆炸一般。
言墨白這是存心想要氣死他是吧?
葉岩之前一直以為言墨白是那種冷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有錢有權且頗有能力的二世祖,對人冷漠,為人不苟言笑。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言墨白還能有這麼得理不饒人的一面。
葉岩肺都氣炸了,卻只能黑著臉請言墨白坐下來。
此時他才後悔,不該奢求從慕這里得到什麼,單單一個言墨白,他都沒有辦法應對,又怎麼還能從他這里得到好處?
「請坐!」葉岩氣得臉都扭曲了,說這兩個字時,自然是咬牙切齒的。
言墨白挑著好看的眉看了葉岩一眼,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
「盛情難卻!既然這樣,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坐了!」言墨白微微的笑了一下,優雅的在葉岩的對面坐了下來。
「盛情難卻」這四個字,頓時讓葉岩有掀桌摔到言墨白臉上的沖動。
怒!
暴怒!
可就算是怒火燒爛了五髒六腑,他也得忍著。
「言先生想要喝什麼咖啡?」葉岩緊緊的握拳,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能開口。
「隨便!反正我也不是來喝咖啡的,坐一會兒就走。」言墨白姿態隨意的坐著,開口說話時的語氣都是淡然閑適的,他臉上輕松自在的神情與葉岩的隱忍慍怒形成強烈的反差。
葉岩招來服務生,給言墨白點了一杯愛爾蘭咖啡。
愛爾蘭咖啡加了一定量的愛爾蘭威士忌,帶著幾分酒香,香濃醇烈,比較適合男士喝。
可是剛剛原本說「隨便」的人,卻在听到葉岩點了愛爾蘭咖啡時,叫住服務生,「不要咖啡,幫我來杯女乃茶吧!」
言墨白話音剛落,就看到服務生臉上明顯的錯愕表情。
「愛爾蘭咖啡帶著酒味兒,我老婆管得嚴,不讓我喝酒。」言墨白大大方方的跟服務生解釋。
「先生有位好太太!」服務生錯愕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並沒有想到這位客人居然會跟他解釋,他不過是覺得有這樣氣質尊貴的人喝愛爾蘭咖啡確實很合適,只是在听到他提出要和女乃茶時,他不得不驚訝。
服務生錯愕過後,大腦恢復運轉,連忙向言墨白致歉,「對不起,我們這里沒有女乃茶。」
這個咖啡廳是只有咖啡,且現磨現煮,十分的講究。
「那就出去幫我買一杯吧,就門口的小店里面應該都有得賣,香飄飄女乃茶,要紅豆口味,我老婆也也喜歡這個口味,紅豆寄相思。」言墨白完全無視葉岩那張黑了又綠,綠了又白,像一張調色板一樣的臉,跟服務生輕松自在的像是在閑聊。
小九在門口晃了一圈兒,發現對方安排了不少人在這里,老大一個人進去,他有點兒不放心,便也跟著進去。
他剛剛進來在言墨白身後不遠處坐下,就听到言墨白的這一番話,小九頓時額前一排黑線。
老大什麼時候這麼能扯了?
平時也只有跟嫂子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這麼能說會道,在兄弟們面前冷傲得不行。
發現言墨白賤格一面的小九,憋不住的笑了。不過為了不讓其他人注意到他,他努力的忍著,盡量不笑出聲。
于是,在言墨白的身後不遠處,就有一個低垂著頭,肩膀一直抽啊抽的帥哥,坐在他側邊的人,能看見他漲紅的臉。
言墨白在吩咐完服務生之後,便將手搭在桌子上,修長的手指屈著,有節奏的敲著桌面。
「葉先生這是什麼表情?沒想到我居然會喝女乃茶?」言墨白長眸睨了對面的葉岩一眼,低笑出聲,「我以前也喜歡喝愛爾蘭咖啡,只是慕說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所以就慢慢戒掉了。」
對于言墨白今天這反常的言行,葉岩的心里不是不緊張的。
言墨白越是表現得平常自在,他反而更加心慌。
如果言墨白一來就暴怒的要動手,他反而能應對自如,畢竟他在這里安排了那麼多的人,就算是言墨白再厲害,他一個人也不可能對付得了這里幾十個人。
葉岩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早就收到桌子下面,捏緊了手指,他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對言墨白說︰「有話直說吧!你今天來這里也不是為了喝女乃茶,或者是炫耀你有多幸福的。」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你約慕出來見面是有什麼事兒要談?他是我老婆,她的事兒我完全能夠做主,有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言墨白面上平靜淡然,可是眸中的神色卻已經染上了幾分冷意。
「不過是老朋友聚聚會而已,言先生未免管得太寬了吧?難道慕嫁給你之後,連這一點兒人身自由人沒有了麼?那可真是件不幸福的事兒!」葉岩看著言墨白的眼楮,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還有幾分嘲諷。
「葉先生,我想你搞錯了!不是我想來這里跟你見面,而是我老婆她讓我來的。知道她為什麼要我來麼?就是不想見到你!你知道你有多討人厭麼?就像那牛皮糖一樣的,死黏著不放。她臉皮薄,礙于以前曾經和你是朋友,不好意思拒絕你,可你不能把她的善良當作你貪婪的工具啊!……作為她的男人,在她為難的時候,我肯定是有必要出面幫她解決一切她不想解決的事兒。」言墨白耐心的給葉岩解釋,嘴角的笑愈發透著幾分冷然和殘忍。
葉岩臉色頓住變得凶狠起來,可是目光越過言墨白,看到他身後的人時,他卻有強忍了下來。
這個人他認識,言墨白的得力手下之一,小九。
既然他在這里,就說明言墨白這次也是有備而來,他不敢輕舉妄動,要慎言慎行。
「那你想怎麼樣?」葉岩用力的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才有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雖然言墨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不是狠厲冷冽的,可是卻讓葉岩有一種被危險的感覺。
大概言墨白身上天生就有這樣的氣場吧!不然剛才那個服務生在听到言墨白提到這樣不適宜的要求時,卻沒有拒絕,而是應了一聲便出門幫言墨白買女乃茶去了。
「那就要看你想怎麼樣了!」言墨白的語氣淡得跟白開水一樣,可是卻讓听到這話的人覺得這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藥。
葉岩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的手下急沖沖的從門口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人在葉岩的耳邊說了什麼,葉岩的臉色驀地就變得慘白起來,目光看向言墨白時,帶著幾分壓抑的狠絕。
這時服務生將沖好的女乃茶給言墨白送了過來,「先生請慢用!」
言墨白點頭,並且抽了兩張百元大鈔當小費,當著葉岩的面塞到服務生的手上。
服務生推拒了一下,便接受了。
小九看到這一幕,頓時笑得不能自已。
老大居然玩暴發戶這麼低俗的爛梗,還給小費!
葉岩現在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公司出事兒了!
當著一個快要破產的人玩暴發戶拿錢砸人的戲碼什麼的,也太幼稚了!
小九邊笑邊在心里鄙視自己的老大。
「是你干的吧?」葉岩將手下的人退下去,目光如毒蛇般陰狠的盯著言墨白。
言墨白微笑著點頭。
雖然葉岩沒有說是什麼事兒,但是言墨白也能猜出是在說他公司的事兒。
這確實是言墨白讓任品和雷傲干的!言墨白完全不打算隱瞞。
這就是他一直纏著慕不放的懲罰!
「為什麼?」葉岩听到言墨白的話,再看到他絲毫沒有歉意,反而得意的挑著眉的臉時,心底的恨意加深。
「哪有什麼為什麼?就是看你不順眼唄!」
言墨白斯文的嘬著女乃茶,邊砸吧著嘴兒品著那紅豆的味道,邊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這言行舉止都透著幾分痞氣和無賴,滿臉都寫著「我愛揍誰就揍誰,你奈我何」的表情,真是欠揍極了!
葉岩這下是真的氣炸了肺,腦子也氣得發熱起來,完全不顧言墨白也是有備而來,便揚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準備動手。
可是他的信號發出去,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人響應。
「你的人估計已經見了閻王了!」言墨白的聲音低沉陰冷得像是從地獄透出來的一樣。
「你!」葉岩身子猛的一震,暴怒的站起來指著言墨白,眸中的燒起了兩團怒火。
「別那麼激動!我們還有事兒要聊聊。你先坐下!」言墨白眼神示意他坐下。
言墨白就算是手里拿著一杯香飄飄女乃茶,渾身都還是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王者之氣。
葉岩胸腔的怒意滿滿的快要炸開,他用力的閉了閉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良久睜開眼楮時,才緩緩的坐下。
知道不是言墨白的對手,可是沒有想到兩人懸殊那麼大,他動動手指頭,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那麼之前自己能蹦那麼久,不過被當作跳梁小丑一樣而已。
「說吧,什麼事兒!」葉岩再度開口,聲音卻仿佛蒼老了十歲。
「你和那個女人是什麼關系?」言墨白細細的嘬著手中的女乃茶,許久才問出來。
「莫顏?」
葉岩愣了一下,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引得旁邊的人都紛紛側目。
言墨白和葉岩兩人都樣貌出眾,是難得一見的大帥哥,而且兩人身上的氣質不凡,標準的高富帥。出現在公共場所,很難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們兩人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偷偷的注意他們了,後來葉岩暴怒的站了起來時,旁邊的人更是借著好奇的名義投來關注的目光,此時听到葉岩這愈發大聲的笑,更是讓咖啡廳里的人全都將目光投射過來。
言墨白眼中也顯現出慍怒,只是面上仍然平靜無波,安靜的等著葉岩癲狂的笑完。
「你應該查過她了吧?那還用問我麼?」葉岩笑完之後,臉上仍然帶著嘲諷的笑。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世的?」言墨白臉上的痞氣和笑意都盡數的被他收斂起來,換上了陰冷的表情。
「怎麼?言家打算讓血脈流落在外,不讓他們母子倆認祖歸宗麼?」葉岩往後靠了靠,眼楮迎著言墨白冷冽的視線。
一陣害怕過後,現在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狠勁兒了,反正已經敗得怎麼徹底了,又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言墨白嘴角現出一抹殘忍嗜血的笑,讓旁邊一直關注著他們的人,看到言墨白臉上的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你以為一直制造機會讓她在我家人面前蹦,我們就能接受她,讓她認祖歸宗?哈!那不過是個野種,他也配成為言家人?」言墨白冷冷的笑了起來。
莫顏……
根據他調查的結果得知,當年跟老爺子有牽扯的那個女人並不姓莫,之後也沒有改嫁一個姓莫的男人。
那麼這個莫顏,實則是取他「墨」的同音,「顏」也是「言」的同音……
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野種?她流著言家的血液,她可是言耀天的親身女兒!」葉岩驚訝于言墨白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殘忍又冷血。
「那你就讓她去找老爺子吧!」言墨白悠悠的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後抬眸看向葉岩,淡淡的說︰「你回去告訴那個女人,千萬別再出現了,不然的話,我真不能保證還能讓她看到明天的太陽。還有,你也最好走得遠遠的,別出現在慕面前,我這次能饒你不死,下次可沒有那麼簡單!」
說完,言墨白轉身大步的走出了咖啡廳。
他擔心腳步慢一點兒,隨時就會改變主意,讓人當場就結束了葉岩的命。
在來這里之前,言墨白已經做好了讓葉岩徹底消失的準備,而讓一個人徹底消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去死。
可是剛才跟慕通電話的時候,他說要是他殺了葉岩,她會不會有意見,她那小心翼翼的聲音說是不是太過份了……
太過分麼?
在言墨白的世界里,從來不知道過分兩個字怎麼寫。
看不慣一個人就殺了他,這很過分麼?
言墨白從來不覺得!
可是他之所以能夠饒了葉岩一條命,不過是不想讓她難受而已。
雖然她在電話結束前說隨便他怎麼辦,可是他還是能從她急切的掛斷電話中猜出來她的失落和緊張。
既然她覺得殺掉一個人有些過分,那就不殺吧!只是機會只有一次,要是葉岩不知道珍惜,還要出來捻七搞八的話,那他就不會再顧及她的感受了。
「老大,就這麼放過這小子?」小九追了上來,在言墨白的身邊低聲嘟囔了一句。
這完全不是老大的風格啊!斬草要除根,免得春風吹又生。
現在放了葉岩一馬,萬一以後他死性不改,那不是放虎歸山?
「你覺得我這是放虎歸山?」言墨白腳步不停的睨了身邊的小九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他也算老虎?頂多就是一只病貓!我能饒了他一命,我也能隨時收了他的命。」
小九立刻閉嘴。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再多說一句,便是對老大能力的質疑了!
言墨白和小九兩人回到公司,像是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一樣的,繼續上班。
任品和雷傲見言墨白回來了,兩人便竄進來董事長辦公室,湊到言墨白的面前,問︰「三哥,你要我們搞那個破公司干嘛?」
葉岩的公司在他們兩人眼里簡直是芝麻綠豆點兒大,而想要搞垮那個公司,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兒。
兩人看著言墨白時,都有種殺豬焉用宰牛刀的不滿情緒。
「你們倆要在A市落腳,總要找點事兒做吧!那個破公司現在已經拿下了,以後那個公司就交給你們倆經營了。」言墨白頭也不抬的看著手上的文件。
「這個也不是不行!不過,至少要給幾個人給我們帶過去啊!不然去接手那麼一個破公司,光靠我們兩個人,怎麼能做得起來?」任品開始打著如意算盤。
「我相信你們倆的能力。就憑你們兩個人,就能讓那個破公司起死回生,並且日益壯大。」言墨白哪能不知道這兩人打的什麼主意,只是秘書辦的人只有四個,且個個都是一個頂倆的能干,他怎麼會把人讓出去?
「夫唱婦隨啊三哥,我們過去那邊上班,肯定她們也跟著過去啊!你不能做那打散我們這苦命鴛鴦的棒子啊!」任品和雷傲兩人開始在言墨白面前哭訴。
「讓她們過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幫我找到頂替她們的人。」言墨白抬頭看了這兩人一眼,略有嫌棄的哼了哼,道︰「我看的是工作能力!」
「好!一言為定!」任品和雷傲都自信滿滿的答應著,然後出了董事長辦公室,便直接沖進秘書辦。
秘書辦一起才四個人,要是去掉小可和另外一個女孩兒,只剩下兩個人的話,確實忙不過來。
任品將這事兒在秘書辦里說了一下,然後讓她們幾個發動自己的關系,挖一些有能力的人來這里上班,待遇從優。
YT國際的待遇確實好,許多人想進都進不來,而秘書辦更是許多人仰望的地方。之前有她們四個人便夠了,一直都沒有再招人,現在只要對外宣布YT國際秘書辦要招兩名秘書,恐怕第二天上門面試的人要擠破腦袋。
這些人當中,當然很許多想攀高枝,掉金龜婿的,可是卻也不乏有能力和實力的人。只要認真面試,精挑細選,一定能招兩個合適的人來的。
這件事兒就有秘書辦擬一份通知,讓下面人事部的人去辦,保證不出三天,就能選出合適的人來。
到了下班時間,言墨白仍然在辦公室里批閱文件。
小九下班的時候,往董事長辦公室里看了一眼,卻驚訝于一向下班最是積極的老大,今天居然還穩如泰山的做在辦公室里。
難道真的有那麼多文件沒有批閱,需要老大加班?
不可能啊!他們幾個都已經將所有的文件批閱完畢了,下午還因為無事可做玩了一個小時才到下班時間的。
小九有些納悶的敲門進來,走進辦公桌前,伸長了脖子去看言墨白手上拿著的文件,問︰「老大,還有什麼文件沒有批閱的麼?要不我們幾個留下來加一下班,你先下班回去吧!嫂子和孩子等著你回去開飯呢!」
言墨白扭了扭脖子,淡淡的問道︰「你們想加班?」
小九愣了一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就變成他們想加班了呢?
不過是好心的來問一句而已,要是需要加班的話,那可以加班啊!可是不是他想加班啊喂!
誰想加班呢?還約了女朋友等會兒吃飯的啊!
小九早已淚流滿面,看著言墨白的時候,眼神淌著幾分無辜和委屈。
「那今晚就加班吧!」言墨白淡淡的扔下一句話,又繼續看手上的文件了。
小九郁悶的差點吐血。
下班前一個小時都已經無事可做了,那加班要他們干什麼呢?難道加班玩游戲麼?
他剛剛瞟了老大手上的文件一眼,那都是他們上午披閱過的文件啊!
于是老大這是沒事兒找事兒做麼?
小九應了一聲,轉身大步走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厲火和小莊兩人剛準備走,就被小九攔下,告知今晚要加班。
「加班做什麼?加幾點?」厲火和小莊兩人都有些茫然的看著小九問。
小九無奈的搖頭,「我也不知道。」
回頭看了一眼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又壓低聲音說︰「老大心情似乎不怎麼好!」
「跟下午的事兒有關?」小莊皺了皺眉,自然的就想起了下午言墨白去見葉岩的事兒。
小九點頭又搖頭,被小莊打了一巴掌後,才沒好氣的道︰「老大當時在咖啡廳的時候看著心情不錯啊,他還一直拿那個葉岩開涮。不過老大確實就是從哪里回來之後,心情就不咋好了。」
「老大饒了葉岩一命,估計他心里不好受。」小莊沉吟了一會兒,便轉身又回到辦公室。
「我們真要加班?可是沒有事情做啊?難道在這加班上網聊天玩游戲麼?況且加到幾點都不清楚……」厲火沒好氣的道,他約了艾利看電影的呢。
「當然不會加到很晚,過一會兒打電話給嫂子,嫂子自然有辦法將老大哄回去。」小莊笑著出主意。
小莊是言墨白的幾個手下里面,心思最縝密的一個,自然他出的主意一般都不不錯的。
于是三個人便在辦公室里重新開了電腦,玩起了游戲,一邊還上了QQ跟女朋友聊天,順便抱怨了一下老大心情不好,他們跟著遭殃的事兒。
到了言墨白平時回家的時間了,可是卻沒有看到他回來,慕有些不安的一直盯著手腕上的表看,一邊還要注意著門的動靜。
可是過了將近半個小時了,卻還是沒有看到言墨白回來的身影,慕有些擔心起來。
剛拿起電話要給言墨白打個電話去問問,就接到了小莊打來的電話。
慕擔心言墨白出會出事兒,所以電話一接通的時候,她開口就問言墨白怎麼樣了。
小莊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慕,甚至好夸張的描述了一下老大現在心情非常不好,將他們留下來開虐,求嫂子趕緊來解救他們。
慕心沉了沉,掛斷電話之後,她捏著手機猶豫了一下,便開始播打言墨白的手機。
電話許久才被接通,那頭傳來言墨白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涼意,並不像下午跟她聊天說話時候那樣帶著輕松的笑意。
慕一陣緊張,喂了一聲之後,便是一陣沉默。
慕叫了一聲老公,許久才听到言墨白低啞著聲音答應。
「你怎麼還沒有回來?公司很忙麼?」慕小心翼翼的開口。
剛才小莊已經將下午言墨白去見葉岩的事兒跟她說了,還說言墨白沒有對葉岩怎麼樣,只是弄垮了他的公司,卻是留他一條命的。
慕知道言墨白這是因為她才放過葉岩一命的,可是在听說言墨白因此而心情不好時,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不忙!」言墨白在電話那頭抿緊了唇,滿臉的不悅。
「那怎麼還不回來?家里等著你開飯……」
「我心情不好,不想回去!」言墨白說這句話的時候,壓根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帶著幾分孩子氣的任性和倔強。
「……是不想回來看到我麼?」慕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
「不許胡說!」言墨白厲聲呵斥,之後又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著聲音,仿佛呢喃︰「我今天真的很想殺了葉岩,可是你說殺了他有點兒過分……真的很過分麼?是不是覺得我很血腥很暴力?動不動就殺人……媳婦兒,這樣的我,你是不是有點兒害怕?」
「老公……你怎麼了?」慕听到那邊言墨白的話,她突然覺得鼻尖發酸,差點哭出來。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慕雖然知道言墨白是什麼樣的身份,以及他的性格和為人,可是從來就沒有因此而害怕他。
他雖然暴力血腥,還很冷漠,可是這些都是外人眼中的他,在她面前,他是深情專一的,全世界他最愛她,對她最好。
她怎麼會怕這樣的言墨白呢?
這輩子能得到這樣的一個男人,真是三生有幸了!她何其幸運啊!
言墨白這輩子風里來雨里去,槍林彈雨的闖過來,從來沒有畏懼過什麼,可是只有慕的眼淚讓她最是害怕。
听到電話那頭慕帶著幾分哭腔的叫他老公,那一瞬間,胸間所以的不郁都煙消雲散了。
她便如一陣風,吹散了烏雲,讓他恢復晴好的一片天。
「你們先吃,我等會兒就回來……」言墨白用里的閉上了眼楮,壓抑住想要飛奔到她身邊將她攬進懷里安慰的沖動,假裝平靜的說著。
「你不回來,我就不吃飯。」慕有些小任性的撅著嘴說道。
「嘁——」
言墨白突然笑出聲來,胸中所有的郁氣都發泄了出來。
「那你也別吃吧,等我回去喂飽你!」
言墨白隔著電話線邪佞的笑了起來。
慕耳根子都紅透了,她當然知道言墨白所說的此「喂飽」非彼「喂飽」。
暗罵了他一句流氓,才趁熱打鐵的問︰「那你什麼時候能回到家?」
「怎麼?我媳婦兒這是思夫心切,等不及了麼?」言墨白不正經起來跟他在人前判若兩人。
「大家因為等你可都餓著肚子呢!」慕紅著臉嗔怪了言墨白一句。
「馬上就回去,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回去吃你就好了!」言墨白說完邪邪的笑了起來。
慕啐了他一口,又囑咐了他開車注意安全,才將電話掛掉。
「墨白還沒回來?」言耀天帶著寶貝孫子在客廳里玩他的新玩具,看了慕接了電話下樓,便隨口問了一句。
平時這個時間,言墨白已經回到家了,今天卻還沒有回來,估計公司有事兒!
慕點點頭,說︰「他公司有事兒要忙,等一會兒就回來。」
言耀天將孫子交給王管家帶著,他起身對慕說︰「慕,你跟我來書房一下。」
慕低頭跟著言耀天上了樓,對于言耀天要跟她說什麼,她心里大概能猜出七八分了。
果然,到了書房後,言耀天開門見山的便直接說了︰「前天來家里的那個女人,可能是我的私生女。」
慕一直低著頭,不做聲。
雖然之前已經預料到言老爺子將要跟他說的話題,但是在听到他這樣說時,慕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原來那個莫顏真的是言老爺子的私生女!
只是他用的是「可能」兩個字,是還不能確定的意思麼?
言耀天看到慕的反應,便知道她肯定事先知道不少了,所以在听他這樣說時,只有些驚訝,而並非震驚。
「我知道墨白不會接受這個女人的身份,其實我也不會將她認回來。」言墨白正式的在慕面前表面態度。
看到慕抬眼看他時,他低緩著聲音說︰「當年是我對不起墨白的媽媽,現在不能咱對不起墨白。」
當年那個女人只是他的秘書,在一次應酬中,他被灌了很多酒,意亂情迷中,他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妻子,然後發生了關系。
男人酒後亂性確實不是一個很理直氣壯的出軌理由,只是那個女人平時就可以模仿他妻子的打扮,甚至長相都有三分相似,似乎她們兩個還是什麼表親關系。
事後他後悔莫及,甚至想要把那個女人給弄走,可是她卻抓了他的把柄,以此相要挾。
當時YT國際還是不是YT國際,而是一個小小的公司,一切都剛剛起步,年輕氣盛的他,不甘心就此輸掉,便虛與委蛇,等到公司漸漸強大了,才將她弄走。
那個女人後來怎麼生了女兒,他自己都不知道。
當年從跟那個女人第一次發生了關系,到一步步的強大,將她趕走,他用了兩年的時間。
他之所以說那個莫顏可能是他的私生女,是因為最後送她走之前的一個晚上,他跟妻子發生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說了最傷人的話,重戳了彼此的心……
那一次他喝多了酒,在公司過夜……只是第二天早上卻莫名其妙的發現那個女人竟然**著身子躺在他身邊。
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他全然已經不記得了。若是那個莫顏是他女兒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是那一次懷上的。
之後他讓人把那個女人送到偏遠的山村里,再也沒有過問。
慕听了老爺子的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一個男人將事業看得比家庭還重要,為了事業不惜犧牲賠上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就算他現在後悔了,可是有什麼用呢?
事實是,他的妻子為他郁郁而終,他的兒子在國外過上了非人的生活,從此冷情嗜血。
慕這一刻想到了葉岩,他當初不也是為了出人頭地而劈腿攀上了余馨麼?
要是言耀天此刻說,當初之所以那麼做,完全都為了讓老婆孩子過上富足的生活,慕便打從心底看不起言耀天,更是為九泉之下的婆婆感到不值得。
一個男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那他根本不值得女人為他付出一切。
要是他說,當年不過是滿足事業上的野心,想要打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那這一點兒還能讓人欽佩。
因為後來的言耀天確實是做到了,YT國際在A市,甚至的全國,都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商場上的巨頭企業。
言耀天看到慕低著頭沒有說話,他心底漸漸的泛起一層苦澀。
什麼叫悔不當初,他早就已經嘗到了!
可是世界上並沒有後悔藥賣,他就算是悔斷腸子,那也只能忍痛接受。
「我知道跟你說這些,你肯定打心里的鄙視我,看不起我……我也沒有想過要墨白心無芥蒂的原諒我。當年對事業的熱血和野心,毀了家庭和婚姻,現在就算我後悔,我的妻子也不能活過來了……」
言耀天,曾經商場上的不敗神話,做事雷厲風行,殺伐果斷,此時臉上卻滿滿的都是極其懊悔和悲慟的表情。
慕抬頭盯著他看,良久,才低聲問了一句︰「當年,你愛過那個女人麼?」
她知道作為一個後輩,問長輩這樣的問題,甚至還是作為兒媳問公公的私人情事,太過放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知道言耀天當年到底有慕喜歡過那個女人,他的心有沒有背叛過他九泉之下的妻子。
言耀天聲音蒼老了許多,面容也多了幾分蒼白,可是當慕問了這個問題,他的眼底卻是一片冰冷,沒有帶一絲的溫情。
「除了我的妻子,此生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情!」
言耀天的眼底有多冰冷,他的聲音就有多堅定。
這在別人看來,或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是在言耀天心里,這是一個不變的信念。
他的愛太過沉重,牽絆了太多利益,而沒能給他的妻子一份白首不相離的愛情。
慕心里微酸,看向言耀天時,眼底氤氳了一層水霧,朦朧中似乎看到言耀天眼底也泛起了一層淚……
肯定是她眼花了吧?
言耀天這樣冷漠嚴肅的男人,一個強大如神般的男人,居然也會流眼淚麼?
慕不忍再看下去,偏頭看像一邊,吸了吸鼻子,說︰「墨白應該快回來了,下樓吃飯吧!」
「墨白他已經知道了這事兒對吧!」言耀天在慕轉身要出去的瞬間,低聲問了慕。
慕停下腳步,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看向言耀天,認真的道︰「他的態度取決于你的態度。」
說完也不管言耀天臉上是何表情,徑自轉身,拉開了房門,大步走出了書房。
慕回房洗了把臉,確定看不出臉有哭過的痕跡後,才下樓。
她剛下樓沒一會兒,言墨白就回來了。
言墨白進了客廳看見大家都坐在沙發上玩兒,他探頭看了一眼飯廳,見飯桌上已經擺好了菜,便對慕說︰「不是讓你們先吃,別等我麼?飯菜都涼了……」
「人到齊了吃飯才香!況且你不在家,慕都沒有什麼胃口。」尤優笑著打趣道。
「是麼?」言墨白挑著長眉看向慕,露出一個痞氣的笑來,他漫步走到慕身邊,將手伸到慕眼前,說︰「熱死了,幫我解一下。」
言墨白上班的時候喜歡穿襯衣,藍白相間條紋狀的,純白或者純黑的,每一款都能襯得他英俊挺拔,卓爾不凡。
在人前,他總是衣冠楚楚的模樣,簡約干淨,清朗中帶著幾分冷傲,袖扣和領扣都扣上,標準的禁欲系。
可是回到家里,言墨白便喜歡將扣子解開上面的幾個,微微敞口領口,露出胸前結實的肌肉,將袖扣解開,袖子隨意的挽起,一副雅痞的模樣,性感又休閑。
慕伸手幫他解了袖扣,隨意的挽起。
「還有這里!」言墨白傾身湊到慕的面前,低到能讓她夠得著的高度,讓她幫忙解領口的扣子,趁機還在慕的嘴角上親了一下。
旁邊的尤優又忍不住打趣他們兩個,慕有些臉紅的瞪了言墨白一眼,手卻是沒有停頓的幫他解了。
「我說你們兩個也太旁若無人了吧?當我們是空氣麼?」尤優有點兒受不了言墨白這故意秀恩愛的樣子,邊搓著手臂邊說。
尤魚兩手捂著臉,眼楮卻從手指的縫隙里偷看,哇哇大叫道︰「小白姨父好羞羞啊……」
言譽坐在沙發上玩著自己的新完結,扭頭看到爸爸媽媽親密的那樣兒,讓他有些不高興了。
為什麼爸爸媽媽親密的時候都沒有他的份兒?
于是不高興的言譽小朋友拽緊了手上的玩具,頭腦一熱,就猛的朝自己老爸那張笑得很礙眼的臉上扔了過去。
玩具不大,也不重,言譽小朋友的力氣也是挺大的,準頭還非常好,于是玩具便不偏不倚的朝這言墨白的臉上而去。
言墨白反應靈敏,眼角余光看到一個不明飛行物朝他而來,心里估測了一下方位,等那不明飛行物到了近前時,他反手捉住那個物體,微微施了巧力,又將這物體沿著原來的軌跡返回去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發生得太快,客廳里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兒,便听到言譽小朋友高亢的哭聲,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啊!
其實言墨白有控制了力道和方位的,確定物體會打到言譽的小手上,但是卻不會傷到他。
言譽之所以會哭得這麼慘,大概是覺得沒有辦法接受老爸那麼厲害,居然讓他自食其果,再有就是裝可憐來吸引媽媽的注意。
言譽這招很成功!
因為慕在听到兒子這可謂是慘烈的哭聲時,便立即轉身過來將他抱在懷里哄,還嚴厲的指責了言墨白。
言墨白聳聳肩,轉身去洗手準備吃飯時,還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
言譽靠在慕的肩頭抽搭抽搭著鼻涕,哭聲從大轉小,從嚎哭變成啜泣,眼淚大滴大滴的掉在慕的肩膀上,浸濕了一片兒。
可是在言墨白轉身走了之後,言譽的哭聲立馬的收住了,連眼淚都不掉了。
這讓慕嚴重懷疑這小子是不是裝的,不然怎麼能做到如此的收放自如呢?可即便是裝的,那演技也太厲害了吧?
慕將兒子抱在懷里,手指捏著他的下巴打量了好一會兒,十分郁悶的問道︰「你確定你只有一歲?」
言譽這小子的表現經常讓慕懷疑他不是一個一歲大的孩子。
大概是穿越重生文。慕不止一次想問兒子是不是穿越或者重生來的,其實他身體里住著一個大人的靈魂吧?
不然怎麼那麼早熟呢?
看到兒子眼底的清澈和懵懂時,慕又不禁搖頭失笑,暗罵自己想太多了!
「言譽,男孩子要有紳士風度,要彬彬有禮,有禮有節,不能動不動就發脾氣!你怎麼能一不高興就拿東西砸人呢?你這樣的,誰敢跟你玩兒?」慕弄清楚剛剛發生的事情後,便厲聲教育兒子。
言譽確實不是什麼穿越或者重生的人,他里里外外都只有一歲,即便他比平常的孩子要早慧一些,他也不可能完全听得懂慕的話。
所以現在慕這麼嚴肅又認真的跟他講道理,他只是害怕媽媽的凶惡模樣才乖乖的點頭,並不是真的知錯了,更不會知錯就改。
多年之後,言譽還是這麼個脾氣,在學校里看誰不順眼就揍,看什麼東西不順眼就砸,儼然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簡直沒有同學敢跟他玩兒。
慕將他拎起來揍了一頓後,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將這話說了一次時,那時候的言譽便得意的揚著眉反駁︰「誰說男人就要有紳士風度?你什麼時候看到爸爸做到彬彬有禮了?我這是得了他的真傳啊!不敢跟我玩兒的人,我干嘛要跟他們玩兒啊?我又不缺朋友,顧霖,任翀,莊繁……我朋友多著呢,切~誰稀罕跟誰玩啊?」
慕被氣得差點吐血,只能讓言墨白出面教育兒子。
可是這時候的言墨白卻反常的站在兒子這一邊,將兒子好一頓夸,拍著胸脯說︰這才是我言墨白的兒子!
而現在的言墨白是卻是嫌棄兒子得很,洗了手出來,也沒有擦干,直接用濕漉漉的手指去掐兒子的臉蛋兒,將他的臉上也弄的濕答答的。
飯後玩了一會兒,慕帶著兒子去洗澡,言墨白和言耀天進了樓上書房,至少呆了兩個小時才出來。
慕知道他們父子倆有事兒要談,便沒有等言墨白,伺候兒子睡了之後,她自己洗了澡也爬上床睡了。
言墨白推門進了臥室時,大床和小床上的人都睡著了。
輕手輕腳的走到小床邊看了一眼兒子。
現在是夏天,就算是晚上都很熱,根本睡不著,所以房間里開了冷氣。不過擔心小孩子受不了,便給他蓋上一層薄毯。
言墨白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兒子翻了個身,將身上搭著的薄毯踢開了,露出肚子白女敕的一片,還有可愛的肚臍眼。
言墨白強忍住將這小子拎起來揍一頓的沖動,傾身幫兒子拉下毯子來蓋上。
幸好他過來看一眼,要不然明天早上這小子肯定要著涼。
睡覺也太不老實了!
言墨白在小床邊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從頭上沖了下來,頭皮慢慢的舒張開來,這放松的感覺一點點的蔓延至全身。
言墨白緊緊的閉上了眼楮,仰頭對著花灑,讓水沖刷著他的臉,似乎要沖洗掉臉上的疲憊和冷冽,讓這溫熱的水烘暖他寒涼的面容和冷硬的心。
想到剛才在書房里和老爺子的對話,言墨白心里情緒復雜。
之前言墨白派小九去調查那個叫莫顏的女人,得知她確實就是老爺子的私生女,只是當年跟老爺子相好的那個人卻一直沒有找到。
就在今天晚上,言墨白接到手下的電話,說已經找到了那個女人。
就算那個女人為了求饒,將當年的事兒說了出來,可是言墨白卻還是沒有打算放過她,當著老爺子的面下達了殺了她的命令。
言老爺子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情緒,臉上半點波瀾的沒有,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那人根本不是他的舊情人一樣。
這不就是言墨白想要看到的結果麼?
可是言墨白卻沒有半點兒得意或開心的情緒,反而更加的煩躁。
任由熱水淌過全身,言墨白卻還是冷冷的發笑。
原來他的冷血不是後天養成的,而是遺傳自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親眼看到他的兒子下達命令要殺他的舊情人,可是他卻無動于衷,他怎麼能那麼冷血不念舊情呢?
那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呢?
那個被他拋棄在家,最終郁郁而死的妻子呢?他是不是早就忘記了?
至于莫顏……她在這里面是不是無辜的,言墨白不想理會,只是看在她生了一個兒子救了言譽的份上,就饒了她一命。
葉岩現在已經破產,能撿得一條命都已經很不錯了,想來他是不敢再纏上慕的。
那個孩子……他會不會還給莫顏,那也不關言家的事兒了!
當年的事情到了這一步,算是一個了結了!
按照以前的言墨白的性子,他非殺光這些人才能解氣。只是,現在有了老婆孩子,他走的每一步,都會先想到慕。
想到他這樣做,慕會不會不高興,慕會不會覺得他太壞,慕會不會害怕他……
想多了,言墨白做事兒便收斂了不少。
慕就是他此生唯一的寶貝,哪怕她皺一下眉,他都心疼,更別說讓她傷心了。
當然,言墨白還是會讓慕大哭求饒的時候。
那就是在床上,在他身下……
……
沖了將近半小時,言墨白才從浴室里出來。
腰間只裹了一條天藍色的浴巾,健壯的上身掛著未擦干的水珠,肩膀寬厚,胸膛結實,腰身精窄,挺拔的身材……怎麼看怎麼性感,十足的噴血畫面。
拿著干毛巾將寸短的頭發擦干,便扯下圍在腰上的浴巾,隨意的擦了身上了水珠,隨手丟在一邊,大步的往床上去。
言墨白本來就打算今晚上要吃肉的。可是沒有想到會和老爺子在書房里耽誤那麼久的時間,結果回房臥室的時候,慕都已經睡著了。
慕身上只穿了一條薄薄的水藍色真絲睡裙,腰上搭了一條薄毯,可是睡相不太好,翻滾了幾圈兒,睡裙的下擺已經往上卷,兩條修長女敕白的腿露在外面。
她側著身面朝著外面睡,一條腿伸直,另外一條腿屈著。
言墨白的目光從她的腳尖一直往上,落在了腿根處,那純白的小褲褲都若隱若現。
呼吸驟然一緊,言墨白眸色深了深,目光沿著她美好的曲線來到了她的胸前,側躺的姿勢讓她的胸前顯得更加的豐滿。
言墨白頓時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血液飛速的流竄,每一個細胞都興奮的想要尖叫,尖叫著讓他撲上去撲上去撲上去,吃掉她吃掉她吃掉她……
可是,言墨白卻沒有照做。
他強忍著身體的強烈渴望,緩緩的傾來,用無比珍惜,近乎膜拜的姿態,在她的額前印下了一個吻。
他的唇有些冰涼,在觸上她肌膚的那一刻,讓睡夢中的慕都忍不住舒服的嘆氣,本能的往他的方向迎去。
天氣炎熱,就算房間里開了冷氣,慕心里還是有些燥熱。而那冰涼的觸感卻雖然只是猶如蜻蜓點水般,可還是讓她莫名的渴望。
言墨白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不禁無聲低笑,小東西,夢里面都無法抗拒他的靠近。
他的唇又落在了她的眉心、眼瞼、鼻尖、嘴角,最後含住了她的唇瓣,細細地輕輕地吮了起來。
靈活的舌尖在她的唇瓣上打著圈兒,勾勒著她美好的唇形,慢慢的撬開她的牙,舌頭攻進她的口腔,掠奪了她每一寸甜美。
慕的呼吸漸漸的急促起來,和她粗重的呼吸相溶,時而從鼻腔溢出一兩聲嚶嚀。
她分明還沒有醒過來,卻已經開始回應他。
言墨白感受到她的回應,一邊耐心的跟她親吻,一邊目光溫柔的注意著她的臉。
那麼近的距離,他能分辨出她尚在夢中。
言墨白好笑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想知道她現在夢里的情形。
呼吸越來越急促,兩個人的身體漸漸升溫,越來越滾燙……
言墨白再也抑制不住,翻身上床,一把將慕抱進懷里,讓她緊貼著他,恨不得將她揉進他身體里。
「老公……」
這突然起來的動作,總算是將慕弄醒了,不過她的反應有點兒呆呆的,目光沉醉在意亂情迷中,染上幾分**的迷離。
「媳婦兒……你剛剛做了什麼夢?」言墨白張口含住她的耳垂,聲音沙啞性感,大手在她細女敕光滑的肌膚上游走,停留在她的腰間輕輕的摩挲,「是不是夢見跟我……」
他剩下的那兩個個字吞沒在他吸吮著她的耳垂間,可就算他沒有說完整,慕也知道他要說的話。
慕臉紅的想到了剛才那個夢……
夢里他比現在更加狂野粗魯,每一個動作都激烈得要將她揉碎,沒一個吻都像是在啃噬著她,仿佛要將她吞進月復中。
不過這樣狂野的歡愛,卻讓她嘗到了別一番的激情。
「臉紅了……」言墨白的聲音像似在她耳邊呢喃,夾著他有些邪肆的低笑,他輕輕的吹著熱氣,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手帶領著她的手來到了她的鎖骨間,在曾經被他咬了一口的地方上若有似無的蹭啊蹭︰「告訴老公,在夢里,我是怎麼愛你的……」
他的聲音仿佛魔音般,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讓她差點被迷惑其中。
她的手剛剛動了一下,便听到一聲清脆大聲的笑。
那是言譽的聲音。
估計是夢見白天在草坪上玩車的情形了,笑得很是開心。
這笑聲將慕的思緒拉了回來,她連忙推開言墨白,起身下床,往言譽的小床那邊走去。
言譽笑了一會兒,便又安靜的睡了。
慕伸手幫他拉好薄毯,人還沒有站直,就被言墨白從身後抱了起來,大步的往大床走去。
將慕摔在床上,動作迅速的覆上去,大手捉住她的雙手按在她的頭頂處,眸光暗沉,燈光浮動。
「說好今晚要喂飽你的,就算你睡著了,我也不會食言。」言墨白咬著她的嘴角,邪佞而霸道的宣誓。
「老公……現在很晚了,明天你還要上班!」慕媚惑的低笑,借著橘黃色昏暗燈光,在她的身下宛如一直蛇妖,妖媚至極。
她、肯、定、是、故、意、的!
言墨白被她撩得身上 里啪啦的燒起了旺盛的火,看清她這嫵媚妖嬈的笑,艱難的得出了這個認知。
于是低頭狠狠的咬住她的鎖骨,牙齒細細的磨了幾下,才放開她,「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你老公的真正的戰斗力!」
「我已經見識到了……不要了吧?」慕有些沒骨氣的想退縮了。
真正的戰斗力?
敢情之前將她折騰得暈了又暈的每一次,都是在玩過家家麼?
那慕真的不敢想象,言墨白認真起來,將會有多可怕。
「那些都不算……」言墨白大手粗暴的將她的睡裙撕開,在慕還沒有來得及暴怒的時候,迅速的吻住她的唇,聲音嗓啞的說︰「前幾天你上網跟你幾個姐妹們聊天的時候,不是轉發了一張圖片麼?咱們就按照那個來一輪,怎麼樣?」
天吶!
慕差點沒暈死過去!
那天她和姚瑤她們幾個在上網聊天,無意中看到一張圖片,是一個大月份的日歷表,然後每一個日期的位置上都畫了一個歡愛的姿勢,且三十天里每一天的姿勢都不一樣,就是有一天是空白的。
當時她看到了笑得不行,就轉發給她們幾個,還調侃到這是閨房三十式,說當真是「三十日」不重樣,還有一天整修。
那天她是在言墨白的辦公室用他的電腦上的網,大概是被他看了去,現在卻拿來調侃她。
言墨白居然說按照那個來一輪,三十式不重樣,這還要不要人活?
慕哆嗦了一下,雙手抵住言墨白的胸膛,怯弱的說︰「不要了吧!人家那是一個月的量,你怎麼能一個晚上就玩兒完呢?咱們還是每天一式好了……」
每天一式,累了就睡,有助于快速進入睡眠,再也不用擔心失眠了!
「每天一式完全不能夠襯托出你老公強大的戰斗力……要不這樣吧,咱們每天都按照那個來一輪,就當鍛煉身體了!」言墨白一本正經的跟慕打著商量。
「你去死!」慕狠狠的踹了言墨白一腳,口不擇言的怒道︰「歡愛能當飯吃啊?這只是生活的調味劑。你小心把我養叼了,以後你四十歲就有心無力了,而那時候的我卻已經被你操練場餓狼了,到時候你沒有辦法滿足我,看你怎麼辦!」
每天那樣來一輪,大概不出三天她就要暈死不醒,然後成為全世界第一個跟老公做到死的女人!
言墨白一听這話,臉迅速黑了下來,伸手捏著慕的下巴,目光森冷的盯著她的眼楮看,語氣帶這幾分警告︰「你難不成還想紅杏出牆?告訴你,就算我以後老了做不動了,一只手照樣能滿足你!」
噗——
慕沒忍住噴笑出來,將言墨白的臉噴得一臉的口水。
言墨白這是什麼神邏輯啊?
他壓根就沒找準她話里的重點!
慕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而言墨白卻還是嚴肅又一本正經的睨著她看,好像在說「別不相信,我說到做到」。
「先放開我啊!捏得痛死了!」慕被他捏住的下巴疼得直呲牙,伸手將他的手掰開。
言墨白看見慕下巴上的紅印,便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了,慕來掰他的手,他便順勢就松開了,可是手卻滑到她的身上,捏著他腰間女敕肉放肆的揉搓。
「嘶——」慕吸了一口冷氣,惡狠狠的說︰「言墨白,幫你有完沒完啊?你就不能輕一點兒?」
他手上的勁道大,一旦脾氣上來了,總是控制不好力道,將她弄疼,可是他原本以為他根本沒有用什麼勁兒。
這就是弱小如她和強大如他的差距。
「還沒開始呢,怎麼就能完?」言墨白的唇落在她的下巴上,輕柔的吻著剛剛被他捏紅的地方,眼底是心疼,可是臉上卻是邪肆的笑,說出來的話都流氓至極。
這一個晚上雖然不是照著那三十式來了個遍,可也是變著法的將她折騰夠嗆。
慕被折騰得連喘氣都覺得困難了,跟死了一樣的癱倒在床上,最後一次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晨光破曉了。
可真是通宵達旦啊!
這一個晚上,言譽小朋友睡得十分不踏實,耳邊總听到一些嗯嗯啊啊的聲音,他好想睜開眼楮來看看,可是白天玩得太累了,現在困得很,眼皮很重,怎麼樣都睜不開,于是他只能閉著眼楮在他的小床上翻來覆去。
第二天早上,言墨白依然在平時上班的那個點兒起床,神采奕奕,精神十足。而慕和言譽娘兒倆卻睡到大中午才悠悠轉醒。
起床後不免又被尤優取笑了一番。
慕被言墨白折騰了這一次,連著休息三天身子骨才沒有那麼痛。
尤優他們一家在A市玩了幾天,便回去了。樓亦琛那邊還有很多事兒等著他回去處理,能在A市住幾天,已經很難得了。
之後的生活便回歸平靜了。
任品和雷傲接手了之前葉岩的公司,帶上各自的女朋友一起過去,將公司慢慢的引入正軌。
少了他們兩個人的幫忙,言墨白自然就沒有之前那麼輕松了。
不過言墨白已經將YT國際推上了又一個高峰,在A市一家獨大,在全國都是領頭企業,沒有人敢和YT國際抗衡,對手少了,自然言墨白也不用花太多精力。
言墨白抽出時間來陪老婆,順便陪陪孩子。
慕不止一次要求言墨白善待兒子,可是言墨白覺得兒子本來跟他就不怎麼對盤,所以很難像其他父子倆那樣親密。
言譽小朋友漸漸的長大了,現在已經是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兒了。
慕便將言譽送到距離他們小區不遠的幼兒園去。
這家幼兒園是私立的,因為建在富人區里,所以招收的一般都是有錢有權人家里的孩子,個個在家都是嬌生慣養的小祖宗,自然脾氣都有點兒傲。
言譽小朋友一點兒也不喜歡跟那些人玩,覺得他們太幼稚太弱懦了,太不經揍,動不動就哭,還老是喜歡向老師告狀。
這一天,言譽小朋友又被請家長去學校了,原因是他打架,將另外一個同學的臉給撓花了。
慕氣急敗壞的趕到學校,見到言譽黑著臉倔強的站在那里,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朝老師道歉。
「李老師,真的抱歉,我家孩子太調皮了,又給您添麻煩了。」慕態度誠懇的賠禮道歉。
能在這里上學的出身自然不差,哪一個都得罪不起。老師自然不敢當面苛責言譽的不是,便只是笑著說︰「小孩子打鬧,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今天言譽卻將同學臉都撓花了,情況有些嚴重,那孩子的家長已經接到消息,很快就趕過來了……」
話說到這里,慕自然知道李老師的意思。
她不便插手太多,害怕得罪人,而言譽確實是將人打了,他是過錯方,要是對方家長過來問罪,她總要出門給人賠不是的。
「我等會兒給他們當面道歉,要是需要什麼醫療賠償的,我們也會承擔。」慕說完,便又瞪了身邊的兒子一眼。
言譽是越大越調皮,自從三歲送到幼兒園來到現在,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請家長了。
前面幾次是老爺子來,可是老爺子護短得很,非但沒有教育言譽,還幫助孫子將其他的孩子欺負了一番。
慕真擔心再這樣下去,都快沒有學校願意收言譽這個學生了。
可是言老爺子一點兒也不擔心,十分豪邁的大手一揮,沒有學校收怕什麼?言家就是錢多得花不完,建一個私立學校讓孫子去上學,請最好的老師,還能一對一的教學,多好啊!
慕覺得已經沒有辦法阻止老爺子溺寵孫子的行為了,只能加倍的約束言譽。
其實言譽很委屈,他覺得自己並沒有錯,為什麼老師卻總要將責任推到他頭上,還要請家長來呢?
每次看見媽媽放低姿態道歉的時候,他心里便難受極了。
李老師見慕這麼善解人意,便對她感激的笑了笑,剛要說話,就听到怒氣沖沖的叫罵聲由遠及近。
「你們這里的老師是怎麼回事?我家孩子放在你們這里,居然被人打成這樣,你們也不管管?……還有,到底是哪家的孩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怎麼那麼野蠻?真是沒教養,出手就將我家孩子臉撓成這樣!……我不管,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你們這家幼兒園的老師也那麼不負責任,當值的老師是哪一位?她也必須負起這個責任!」
一個尖銳的女聲像罵大街一樣的朝這邊傳來,慕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便見到一個穿金戴銀的女人和這家幼兒園的校長走了過來。
女人身上穿戴都是華麗的名牌,可是行為舉止卻像足了一個潑婦,半點貴氣都沒有。
言譽破有些嫌棄的看了那個女人一眼,便微微的朝慕身邊靠了靠。
慕睨了兒子一眼,低聲冷哼道︰「現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沒有錯!」言譽傲然的仰頭,滿臉都是倔強和堅定。
慕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言譽的小腦袋,有些無奈的說︰「就算是別人來招惹你的,可是你出手打人就是你的不對。」
言譽的發型跟言墨白是一樣的,都是寸板頭。柔軟的發梢戳在慕的掌心,直接癢到心里去。
「招惹我還不許我揍他啊?」言譽說得理所應當。
他記得爸爸曾經教過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今天在踢球的時候,那小子看到他的球衣純白漂亮,便故意拿球砸他,將他的球衣上弄出了好大一個球印。
這套球衣可是上次去歐洲爸爸專門幫他買的,他最喜歡的一套,居然被弄髒了?!
言譽怒了,直接將那小子按在地上,把他的臉給撓花。他覺得他這麼做已經很仁慈了,起碼沒有把他全身都撓花。
慕伸手扯住言譽的耳朵,真是被他氣炸了!
「好的不學你專門學壞的!看我回去不把你吊起來打。」
「你怎麼那麼暴力?動不動就說要把我吊起來打!這里還是在外面呢,小心給別人听到了,會告你虐待兒童的!」言譽痛苦的捂著耳朵嗷嗷的叫。
「你!」慕一口氣沒順過來,差點被嗆死。
還反了天了!
「媽媽,真不是我的錯!」言墨看自己的老媽被氣得不輕,連忙用討好的語氣對慕說。
慕還想說什麼,對方的家長已經來到身前了。
那人指著慕揚聲道︰「就是你家的孩子打了我兒子?」
氣勢洶洶,臉上的表情恨不得要把人吃了。
慕心底生了幾分嫌惡,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畢竟言譽打了人這是事實,她要給人賠禮道歉是應該的。
「真是對不起,我家孩子太調皮了,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訓他一頓。你家孩子現在怎麼樣了?需要送去醫院麼?醫藥費我們承擔。」慕態度良好的道歉。
言譽有些看不過去,伸手扯了扯慕,不滿的皺眉。
他皺眉的模樣像足了言墨白,帶著幾分不耐煩還有幾分冷厲。
「醫藥費當然要你們承擔!還有我兒子的精神損失費,營養費,保養費,說不定還要整容費……這些通通都要你們承擔!還有,要公開道歉,登報上電視道歉!不然的話,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女人叉腰獅子大開口。
好大的口氣啊!也不怕閃著舌頭!
慕扯了扯嘴角,還沒有開始說話,言譽便冷著聲音道︰「我們一分錢也不會給的。」
爺爺曾說過,言家在A市可以橫著走,沒有人敢欺負他們家。
這人明顯是在故意找茬,他倒要看看她怎麼個不善罷甘休!
「你!」女人愣了一下,便氣呼呼的指著言譽,恨聲說到︰「就是你這兔崽子打我兒子是吧?你這沒教養的東西,我今天非替你爸媽教訓教訓你不可!」
說著便要伸手去拉言譽,那架勢像是不把他撕碎不罷休!
慕攔在兒子面前,手快的推了一把那女人。
慕的力氣不大,但是勝在來得突然,讓她措手不及。于是女人被慕推得倒退了幾步,最後因為穿著高跟鞋沒有站穩,一栽倒在地上。
言譽看了哈哈大笑,一邊旁觀的老師和校長都忍不住想笑出來。
慕面上略帶尷尬,有些郁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力氣沒有那麼大吧?可出手居然是這樣的效果,確實令他驚訝。
「媽媽,不用奇怪,他們家的人比較不經打。我今天也沒有多用力撓,那小子臉上就花了。不是我們太厲害,是他們太沒用了!」言譽靠到媽媽身邊來,看到媽媽臉上那驚訝的表情,便出言安慰她。
慕听了兒子的話,頓時哭笑不得。
那女人反應過來後,便猛的朝慕娘兒倆的方向撲了過來,這動作想猛虎撲食一樣,嚇得慕連忙將兒子推開。
慕今天才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潑婦,還是個崇尚暴力的潑婦。
看來今天這女人是要在她身上抱兒子報仇了!
旁邊的老師和校長一見這情形便嚇壞里,連忙過來拉架,將那個女人和慕隔開。
「小明媽媽,你冷靜一下,暴力不能解決問題,有事兒好好說!」校長有些吃力的拉著那女人。
那女人的力氣確實大,李老師和校長兩人合力都拉不住她,一個勁兒都要朝慕這邊攻擊過來。
「冷靜不下來!有什麼話也等我揍她一頓再說!」女人力大如牛,怒吼了一聲,掙月兌了兩位老師的控制,便朝慕撲了過來。
慕嚇得沒地方躲。
最可怕的事兒就是遇到一個瘋子,就算你再有理也沒有地方講。
就在那女人撲上來的一刻,慕都做好了被抓頭發的準備了,卻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看到那個女人的身體朝後面飛了出去,砰的一聲,落在了三米外的地上。
慕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听到身邊的兒子驚喜的叫了一聲「爸爸——」
「你怎麼來了?」慕轉身便看到言墨白滿身戾氣的站在身邊,目光陰冷的看著三米外那個軟到在地上的女人。
「怎麼每次出門都不讓人跟著?」言墨白的語氣帶著幾分慍怒。
要是他今天不跟著來的話,還不知道她會被那瘋女人揍成什麼樣子呢!
「打120吧,你出手太重了,我看那人都已經暈死過去了……」慕有些不放心的看向那個女人。
言墨白不贊同的皺了皺眉,說︰「我沒有出手……我只出了腳!」
慕撫額,真是佩服言墨白的拎不清重點。
言墨白轉身看向站在一邊已經驚呆了的校長和老師,語氣淡淡的道︰「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們先走了!孩子我們帶回家會好好的管教的。」
說完躬身將兒子抱了起來。
言譽顯然對自己老爸的這句話頗有些不滿。
他微微皺了皺眉,十足言墨白的模樣,說︰「我覺得我沒有錯!」
言墨白冷笑了一聲,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媳婦兒,大步的走向校門口。
「我本來就沒做錯,是那小子先招惹我的。你看,他把爸爸你買給我的球衣給弄髒了,這可是我最愛的一套,我當讓很生氣了啊!爸爸不是教過我‘人若犯我十倍奉還’麼?我沒有把他全身撓花,就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所以我覺得爸爸不應該在老師面前說要回去管教我。」
言譽認為,管教就是處罰,沒做錯為什麼要接受處罰呢?
他不服!
言墨白大手拍了兒子的一記,睨著那張跟他有九分像的小臉,冷笑了一聲,說︰「你認為你沒有做錯?我並沒有說那小子招惹你,你不該揍他……我是說你用錯了方式。你這樣揍得他臉上花花的,誰都看得見,現在還要連累你媽媽過去賠禮道歉,你覺得你還有禮了?要揍他就要狠揍,還不要不留痕跡。下次讓小九叔叔教你拳腳……」
言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便認真的點頭。
慕差點被這對父子倆給氣得吐血!
要不是因為言墨白拉著她的手,大概她就要一頭栽地上去了。
以前還覺得言譽和言墨白不對盤,可是沒有想到卻是遺傳到了言墨白最暴露嗜血的一面。
有這樣教育孩子的麼?
慕怒的拉著言墨白的手,放嘴邊大力的一口咬下去。
「媽媽,牙疼不疼?」慕放開言墨白的手時,言譽在爸爸的懷里探出個小腦袋,十分關心的問道。
言墨白卻是一副「剛剛被咬的人不是我」的表情,還就著哪只手伸過來,在慕的腮幫揉了揉,頗為心疼的說︰「牙疼麼?下次牙癢的時候,我給個軟一點兒的地方給你咬!」
呸!
流氓!
慕看到言墨白嘴角蕩漾起的那抹邪笑,就知道他那不正經的想法了。
「今天去回我爸媽那邊吃飯!」上了車後,慕邊給兒子系安全帶,邊對前面開車的言墨白說。
言墨白沒有什麼意見,言譽卻是興奮的拍手大叫︰「好耶!我最喜歡外婆做的菜了!好久都沒有吃到了呢,今天我一定要敞開肚皮吃個夠,吃一餐管一個星期的。」
「你這話要是讓吳女乃女乃听到了,肯定要傷心死了。」慕忍不住笑著捏了一把兒子的臉頰。
言譽嘿嘿的笑了一下,說︰「我也沒有說不喜歡吃吳女乃女乃做的菜啊?外婆做的菜我是最最喜歡的。難道媽媽不喜歡麼?不過媽媽從小就吃外婆做的菜長大的,肯定沒有覺得特別喜歡的了。就像我吃是吳女乃女乃做的菜長大的,我現在也覺得吳女乃女乃做的菜沒有特別喜歡。媽媽,是這樣的吧?」
言譽在學校里是個不太合群的小霸王,可是在慕面前卻是一個十足的小話癆。
慕听她說得滿頭黑線,最後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傅明宇和蘇姍一早就打電話通知慕下午過來吃飯,所以慕到了傅家的時候,蘇姍已經將他們喜歡吃的菜都準備好了。
言譽不僅遺傳了老爸的性子,還遺傳了老媽的的吃貨基因。
別看他人小,他非常能吃。
滿滿一大桌菜,有一半兒都是他愛吃的,他一個人機會能干掉一半。
他這麼能吃,讓所有人都驚訝。慕一度以為言譽這是種病,甚至還帶他去醫院做了檢查。
檢查結果顯示他的腸胃並沒有什麼問題,慕卻還是不放心,又帶著他去讓顧傾檢查一次,得到了同樣的答案後,才放下心來。
每次看著兒子吃得那麼多,慕都十分擔心兒子這胃能不能承受,會不會撐爆。
飯後,言墨白跟岳父大人在客廳的下棋,慕跟媽媽蘇姍在房間里聊貼心話。
言譽一個人無聊,便自己找東西玩兒。
他在蘇姍的房間里東翻西找,最後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抽屜里找到了一條項鏈。
言譽將項鏈拿在手里晃了幾下,頗為喜歡的抓在手心,轉身跑到外婆面前,將手握拳伸到外婆面前,說︰「外婆,能送一樣東西給我麼?」
「寶貝拿著的是什麼?」蘇姍笑吟吟的問。
「一條項鏈……我很喜歡,外婆能送給我麼?」言墨仍舊只將項鏈包裹在他小小的手心里,就是不讓她們看見。
「寶貝想要就拿去吧!外婆那里還有很多項鏈,等會兒外婆拿來給你挑。」
蘇姍對言譽也是寶貝得很,別說要一條項鏈,就是要了她的命她都毫無怨言的給。
那條項鏈一直都收在那小抽屜里面,蘇姍早就忘記了,一直以為只是一條普通的項鏈,既然寶貝外孫喜歡,就讓他拿去吧,反正她也不缺項鏈。
「謝謝外婆,我只要這一條就夠了!」言譽乖巧懂事的給蘇姍道謝,說完轉身就跑出去了。
在客廳的沙發一角坐下,他才攤開手心里的項鏈來看。
那是一條子彈吊墜的純黃金項鏈,一看這子彈的設計,言譽就喜歡上了。
至于外婆說要拿更多的項鏈給他挑,他卻有些心動了的。是不是外婆專門收藏這樣的項鏈的呢?要是的話,那就太好了!
他只喜歡這些看起來非常酷,非常有個性的東西,才不喜歡那些娘們兒帶的那種項鏈呢!
言譽歡喜的將項鏈翻過來翻過去的看,最後得意的將項鏈往脖子上一掛,手捏著那顆子彈在玩兒。
回去的路上,言譽已經睡著了,由慕抱在懷里,坐在副駕座上。
言譽睡覺的時候,手在握著那顆子彈不放。
慕覺得奇怪,便扒開他的小手想要看個究竟。
言譽的手握得非常緊,她費了挺大的勁兒才掰開,入眼的卻是這子彈項鏈。
當年她初初找回記憶的時候,就試圖回家找過這條項鏈,只是那時候項鏈被媽媽收起來了,卻沒有想到幾年後的現在,卻被自己的兒子找了出來。
想到這小子在他外婆面前討要這條項鏈時的那個樣子,便忍不住的好笑。
他居然知道耍心機了。
要是讓媽媽看到那條項鏈的話,肯定不同意給言譽的,畢竟當年媽媽就以殺氣太重這樣的理由不讓她取回這條項鏈。若是他們知道這項鏈在她外孫手上,那肯定是要收回去的。
慕將項鏈取了下來,回到家里睡覺的時候,慕才將項鏈拿出來遞給言墨白。
「老公,你看,這就是我那次跟你提到的子彈項鏈。」
言墨白接到手上,認真的看了一下那顆子彈,思緒立刻就回到了許多年前的拉斯維加斯。
這顆子彈他認識,是多年前他和安利一起去執行一項艱巨的任務,遇到的對手所用的子彈。
那人是全球有名的巨富,他隨身攜帶的手槍都是專門訂制,純金打造的。
而當年的言墨白,就是在那次任務里身負重傷,肩膀上中了一槍。
這顆子彈,大概就是射中他肩膀的那顆。
這顆子彈還是慕幫他取出來了,她沒有經驗,拿刀的手法生澀,又沒有麻藥,當時把他疼得短暫的暈了過去。
只是當時他記得她並沒有收藏這顆子彈了,為什麼會在慕手上?
「你沒有印象麼?」言墨白看了一會兒,蹙著眉看向慕問。
慕接過那條項鏈看了一會兒,說︰「這條項鏈我倒是有點兒印象,似乎是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一個同學送的。只是這子彈吊墜,我卻是不知道的,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這是我當年手槍傷的那顆子彈。」言墨白淡淡的說道︰「難道是你自己收藏了這顆子彈?」
關于當年的那些記憶,慕大致是能想起來了的,可是卻還有一些細節的東西,她沒有辦法回想起來。
慕搖著頭說︰「大概不是我收的吧?我沒事兒收藏顆子彈干嘛?」
言墨白听了,卻是曖昧的笑了。
當年她身上受傷,卻還是忍著傷幫她解了那藥性,後來便輪到她幫他取子彈……
說不定當年的她便開始對他一見鐘情了呢!
言墨白將子彈項鏈丟到一邊,大手探進她的裙子里……聲音頓時沙啞了幾分,說︰「你還記得當時我是怎麼給你解除那藥性的麼?」
當年的言墨白對男女之事毫無經驗,只憑借著所知不多的知識,給了她最瘋狂的激情。
可是這一切,慕都不記得。
「我現在做一遍……你好好感受一下,永遠記住這美妙的滋味……」
言墨白魅惑十足的聲音剛剛在她耳邊落下,下一秒,他的人便已經滑到她身下去了。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蝕骨的滋味?
他修長的手指放佛撫模到她的靈魂,而他的舌尖則以最柔軟的姿態撩撥她的靈魂,折騰得她的三魂七魄的沉淪在這欲仙欲死當中。
慕的思緒漸漸迷亂,慢慢的變成一片空白。空白過後,漸漸顯現出當年他與她在車上的情景……
言墨白真不愧是個天才!就連這事兒都能自學,並且做得爐火純青。
慕扭動著腰身迎向他,靈魂和她的身體一起瘋狂起來。
此時的言墨白技術更加老練了,更讓她瘋狂得徹底。
「媳婦兒,想起了麼?」言墨白嘴唇上染了一層銀絲,他抬頭看向慕的時候,臉上眼底都是濃濃的柔情。
慕這一刻大腦還是一片空白,可是觸上他邪魅的眼神時,慕帶著幾分嬌羞低下了頭,臉很是沒骨氣的紅了。
言墨白有意逗她,抬身來到她的眼前,用剛剛攻佔她身體的手指輕輕的撫著她的嘴角,「媳婦兒,說說剛剛的感受……你喜歡麼?」
言墨白說完,便將慕抱在她身上……
……
言墨白的夫妻生活過得非常得意,可是跟兒子的關系還是不怎麼樣!
慕總是讓他多跟兒子在一起玩兒,他也試圖努力了,投其所好,每個周末都想著法兒的陪兒子玩兒。
言譽挺喜歡踢足球,于是這一天他們一家三口就穿上了家庭款的球衣來到了距離他們別墅區不遠的球場。
「兒子,你們班是不是要舉行足球比賽?」言墨白問。
「對!是爺爺要求學校舉辦的。」言譽點頭。
言耀天從來不委屈自己的寶貝孫子,只要他想要,他就給,不管合不合常理,不管有多困難。
不過言譽小朋友卻不是個驕縱無用的人。學習成績永遠是全年級第一,而且他現在才七歲,就已經上五年級的課程了。
孩子太過聰明,慕都有些擔心。
起初擔心他這樣會不會失去童年的快樂,沒有時間享受童年時光。
可是她完全是多慮了。
言譽哪里像是一個全心全意撲在學習上的人啊?他每天只花兩個小時看書,其他時間都在玩兒。
在學校的時候他比較離群,不喜歡跟那些同學玩,只跟顧傾家的顧霖、任品家的任翀、小莊家的莊繁一起玩兒。
可是他在這幾個人里面是年齡最大的一個,他們那幾個都唯他馬首是瞻,跟著他玩得瘋。
這才是最讓慕頭痛的地方。
慕坐在樹下的長椅上,看著這父子倆交談。
「今天老爸就教你一招射門,保準你以後百發百中。」言墨白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
言譽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看著他。
老爸只會玩兒槍吧,可從來沒見過他踢球。
不過老爸的槍法很厲害,可能射門的準頭也很好也說不定。
「你去當守門員,看著我怎麼射門。」言墨白被自己兒子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看得十分不爽。
言譽點頭照做了,小身子疾速沖到球門前站好,擺了一個準備就緒的姿勢,小模樣還真是挺像個守門員的。
言墨白腳下帶著球從遠遠的跑了幾步,一個長腳飛射便將球踢了出去。
球剛離腳,言墨白便忍不住大呼︰「兒子你快躲開!」
言譽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球打中,小身子不堪重擊,歪倒在地上。
球速太快,言譽听老爸讓他快閃開的話,他還忍不住想笑。
守門員怎麼能閃開?
莫非這就是老爸的絕招?
故意讓他閃開,好讓球進去?
言譽還來不及鄙視嘲笑自己的老爸一番,人就被球集中肩膀,栽在地上。
慕一直注意著上場的情形,看到兒子被球擊中,她嚇得驚呼一聲,快步的朝兒子方向跑去。
言墨白也嚇了一跳,連忙去察看兒子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受傷。
球其實沒有正面擊中言譽,只是球蹭到他的肩膀,球風帶將他小小的身子帶倒在地上而已,所以並沒有受傷。
言譽被自己的老爸扶起來後,很不客氣的鄙視的老爸一眼。
敢情他是把他當成了槍靶子了!
射擊和射門果然是不能想通的!
有這點認識的言譽,有點兒不想跟老爸玩兒了。
而言墨白也納悶得很,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再跟兒子親近。
言譽繼承了慕的愛吃,他便搜羅了全國各地的特色美食,帶著老婆孩子一起去吃。
可是最後的結果是,言譽吃得太多太雜,吃壞肚子,住、院、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頻頻發生,言墨白跟兒子親近的道路曲折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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