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二十五歲,外科醫生,從小學到大學,再到工作,無波瀾也無驚喜,順順利利,每步都平安走過。
只是在醫院里工作,看慣了生死,早已無了生的感動,死的震憾,只是偶爾對于電視里出現的感人場面,挑眉而過。
原來,她以為這一生就是這樣的,普通到如大海里的泡沫。一切都全按部就班的完成,一直到最後化為塵埃。
可是,當她像平常一樣睜開眼楮,看到卻不是,她所熟悉的、柔美的、流線型浮雲吊頂,而是一張早衰、萎黃的女人臉。
越過這張看上去,很美麗、很年輕,但是卻暗啞、兩頰布滿了黑斑、滿是營養不良而萎黃的臉,看到的是那簡單到極致的木質屋頂和橫梁。
眨了眨眼楮,平樂看到了她頭上那個有些模糊的閃光點。
那是什麼?屋梁都看得清,為什麼看這個看不清呢?于是,有些好奇的伸出去手去,想要模一下。
可是,那出現在眼前的,粉女敕如出水蓮藕的東西是什麼?
轉動了一下自己的手,發現那小小的手,也跟著轉動了起來。
還好平樂已經25歲了,沒有像那些小女生一樣,尖叫出聲。而更多的,卻是她的好奇。她又轉動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饒有興趣的觀察了一下,好像嬰兒的手臂喲!
微皺起了眉頭,好像自己睡前,沒有看什麼奇怪的東西吧!怎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呢?
閉上眼楮,平樂準備昏睡回去。
卻不想,那早衰的女人,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挑弄著她的小臉,不讓她再睡回去。
想想,一個25歲的女人,誰想要別人不停的挑動著自己的臉頰?于是,平樂被她挑弄的很不舒服。
睜開眼楮,憤怒的斜了那女人一臉,然後,揮動著自己那變短變小的手臂,想要將那阻止她睡覺的手打開。
卻不想,她那個不爽的動作,卻引來了女人的微笑,然後,听到那女人輕聲溫柔的說著,「乖。」
平樂感覺自己的眉尾開始抽搐了起來,這個女人,她想干什麼?
而隨著那個女人湊近了的擁抱,平樂終于看清楚了,那女人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件很有古意的青邊流雲雙襟、淺藍色襦裙。
平樂嘆口氣,這件衣服怎麼看上去和電視上的差很多?自己到底睡前看了什麼樣的書呢?記得只是一本時尚雜志呀!
那女人也不說話,動作輕柔,而且有些小心翼翼的,將平樂抱在懷里,然後,空出一只手來,開始解自己的衣襟。
看到這里,平樂的精神全都繃緊了,她是醫生,而且已經25歲了,當然明白她這個女人想干什麼?于是,急的大叫,想把自己從這怪異的夢里驚醒。
卻不想,她的叫聲,沒有叫醒自己,反而嚇到了自己。
這是什麼?嬰兒那柔軟的啼哭聲,扯開嗓子再叫一回,還是那嬰兒的啼哭聲。
滿天的黑線,這種古舊而老套的橋段,竟然出現在她的夢里,而且還是穿成嬰兒樣。
閉上眼楮,她開始在腦子里回想自己每天所做的事,所遇的事,可是,最後發現沒有什麼地方,讓她有想要變成嬰兒的事件呀!因為這種,完全屬于逃避和厭世的表現。
等等,這些好像都不是重要的地方,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堅決不吃那個遞到眼前的女乃水。
就這個時候,「娘。」一個清脆、而稚女敕的女童音響了起來,「妹妹,她餓了嗎?」
「嗯。」溫柔的聲音帶著寵愛,小聲的回應著。
「可是,她的眼楮好像還是閉著的。」
「一會兒,就要睜開了。」
平樂雖然是醫生,可是,對于一個女人這樣的坦露,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听到這個小孩的聲音,心里充滿了好奇,于是,她睜開了眼楮,看向那個聲音的出處。
想著,女童應是這個嬰兒的姐姐吧!越過女人,平樂的眼楮看到了那個站在後面的,一個梳著雙環鬢,大約七歲左右大小的女童。
仔細看看她的身上,穿著一件與女人差不多的衣服,只是衣服是淺綠色的,雖然沒有補丁,可是卻也洗得有些發白了,可見是件穿了很久的衣服。
醒了這麼長的時間,又想了這麼多的事情,平樂的腦子有些迷糊了,于是,她打了個大大的呵久,陷入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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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平樂被一陣吵鬧聲驚醒了,雖然還是不太想睜開眼楮,但是听力卻出奇的好。
「娘,為什麼我們只能住到這個別院里來?」這個聲音平樂有些熟悉了,是那個見過的女童。
「青兒,是娘沒有辦事。」女人的聲音充滿了自責,「一連三胎,都沒能給你們添個弟弟。」
「娘,這不是你的錯。」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的女童聲音,稚女敕卻充滿了小大人的感覺,而且聲音里面還有氣憤的味道。
「噓,別鬧了,小心吵到妹妹。」女人壓低了聲音。
皺了皺眉頭,平樂的心里升起了沮喪,如果是作夢,那麼,為什麼不是夢到未來?卻夢到這個男尊女卑的古代來做什麼?來找氣受嗎?
越想越氣,于是,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偷听。
不想,她那一個小小的翻身動作,卻引來了女童,那充滿了興奮的大叫聲,「娘、娘,妹妹會翻身了。」
「她都六個月大了,還不會翻身,那成什麼話呀!」聲音中充滿了寵溺。
「那她什麼時候,才會叫姐姐呢?」
「那還要等上幾個月喲!」
「娘、那等多久?」女童撒嬌的問著。
「要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
「哦~!」有些失望。
听到這里,平樂到是有些收獲,那個第一眼見的女人,是她現在這個身份的娘,雖然是在夢境里,不過,演戲還是要投入的。
同時,她有二個姐姐,听聲音,好像差距不大。差距指的是二個姐姐的年齡。
但是,要等到明年開春的時候才能說話?那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六個月大,那麼,明年開春的話,也就是一歲了吧!這樣算起來,平樂大概知道現在這個身體是什麼時候生的了,春天。
然後,另一個重要的消息就是,她有爹,雖然有些費話,不過,她這個爹卻是個種馬,嗯,一心只想要兒子的種馬,同時,他好像有幾房夫人。
握了握自己那無力的小拳頭,平樂就有些氣憤了起來,憑什麼看不起女人?那些男人還不都是女人生的?這些個男人,明明就是害怕被女人越過了,才這樣的打壓女人;最可恨的是,一直將女人關在屋里如寵物般養起的,也是男人,可是到了最後,那些個男人卻轉了臉,來罵女人為‘衣物’。
在這樣的氣憤中,平樂安全忘記了,自己現在只是個嬰兒的事情,于是,張嘴就想長長的說出,她的那些言論,‘男人看不起女人,主要是因為女人經濟不獨立,不能在月兌離了男人之後,活下去。’
等她一張嘴,立即後悔了,因為那些平常里說慣了的話,這個時候,卻全都化為了嬰兒的哭啼聲,飄滿了全屋。
听到了她的哭聲,那女人立即用那充滿了溫暖的手,輕輕的將她抱了起來,同時,嘴里溫柔的輕哄著,「乖,不哭、不哭,娘抱抱。」
然後,熟練的解開了自己的衣襟,將那充滿了女乃水的雙峰,向著平樂的小嘴,湊了過去。
平樂一見這架式,大驚,然後不安的扭動起了自己的小身子。
自己怎麼樣,也是25歲的人了,這樣的喂食,叫人怎麼接受的了?而且,就算是夢,也太叫人難為情了。
嘟著嘴,左右用力的擺著頭,說什麼也不讓,那豐滿的雙峰湊近自己的小嘴。
女人見她這樣,于是,充滿了耐心,而溫柔的哄著,「乖,吃了就不餓了。」
反抗,堅絕反抗。
雖然,說我現在是嬰兒,但是,心理年齡並不低喲!再說了,這個身體也已經六個月了,我要吃輔食。對了,吃輔食,隻果、雞蛋、稀飯,我都要。
看著平樂那憋紅了的小臉,小大人那稚女敕的聲音,帶著早熟的氣息,又響了起來,「娘,妹妹不吃,是不是女乃水太少了?」
「哦!」女人這個時候,才回悟了過來,「那現在只有煮些粥來了。」
小大人,立即輕應了一聲,「那我立即就去。」然後是有人向外走動的聲音。
然後,一切歸于平靜。
平樂被女人抱在懷里,有些不安的轉動著頭,同時,她有一些疑問,那個小大人,到底比自己大多少呢?她應是老大還是老二?而且,最重要的是,從孩子的年齡,可以看出這個女人的受寵成度,也就是說,可以看出她們生活的質量問題。
可是,那昏暗的燭光之下,最大的範圍,也就是看到床沿,搖了搖頭,平樂終于想明白了,為什麼電視里常演,夜里的屋梁上,藏個小偷也沒有人發現,因為是真的發現不了。
嘆口氣,開始進入慢等時間,可是,一等二等三等,那個離開的小大人還是沒有回來,平樂開始感嘆,為什麼古代沒有天然氣了。如果有天然氣,應早就回來了吧!她好餓。
終于,在平樂都快被餓昏過去的時候,那個小大人終于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暗啞,好像才哭過,但是,卻充滿了興奮,「娘,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