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芷菀走出洗手間,右邊通往餐廳大門,左邊通往心酸飯局。
剛才她在洗手間里不小心掉下兩滴眼淚,沾濕了一張擦手紙。
她沒有央求華爾儒陪她吃飯,只要華爾儒告訴她正忙,沒時間,抽不出空,她不會多說什麼,難道她曾經有讓華爾儒感到煩擾的時候?于芷菀覺得這時候她很需要抱抱施佳容。
于芷菀向右跨了一步,可是這樣不告而別好嗎?于芷菀猶豫不決,她要是就這樣先行離開,華爾儒等等肯定會到處找人。
眼前又浮現華爾儒方才抿著嘴角沒有笑意的面孔,于芷菀牙一咬,他都這麼刻薄,她還管他做什麼,于芷菀大步往右邊走去。
「謝謝光臨。」正當門房替于芷菀推開大門時,餐廳女經理及時叫住于芷菀。
「于小姐,請等等。」于芷菀才回頭,餐廳經理已經快步到于芷菀身邊,「于小姐,您點的菜都還沒有上桌,您就要離開了嗎?」高級餐廳大多要求侍者認得每位客人,遑論身為經理或侍者總管。
于芷菀有些不曉得該怎麼響應,「與我同桌的那位先生會付帳。」
女經理微笑,「于小姐,這樣好不好,如果您有事情需要先離開的話,是不是先知會華先生一下比較妥當,否則待會兒華先生找起人來,餐廳實在無法交代,畢竟我眼睜睜看著您走出餐廳。」
女經理見于芷菀面有難色,「其實是華先生請一位女侍者到洗手間去,看看于小姐是不是需要幫忙。」
于芷菀方才大步往右走的決心有些動搖,看向他們桌位的方向,于芷菀也遲遲跨不出步伐,與其再看見伊俐書跟華爾儒友好的樣子,她不如去找施佳容撫慰她的心靈。
華爾儒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對她態度嚴厲,雖然每次都是因為她做得過分,可是這次是伊俐書先招惹她,她承認她的反應太過激動,可是伊俐書明明知道她不喜歡她。
于芷菀厭惡起自己,跟伊俐書相比,她顯得不成熟,若撇開私人恩怨,憑心而論,伊俐書是位得體大方且高貴美麗的女人。
「杜先生,您來得正好,這位于小姐是與華先生一起來的朋友。」女經理叫住正從階梯寬敞的旋轉樓梯下來,要往左邊去的老板。
于芷菀察覺頭頂上有一道黑影籠罩過來,才回頭就看到一張大剌剌的笑臉,「于小姐嗎?我是杜生,是華爾儒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不過他好像沒幾個朋友。」豪氣的笑嘴咧得更開。
「你好,我是于芷菀。」才語畢,杜生便給于芷菀一個熱情的擁抱,于芷菀雙眼愕睜。
杜生拍拍于芷菀的背才拉開距離,「真不好意思,因為餐廳樓上的裝潢一直讓我很不滿意,剛才又跟設計師溝通良久,那位設計師看起來一副聰明伶俐的模樣,可是一直听不懂我說的話,問她懂英文還是法文也直搖頭,我頭都痛了。」
杜生攬過于芷菀的肩頭便往餐廳里頭走去,于芷菀才剛從熊抱回神過來,「杜先生,請等等。」
「怎麼了?我已經遲了不少時間,邊走邊說吧,別讓爾儒等太久。」杜生拉起于芷菀的手臂就往前大步,于芷菀蹌踉了一下,「這家餐廳剛開幕的時候,我就一直叫爾儒來嘗嘗,他都已經沒幾個朋友還直跟我說他沒空,他說一有空就會帶個朋友過來光顧,那個朋友是妳嗎?」
看著一高大拖著一矮小逐漸遠去的身影,餐廳經理這才放心去忙。
于芷菀不曉得一連說了多少個「等等」都沒有被采用,一個轉眼,她已經來到桌前。
「兄弟,真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咦,伊俐書,怎麼妳也一起出現?」靠窗的椅子上擱著一個包包,杜生拉開外側的椅子讓于芷菀坐進去。
「Elvis,你看。」伊俐書笑著轉向華爾儒,「我就說杜生一定沒想到我們會一起出現在他的餐廳。」
華爾儒淺淺一笑,對著于芷菀,「妳去洗手間去得有些久。」華爾儒見于芷菀讓杜生拉來轉去顯得有些頭暈。
于芷菀看到他就有氣,拿起雪利酒,「要你管。」
杜生示意這桌的侍者開始上菜,「妳剛才去洗手間,那怎麼會跑到餐廳大門去?」
華爾儒盯著于芷菀,「妳真的想離開的話,我現在開車送妳回去。」
「不必,我自己會叫出租車。」
「包包都丟在這里,妳要怎麼叫出租車?」
「我怎樣都跟你沒有關系,不要雞婆。」于芷菀連鼻孔都哼氣。
「就連手機也沒有帶在身邊,妳要怎麼聯絡朋友?」
「就跟你說不要管我。」于芷菀咬牙切齒。
杜生大笑,「原來是吵架了,妳跟爾儒交往多久?」
于芷菀撕下一口面包,「誰跟他交往,我沒這麼倒霉。」然後忿忿的沾滿礙眼的女乃油塞進嘴里。
「杜生你誤會可大,你怎麼會以為于小姐跟Elvis在交往。」伊俐書笑說。
「爾儒說他會帶一位朋友過來吃飯,我以為是女朋友。」
「Elvis指的是我吧。」伊俐書玩笑道。
杜生聳肩,「妳什麼時候跟爾儒認識?」
「哼,小時候就認識,我跟他是同學。」
「高中同學?」
于芷菀搖搖頭,「是幼兒園同學。」
「幼兒園同學,這麼說爾儒跟妳認識比跟我認識還久。」杜生驚訝,「你們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于芷菀嗤笑一聲,「不敢當。」
「哈哈,妳跟華爾儒一直都保持聯絡嗎?」
于芷菀撇嘴,「沒什麼大不了,就算跟他失聯也不要緊。」
華爾儒瞄一眼于芷菀,他非常肯定于芷菀這下是跟他拗起脾氣來了。
侍者一一上菜,每當華爾儒的眼神一對上于芷菀,于芷菀便毫不吝嗇給個大白眼,席間不時響起杜生的笑聲。
◎◎◎
駱肇新在白板上簡略畫出亞洲地圖,「人民幣升值對于台灣、韓國、日本而言,有帶來貨幣升值的影響,韓國跟日本所受的影響跟台灣比較接近。」駱肇新換過紅色白板筆,將台灣、韓國、日本勾起來,他盡可能用圖像的方式來輔助說明,好讓于芷菀加深印象。
「但是對于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跟印度來說,也有貨幣升值的影響,但是其貨幣升值幅度小于人民幣,又因為跟中國大陸有高度競爭關系,反而獲得出口競爭優勢,使得出口增加,淨輸出增加,總需求增加,有利產出與就業增加。」
另一顏色的白板筆勾起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印度,駱肇新回頭,只見于芷菀盯著會議室外的電梯,駱肇新放下手中的白板筆。
一陣安靜,于芷菀才發現駱肇新斜靠在白板上,雙手在身側輕扶著白板溝槽,盯著她。
「嘿嘿。」
「要我把百葉窗拉下嗎?」駱肇新心平氣和。
于芷菀很不好意思的搖搖手,「不用啦。」
「妳早點把我今天講授的內容听懂,就能早點回家。」只見于芷菀一副受教的模樣點點頭,「妳不必指望等下施佳容過來,妳就能先行離開。」
「今天可是禮拜五耶。」
「我知道今天是禮拜五,而且還是十三號。」駱肇新轉身拿起白板擦將白板上分別用紅、黑色白板筆勾起來的記號擦掉。
「駱經理,你有時候也跟朋友出去聚聚餐,歡樂一下什麼的嘛。」
「妳的建議我會參考,現在上來把受影響跟台灣接近的國家勾起來。」駱肇新稍往旁邊。
于芷菀接過白板筆,來在白板前,駱肇新不去當地理老師真是太可惜,瞧他將地圖畫得多好。
于芷菀將頭轉向右側,誠懇的一笑,「能不能給我一個提示?」
「兩個國家。」
于芷菀想了想,勾起日本跟馬來西亞。
駱肇新接過白板筆,「一點概念都沒有,日本整體的經濟環境跟馬來西亞怎麼會相似?」
于芷菀略略干笑,回到位子上。
「听清楚,我再說一次,人民幣升值對于台灣、韓國、日本、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印度,都有帶來貨幣升值的影響,其中以台灣、韓國、日本所受影響接近;而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印度,所受的影響接近。」駱肇新回頭,「關于貨幣升貶值對于進出口貿易的影響,我想妳應該很清楚。」
見于芷菀點頭,駱肇新滿意繼續道︰「其中與中國大陸有高度競爭關系的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印度,因為貨幣升值幅度小于人民幣的因素而獲得出口競爭優勢,使得出口、淨輸出、總需求、產出、就業皆增加。」
才過沒一會兒,會議室外的電梯「當」的一聲打開。
「芷菀,我來了。」施佳容笑咪咪的走出電梯,「妳一定等我很久了對不對,沒辦法,我剛才在路上差點跟一輛闖紅燈的轎車相撞,轎車上的女人還下車破口大罵,我還以為是我闖紅燈呢。」施佳容像蝴蝶一樣的飛進會議室,只是會議室里充斥一股端肅之氣。
駱肇新向往常一樣盯著飛進會議室的施佳容,直到她願意安靜為止。
施佳容在駱肇新跟前立正站好,近得她只能瞧見駱肇新的胸口,施佳容抬頭一笑,右手敬禮,「不好意思,我又來打斷你的補救教學,今天是令人期待的星期五夜晚,在此先祝你有個愉快的周末。」禮畢。
「我也祝妳有個愉快的周末,在這之前先到椅子上去坐好。」
「什麼?」
「跟于芷菀一樣到椅子上坐好,听我授一些妳們都該知道的常識。」
「我嗎?」施佳容指指自己。
「沒錯。」
施佳容回頭看看于芷菀,只見于芷菀一臉嘆氣的模樣。
施佳容挨到于芷菀身邊,細聲道︰「我訂九點半的位子,時間就要到了。」
「看來只能打電話取消了。」
「為什麼?妳知不知道這家餐廳有多難訂位,況且是禮拜五晚上的位子,我三個月前就預定。」
「我也很想去,可是駱經理說妳來也沒用,我也覺得很可惜嘛,禮拜五夜晚呢。」于芷菀努嘴。
「施佳容,如果妳不想留下來听就麻煩妳先離開。」駱肇新擦著白板。
施佳容看著駱肇新那直挺挺的背影,而後嘆了口氣的大趴在會議桌上,「三個月前就預定的位子,你曉不曉得我們是多麼的期待?」于芷菀感同身受。
「這幾天新聞都有ECFA的相關報導,ECFA指的是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onomicCooperationFrameworkAgreement,ECFA是參照國際上經濟合作架構性協議的特質,將協議雙方未來推動的經濟合作事項列出一個明確的範圍,內容可以包括WTO與一般FTA規範的事項,但是各合作事項只訂出協商的目標跟大致時程,逐步的展開協商,不是一步到位……」
駱肇新不曉得有沒有口授十分鐘,他竟然隱約听見沉酣的呼聲,駱肇新挑眉看向于芷菀,只見于芷菀點頭。
「應該是方才差點出車禍讓她累壞了。」于芷菀順手拿起手邊的薄外套替施佳容蓋上,駱肇新搖搖頭。
「隨著東協加一,東協加三以及各國雙邊FTA的逐步擴大實施,台灣可以依據ECFA與大陸進行後續關稅減讓及市場進入談判,並且與其它國家同步展開貨品貿易及服務貿易談判;再者,ECFA不是一般的FTA,在市場開放上可以盡可能適應兩岸貿易的特殊性,采取有效保護或協助弱勢產業的措施;還有,推動ECFA,產值高達數兆元的石化、機械、汽車零組件等的出口產業,可以確保不受2010年後東協加中國,或東協加三等零關稅的影響。」
哈哈,呵呵,哈哈,呵呵。
「對不起,我忘記換成震動模式。」于芷菀慌慌張張的接起手機。
駱肇新走到白板旁的邊桌拿出杯水,拉開施佳容對面的椅子坐下,將吸管插進杯水啜飲。
「什麼?」
施佳容讓這聲驚叫喚醒一大半,一抬頭就見到駱肇新坐在她的對面,施佳容不由自主露出一陣嬌酣的傻笑,駱肇新搖頭,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面對這兩個忘憂年齡的小女生,比上班累上許多。
「怎麼可以這樣?」于芷菀一臉氣急敗壞。
◎◎◎
光線幽暗的「赤火」里,華爾儒與杜生坐在舞台正前方的一張圓桌,桌上擺放的幾瓶干邑白蘭地已經見底。
舞台上,六位身材比例一致的舞者幾近全果,柔軟且性感的擺放肢體,光滑的肌膚交融在奇幻的燈光效果里,搭以輕飄的音樂,優雅展現女性胴體最誘人的魅力。
其中一位舞者緩步至前,完美的胴體俯伏在地,慵懶的發絲往後一甩,形成一道足以勾魂的波浪弧度,明艷的雙眼對上華爾儒,彷佛告訴華爾儒仔細端詳清楚她那讓所有男人流連忘返的面孔與身段。
華爾儒嘴角略揚,杯中的冰塊錐依舊搖晃,舞者一個媚笑轉過身爬起。
「我讓人再拿幾瓶酒過來。」
杜生搖了搖頭,往後倚靠在深紫色的絨布扶手椅上,「換瓶伏特加吧,有點膩了。」
華爾儒讓人拿伏特加過來,杜生雙手攤在扶手上打趣道︰「你還要喝嗎?一會兒去赴約的話,喝得太醉可不好辦事。」
華爾儒顯得有些醉意,他已經很久沒喝這麼多,「這表演不錯吧,沒想到星斌在結婚之後還能推出頗有水平的果秀。」
「是啊,以前常在赤火聚會的兄弟們,早已窩在家里相妻教子,我現在除了酒精也只有女人陪伴,偏偏人家剛才過來勾引的是你不是我。」
「她今天不是第一次暗示我。」
「是嗎?兄弟你還是一樣艷福不淺。」
華爾儒輕笑,「跟你比較起來,我是自重多了。」
「說得也是,要是我,第一次暗示就給她撲上去,哪還等得了暗示幾次之後。」杜生拿起新的酒杯斟進伏特加。
「一點就好,我真的不能再喝。」華爾儒支手撐在額上,八分滿的伏特加遞到他桌前。
「對了,上次一起吃飯,你那位青梅竹馬挺可愛。」杜生一面替自己斟酒,一面扯松領帶。
華爾儒微笑,溫雅的黑眸已經沾上些許醉茫,「她是可愛,大概沒有人會不覺得她可愛。」
「你跟她進展如何?」
「我跟她不是男女關系,哪來的進展。」
杜生嘴角勾起的模樣很是性感,「看得出來那丫頭很喜歡你。」
「是啊,沒人看不出她很喜歡我,這用不著你說。」華爾儒染上酒色的俊逸面孔彷佛有著一絲笑意。
「不要睜眼說瞎話,你對她沒興趣,還是你眷戀伊俐書?」
華爾儒笑了一下,輕晃起杯中美麗的酒液,「伊俐書是工作上合作的對象,她的專業能力可是數一數二。」
杜生點頭認同,「不過伊俐書看起來不是想只跟你當工作上的伙伴。」
「她只要在工作方面展現出該有的水平,其它怎麼想不打緊。」
「你還真是無情,好歹你們也在一起有半年時間吧?」杜生想了一下,「不對,有到半年嗎?」
「不要問我,我不記得。」
杜生嗤笑一聲,「如果伊俐書沒提醒你,她是你的前女友,你大概也不會記得。」看似溫文儒雅的這個家伙,一向對于他不在乎的人事物,比誰都來得冷漠。
「過去的事情沒什麼好談,回頭看也沒有意義。」
「少來,你那個青梅竹馬也算是過去沒有意義的事情嗎?」
華爾儒輕笑,「她啊,從幼兒園到現在,那個愛鬧別扭的脾氣一點也沒改進,還在幼兒園的時候就已經學會賭氣。」
杜生翻白眼,這家伙是失智還痴呆,上一秒不是才跟他說回頭看沒意義。
「既然郎有情、妹有意,為什麼不干脆跟她在一起算了?」
「你想到哪去,跟她當朋友剛好,對她的感覺扯不上男女關系。」
杜生搖搖頭,「這幾年你的智能退化不少,我看要找你投資餐廳的事情還是暫時打住,我不能讓這些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胡說八道。」華爾儒瞥眼一笑。
「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哪天青梅竹馬要是不再追著你跑,你就是想挽回也難。」女人是決裂比男人徹底的生物。
「來干一杯。」華爾儒舉起酒杯
難得華爾儒如此盡興,杜生率先干杯。
隨著音樂來到舞台前的美麗舞者依舊勾引華爾儒,然而華爾儒只是輕晃手中酒杯,杜生倒是希望哪個舞者也勾引他一下,他今晚也想有女人作陪。
華爾儒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去,杜生看一下腕上的表,時間還很早,但是他跟華爾儒已經喝不少酒。
一只黑色的屏幕手機擱在剛喝空的伏特加酒瓶邊,杜生嘴角浮上一絲惡意的詭笑,「誰叫你用跟我一樣的手機。」
杜生拿起手機,手指頭熟練的在屏幕上滑動尋找。
當華爾儒回座的時候,桌上的空瓶已經整理干淨,擺上兩只新的酒杯與一瓶伏特加,杜生正打開伏特加替彼此斟酒。
「我的頭有點痛了。」華爾儒揉揉額角。
「那就半杯吧,待會兒你的頭肯定會更痛。」
「嗯?」
「酒越喝越多,頭當然跟著越來越痛。」杜生心情愉悅的像是要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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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生手指關節敲著椅子扶手,桌上已經又多幾個空瓶,秀結束,女舞者也已經換上連身迷你裙,黏在被他灌酒的華爾儒身上,然而那個在電話中差點把他耳膜吼破的家伙怎麼還沒出現?
「華先生,你還要喝嗎?」一只縴手端起酒杯輕輕抵住華爾儒的唇,楊柳腰柔軟的前傾。
美麗的耦臂攀上男人肩頸,女體凹凸有致的曲線完全迎合男人,華爾儒身上的襯衫因此而有皺折。
杜生一口飲盡杯中物,燥熱的喉頭更是難受,襯衫的扣子也已經開到肚臍上,「媽的。」
舞台上的秀才結束沒多久,女舞者就來到華爾儒身上磨蹭,那緊身又輕薄的布料比赤果還誘人,根本就是在他的面前上演半秀,杜生腦海里滿是柔軟的女體,他還真想一把拉過那個只隔一張圓桌的女人。
「真是媽的,本來是要看好戲,沒想到倒是被搞得欲火焚身。」杜生猛的起身。
華爾儒半睜開眼,听不清楚杜生嘴里碎念著什麼,「不繼續喝?」
「喝什麼喝,我都要欲求不滿、橫死街頭了,還喝。」
「你要走了?」
「再不走,難道等等一起3P嗎?」
華爾儒醉笑一聲,「你真想玩得這麼瘋狂?」
縱使女舞者給杜生一個媚笑,艷眸里閃出一絲興奮光芒,杜生還是擺了擺手。
「今天就到這里,我先回去。」杜生推開扶手椅,他從良有一段日子,還好天氣不冷,可以沖個冷水澡。
「華先生,我們是不是也該離開?」昏暗的燈光讓華爾儒此時的笑容看起來竟有些邪佞,美艷的舞者更為著迷。
「去我住的地方吧,很多男人想去都去不了。」柔軟的紅唇早已抵住華爾儒的下唇,話一說完便輕輕咬上一口。
華爾儒半睜的眸子反而略為清醒,于芷菀那小小臉蛋兒的輪廓浮現眼前,華爾儒輕笑起來,他果然太久沒有女人。
女舞者欣喜挽住華爾儒手臂,「快點走嘛,我都累了,我們就回去我那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