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齊淡淡回答道︰「不是我要問什麼,而是你要告訴我什麼?」兩者的區別是前者只能得到自己知道的情況的全部內容,而後者能得知自己不知道的消息。()雖然不能保證她說的會是實話,但說假話也是要有事實依據的。
歐婉听完倒是沉默了。黃天齊露出一絲沒人看得見的微笑,看來她還是沒放棄求生的希望,但明顯她的希望不是和自己合作,看來她的同伴來頭不小。不過自己不急,把歐婉抓住了就已經完成了趙興龍的委托,自己現在是在打探英雄門的消息,都等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多等下時日。
可是黃天齊不急,歐婉倒是急的團團轉。根本就不知道他知道多少,那要說什麼,全部說了,到時候沒什麼利用價值就宣判自己死刑。只說趙德凱的事情,那還不如不說。思慮許久後,歐婉吐口氣說道︰「我不叫歐婉,我原名是薛萍。」
「很正常,出門在外誰也不會用真名的。我還不是經常冒充我師兄的名字到處招搖撞騙。說點有用的,要不就請回去。」黃天齊淡淡回答。
歐婉有點抓狂地問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所有你知道的,從你開始加入英雄門開始說。」黃天齊淡淡說道。
歐婉狐疑地看著黃天齊︰「你的目標不是我,而是英雄門。」
黃天齊還是沒有一點變化,平靜說道︰「你現在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對你沒半點興趣。英雄門倒是一個不錯的試練對象,我很有興趣。」
歐婉如同听見一個很可笑的笑話大笑起來,但黃天齊並不為所動,她也許是笑累了或者是覺得沒人迎合自己,有點落寞,停了下來,不屑看著黃天齊說道︰「你是個傻子。英雄門豈是你能撼動的。」
黃天齊猛的抬起手,把毫無準備的歐婉點到在地,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前方,抱拳說道︰「兄台,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爽朗的笑聲傳來過來,一個帶著斗笠,腰挎大刀的男子跳到牆上,看著彬彬有禮的黃天齊回禮說道︰「恭敬不如從命。」一個輕點地就來到了黃天齊的身邊。
黃天齊在他到達的一瞬間,心中產生了些壓迫感,遍布薛萍的氣機被那男子強勢打斷,眉頭皺了下,但瞬間就恢復,笑著說道︰「好身手,看來你就是這次行動的主持人了。()未請教?」
那男子笑著說道︰「追魂刀薛青。小女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很有意思的一個人,要是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只是一個來給女兒收拾麻煩的慈父,但黃天齊並不怎麼認為,無論那遍布自己身邊的殺機還是笑著卻沒有高興的語氣,都讓黃天齊覺得此人難以收拾,估計要是說聲不,那刀就會直接砍下來。黃天齊自己先坐下來,做出請地姿勢邀請他坐下後,淡淡說道︰「小孩子要是不乖,作為家長也是有責任的。很多事不是簡單說聲對不起就能走人的。」
薛青笑著說道︰「小伙子很會說啊,不過說得很有道理,那你說要怎樣才能解決這件事呢?」
黃天齊斟完茶,放下紫砂壺,平靜說道︰「請品嘗。」說完自己先拿起一杯品著。薛青見他自己先喝也拿起來喝著。
黃天齊放下茶杯,淡淡說了聲︰「這次主事的不是我,她要承受怎樣的後果是上頭說了算。最多就是個秋後處斬,不會滅九族的。」
薛青憨厚笑道︰「那確實是小事,可是我家就這一閨女,我怕有什麼閃失我不好和她母親交代啊。」
黃天齊淡淡回道︰「那就不用交代了。你一起在這里陪她走完這生命的最後一程。」
「小兄弟的心意我領了,可是在我家她母親最大,這事我做不了主,要不小兄弟和我去見她母親看她怎麼說好嗎?」薛青有點抹不開面子,有點尷尬地說道。
地牢里傳來大笑,趙興龍走了出來,對黃天齊說道︰「這你就不能怪他,追魂刀薛青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可是我沒想到你這歪瓜裂棗居然能生出這樣秀麗的女兒,該不會是你老婆背著你偷漢子吧。」
薛青站了起來,看著趙興龍,笑著說道︰「原來是霸刀趙興龍啊,听說你兒子死了,我特地來看看的,唉,晚年喪子真是不幸,想再生都不行,你可要節哀。」
趙興龍原來笑著的臉瞬間僵硬,黃天齊出現在他身邊問道︰「你倆認識?」
趙興龍點點頭說道︰「我和他打過幾次,身手不咋滴。」
「哦。」黃天齊回了句,看著薛青在解開薛萍的穴道,心里有急躁,小聲說了句︰「那你繼續和他打,我把他女兒擺平。」然後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趙興龍由于沒有防備,被黃天齊這一踢直接直接就朝薛青飛去。噌的一聲,薛青的刀出鞘,一招懷中抱月使出,意圖把飛來的趙興龍橫切成兩半。但趙興龍也不是省油的燈,冷汗雖然冒個不停,但右手在來刀的刀身上一拍,不僅化解了殺招還在刀上借力,跳回黃天齊的身邊。
「臭小子,你到底是哪一邊的,差點把我的老命害死。」趙興龍安撫下自己跳動的心髒,就朝黃天齊罵道。
黃天齊尷尬地說道︰「失誤,是失誤。不過你不是說他身手不咋滴,怎麼你」黃天齊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趙興龍已經企圖用凶狠的眼神殺死他。
見到黃天齊識相的閉嘴,趙興龍冷哼一聲︰「我要是寶刀在手,我是不怕他。」
黃天齊明白他的潛台詞是我現在沒有武器在手,很怕他。
看這人家父女已經打算離去,黃天齊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淡淡說道︰「閣下,這就想走?」
薛青笑著說道︰「確實是不對,我們還沒多謝地主的熱情招待,萍兒,過來感謝下。」
黃天齊揮手說︰「太客氣了。我對薛兄的追魂刀仰慕已久,希望你們能多留些時日,好讓我見識見識下。」
薛青倒是愣了一下,笑得更加開心︰「小兄弟真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我就得罪了。」
趙興龍湊了過來問道︰「臭小子,你行嗎?他的追魂刀可是一絕,如同附骨之疽,你要是有什麼閃失,我不好和你師傅交代。」
黃天齊露出一絲微笑,淡淡說道︰「你不行,只有我上咯,沒別的選擇。」
趙興龍尷尬地說道︰「我只是沒武器在手,要不我不會怕他的。你盡量多撐幾招,我收拾那小丫頭就來幫你。」說完,慢慢地走了過去。
薛青沒有看趙興龍和自己女兒動手的場面,因為他知道自己女兒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只要能把對面那小子拿下,自己父女依然能安全離去。刀早已出鞘,直指黃天齊,但沒有動手,他在等,等黃天齊露出破綻。
黃天齊看著薛青,慢慢把背後的劍卸下來拿在左手,右手放在劍柄上,雙手逐漸遠離,劍慢慢地從劍鞘拔出。這是一把利劍,劍刃很鋒利,帶著幾道血槽,只要刺入身體就能大量放血。黃天齊把劍握在手中,劍尖朝地,這是他的習慣動作,這樣他能出其不意地刺出任何一劍。
趙興龍已經把薛萍制住,兩者武功差太多了,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但他沒有上前幫忙,這是他們之間的戰斗。但也不敢遠離,在五十米外站著,這樣他才能保證黃天齊要是敗了能即時出手救他一命。在他的眼中,薛青是猛獸。刀者,霸也。用刀的人就要有征服眼前的霸氣。而黃天齊卻是一朵漂浮不定的雲彩,雖然外面軟綿綿的,氣勢被完全壓制住,但仍是自由的。
兩人相互看著對方,觀察對方的破綻,誰也沒先動,因為還沒找到。一陣風吹過,卷走地上的塵埃卻卷不動他們的頭發。兩人的精氣神都已經達到頂峰,把自身控制到極致,萬物不為所動。趙興龍很驚訝也很贊許,黃天齊只要劍在手,氣質完全變了,不再是以前那樣沒心沒肺,而是專注,全身心的專注,誠于劍的專注,這才是一個高手應該有的品德。
動了,薛青眼中精光一閃,率先動手,刀直劈而下,氣勢全收在刀里,沒有試探,一出手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招數。
黃天齊跟隨而動,在地上輕點一下,身子慢慢地向後面飄去,避開他的鋒芒。
薛青的刀是追魂刀,直追其魂,一刀接一刀,任黃天齊怎麼移動,刀身始終不離三寸之外,隨時都能砍下那致命的一刀。
黃天齊沒有看那把隨時能置自己于死地刀,只是憑感覺在躲避每次的殺招。他一直看著薛青的雙眼,眼楮是心靈的窗口,在他的眼中能看見他下一刀的落點和軌跡。
牛太守帶著人走了進來,看見黃天齊正如一只靈活的蚊子,在刀光織成的網中游刃有余。剛舉起手,想叫人上前幫忙,趙興龍適時出現在他身邊阻止他︰「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