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命 第二十章 敲山震虎

作者 ︰ 古環

宛如將鞭子給陸漸離,陸漸離卻沒接,示意她放在桌上,又吩咐道︰「去把兩院的小主都請來。」

林抱素疑惑的望著陸漸離,不知道他意欲何為。按理說,這酸梅湯原是出自芳菲之手,自己雖然連動都沒動,但是終究沒有證據,而青玉是負責送湯來的,也月兌不了干系。如此說來,這投毒事件只有她們三人嫌疑最大。

至于為什麼連琳瑯也一並召來,大約是殺雞擏猴,以示效尤。這些古代的主子們責罰下人的時候不都是喜歡召齊人員來圍觀麼?

芳菲和琳瑯來到之後,也被這肅殺的氣氛所懾,在路上宛如已經將事情的始末給她二人交代了一遍。這會兒,芳菲一進門就盯著林抱素看,那眼神里就有了些許不解和悠怨。琳瑯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有進門時的一愣,而後便十分淡然。

陸漸離將鞭子拿在手里,輕輕拍著掌心,一下又一下。青玉听著這聲音,不禁抖得越發厲害。

忽听「咻——啪」的一聲,陸漸離的鞭子毫無預警的甩在青玉身上。青玉發出一身慘叫,夏衫早已被鞭子劃破,露出一道觸目驚心的鞭痕,不多時便開始往外滲出血珠,青玉還未來得及呼痛,又是一聲尖銳的鞭哨響起,一道新的血痕又累加在青玉背上。

林抱素見此不由的渾身顫栗,感覺到身旁的芳菲也在發抖。這樣血腥的場景幾時見過?真的讓人目不忍視。

青玉痛的臉色慘白,淚水簌簌流下,只用哀求的眼神望著陸漸離,慘兮兮的說道︰「王……王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陸漸離沒有跟方才一般怒意勃發,只是輕聲問道︰「那你來告訴本王,這毒是哪個下的呢?」語氣隨意的就像詢問天氣一樣。

青玉拼命壓抑著顫抖的聲音,只流兩行淚,重重的搖著頭抽泣道︰「奴婢……奴婢不知。」

「呵呵,你不知。那本王讓你選擇好了,是芳菲小主了?」陸漸離邊說邊用執鞭的手指了指芳菲,眼楮卻依舊盯著青玉。

芳菲嚇得趕忙擺手︰「不是啊,王爺,妾身沒有在湯里下毒。」

陸漸離似乎並不在意芳菲的解釋,又將手指向林抱素,繼續看著青玉問道︰「那麼,就是王妃了?」

林抱素沒有做聲,她知道陸漸離是在瓦解青玉的心理防線,這時候根本不用替自己辯護。

陸漸離又將手指向琳瑯,滿口不可置疑的問道︰「總該不會是琳瑯吧?她可根本沒動過這湯啊。嗯?」

青玉仍是流淚不語。

陸漸離直起身,邊繞著青玉踱步,邊用凌厲的眼神盯著青玉,口里似是不經意的念道︰「這湯麼,本是芳菲敬獻給王妃的,如果是芳菲下的毒,想必就是要毒害王妃了?」說罷,將眼神轉向芳菲。芳菲剛要開口解釋,陸漸離示意她緘口,然後繼續說道︰「在自己親手送出的湯品里下毒,你打量你們小主是傻的麼?」

「既是這湯里原本沒有毒,便是王妃先投了毒,然後差你送來給本王喝,難道王妃也是傻的麼?」

「不過這樣一來,芳菲怨恨王妃,王妃懷疑芳菲,任誰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你一個毫無動機的丫頭身上。本王說的可對?」

青玉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恐慌,但轉瞬而逝,隨後她又囁嚅的說道︰「王爺,奴婢真的……」

話未說完,接著又是一聲慘厲的哀嚎,原是陸漸離又揚鞭招呼在青玉身上。

「說!你主子是誰?」

這時青玉的意識已然有些不清醒,再來幾鞭怕是支撐不住。

林抱素終是心軟,她壯著膽子對陸漸離說道︰「王爺,總這麼打也不是辦法,即便青玉真的有嫌疑,總該拿出些證據來讓她伏法,何不著人驗證一番,王爺也免得落個黑白不辨的口實」。

「閉嘴!本王堂堂親王,就算有一兩個奴婢屈死在手,又能如何?若她是冤枉的,那麼誰是真凶?你?還是芳菲?」

林抱素聞听此言有些憤慨,你即便是親王,就能平白無故濫用私刑?只因著你是主子,難道做奴才的就隨意你欺凌?

想來想去,終是覺得跟這個等級制度嚴格的古代人說不清楚,只能盡量勸說著陸漸離︰「王爺既如此說,臣妾懇請王爺著人抄驗臣妾寢院,臣妾自知比青玉的地位尊貴了幾分,怕是干涉到王爺拿主意。臣妾權當是為了給自己洗刷嫌疑,還望王爺成全。」

旁邊芳菲也匆忙跪下來,要求陸漸離一同抄驗她的住處。

陸漸離想了片刻,嘆口氣道︰「也罷,免得有人說本王亂發yin威,既是王妃不介意,那本王便秉公處理。」說罷又拿眼剜向青玉,狠狠說道︰「若是自兩院主子處查不出絲毫異常,當心本王讓你死的好看!」

話音剛落,便听門外有人聲響動,然後便是珠簾被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撞開,卻是陸華瓊。

「王兄,這是什麼狀況?」陸華瓊一臉疑惑,將屋內一干人等挨個拿眼掃了一遍,最後落在陸漸離身上。

「無礙,教訓一個吃里扒外的奴才而已」,陸漸離似稍稍消了氣,招呼陸華瓊入座。

陸華瓊看著地上的青玉,疑惑道︰「這不是王兄以前貼身伺候,而後跟了素兒的丫頭麼?可是沖撞王兄了?」

陸漸離回道︰「她哪是沖撞本王,她是想要了本王的命」!

青玉听了,又是淚流不止,又是頻頻搖頭,那絕望的表情仿佛真是被冤枉一般。

陸華瓊愈發不解︰「不過一個丫頭,如何能興風作浪?竟把手段使到王兄身上來了?」說道此處,又去看林抱素,看了幾眼,仍是不放心,起身走到林抱素身邊,輕聲問道︰「她可曾傷了你?」

林抱素剛要答話,陸漸離在旁接道︰「王弟,這丫頭在側妃送給我的湯品中投毒,害本王昨日痛到幾經暈厥。這還罷了,如今還不肯認罪,這不是明擺著嫁禍給本王的側妃和侍妾麼?」

陸華瓊這才轉身,俯子細細查看地上的青玉,半晌說道︰「如此膽大妄為,還留她作甚,干脆打個半死,仍到郊外亂墳崗喂狼去吧。」

林抱素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以為這陸華瓊是個面熱心善的人,怎麼這番話說出來,倒比陸漸離還要狠戾幾分?

陸漸離呵呵一笑︰「本王也是這麼打算的,只是未揪出她背後那雙黑手,總有些不甘。不過,她既不願承認,也只有像王弟這般所說處置了」

陸華瓊點點頭,岔過話頭,語氣里滿是抱怨的說道︰「我好容易來一次,王兄卻這樣的待客之道,豈不遭人詬病?依我看,趕緊散了吧,我今天可是要在這里用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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