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死金牌?」看到狐狸和蒼蠅一臉的問號,敢情龍曜國幾百年來都沒有生產過免死金牌呢,暈了,那些作古的大臣們,你們在世的時候都干什麼去了?怪不得一個一個前僕後繼地上天堂去了,原來沒替自己找塊護身符啊!呃,如果你們都是生老病死的,那就當俺沒說啦,嘿嘿!
「就是打一塊皇家金牌,寫上免死兩字,在百官面前親賜于人,那人以後萬一若犯了死罪,就可以拿金牌出來替了那死罪。」我想應該是這麼回事吧。
「金牌又大又重,不利于你隨身攜帶,不如我給你道免死聖旨,效果一樣,你帶著也方便。」狐狸的兩只眼楮寫滿了算計和思索,最後歸于平靜,笑嘻嘻的建議。
「好啊好啊!」管它是金牌銀牌聖旨還是草稿紙,能免死就行了。啊,狐狸真是聰明呢,這麼實用的主意也想得出。
得到了狐狸的口頭承諾,我心情萬分愉悅,看來小命是保住了。于是我重又拿起筷子,對付起眼前的美食來。難得的休息天啊,熬了半個月才輪到的,又意外得了這麼好使的免死聖旨,真該放開懷大吃一頓呢。
回到雲府已經傍晚時分,我突然想到了雲風,最近忙著和狐狸蒼蠅三人行,倒把這正牌哥哥給冷落了。想到這,我立馬屁顛屁顛地跑去南竹苑。雲風還是老樣子,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明明該病美人模樣的,可是看起來卻依舊俊秀清朗,加上骨子里的溫和氣質,每次與他獨處,總讓我覺得輕松。
「月兒,你又在想什麼了?」雲風一臉的無奈與寵溺。
「沒什麼啦,哥,呵呵。」到了這兒之後,有人叫我月兒,有人叫我公子,有人叫我雲風,有人叫我雲相,有人叫我淺醉,偶爾還有人叫我淺淺,呵呵,我竟也能習慣這一大堆的稱呼,在別人喚我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讓我自己都有點佩服起我自己了。
「月兒,听說你的宰相當得深得人心,哥心里很高興,想不到你竟如此有才,當初哥哥這麼擔心你倒是小看你了。」雲風似松了一口氣,臉上有淡淡的卻讓人覺得溫暖的笑容。
「哥哥,你听紅兒和翠兒瞎說。還有,哥,你得的到底是什麼怪病啊?怎麼吃了這麼多藥看了這麼久大夫還不見好?」我隨口問到,真的很奇怪呢,雲風的神智清醒,其實精神也不錯,除了貌似渾身無力起不了床做不了事之外,好象沒看到其它病癥反應,比如嗜睡、病痛、暈厥、咳血等等。咳血?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腦海一道靈光閃現,我頓覺渾身冰冷,難道?
「哥哥,你……你是不是中了什麼毒?」我看到雲風眼里的驚訝與慌亂一瞬即逝,快的仿佛從未出現過般,可是我知道我沒有看錯。天,不是我敏感,不是我想象力豐富,不是我武俠書中毒,雲風同學真的……
「公子,老爺請您去書房。」張德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適時打斷了我的探究、雲風的回答。
「哥哥,那我先走了。」我對雲風輕輕的笑了一下,看到雲風的嘴唇微不可見的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又看看站在房門外的張德,沒多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門。
我跟在張德身後向雲老頭的書房走去,這是我四個月以來雲老頭的第二次召見,上一次是我初來乍到沒兩天,想起他那時的奇怪樣子,這一次他要見我,是想說上次沒說的事麼?還有雲風如果真的是中毒了,這毒和雲老頭有關系麼?
「你不心疼自己的身體,也要顧顧你大哥啊!」雲老頭的話猶在耳邊響起,難道雲風的毒真是雲老頭這做爹的親自下的?如果是,又是為什麼呢?
「少爺的毒,並不是老爺下的。」張德的聲音突然從前面傳來,輕輕的,卻讓我听得分外清晰。
「啊?」我一驚,張德他,听到了我和雲風的談話,看出了我心中的疑問了麼?可是雲風的毒如果不是雲老頭下的,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雲老頭的忙碌,雲風的毒,張德一個管家對天下形勢的了若指掌,以及我假冒雲風上朝四個月卻能只字不泄露的雲府上上下下,整個雲府,好象超乎我想象的復雜。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去見見我那冷血的父親再說。
張德依舊掩了門退了出去,我看著坐在書桌後的那人,書房內微有些暗,他身後的窗子卻開著,窗外的夕陽在他的身後映出一圈光暈,而他的臉背著光隱在陰影中,讓人瞧不真切。可是這樣的一個他,竟讓我覺得貴不可言,氣勢驚人。
我在心里甩了甩頭,甩掉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然後向前,躬身道︰「爹!」
那人抬了抬頭,我依舊看不清他臉上的五官,卻清晰的感受到他審視的目光,良久。
「月兒,想不到你如此出色,爹以前竟從未發現。」
我听不出他說這話究竟是褒是貶,是真心抑或是諷刺,我說過,從第一次听說這個人開始我就對他全無好感,甚至有些敵意,哪怕張德說雲風的毒不是他下的,但我卻可以肯定與他必有關系,所以,我笑了,笑得有些冷,而聲音比笑容更冷︰「若是月兒不出色,恐怕雲家早已被滿門抄斬了。環境逼得月兒成長,爹忙于生意,自是沒有發現。」
書桌後的那人明顯被我的話有些激怒,因為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以及一閃而過的殺氣。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自從肯定雲風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之後,我幾乎同時肯定所謂的替兄出仕不只是簡單的貪慕榮華富貴,整件事就是一場陰謀,而我是這陰謀中的一個棋子,任人擺布步步驚險,前進後退不由自己,身在棋局,卻不知道下棋之人的目的。這樣的認識,讓我有剎那跌入地獄之感,直覺地對眼前這個毫無疑問的主謀充滿了恨意與敵意。
「呵,我的月兒比風兒強多了,風兒只知一味逃避,我的月兒不僅如此出色,還懂得反抗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覺得他這番話里有贊賞之意。
「爹爹謬贊了。月兒若能學得爹爹的一兩成,爹爹也就不必如此牽掛,德叔也不必辛苦的兩頭忙了。」你雖然忙得顧不及我,可是你的眼線張德還是很盡職的,或許還不止張德一個眼線,說不定整個雲府都是你的心月復都是你的眼線。
「我的月兒,」眼前一晃,我的下巴已被人用手捏住,「爹真沒想到我的月兒竟是這般的有趣,或許月兒真的可以幫爹完成心願,以後有月兒繼承爹的一切,爹也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