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到了掌燈時分,陸漸離還是沒能理出個頭緒來。
第二天無精打采的去上朝,不料朝堂之上的消息著實讓他緊張了起來。
太監唱完諾不久,便有駐扎邊境的快馬來報,震災過後,啟國又蠢蠢欲動,準備發動戰事。好在此次齊國沒有介入。
這期間還有一個頗大的疑問浮出水面,那便是啟國在大災到來之前的莫名退兵。
雖然早已沸沸揚揚的傳說啟國信封佛教,有佛祖保佑,神人顯靈,能未卜先知,至啟國盡可能小的做好了防災準備,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但這樣的說辭並不能讓身居九五之尊的陸滄遠的信服,可是朝中大臣卻有多數人是非常忌憚這種說法的。
如今,大災已過,啟國重新又發動戰事。大瑞面對的不僅僅是起兵迎戰,還要面對朝中大臣的非議和百姓的恐慌。
不知道為什麼,陸滄遠又一次想起了林抱素。雖然也時常憤恨自己的無能,但是心中有了這麼一個擋箭牌,在棘手的時候不自覺的就能想到她。
和朝中的軍事大臣們商量好作戰計劃,陸滄遠決定還是要去拜訪一下林抱素了。畢竟,她深居王府,是沒有理由頻頻進宮的。
下了朝,陸滄遠換上便服,與陸漸離同乘一個轎子來到王府。
陸華瓊求了半天,皇帝一直沒有允諾,陸漸離自然不會再為他求半分的情,無奈之下也只好撅著嘴回家去了。
陸滄遠在陸漸離府上安頓好了,陸漸離便立馬差了宛如去請林抱素過來。
又聞皇帝駕臨,林抱素這次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恐慌,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利用這次機會,適時的將削妃的事情向陸滄遠提出,並獲得他的準許。
陸漸離正好跟他相反,他是極其不願意陸滄遠來的,此時非同尋常,若是林抱素真的要皇上給她削去妃位,請願出府,只怕皇兄因為有諾在先不好回絕。
三人各自想著心事,就這樣踫頭了。
林抱素規矩的行完禮,知道陸滄遠必定是有重要的事跟她商量,只管低頭等著差遣。
陸滄遠今天格外的熱情,光噓寒問暖的話便說了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期間不停的叮囑陸漸離要照顧好林抱素。
林抱素心中暗自偷笑︰皇帝也跟賤民一樣,在用人之際需要事前討好一番,好便行事。
陸漸離將今日朝堂上的前線情況跟林抱素交代了一番,林抱素兀自听著,卻不做多言。
陸滄遠終于開口說了正題,他走到林抱素身邊,一邊審視她,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弟妹,可還記得啟冥二國在初夏時候的大舉進犯麼?」
林抱素點頭︰「回皇上,臣妾當然記得。」
「後來啟冥二國無故退兵,據說就是提前預知了這次地震,所以他們的皇上下令暫停戰事,將所有兵力調回中原地帶,全力抵御此次災害。」
林抱素一驚︰「皇上,不會是巧合?」
「也許是巧合,不過,他們退兵退的非常倉促,如果能找到其他理由解釋這件事情,那麼就可理解為巧合了。」
林抱素默默的點點頭︰「皇上是說,也許啟冥二國真的能未卜先知?」
「沒有別的理由可以解釋,兩國大費周章的集中兵力全力進犯我大瑞邊境,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撤兵。而且還撤的非常狼狽。」
「嗯,那許是真的能未卜先知也未必。」
陸滄遠和陸漸離同時來了興趣。
陸滄遠急忙問道︰「如何未卜先知?」
林抱素陷入思考,歷史上能夠預測地震的辦法不是沒有,比如東漢的張衡就發明了地動儀。雖然精確度僅有少量史實可考,但原理總是相通的。
莫非,這啟冥二國就有類似檢測地震的工具麼?
「弟妹……」
陸滄遠在旁小聲提醒著沉思了半晌的林抱素。
「皇上,恕臣妾失禮。敢問這啟國的撤兵建議是誰率先提出的?」
陸滄遠搖搖頭︰「朕倒不曾听說,不過可以派人去打听。難道弟妹可以解釋了?」
林抱素如今實在不敢確定,難道這異世除了自己和邢雲,還有其他的穿越之人麼?
這可就太不可思議了,想來如此奇葩的事情,怎麼會輪到這麼多人的頭上?
不過也做不得準,地動儀的發明原理其實不算高深,或許又地理愛好者能夠參透其中的要害,動用智慧的頭腦,發明出一個和張衡的地動儀差不多的儀器來,倒也不算太過離譜的事情。
「皇上,如今臣妾還不敢斷定。還是等皇上派來的人拿回線索後才能解釋。」
陸漸離在旁接道︰「皇兄,臣弟願請命。」
陸滄遠看向二人,頓時感慨萬千,他激動的說道︰「好!好!有你夫妻二人里應外合,朕就放心多了。」
剛說到此處,門外有人報︰白姑娘來了,在門外候著。
陸漸離頓時尷尬起來,剛要回絕,陸滄遠在一旁命令︰請進來。
白月池手中提著一個食盒,進門看到王爺和林抱素,規矩的行禮道︰「王爺,王妃,民女方才做了些點心,請王爺王妃品嘗。」
陸滄遠便在遠處的主座上仔細打量著白月池,看起來像是對她頗感興趣似的,那眼神從白月池進門之後,就再也沒離開過。
陸漸離冷著臉說道︰「放那吧,今日本王有貴客來,你先回去。」
白月池這才抬頭,看見了陸滄遠,也是淡淡的一禮,隨後便乖巧的出門去了。
陸滄遠沖她禮貌的點點頭,也並未多言。
「皇上,王爺會安排人去打探消息,臣妾也有一事相議。」
「哦?說來听听。」
「臣妾有個想法,或許能夠對以後的震災得到點消息。」
陸滄遠從椅子上站起︰「就是說,你也可以未卜先知麼?」
林抱素點點頭︰「皇上,臣妾只能說試試,未必做的太過精確。所以……」
「哈哈,」陸滄遠開心的大笑起來「無礙,只要弟妹有心,想必是很妥當的,就算不夠精確,總歸是聊勝于無。」
林抱素頷首,陸漸離又問道︰「王妃可需要什麼器具?如今皇兄在,王妃可一並請了示下,好讓皇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