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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寡言少語的賀慕華今日居然在他面前玩起花樣剛剛他一副好似希望自己寬大處理的樣子,讓自己心中立時得意起來,完全大權在握。可沒想到一轉臉,他便又要求自己嚴懲不貸,還端出了怕自己為難的理由。
而後這白木雲所說的又確是很重要的信息。這樣一來,當著長浩山使者的面,自己也只能給她減罰。但是,同是一個月刑罰,前後的意義可完全不同。
如果說,這一個月是自己念在白木雲事出有因,又能將功補過才酌情處理的,那麼自己不但可以顯示出寬大仁慈,也能更多的樹立威望。最重要的,如果將來發現這白木雲有任何不實和隱瞞,自己更有了可以加倍嚴處的籌碼。
可如今,賀慕華跟自己玩的這手彎彎繞,竟然真把自己繞了進去。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他酌情考慮要給白木雲減罰,而是成了自己主動要求而且人家師父不但不同意,還堅持要原判。可自己剛剛話已出口,更有人證在場,現在後悔都已經沒有辦法了。
想到此,秦長老只恨的牙癢癢,可是面上卻還是微笑著應道︰「小華,難為你如此考慮師叔我。雲兒這事就一個月吧。不罰是不可能的,一個月也足夠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說完之後,上前一步拍拍白木雲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明日早上你隨你師父到大殿,把海鶄落的事情向掌門再匯報一番。然後我派人送你去持戒峰。懲罰只是手段,而目的是要你永遠記住,遵守門規是所有上清山弟子能夠在此修煉的基礎」
「弟子謹記長老教誨,一定好好反省。」白木雲極為恭敬的回應道。
「赤瓶真人,海鶄落一事明日還需在殿上討論,望貴派能夠參加。」秦長老鄭重的看著紅衣赤瓶說道。
「秦長老放心,赤瓶公務在身,必定全心全力配合。」
「告辭」秦長老撂下兩字,拂袖而去。
「師父……」白木雲再度跪倒,忐忑說道,「徒兒錯了,望師父責罰。」
「宗門已經罰過了,你起來吧。」賀慕華的聲音出奇的平淡,不溫不火的像是根本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可他越是這樣,白木雲心中就越發心虛。
「師父,您還是責罰我吧。我,我知道闖禍了。」她依然深深跪地,聲音中充滿了懇求。
「雲兒,你可知私自下山的後果?」
「徒兒知道,私自下山會受到懲罰。」
賀慕華輕嘆一聲,終于面露無奈的說道,「私自下山輕則可說是童真未泯,罰你禁閉一兩月即可。但重則可說你無視門規,甚至圖謀不軌如若被發現你在下山期間有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哪怕只是打抱不平而出手致使他人輕傷,都可能會被說成是惡意傷害,而被永遠逐出師門」
白木雲猛然抬頭,看著師父狹長鳳眼中的復雜光芒,全身僵硬呆在原地。矚目良久,她似有萬般言語,卻如噎在喉。
賀慕華再嘆一聲,上前將她扶起,幫她撢掉衣服上的浮土,然後輕輕環過她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雲兒,為師雖然知道這樣要求對你來說有些過于嚴厲,但為師還是希望你能快快成熟起來。做事三思而後行,方可險中求勝今日為師被迫走了一招險棋,雖然保住了你,但也使今後之路更加坎坷。你可明白?」
白木雲懵懵懂懂的猜到了剛剛師父讓秦長老吃了癟,但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還並不清楚。但師父這兩句話卻讓她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將來如果再破門規,恐怕就沒有這麼簡單的結果了
說是後悔也罷,還是後怕也罷,白木雲心中一時泛起復雜的心情。她掙開師父的手,向後撤了半步,再度跪倒在他面前,聲音有些哽咽道︰「師父,雲兒知道了。從今天開始,雲兒不再是個孩子。雲兒今後一定會認真思考,絕不莽撞」
這一剎那,她突然有些明白了胖長老之前的話。是的,沒有了胖長老的師父將要獨自去面對那麼多人和事的壓力,而這一切的根源卻都是因為自己白木雲懊悔的閉上眼楮,回想到瘋瘋癲癲的胖長老過去幾個月里每每因為有人質疑師父,質疑自己,便會蹦出來大肆折騰一番,甚至不惜無理取鬧,最終都會逼得對方無奈罷手,或將事情攪和得不了了之。
可現在,沒有了這道防線,師父就要如今天這樣,處處為營與他們算計。而自己不但不能幫忙,反而讓給師父制造了重重麻煩。她現在已經猜到,定是因為自己下山之事被秦長老獲悉,師父才會提前出關。
想到這,白木雲不但悔意更濃,更因自己以前不知深淺,總是欺負胖長老還洋洋得意而慚愧。
賀慕華一眼便看出徒兒內心的掙扎,雖然心有不忍,但他明白這一關她早晚要受。與其將來更加後悔,不如早點明白、早點成熟起來。
「你且起來吧,」他長袖一甩,一股暗勁便將她從地上抬了起來,聲音恢復自然道,「過來拜見長浩山使者,赤瓶真人,也是為師的好友。」
白木雲向紅衣人深深一拜恭敬道︰「白木雲參見赤瓶真人。」
「好一個女圭女圭,恭喜賀兄收得如此人才啊」赤瓶剛剛從白木雲的談吐中便看出此子思緒清晰,行為得當,年紀尚小卻已有凝神中層修為,心中甚是喜歡。
賀慕華微微一笑帶著白木雲與赤瓶回到書房中,將陰火堂一事又細細問了一遍,之後便讓白木雲先行回房休息了。
「沒想到賀兄在宗門內也是四面楚歌啊。」赤瓶端起一杯茶,細細品著緩緩說道。
「不瞞赤瓶兄,這二十年來一直如此。」
「你我雖處事立場不同,但兄弟之間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的。」赤瓶眉頭漸緊,一張大臉顯得極為肅穆。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形,雙手背在身後,望向遠處的黑暗,百感交集道︰「你托我調查之事,我已有了些結論。我宗前任掌門身亡,所有證據都是指向你的。」
賀慕華輕挑唇角,輕輕搖頭道︰「我听說了。」
「可是掌門夫人所說?」
「不錯。那日赤錦來找我,無意中透露她的父親是死于‘寂滅劍法’下。我當時就很吃驚。」賀慕華的語調十分平穩,仿佛在講別人之事。
「所以你才讓我去調查?」赤瓶此時面色逐漸陰沉下來,炯炯有神的雙眼中透出一絲寒芒。
「不錯。二十年前,四大宗門的掌門盡數隕落,這其中定有蹊蹺。」
赤瓶聞言轉頭看向他古井無波的面龐,搖頭道︰「賀兄,現在的情況我也很為難。你在長奚台一戰中殺了赤孟,宗門內報仇的呼聲日漸升高。所以我擔心,如果宗門大會之前有什麼事端引起兩派間的沖突,很可能會波及到你的安危。」
「哼,這個我倒不放在心上。」賀慕華冷冷一笑道,「我現在只關心,普天之下除了我和師尊之外,還有誰會使出寂滅劍法?如果此事不能查明,我看宗門大會之後天下恐有巨大變故。」
「賀兄請直言。」赤瓶此時心中也隱隱感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可能已經超過他的預期。
「二十年前,那把逆天的殘劍莫名出世,導致四大宗門惡戰,四位掌門和數位長老盡數隕落。雖然我師尊當時並未仙逝,但他被殘劍器靈所困,如今已生死難料。雖然這把殘劍被鎮在上清山禁地之內,但最近卻頻現意外,足以說明封印的力量已經不能維系太久。如此一來,在下屆宗門大會上,如有人刻意挑撥,那麼所有的新仇舊恨外帶對殘劍的窺視定會一起爆發」
赤瓶听到此話,眼中寒芒更甚︰「難道再次封印也不足以維系二十年嗎?」。
「如果可以,之前我何必重上長浩山」
赤瓶心中極其震撼。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剛才恢復大部分元氣的長浩山很快便又會卷入新的紛爭。而以他對現任掌門赤敖的了解,掌門是斷斷不可能放棄這個可以爭奪仙器,成為天下第一宗派的機會而如果現在實力尚排在最末的長浩山也全面卷入第二輪爭斗,那麼一步走錯很可能帶來滅門之災。
看他眼中閃爍著陰晴不定的光芒,賀慕華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如你所見,自我這徒兒拜師以來,圍繞她的風波就沒有間斷。你我兄弟二人一場,有些事我也不必隱瞞。當年長浩山開山祖師,赤雪仙尊,曾留下的那段卦象,已被我宗某些人用來直指我的徒兒」
「什麼?」赤瓶碩大的身體瞬間僵住,「你的徒兒怎麼可能與魔教有關?」
「哼,我沒有殺過你長浩山前任掌門,不是一樣要背這個黑鍋?」賀慕華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可周身卻瞬間釋放了極度寒冷的氣息。
赤瓶深吸一口氣,卻仍然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他思緒轉的飛快,喃喃道︰「赤雪仙尊三千年前所有留卦曰‘青鳥西墜虎東升,日夜往復亂世中。林巢終破道可危,萬象歸一亦是虛’。這其中除卻關于禁地封印終會被破之外,我實在想不明白有哪些會和你的徒兒有關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