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3月26日
清晨的陽光如跳動的音符躍動著急促的舞步,奏出舒緩的旋律
杜林喝著茶形狀平靜地坐在自己辦公室背靠陽台的沙發上,焦馬福耷拉著腦袋滿頭大汗地站在杜林身邊,有些驚恐地看著杜林溴。
不知過了多久,杜林嘆了口氣,抬起手看了看表,輕聲地拖著長音「喲,這都九點多了」說罷,抬頭看著焦馬福,笑笑「看把你緊張的樣子,去,讓老旋律奏響」
焦馬福拿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弓著腰看了眼杜林「誒誒」連聲答應著,走到杜林辦公室西南角唱片機前,轉身看著杜林,輕聲細語地問「莫扎特,D小調幻想曲?」
杜林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巴•赫,D大調小步舞曲」
「誒」焦馬福放入了唱片,打好針,從褲兜里掏出一塊紙巾擦了擦滿頭的汗水,輕聲吁了口氣,轉身看著杜林。
杜林招招手,示意到他身邊
焦馬福有些不明所以‘一般杜林叫他打好針,就會揮揮手示意他出去’于是輕手輕腳地走到杜林身旁,小心翼翼地看著杜林「杜總,還有什麼吩咐麼?禱」
杜林看著焦馬福,不禁一笑,哼了一聲「哈哈,哼,怎麼?你這是?」
焦馬福也跟則傻笑,撓著頭「杜總,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杜林拉了把焦馬福,示意他坐下,隨即從茶桌上斟了杯茶,遞給焦馬福。
焦馬福雙手哆哆嗦嗦地接過茶水,看著杜林,輕輕抿了口,揣在手中
杜林眼神柔和地微笑「既然這事兒不是咱們干的,咱們也就不必要擔心」
焦馬福連忙點頭
「別急,听我說完」杜林拍了拍焦馬福的肩膀「你跟你手下的兄弟們說,這次咱們要幫公安局把這個案件給破獲掉」
焦馬福疑惑地看著杜林「怎麼?」
杜林放下剛端起的茶,拉著長音「蠢貨」頓了頓「遲則生變,如果我們不幫警察,市委眼見出了這麼大事,遲早會成立專案組,到時」杜林端起茶水,起身,走到陽台,看著樓外的車水馬龍
焦馬福會意地點點頭「誒」放下茶杯「杜總我可以走了吧?」
杜林點點頭
林蓉看著董倩的遺像,哇哇大哭,編輯室內情緒悲愴
曲萊西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走到涂小鵬身邊,輕聲耳語「到我辦公室一下」
涂小鵬點點頭
「把門關上」背靠著辦公桌站著,看著涂小鵬,指了指門
「誒」涂小鵬點點頭
曲萊西嘴里叼著煙,敲著打火機「哎算了」說罷,把煙輕輕慢慢地推回到煙盒里
涂小鵬看著曲萊西不覺有些好笑,雖然曲萊西的摳門兒早有耳聞,今天也算見識了
曲萊西把煙裝進口袋,抬頭看著涂小鵬,眼圈通紅,神情黯然「董倩跟你一樣,也是從大山走出來的。她跟你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經歷的是選拔性地考試。研究生啊」說罷,曲萊西再也無法強忍悲愴,痛哭失聲。
涂小鵬想著董倩作為師傅對他的嚴厲,又想到作為姐姐對他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料,抱著頭蹲在地上涕泗橫流
同日下午5時
林子越敲了敲趙維芳辦公室的門「趙所,趙所」
趙維芳放下手中的工作「進來吧」
涂小鵬緊跟在林子越身後進了辦公室,趙維芳看著林子越點點頭,示意林子越可以出去了,林子越會意地轉身走出了辦公室,順手拉上了門
「坐坐坐」趙維芳拉著涂小鵬,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董倩的死」涂小鵬看著趙維芳,趙維芳嘆了口氣「這你得找刑偵隊的常遇春,常隊長,說實話,這事兒我管不了」
「哦?」涂小鵬驚疑地看著趙維芳「她不是在你的管轄區域出的事麼?」
趙維芳一陣苦笑,點燃支煙,轉頭看著涂小鵬「來一支」
涂小鵬擺擺手,趙維芳把煙扔到茶幾上,猛抽一口,頓了頓,看著涂小鵬「誰說董倩死在我的管轄區內?你能確定這是殺人的第一現場麼?何況,即使你確認這就是第一現場,我們地方派出所也只能從旁協助刑警隊工作,這是刑事案件,不歸我們管。」
涂小鵬看著神情抑郁地趙維芳,沉默良久,拍了拍趙維芳的肩膀「趙所,陪我出去走一趟,好麼?」
趙維芳掐滅手里的煙,點點頭
胡家溝後山的墳包遠遠望去,一排排,一串串
「你看」趙維芳拍拍涂小鵬的肩膀,涂小鵬點點頭,嘆了口氣
遠處的墳包坐著一個老頭,只是靜靜地坐著
涂小鵬拉了把趙維芳「過去看看?」
趙維芳點點頭
「大爺」涂小鵬輕輕推了推眼前這位干巴巴,弱不禁風的小老頭
小老頭抬頭看著涂小鵬,眼神無助而淒涼,聲音沙啞「你有什麼事兒嗎?」
涂小鵬笑笑「大爺,您在這兒干嘛呢?」
小老頭擺擺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義憤填膺「嗨,還能干啥?現在的黨變了,政府壞了,你看看,你看看,滿山滿野兩百多號冤魂。」說罷,痛哭失聲「我們有什麼錯?莊稼人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只為了一口吃食,政府壞了,青天沒了」
趙維芳搖搖頭,眼圈通紅的看著小老頭,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們能管管這事兒麼?」小老頭眼神期待地看著涂小鵬
涂小鵬呆呆地站著,腦海翻滾,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隨即無奈地搖搖頭。小老頭看後眼神灰暗。涂小鵬繼而又點點頭,小老頭跳將起來,擦了把眼淚,拽著涂小鵬「一看您就是政府的大官兒,您就幫幫我們吧」
涂小鵬無奈地苦笑,轉頭看著趙維芳,小老頭也跟著轉身緊緊盯著趙維芳,趙維芳點點頭
此刻,無論是趙維芳,還是涂小鵬,都已決定放下內心的悲怯,要作為一名真正的共•產黨人,無產階級戰士同現實的黑暗做出殊死拼殺,哪怕前面是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