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悻悻然地松開了手,寧欣妍好整以暇地雙手環抱在胸前,「這麼說吧!你的歷史不太清白,我見過的鶯鶯燕燕就有好幾個了,那些不知道的恐怕更多吧?當然,我也好不到哪兒去。97小說網兩相對比,只不過是大家精彩的過去所參與的人數不同而已,誰也別說誰。」
「但是你能別在我面前裝出這麼純情的樣子嗎?一邊說著你對我如何專情,一邊卻又讓我不停地看到你跟別的女人有曖昧關系,我說你這樣不累嗎?」說到最後,竟有了幾分氣惱,連語氣也都變得僵硬起來。
她不否認自己很生氣!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說一套做一套的男人,更是為自己而感到羞恥!為什麼輕易搭上了一顆心?明知道他有著很多「故事」都還要相信他對自己情有獨鐘?
嫉妒和怒火已經遮住了她的眼楮,此時除了想要找個借口去宣泄,再也顧不得其他。以至于她還忽略了男人那受傷的表情,還有心痛的眼神。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腔熱情會被人兜頭兜臉地潑了一大盆涼水。
本以為她不能諒解就算了,也不至于就這麼全盤否定了他,如今連他默默付出了這麼多年的感情都要受到質疑?是他的表達方式有問題,還是他的表現太讓人不能放心?
生平頭一次,祁允澔深深懷疑著自己的能力和人格魅力。在他最心愛的女人面前,他輸得很徹底,簡直就是一敗涂地。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轉身離去。腳步沉重得猶如雙腿都被人灌滿了鉛塊,幾乎都抬不起來,每踏出一步,就遠離她一些,那顆心就像是被人用鋒利的刀刃劃過,一下下地讓人心痛難當。
他的愛,就是如此不堪嗎?
追悔莫及的,還有以前那「好好先生」的行事風格,他就不該對那些女人假以辭色,應該狠絕一點兒。若不是顧忌她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還是女人,他壓根兒就不會講什麼紳士風度。
最可笑的是命運的捉弄,偏偏就讓她剛好撞上了其中的幾次糾纏,之所以會產生誤會也無可厚非,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眼看著那抹高大的身影緩緩走出門,寧欣妍的心里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地攥住一般,疼得透不過氣兒來。說出那些傷人的話,又怎麼可能是她的本意?
如今那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子落寞的氣息,不需要靠近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淒苦,這樣兩相折磨,又是何必呢?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服自己不要追出去,任憑那扇門無情地關上,即使只是一門之隔,他們卻已咫尺涯。
歸根結底,曾經被人背叛過的她,還是害怕會受到同樣的傷害。哪怕只是一點兒小事兒,都會捕風捉影,就連陪在她身邊悉心照顧的人也不敢相信了。
窗口不斷有冷風夾帶著雨水吹進來,那白紗被吹起老高,幾乎都能拂到花板了。
這些,都沒有她心里的冰涼十分之一,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般,大腦一片混沌,不知所措。就連點點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都不知道,滿心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個男人終究還是走了,再也不會回到她的世界里。
從楓林閣出來,祁允澔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兒去,只知道雨下得很大,遮蔽日地瓢潑而下,連擋風玻璃上都是一層層的雨簾,縱然雨刮已經開到了最高檔依然看不清前方。
靠邊將車子停下,茫然地看著那白茫茫的一片,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把車窗玻璃搖下,任憑那冰冷的雨水夾帶著著泥土卷進來,瞬間就將他淋濕,就連儀表台上也很快有了積水。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趴在方向盤上,腦子里不斷回想著寧欣妍方才那些絕情的話,不禁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
誰會料到向來頗有女人緣的祁少,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會是如此不值得信任?猶記得當初他還曾信誓旦旦的說過,就算是公子,也還有著能令他心動的女人。
呵呵,如今正是那所謂的公子形象讓他受累,根深蒂固得都不能叫人相信了,他的真心就這樣被徹底忽略。
不記得過了多久,只听到手機鈴聲執著地一直在響,只得探過身子把手機拿來,看到是杜宇澤的來電後,這才悶悶地「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人卻被嚇到了,這粗嘎的聲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吧?
疑惑地問道︰「祁少,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麼?」不就是好幾沒在康復中心見到他,一時興起想找他吃頓飯嗎?怎麼還撞上他老人家龍體欠安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祁允澔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雙臂都被枕麻了,就連腦袋也昏昏沉沉的,似乎是被雨淋得發燒了。
努力眨了眨眼楮,看清周圍的建築物後,報了個地址,讓杜宇澤過來接人,又掛掉電話繼續趴在方向盤上。這會兒他是真的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那樣就一了百了了。
若是那女人願意為他掉幾滴傷心的眼淚,即使在堂里,他也能安息了。
一見到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杜宇澤心里就來氣兒,越過車窗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罵道︰「祁允澔你這白痴在玩什麼把戲?!什麼事兒這麼大不了,還能讓你這麼作踐自己?我就不信哥幾個都不能替你擺平!」
他們幾兄弟何時不是患難與共?
頭一次在向來樂的人身上看到這樣子,他又怎能不害怕?那絕望的眼神和傷心欲絕的漠然,都叫人為之動容。
小心翼翼地探問︰「你跟寧小姐吵架了?」
除了她,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人任何事兒傷得了祁少。唯獨對她,他是不會設防的。
苦笑著搖了搖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她要是肯跟我吵,那還好。」最怕的就是連吵架都不屑,就這樣把他逐出了心門之外,那他當真是叫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從他無奈的語氣中听出了端倪,杜宇澤追問道︰「是為了東子讓你辦的事兒嗎?」那在場的人都听得真切,也都看出他有多不情願,怕的不就是會發生今這樣的情況嗎?
「這只不過是導火索而已,真正的問題還是出在我的身上,你說我怎麼就這麼不知道嚴于律己,讓人覺得我不靠譜兒呢?!」氣結地擂起雙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大有悔不當初的姿態。
他原以為,她會諒解,會接受,卻沒想到只需一個外界的刺激,便讓她動搖了。
這不能怪她,要怪只怪他們之間的感情基礎還不夠牢靠,她對自己還不夠了解。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好。
將他牢牢按在座椅上,杜宇澤眉頭緊鎖,「你丫的這是發的什麼瘋?!就這麼點兒小小的挫折你就扛不住了?當初雄心壯志排除萬難也要把她追到手的祁少上哪兒去了?不就是被人誤會嗎?那你用實際行動去向她證明不就完了?還非要像個娘們兒似的傷春悲秋?」
這小子就是中毒太深,要不是太在乎,也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受了。「情」字果然最傷人啊!
正想繼續對他曉以大義,就看到手機在儀表台上震動起來,看了來電提醒一眼,無聲地遞過去。唉,都這樣了還得去給東子干活兒,祁少也挺悲催的。
「是我。」將那低落的情緒收拾起來,祁允澔平靜地接了電話。
听到那邊清晰的雨聲,陸怡琳略帶遲疑地問道︰「允澔,你在外邊?沒淋著吧?今晚你有什麼事兒嗎?我爸讓你上家里來吃飯呢!」說到這兒,聲音就多了幾分柔和跟嬌媚,對于這個男人,她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將一顆芳心交付了。
難得的是,向來挑剔的父親也對這個乘龍快婿的人選相當滿意,竟然答應讓他們交往,這更讓她喜出望外。
不同于那些個**和富家公子的臭脾氣,祁允澔有著儒雅的風度和禮貌,言談舉止都非常得體,更不會自視過高。為人總是很謙和,跟誰說話都客客氣氣的,極有教養,興許和他在英國留學好些年也分不開,那是個講求禮數的國家。
「我沒什麼事兒,半個小時後就到。」事有輕重緩急。
杜宇澤說得對,目前他還是要盡快幫東子把事情擺平,而不是在這里顧影自憐。至于寧欣妍那邊,適當分開一下,彼此冷靜一段時間也好。
他不想逼得太緊。
同室外那狂風暴雨相呼應的,還有凌家。
氣派的書房里,因為高達花板的書架布局而讓人肅然起敬,更壓抑的氣氛,來自于書桌前那繃著臉的男人。
將手中的資料袋用力摔到桌面上,凌浩然怒道︰「你還有什麼話好說?!」怒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兒來,胸膛更是因此而上下起伏著,顫抖的十指緊握成拳,否則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大步上前掐住妻子那保養得當的脖子。
他是有多愚昧和真?!居然當年就相信了她的鬼話連篇!
什麼保姆帶著孩子去體檢,路上出了車禍,孩子不幸身亡,通通都是謊言!甚至連當年太平間里的那具小尸體,都不知道是她花錢從哪兒買來的!
想到自己被這個女人愚弄了這麼多年,還硬生生拆散他們父女,凌浩然就怒不可遏,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才解恨。
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女人?!
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牛皮紙文件袋,莫韻茹一如既往的高傲,「你終于知道了。」平靜的語氣听不出半點兒情緒,隱隱的,似乎還有松了一口氣的跡象。
「哼!你當然巴不得我什麼都不知道,最好一輩子都被你蒙在鼓里!你也是做人母親的,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心腸呢?那是一個小生命啊!她才多大?你居然還能狠心地把她拋棄?!你想過沒有,如果她沒有遇上好心人,而是被什麼心懷不軌的歹徒拿來販賣,或者是踫到了流浪狗之類的動物,她又該如何自保?她還只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啊!」心痛難當地一番指責後,凌浩然的雙眼已經通紅一片。
他完全不敢想象,在那樣寒冷的冬里,自己的親生女兒躺在一個簡陋的竹籃里,哇哇啼哭的時候,該有多恐懼,多可憐!
可恨自己當時不在國內,才會讓這心腸歹毒的女人給忽悠了,听信了她的謊話。要怪只能怪她之前的表現太過衣無縫,完全像個盡職盡責的母親,把孩子照顧得很好,才打消了他所有的疑慮。
這一切都是對他的懲罰,他就不該如此輕易相信了別人,更不該大意地把女兒交給了別人,那可是他的心頭肉啊!是他和慕雲雅的愛情結晶,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寄托。
面對丈夫的嚴厲指責,莫韻茹沒有半句申辯,反而冷笑道︰「只要是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一切,我都要毀掉!」
眼中的狠戾和嗜血,與她化著精致妝容的面龐極不相襯,仿佛阻擋她的所有東西都該死,不管是不是無辜的第三者。
原本她可以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全都被慕雲雅給毀了,若不是她的出現,凌浩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愛上自己,他們會像其他的夫妻那樣,過著甜蜜的日子。
她的人生出現轉折,完全都是因為慕雲雅那個該死的女人!
光是凌浩然為了她而要跟自己解除婚約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死上千百回!憑什麼一個毫無身世背景的女人能搶走她的未婚夫?在她看來,所有這些打著愛情的旗號去搶奪別人男人的賤女人,都是狐狸精。
不就是仗著那雙顧盼生波的桃花眼,還有那一身的狐媚去勾引男人嗎?除了那副臭皮囊,她還有什麼?怎比得上自己的一身學識?
只有她莫韻茹這樣的出身,才能和凌浩然並肩站在這個世上,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慕雲雅算得了什麼?不就是露水夫妻麼?竟然還能讓凌浩然牽腸掛肚至今,叫她如何能甘心?!
她不想讓丈夫知道,其實當年她曾經親自在丟棄孩子的地方守著,一直到寧建輝把孩子抱走才跟著離開的。說不上為什麼,她就是想要這個孩子還好好的活著,為的就是要等有一,他們父女相認的時候看看凌浩然臉上那精彩的表情。
很變態不是?呵呵,自從她的幸福被人奪走後,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就只有恨。
她恨慕雲雅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能佔據著丈夫的心,更恨丈夫得知那個野種沒有死後,千方百計地去尋找她的行蹤。
這些都讓她大為光火,她生的就不是他凌浩然的骨肉嗎?采薇有哪點比不上那個野種?長得漂亮不說,氣質優雅,得到不少名門公子的愛慕,這麼一個女兒還不足以令他驕傲?
可是她們母女倆在他眼中什麼都不是!
神游的思緒很快就被凌浩然那勃然大怒的聲音給拉了回來——
「我告訴你,欣妍遲早是要認祖歸宗的,你最好以後都別背著我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否則連你父親的情面我都不會給!」拳頭有力地重重捶了一下書桌,連上頭的東西都跳起來些許,足見力道之大。
這幾十年貌合神離的夫妻生活他過夠了!
原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相安無事了,偏偏有人非要興風作浪,硬要挑戰他的忍耐極限,那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若是莫韻茹能安分守己,他是不介意繼續讓她穩坐凌太太這個位置,反正也是有名無實,無所謂了。但她如果威脅到寧欣妍的安危,那就另當別論了。
要和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相認,是他最大的心願,不管孩子願不願意接受他給予的一切,他都會留給她。在他看來,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種補償方式,也算是表達了他對慕雲雅的感情吧!
他的威脅讓莫韻茹止不住地冷笑,「呵呵,你總算是忍不住了。我告訴你,要想休了我,也得看看你們家老太太是否同意,你若是不想背上個氣死親生母親的罪名,最好還是對我客氣一點兒。不然——」
眸間的神色猛然緊收,「即使那個野種進了門,我也一樣有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緩緩走到凌浩然的身邊,笑得極為燦爛,「你說,老太太要是知道她是那個賤女人的種,會怎麼做呢?」
紅唇展開之處,看到那兩排皓齒,本該是魅惑至極的貴婦,卻讓人覺得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舌,正圍在身邊游動,令人毛骨悚然。
她自然知道老太太當年有多反對兒子和慕雲雅在一起,甚至還出過不少招數想要拆散他們,只可惜那慕雲雅福薄命薄,不等老太太使出狠招,便已經香消玉殞了。
所謂的私生女被接回來那會兒,老太太也沒有什麼好臉色,只要孩子一哭鬧,便開始尋了借口去罵下人,逼得凌浩然只能把女兒帶到自己的公寓去住。
這下要把她再弄回來?呵呵,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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