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仙嬌 第七十七章 若未生滅

作者 ︰ 吉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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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奕周身那灰色火焰瞬間便轉成了墨黑色,如海浪一般濃郁水汽夾雜著淡淡的腥味沖著白木雲撲來。

機會來了白木雲心下一喜的看到許奕終于放棄了五行之焰,而是將所有法力轉為單一水屬性攻擊。如此一來,就等于把所有火之力的控制權交了出來

她看著那瘋狂而至的水波,身形沒有任何移動。但見綠光一閃,燭陰飛劍突然出現在了她身前,此時劍體綠光大盛,竟自行猛烈吸收著所有來襲的水之力

「北海碧水珠」涼棚之內一人月兌口驚呼出來

「不會這一定不是碧水珠」山羊胡老道皺著眉頭,沉聲反駁道,「這劍身通體綠色,可吸收水之力,應該是碧水珠母殼所做」

賀慕華聞言神色未動,心中卻先是震驚,再又暗暗苦笑起來。這把劍是自己從方家老祖那里奪來的。當時只是看出此劍的不凡,且與方文淵那日所持綠扇為同種材質,所以交由雲兒防身。雖然已經是中品仙器,但不曾想卻是由碧水珠母殼這個天下獨一無二的至寶所做。如此一來,這飛劍的品質就可以超越其它的同品階仙器了。難怪自己之前一直都沒有看出這把劍的材質和五行屬性

不過,這「碧水珠」三字令他不自覺的想起了開山祖師瑤清仙尊留下的那四句話︰紅白相伴落葉芳華,萬卷皆焚無以為復。初出十一遙看仙山,雙珠緣匯天下之亂。

赤水珠、碧水珠母殼……看來離赤碧雙珠合璧的那一天,也許真的不遠了。難道冥冥中注定的真會是她?

「竟是水屬性至寶」台上許奕的震驚不亞于涼棚之內的眾人。

他從第一次見到這把飛劍開始便沒有感到過任何、哪怕一絲絲水屬性波動從這綠色劍身上傳來,相反,總是有種木之力縈繞在其周圍。難道又是一件如王允那可以隱匿煞氣的黃色九劍一般特殊武器不成?

先是白木雲那詭異的火焰,現在又是一件水屬性至寶,看來自己必須要快戰快決

許奕心下一橫,立刻收起了最開始還略有試探的心態。只見他腰間金光一閃,「玄武金鐘」便出現在他身旁。

白木雲在這金鐘出現的一顫那,突然感到了從白色飛離劍器靈傳來的一種微弱的興奮感。剛剛因為在台下所以飛離劍並沒有任何反應,但現在如此在近距離之下,器靈便有了反應。

但她沒有時間去探究這莫名的變化,此時她看著許奕臉上的凜然,心中明白,他不會再給自己任何時間去拖延,從而挖掘可能顛覆勝負的機會。

她用劍輕輕挑起百倍壓縮的白色火焰,讓其停在空中,自己則橫過劍身,用左手拖住劍背,伸直雙臂,眼中在周身火焰的照射下泛著隱隱紅白相間的光芒。

「凝」她雙唇輕啟,瞬時間半丈厚的火牆便封住了許奕周圍的空間。

隨著火牆的出現,瑯邪劍周身的黑霧之中也透射出極為強烈的金色光芒。

「在絕對實力前,任何取巧都是沒用的,就讓我結束這場比試吧。」許奕高舉瑯邪,沒有任何感情的吐出這句話,毫不猶豫地狠狠便砸向金鐘之上

那可怕的巨響再次出現,可情況卻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許奕驚異的發現,金鐘的波動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瞬間便沖出高台,而是仿佛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連聲音都被震了回來

剎那間,他便感到一股股強大的聲波強烈的沖入他的腦海,一時間他甚至都無法站穩身形。掙扎著用瑯邪劍撐住身體,他才駭然的發現,剛剛圍繞自己的火牆外竟然同時出現了九個那可以擋住自己五行之焰的詭異白色火球

此時那九個火球相互呼應,竟然形成了一道更加艱巨的火牆,生生擋住了至少五成金鐘的攻擊,使之反噬到自己身上

這是什麼陣法?許奕被那金鐘之力震得全身氣息紊亂,頭痛欲裂。但他不愧是修為即將突破中期限制的高手,又是五行之體,生生從已經被白木雲幾乎完全控制的所有火之力中,又引動了很多凝聚在自己身邊,幫助他抵消掉金屬性的反噬。

同時,他緊咬牙關再次舉起瑯邪,雙眸閃過一道狠厲之光,瞬間在身體周圍突兀地出現一股黑色狂風許奕嘴角冷冷的翹起,衣袍被冷風吹得獵獵作響,猛然低吼一聲︰「萬水劍訣」

那股狂風圍繞著他的劍尖轉了兩圈後,突然化作一股濃郁無比的黑色龍卷風,向天上生生沖去

就在台下弟子不知所以之時,轟隆隆的巨響便從山下傳來,緊接著一片山洪一般的水龍便向那黑風璇沖去

「這……這是青蓮池中所有的水」

「天啊……祖師種的荷花……」一陣陣驚叫傳來。

許奕竟然在這一息之間果斷的放棄了所有金之力的操控,轉而凝聚著所有的水之力來澆滅白木雲的火焰

當水龍與那黑色風旋卷在一起之後,一聲驚天轟鳴便從風旋內爆開緊接著一道十幾丈長的黑龍,夾雜著劍氣、水汽和恐怖的水之力波動,帶起陣陣狂風凶猛的向白木雲沖來

一時間恐怖的戾氣彌漫四方,台下眾人頓時屏住了呼吸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凝聚了薄薄黑雲,把整片天空擋了起來,太陽已經變成一個白色圓盤,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以如此年紀便可以用出這樣的高級法術,」白發太上長老凌虛子冷冷的看著許奕,以一種有些無限可惜的口吻對掌門易晨子說道,「如若不能誠心的修仙問道,可真是咱們上清山的損失啊。」

掌門易晨子一笑,恭敬的回道︰「太上長老擔心的是。不過這許奕雖為鎮國公獨子,但其一心修煉,才能在如此年紀取得現在的成就。此志向在我看來也算堅定異常了。」

「希望如此。」凌虛子冷哼一聲,轉移了話題,「我看這白木雲如果不能凝出祖師秘傳的那柔光之火,此戰必輸。」

其實,涼棚之內的幾人也都在等待那簇剛才迫使李元青認輸的小小火焰。

而白木雲在比試尚未開始之時,便嘗試過能否再進入到黑暗空間去調動那些極其特殊的火之力,來對付許奕的金鐘。但她在打坐之時,任她如何嘗試,她都沒法成功進入那個空間。所以,她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可以用來抵抗那金鐘唯一的手段,只有這通過精神力量將普通火焰百倍壓縮而成的白色火球

隨著那仿佛可以劈開空間的黑龍即將逼到白木雲近前之時,台上台下剎那間便陷入一片寂靜之中這霎時的寂靜讓台下眾弟子感覺心里就像一塊巨石壓在心底,竟然又種難以呼吸的感覺,帶來的是一種令人有些無助的恐怖

燭陰飛劍死死的擋在她的面前,猶如堅硬的岩石,將這咆哮的黑色水龍硬生生的頂在空中。可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燭陰被黑龍一點一點的向後推去,與白木雲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可白木雲卻好似完全不在意,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那環繞著許奕的九個白色火球許奕能夠感到整個清蓮古台上下所有的火之力都在瘋狂的向這九個火球之中涌去。

不過很快,許奕便發現了與之前她對陣林道明時那白色火球極為不同的一點之前的火球,在白木雲的控制下是越來越小,白色光芒越來越亮。而現在這九個火球光芒在迅速變亮,但體積卻沒有絲毫減小

一時間,許奕腦海中竟然出現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的念頭。難道她不是在用精神力去擠壓這些火焰,而是在耗費幾十倍的精神力在維系火球大小不變的情況下,迅速增加火球中火之力的密度天啊,如果是這樣,那麼她精神力量的損耗則是之前的百倍不止,何況她現在是同時在向九個火球施法

這一刻,他忽然有了收起瑯邪劍的心思。但轉瞬,他眼中便又充滿了堅定。我許奕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影響到我志在必得的第一

綠色燭陰飛劍此時劍體一晃,終于無法再支撐下去,瞬間便被巨大的黑龍吞噬進去而沒有了燭陰,白木雲的發簪「 嚓」一聲變折成了三段,黑色的長發猛然間便被完全吹散,身上的道袍邊緣已經被劍氣割破

她依然靜靜的站在原地,臉色極其蒼白,但雙眸卻猶如夜晚最明亮的星星一般她昂起尖尖的下巴,看著巨大的黑龍,淡然的笑了。

這一刻,她成功的完成對九個火球內火之力同時的百倍壓縮

這一刻,她提升了比第一次形成那白色火球近百倍還強的火之力密度

這一刻,她知道自己終于可以用一種最為驕傲的方式來輸掉這場比試

「轟轟轟……」接連九聲巨響,整個古台傳來了一陣如地震般的劇烈震動。

同時,剛才所有的黑色煙霧、水汽和劍氣,甚至天上的薄薄黑雲都全部消散了。太陽的光芒重新強烈的照耀在白玉古台之上,反射出淡淡的金色。

許奕一人右手軟垂,手中的瑯邪劍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白木雲。此時的她雙眼緊閉,臉色極其蒼白的倒在古台之上,頭發散亂,道袍上盡是被劍氣罡風吹破的口子。

瞬間,一個白影便出現在她身旁。

賀慕華看著徒兒如此,心中又是憐惜又是感嘆,更是肯定。他彎腰輕輕將其抱起,面無表情的看著許奕,沉聲道︰「你在這個年紀便可有如此修為,的確已經很強。所以,雲兒輸給你,她定是心服口服。」

話音一落,他雙腳一彈,整個人抱著白木雲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騰空直奔丹霞峰而去

「以後你要好好在掌門門下修煉,無我之命,莫要再來丹霞峰」一個細細的聲音在賀慕華消失在天空之後,便傳到了許奕的耳中。

他接連兩場比試下來,此時已經有些虛月兌。但他眼中那逐漸濃重的復雜目光,卻死死的盯著這師徒二人消失的地方。

賀慕華,如果你敢擋在雲兒面前壞我大事,我將來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本輪比試,許奕勝」

此言一出,台下眾弟子不禁大聲歡呼起來。在他們看來,許奕功力深厚,天賦絕倫,取得這第一絕對是當之無愧一時間,清蓮古台周邊的氣氛被這第一名之爭的比試推到了頂點

「因為白木雲、王允皆無法繼續比賽,」秦長老此時站起來,大聲說道,「按照門規規定,前四名的名次為︰第一名許奕,第二名白木雲,第三名李元青,第四名王允下面,將進行第五名到第八名的排名比試……」

此刻的白木雲已經不會听到在自己倒下之後任何的歡呼聲、惋惜聲和其他各種話語。

回到丹霞峰之後,賀慕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旁邊。他十分清楚,她這一次用神過度導致的昏迷,定然要比上一次的轉醒時間還要久,而掌門等人也一定會比上一次還要關注。

果然,在傍晚時分,涼棚之內的所有人便浩浩蕩蕩的全部來到丹霞峰。雖然眾人的眼神中都寫滿了各種的質疑和猜忌,但嘴上卻是道喜、恭賀和關切之意。

掌門易晨子尤為關注白木雲的身體,不但大贊她天賦在所有人之中都算是佼佼者之外,更是表達了希望她以後與自己門下相互切磋之意。

而白發太上長老凌虛子則表示,在她轉醒之後,定要再安排一場與王允的切磋,以提高二人的相互了解。

黑發太上長老凌沉子則告訴了賀慕華,他已破例將李元青收入了門下。賀慕華心中明白,凌沉子定是看到了凌虛子、甚至凌訣元君都有了新的接替人,自己也不甘示弱,才將驚才艷艷的李元青收入門下。否則,以他那多疑猜忌的心性,定不會貿然如此。

眾人陸續離開之後,王胖長老拉著山羊胡老道走過來,極為正式的向賀慕華宣布,因為白木雲之前已經私下答應過他,等比試結束之後,便正式學習煉丹之法,所以白木雲也正式成為了他「永堂峰」丹藥之術的正式傳人。

這一消息確實讓一旁的山羊胡老到一愣在原清子想來,這瘋瘋癲癲的網胖長老竟然能說服祖師傳人給他去燒火摘藥,簡直不可思議

如此一來,這煉器宗師也算是輸掉了之前的打賭。不過,原清子在比試結束之後,也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破例收黑面張小虎為自己的徒兒,繼承自己煉器的衣缽

這消息一出,本來在八個人中墊底的張小虎,在所有人眼中也變得有些不同了。再看看他健碩的身材和那股執著的精神,很多人反而十分看好他在原清子座下的未來。一些平常與他關系交惡的弟子,竟然也主動上前道喜,甚至獻上一些殷勤,攀起了關系。

六個月的時間就這麼結束了。

五天之後,白木雲才終于悠悠的睜開了眼楮。

「師父,」她沙啞著嗓音,艱難的向賀慕華說道,「雲兒輸了……」

「雲兒,」賀慕華輕輕模著她的頭發,心中感慨的說道,「你沒有輸。你只是沒有取得‘第一名’的三個字而已。在為師心中,你就是勝利者是你的堅持勝過了自己,是你的智慧在絕對的差距上贏得了機會,而你的膽識也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可是……」白木雲看著師父那雙絕美鳳目中傳來的溫暖眼神,感到鼻子有些酸澀,兩滴熱淚完全不受控制的滾落了出來,聲音有些斷續的說道,「可,師父是當年的,‘第一名’」

「你修煉才僅僅六個月,」賀慕華修長的手指輕輕抹過了兩滴淚珠,柔聲說道,「雲兒的努力和天賦在為師心中卻是‘第一’。所以,雲兒,不要哭了?」

他如陽光般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讓白木雲竟然一時間有些恍惚起來。這還是平日里渾身散發著無比冷冽氣息,極為嚴肅的師父嗎?怎麼在自己看來,現在的師父看上去就像家人一般親切?

「好好休息吧,」賀慕華看出她眼中的震驚,有些不自然的站起了身形,模了模她的額頭道,「如果明天感覺還好,就隨其他人一起去山下的上清鎮,參加‘放生會’好了。」

「放生會?」她抓著被子的手不僅緊了緊,疑惑的問道。

「這是每屆弟子六個月後都會去參加的活動。」他笑著道,「正好可以去放松一下心情,順便讓在山下守護的初級弟子將你們的家書送回去。」

听到「家書」兩個字,白木雲蹭的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慢點」賀慕華一把就拉住她,眉頭一皺輕喝道。但旋即看到她可憐巴巴的眼楮,才驚覺自己可能有些嚴厲了,轉而輕咳一聲,有點尷尬的說道︰「就算是寫家書,也不用這麼著急。」

「是,師父。」白木雲輕聲低頭應道。

賀慕華看著這乖巧的徒弟,心中後悔之意漸濃。他抿了抿嘴,頓了半響才說道︰「那一會兒先吃飯,家書的事情晚上再做不遲。」

晚飯過後,白木雲依照師父的交代,服用了胖長老給的兩顆丹藥,便回房休息了。進入房間的一剎那,她便看到了書桌上擺放著一個十分精巧的竹制方盒和一封書信。

她有些詫異的看到這信上的字竟是師父的筆跡。

「雲兒,你在這六個月中的努力,為師甚知。而排名比試也令為師更為驕傲。這是一件根據你的特點而特意打造的禮物。將來等你的修為突破到凝神後期之後,為師還會送你更多適合你的禮物。」

「雲兒,為師第一次收徒,可能有些方式方法有些嚴厲,但為師相信以你的心性和堅定,一定可以明白為師的用心。為師不但相信你能在這漫長的修道路上,堅定著自己追尋大道之心,更相信你將來一定能在所有逆境中守住自己的信念」

「雲兒,為師希望你將來可以理解何謂‘獨異于人’。就算有朝一日,只有你一人觀點與所有世人不同之時,只要你能夠堅持取法于道,就算與天下人對立,也要堅定如此。」

白木雲看著師父這長信,心中無比感嘆。不過最後一段,她還是有些不明白,但想來還是自己水平太過淺薄,所以不能理解。

她十分仔細的將信疊好,收在儲物袋之中,有些興奮的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躺著一根大約三寸長細細的黑色之物。她模出來在燭光之下仔細觀看,原來這似是一只箭。箭頭十分尖利,但沒有箭尾。

這是什麼東西?她有些奇怪的將它掂在手里,拉回擺弄著。忽然,她靈光一閃,左手凝聚了一些火之力,慢慢輸入到了這把箭之內。

「 」的輕微一響,之間這只箭在火之力的充斥之下竟然一下變為了九把

這……這不是像王允那把黃色飛劍一樣?

她驚喜將火之力再次輸送到了每一只黑箭之內,只听得「   ……」就聲,九只箭瞬間便再多一倍

而她繼續嘗試著,最終發現,如果她一開始將一定的火之力全部輸入進去,這一只箭竟然可以最多分化出三十六只箭

天啊白木雲心下狂喜她萬萬沒想到師父竟然是利用她能夠同時操控多個法器的精神力特點,而打造了這樣的可以利用法術控制數量可多可少的攻擊性法器

雖然這其中沒有器靈,最多也就算是個中品法器,但這樣變化莫測的武器簡直就是讓白木雲感到自己那強大的精神力量有了更多的發揮空間

是的,只有這樣才能讓敵人在輕敵之後,被這樣的武器出其不意而制服

她手中緊緊攥著這只黑色的箭,心中激動莫名,「三十六只……干脆就起名叫做‘天刺六分箭’好了」

第二日,白木雲果然又煥發了精神奕奕、神采飛揚起來。

賀慕華微笑著送她到了山下的小鎮前,和許奕、王允、李元青等人匯合。

「今日不要想著修煉之事,只需好好放松就好。」臨走之時,他不忘傳音囑咐著白木雲。賀慕華看著她眼神中燃起了與她年齡相仿的興高采烈般的目光時,便微笑著點頭離去。

眾人再看到她之後,都紛紛上來各種慰問和祝賀,而她也微笑著一一回應,而僅有許奕一人並未主動說話。

「許師弟,恭喜。」她轉頭主動向他施禮道。

「謝謝,白師兄。」許奕有些猶豫的開口,一種從未再他臉上見到過的表情讓白木雲有些奇怪。

「許師弟怎麼悶悶不樂?」她開口問道。

「你覺得,一個人將自己未來妻子打倒在自己面前,會十分得意嗎?」。他細細的聲音又再度傳來。

白木雲雙眼一瞪,有些氣憤的看著他。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會用「妻子」二字來稱呼自己,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忍住怒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憤然離去。

「我知道你在氣憤什麼,你師父已經禁止我去找你了。」他繼續傳音道。

白木雲聞言身形頓了一下。

「比試之時對你的傷害,我向你道歉。但我說過,取得這第一我也是為了保護你。」他沒有管她的反應,徑自一股腦的說道,「過了今天,我們也許會有很久見不到面,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真心對你。」

白木雲沒有回頭,抬腳便向前走去。

眾人隨著老道張靖林和其他幾個道人的帶領已經走進了小鎮,而白木雲幾步便追上了他們,沒有再回頭說一句。

許奕看著她瘦弱的身影,眯著雙眼,心中暗嘆道,雲兒,你終有一天會服從我的安排。不過,你不要逼我……

上清鎮並不大,而且很多人在接受入門考試之前也在這個鎮子上住過幾日。所以就有了一些輕車熟路之人,拉著別人挨個小攤看,玩的不亦樂乎。

老道張靖林今日也沒有再抬出那麼嚴肅的表情,反而任由大家自由活動。待走到上清河旁的一個小小碼頭之時,他才跟所有人說道︰「半個時辰之後,就在這里集合。」

他話音剛落,眼前十幾個孩子便瘋了一般跑開了。而白木雲則死死被張小虎拽著,跑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鐵匠鋪里,不斷的翻騰著店家的各種工具,迫不及待的給白木雲講解著這幾天在原清子那里學到的各種知識。

白木雲也听說了張小虎被破格選成了長老門下,著實替他開心,所以十分耐心地听他一路不停的把鐵匠鋪子里的點點滴滴都給自己講了一遍。

最後,白木雲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將來小虎打造的第一件武器,可以定要送給師兄我珍藏才是」

「白師兄,你放心只要我張小虎將來也能成為煉器宗師,那我的東西,師兄隨便挑」

「哈哈,一言為定」白木雲大笑著點頭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張小虎眼神熱切的望著這個和自己長不多身高的瘦弱師兄,心中暗暗發誓道,沒有白師兄,就沒有我張小虎的今天,娘教育我,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

白師兄,將來只要有任何人敢欺負你,我張小虎拼命也要替你出頭!

半個時辰之後,張靖林和其他幾個道人端來很多大盆,放到河旁。盆里各種很多大魚小魚,還有蝦米,游來游去,上躥下跳,甚是歡樂。

「張真人,這些魚都要放生嗎?」。一個弟子小聲問道。

「不錯,這是我上清山所有通過六個月考核弟子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張靖林點頭道。

「有什麼意義嗎?」。另一個人疑惑道。

「當然」張靖林輕斥道,「你們好好想想,當你們修煉有成之時,要做什麼?」

「除暴安良」

「到抱不平」

「揚善懲惡」

一時間,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回應道。

「扶天下之安,幫百姓之樂。」王允則緩緩開頭道。

「嗯,說得好。」老道張靖林點頭道,「那修煉之人最應該修煉什麼?」

「身體」

「法術」

「劍術」

大家又此起彼伏起來。

「修心」李元青若有所思的說道。

「好好一個修心那應該是什麼樣的心?」張靖林點頭贊許道。

「懷天下之心,懷上善之心。」這次回答的卻是許奕。

「說的好」張靖林雙手負後,來到了木盆之前,看著其中的魚說道,「放生之意便是讓你們懂得,修道者應堅守道之本心。應以善為先,以德為法,以道為本」

他彎腰端起一盆魚,緩緩的將它們倒入了河水之中。那些魚歡騰的在水中跳躍著,快速的游進了河水深處。

「你們看到了什麼?」他放下盆,表情嚴肅的問道。

「它們回家了」一人回道。

「它們自由了」另一人回道。

「它們有機會活了。」白木雲說道。

張靖林一瞥她,點頭道︰「是的,此即為‘放生’的含義。我們用錢將它們買來,免去了他們死于人月復的禍端,讓他們重新回歸自己的家。這就是我們修道人所應持有的基本態度。上清山三千年以來,最忌無辜‘殺戮’,最忌‘同門相殘’,最忌‘見死不救’。所以,爾等今日好好體會。」

白木雲听到這三個‘最忌’,心中點頭。她也隨眾人走上前去,抱起了一個木盆,小心翼翼的將魚蝦都放生到了河里。一時間,岸邊傳出一陣歡呼聲,眾人皆為自己所做而歡呼。

「你真的認為他們有機會活了?」王允走到白木雲身邊,微笑的看著她問道。

「難道不是嗎?躲過了被漁人的宰殺,它們從此自由自在。」白木雲應道。

「是嗎?我怎麼看到的是更多的殺戮和那重獲自由之後,再次被殺的更加絕望呢?」王允嘴邊上揚起了一種看上去有些殘忍的笑容,搖搖頭轉身離去。

更加絕望……她猛然回頭看著這片河水上大量魚兒重獲自由後不斷騰空甩尾造成的一圈圈波浪,口中喃喃道︰「你們會再次被抓嗎?」。

「無論死于敵口還是葬身人月復,就是這些魚兒的命運。」李元青听到了剛才二人的對話,走近白木雲,與她並肩立于河邊,輕聲說道。

「那我們將它們放生,為的到底是什麼呢?」白木雲皺著眉頭,繼續盯著這些波浪問道。

「這些魚兒也需要歷練變強,才能掙扎著活下去。世間只有強者生存這句話才是最為根本之理,被放生不過是一句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李元青感嘆道。

「那我們將來也是必須如此嗎?」。她撇過頭看著李元青有些蠟黃的臉,疑惑的問道。

「心懷善意而放虎歸山,你說是虎之福,還是山中那些小獸之禍呢?」李元青也轉過頭,直視她的眼楮道,「這些大魚回到河中,就會去吃食那些更小的魚和蝦,與虎之一說,有何區別?那些本來就只能是大魚果脯之食的小魚小蝦,是被人吃掉,還是被魚吃掉,對它們來說,有何區別?」

「那,我們為何還要來放生?」

「也許只是提醒我們,人之初性本善吧。」李元青語氣轉冷道,「但修煉之人如若事事都懷有與人為善之心,那麼離死也不遠了。」

此話一出,白木雲猛然震驚的看著他。她從未向過為人和善的李元青會出如此之言。

「奇怪嗎,白師兄?」李元青一點都不奇怪于她的反應道,「我一直在想,如若人只為生活,又何為生,如若只為修道,又何為道?今日,我們要放它們一條生路,那又何為死路?」

「你總是思考這些嗎?」。白木雲眨著眼楮,思緒飛快。

「一天想不通,一天不知為何而生。」

「所以你才來上清山拜師?」

「不錯,」李元青轉過身,鄭重的看著她道,「我要用最短的時間找到屬于我的道」

「我也在找我的道,」白木雲眼神漸亮,清脆的說道,「就算花上一輩子,我也會不停的尋找。」

「那白師兄,我可否陪你一起尋找?」李元青微微笑道,「也許你我兄弟二人,有機會一同問道」

「好啊」白木雲心中感慨,當即點頭應允道,「現在你已拜入太上長老門下,稱我師兄已是不合適,論輩份已是我師叔,但若不嫌棄,私下里還是我稱你為師兄吧」

「好」李元青一抱拳爽朗道,「就依白師弟之言,將來你我二人多多切磋,一同問道」

「李師兄放心,我定會有可憑自身真實實力戰勝你的那天」白木雲瀟灑應道。

「我最欣賞的便是你的直率」李元青一拍她肩膀,道,「不要讓我失望」

她二人的言辭,在不遠處的許奕耳中听得清清楚楚。

李元青,你終于還是自願卷進來了。他心中一陣冷笑。雲兒,你這麼快就相信他,未免太過單純。

離開上清鎮的路上,白木雲又恢復了那個與年紀極不相稱的自己。她心中不斷的思考著李元青關于‘放生’的那些話語。

忽然,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站在原地任所有人越過她的身邊,然後看著他們慢慢在自己眼前越走越遠……

她的腦海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輕輕的告訴自己,其實那些魚兒的生與死根本就與任何人都無關。無論是今日是被我放生,還是明日被漁人所殺,這些皆是它們早已被定好的結局。

白木雲的眼神再次煥發了極其明亮的光彩。

是的,其實它們若生若滅,取決于它們自己的命運。放虎歸山是好是壞,完全無法定論,因為這是這虎、山中所有小獸注定之事既然是注定,就沒有好壞之分

這一剎那間,白木雲感到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但又沒有非常的清晰。不過,她想到了自己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為人之至,生又何妨,死又何惜」

不錯,如果我能事事做到自己的極致,若未生又如何?若未滅又如何?

只要尋到屬于我自己的「道」,我白木雲全力而為,必然此生無憾那麼從今日今時開始,任何事在我變強之前,都微不足道

想到此,她只覺全身上下一陣輕松,縱身向前一躍,幾步便趕上了眾人的腳步,向上清山而去

第一卷若未生滅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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