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眼楮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小木屋一間,純原生態綠色又環保。
我起身,覺得神清氣爽,就是肚子有點餓得慌。模著肚子爬下床,開門往外找人,卻一個人影也沒見。哎,夜風和若塵那小破孩跑哪去了?我憑著敏銳的嗅覺,順著似有若無的香味,終于找到廚房,天吶,鍋里居然還燜著一只雞呢!這顯然是精心為我準備的啊,真是太感人太感人了。
我隨便拿了個盤子,燙著手抓住兩個雞腿暴露在外的骨頭,將整只雞拎到盤子里,然後捧著盤子坐在門口邊啃雞邊等人回來。雖然分不清哪邊是東哪邊是西,但憑這太陽給人的感覺,就知道已近黃昏了。昨天幾乎一天沒吃東西,今天也才是第一餐,我沒餓死已經阿彌陀佛了,哪還敢像以前那樣挑三撿四的,雞皮不覺得惡心了,雞胸肉也不嫌干了,今天這只無頭雞,我是什麼也沒浪費,連雞骨頭都細細砸了一遍,這才舌忝了舌忝手指頭,打了個飽嗝,決定起身再盛一碗雞湯補補身潤潤口。
一道陰影閃過,我手中的盤子就這麼不見了。我詫異的抬頭,看見若塵盯著他手中的盤子,那上面有滿滿一堆咬得碎碎的雞骨頭,他的整張臉都垮了下來,然後猛的抬頭,不可思議外加不敢置信的叫道︰「你一個人將一整只雞都吃光了?還吃得這麼干淨?」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夸張的表情,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你把雞都吃光了,一塊也沒給我們留下,那我們吃什麼?你一個女人,怎麼這麼能吃啊?」他跑進去,往鍋里瞅了瞅,一手拿著盤子,一手指著我哇哇亂叫。
我又舌忝了舌忝手指,慢吞吞的走到鍋邊,也探頭往里面瞅了瞅,很無辜的道︰「這雞又不大,我一天沒吃東西了,吃不完才奇怪呢。我醒來一個人也不見,還以為這雞是你們特意留給我的,而且我有留雞湯給你們啊,這才是精華呢。」
「你!」他一扔盤子,氣呼呼的走了,我沖著他的背影眨了幾下眼楮,然後拿了個碗盛了碗雞湯,一邊心滿意足的喝著,一邊有些愧疚的想著︰好象是有些不厚道啊,剛才吃雞的時候光顧著自己餓了怎麼沒想到留兩塊下來?哪怕只是兩個爪子或一根脖子啥的,也比現在強啊。
「夜風!」我一眼瞄到來人,忙屁顛屁顛的迎上去,順便還贈送了一個免費大笑臉。
那小子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幾下,方憋著聲問道︰「公子醒了?」
我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然後諂媚的笑著,巴巴的問道︰「夜風餓了吧?我們吃飯吧,有雞湯哦!」
「雞都被你一個人吃光了,還好意思說有雞湯哦?還有哪來的飯啊?你有做飯麼?」那小破孩也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總是在最不該說話的時候出聲。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訕訕的道︰「小夜,我太餓了,對不住你們了。」
「公子,若塵不懂事,還望公子莫見怪。」夜風恭恭敬敬的對我說完,轉身便對那小破孩輕斥道,「怎可這麼不懂規矩?」
那小破孩撇撇嘴,一副想反抗的樣子,卻終于什麼都沒說。我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輕笑出聲,看來小破孩還是滿听夜風的話嘛!
「夜風,我說過在我面前不用太拘禮的,再說若塵還是孩子呢,別對他太嚴了。」
我說的分外慈祥和靄,滿意的看到小破孩的臉明顯的抽了幾下,嘴巴動了幾動,最後憋出一句「我去準備飯菜」便一溜煙的消失了。
「小夜,這是在哪?望州怎麼樣了?還有大哥也在這里?他不是回國去了麼?」我一下子問了n個問題,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夜風。
「這里是漣州,離望州已經有些遠了,主子正趕來,望州那邊的戰事主子交待說公子不用擔心。」
我略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什麼叫我不用擔心?人家好歹也是功臣嘛,怎麼一下子就沒我啥事了?連心也不用擔一下,哎,那不是又要開始無聊了嘛!
精神不錯,如今肚子里又塞了個雞,哪還能閑下來?我將這屋子里角角落落溜了個遍,雖然是簡陋了點,不過人家環保啊,而且這房子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勉強算是別墅呢,環境美、人均綠化面積多、空氣質量好,戰亂年代,真是沒啥好挑剔的。然後與夜風若塵簡單的用了晚餐,又喝了兩小碗雞湯,天色便整個的暗了下來。
「我已經十八歲了。」我正待走回屬于自己的房間爬床上睡覺,若塵同學突然出現在我跟前,咬牙切齒的說道。
呃,大晚上在人家閨房門前坦白自己的年齡,小破孩想干嘛?我忍不住後退兩步,雙手環胸,一臉戒備的看著眼前人。
「你這女人腦子在想什麼啊?我對你這樣的一點興趣也沒有。」那小破孩看著我,氣得漲紅了臉,「以後不許說我是孩子了!」
啊?孩子?難道小破孩還在計較之前我對夜風說他是小孩子的事?
「等等。」我看著他轉身便想走人,忙叫住他,然後三兩步跑到他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遍,一臉狐疑的道,「你真的有十八歲了?」
「騙你干嘛!」他朝著我吼,我覺得粉有可能有幾顆唾沫星子已經飛到了我臉上,不過我現在臉上糊著一層假面,感覺不到罷了。
「你有證據證明自己十八歲了麼?」我白了他一眼,閑閑的道。
他瞪圓了眼楮足足有三秒鐘,好象我是怪獸一樣,然後臉一陣青一陣紅的撒腿跑開了。我捂著肚子大笑,推門關門躺到床上依舊笑,這小破孩倒有些好玩,可比他師兄可愛逗人多了。
話說我正睡得香甜的時候怎麼老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咬我的嘴唇?我伸手揮去,又感覺手也被人緊緊抓住。啊!莫非是傳說中的采花大盜?我立馬驚醒,一邊欲張嘴喊救命,一邊手腳並用一陣亂揮亂踹,那婬賊居然不顧被我踢打,只伸手緊緊捂住我嘴巴。我急得去咬那手,然後頗為無奈的一聲「淺淺」傳入耳際,我霎時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在床上,媽啊,可把我給嚇死了,狐狸這混蛋太過份太無恥了,有膽模黑爬上我的床,倒沒臉被人發現他這小人行徑。如果我剛剛真喊出聲,夜風突的出現,看他臉不臉紅,哼!
狐狸擁著我,我當然裝裝樣子的掙扎了幾下,看著他在黑暗中黑亮的桃花眼,然後伸出手往他臉上像揉面粉團一樣的仔細揉了個遍。
「淺淺這是干嘛?」他握住我在他臉上不停揩油的手,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驗貨,怕是假的,偽裝的,易容的。」我隨便替自己剛才的泄憤加揩油行為找了個借口。
「有結果了麼?」他的桃花眼里閃出危險的訊息,將我的手捂在他的懷里,輕聲問道。
我不怕死的抽出手輕拍了拍他的臉,一本正經的說道︰「細膩潤滑有彈性,是真……啊!」
我的話還沒說完,狐狸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我忙裝乖寶寶的抱住他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口,配合的打了個哈欠,含糊的道︰「大哥,好困啊!」
他彎身俯近,不讓我躲閃,半眯著他那雙桃花眼,仔仔細細的盯著我的臉,我拼命裝無辜裝純潔的撲閃了幾下眼楮,突然靈光一閃,用手比劃著自己的臉,巴巴的問道︰「這個,這個,現在好看麼?」
「丑。」他又打量了我一眼,撇開臉,只說了一個字,卻好象這個字分外為難一般,說完還輕嘆了口氣。
我怒,那小破孩果然很不厚道啊。我拼命去推狐狸的身子,心里是拔涼拔涼的,這人也不說點好听的,也從不會安慰人,貌似從開始到現在都沒說過甜言蜜語呢,一點也不浪漫啊。
「雖說丑是丑了點,」狐狸閑閑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拿眼瞪他,他卻不理,一手穿過我身下撫上我背,另一手卻托住我的後腦勺,眼里盛滿柔情,聲音魅惑道,「可是誰讓我喜歡呢。」
最後一個話音消失在我唇畔,我被吻得暈頭轉向,心里卻想大笑,哈哈,狐狸終于說出「喜歡」這種字眼了,再努力努力,一定要讓這自戀的家伙主動跟偶表個白示個愛啥的,嘿嘿。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得很老很丑了,大哥會不會變心啊?」我今天表現神勇,居然在被狐狸迷暈之前還殘留一絲理智,問出這種狗血的問題。
「淺淺會麼?」他依舊在我唇邊留連,聲音听起來有些低沉不清。
我三兩下推開狐狸的頭,開始認真的想這個問題,想象狐狸這張國色天香的臉布滿了皺紋,哇,好可怕啊,那就不是妖孽,成妖怪了嘛。
「淺淺。」狐狸捧住我不斷搖晃的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干嘛?」我有些奇怪的問道,依舊沉浸在狐狸變成又老又丑的妖怪的震驚與不敢置信中。
「睡吧,明天我們便回國。」他側躺到我身邊,將我的身子扳向他,然後又將我擁入懷里,在我頭頂上方輕道。
回國?明天?
「那望州那邊怎麼辦?之前這麼容易的一路破城,望月宗寧好象留了一手……」
我念念叨叨的還未講完,狐狸卻湊下臉在我嘴唇上輕點了一下,我用手按住自己的嘴巴,沖著狐狸眨巴了幾下眼楮。
「望州的事不用淺淺擔心,我們先回家,等著清林的好消息便是。」
我模了模自己的下巴,狐疑的看了狐狸一眼,這妖孽居然還逗留在望月國,莫非是在暗中安排什麼東東?看來我可能真的白操心了。可是這樣回國,曦嵐怎麼辦?他好象還受傷著,我總不能一聲不吭的走人吧?
「可是曦嵐……」我頗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果然,才講到曦嵐兩個字,狐狸的桃花眼便有些變了色。我立馬住了口,糟了糟了,看這情形,狐狸是不可能會同意我回去與曦嵐道個別聊個天啥的了,怎麼辦?要麼先跟著狐狸離開這是非之地,然後跟曦嵐書信保持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