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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長孫熙染那頭,秦氏知道了此事,也特地來問了曇華的意見。曇華只以長孫熙染必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為由推月兌過去。
長孫熙染這次十分堅持,所以秦氏和魏赫多番挽留之後,到底還是只能答應了。
曇華這日正和魏毓在一處湊著繡花,忽然魏毓低聲道︰「那個長孫熙染和你妹妹——客院那邊的嬤嬤偷偷的回了我,說是我們出門去朱家那日,曾經見了你妹妹從長孫熙染院子里跑出來,當時一晃眼沒留心,後頭見了你妹妹鬧著要回瓊州,才想起了這麼一回事兒。」
曇華一愣,卻仍是將手上的那一針繡好了,這才抬起頭來看著魏毓,「那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什麼也沒發生,怕是長孫熙染未必會這樣堅持著搬走。畢竟已經住進來了,再這麼搬走,倒是讓魏家有些難做。難免讓外頭的人猜忌,是不是魏家虧了長孫熙染?長孫熙染不會這樣沒有分寸。她原本也猜測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兒。而如今听了這話,便是越發的肯定了。
魏毓皺了皺眉頭︰「這個就不知道了,長孫熙染那頭的人也瞞得緊,你妹妹那頭,也打探不出什麼。不過,一個小丫頭的確是看見那**妹妹出去一趟,沒多久就回來了,臉色很不好看。然後和丫頭也不知道嘀嘀咕咕在屋里商量了什麼。」
也就是說,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曇華定了定神,然後低下頭去繼續繡花︰「管她那麼多呢?腿長在她身上,她要去哪里,我也管不著。」
「听你這語氣,倒像是一點不在意。」魏毓嘆了一聲,停了手上的動作,動了動有些酸疼的脖子,「不是我說你,有的時候你明明處處都掌控著,可是偏這事兒你不管。小心將來出了事兒,你後悔不及。我瞧著,你那個妹妹啊,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雖然年歲比咱們小些,可是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倒是心眼子挺多。」
曇華听魏毓說得生動,不由得微微一笑。不過卻也知道魏毓是在擔心她,便是笑道︰「你放心,我也不是面捏的,哪里就讓人搓圓捏扁了。倒是別說我,你呀也該自己好好想想了。大舅母最近可是在張羅你的婚事了。你心里若是有什麼主張,也要說出來才好。大舅母是你母親,必然不會勉強你。」
魏毓面上的笑意頓時有些索然無味起來,好半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可是卻是再沒有多余的話。
曇華見她不想多說,自然也是不好勉強,當下便是作罷了。改而說起別的,只是魏毓卻是始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見狀,曇華除了只能嘆一聲之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魏毓不肯說,旁人也不會知道她的想法。
眼瞧著天一日日的熱了起來,曇華便是讓人拿出夏衣來換上了。去年的穿著已經有些短了,可見她又長了一截兒。夏竹量了尺寸,一面量一面笑︰「姑娘這腰身,也太細了一些。外頭的那些小姐們,也不知道看了得多羨慕。我瞧著京城這邊的女子,一個個的可不如咱們瓊州那邊的人水靈。」
「你這話讓人听見了,可不得恨你?」曇華忍不住笑︰「京城這邊是北方,北方人本就比南方人生得高大些,也沒什麼可比的。要我說,京城的女子看著要顯得大氣些,身量也更高挑豐滿些。」
一時間夏竹量完了尺寸,便是又開始商量著用什麼布,做什麼樣式。
「只做兩件家常的,樣式簡單些就行了。然後再讓外頭的做兩件衣裳送進來。」曇華笑著吩咐︰「瓊州城的樣式,興許這邊不流行也不一定。別到時候一穿出來,顯得我特立獨行似的。可不好。」
「我省得。」夏竹應了,一面又仔細的思量。
倒是春梅在旁邊提醒︰「咱們這邊做衣裳,二小姐那頭是不是也打發人去問一聲?」
「嗯,問一聲吧。」曇華收了笑意,淡淡的點了點頭。「再讓人送兩匹布料過去。」到底還是她名義上的妹妹,真不管了,也讓人瞧著不好。不過,自從那次之後,朝華倒是老實了很多,許久也沒什麼多余的事兒了。只是時不時的仍是過來在她眼前晃悠。
正說著話,醉秋便是進來言道︰「表小姐過來了。」
曇華忙起身笑著出去,魏毓正站在外間,手里拿著一樣東西,臉色算不得很好。曇華便是有些納悶︰「這是怎麼了?」
「你看看。」魏毓也不細說,只是將手里的東西遞過來。卻是一張薔薇色灑金箔的描花帖子。
曇華接了過來,笑著打開,掃了一眼便是有些發愣——這帖子上的字不多,三下兩下就看完了。帖子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邀請她,還有魏毓,還有朝華一同去參加一個花宴。這些也都不算什麼,可是署名卻是讓曇華有些詫異。
帖子竟然是瑞安郡主下的。
曇華听說過,這個瑞安郡主每年都是要舉辦一個宴會的。但是,她卻沒想到,瑞安郡主會知道她,更會邀請她。
驚詫之後,曇華想得更多的是瑞安郡主的意思。瑞安郡主會知道她,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麼多古怪的事情。曇華只微微的吃驚後便是想明白了——怕還是因為朱弦。那會子景王府的世子妃便是因為她和朱弦的關系對她「另眼相待」,而世子妃還並不是朱弦的生母。可是瑞安郡主卻是朱弦的未婚妻。
想來,瑞安郡主不是想試探試探她,就是想警告警告她。沒有哪個女人,知道自己未婚夫和別的女子關系親厚還能巍然不動。當然,她自己除外。不過那也是因為她對長孫熙染全然沒有放在心上的緣故。而瑞安郡主……則是不同。瑞安郡主為了朱弦,甘願再等三年,可見對朱弦用情極深。所以,在意也是理所當然。
曇華忍不住苦笑起來——真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怕什麼來什麼。當初世子妃的行為便是讓她想到了瑞安郡主怕也會介懷,所以這才拒絕了朱弦送來的東西,甚至和朱弦保持了距離。可是現在看來,她做的這些,並沒有起到效果。該來的,還是來了。
瑞安郡主會對她如何,曇華心里有個譜。反正,怎麼也不會好就是了。
「你去不去?」魏毓的面上多少有些擔心和遲疑。「不然還是別去了,橫豎也沒什麼意思。就是一起看看花,喝茶聊天。你也不認得什麼人,去了也怪沒意思的。我也不大想去,這麼熱的天兒,來回折騰什麼。」
曇華知道魏毓的意思,是怕她被瑞安郡主刁難。不過這事兒並不是避開就能完事兒的,所以她當下搖搖頭︰「還是去吧。不去怕她想更多,也顯得我心虛。」
「也是這麼個道理。」魏毓點點頭,隨後又有些發愁︰「只是,你妹妹那兒——」
說起這個,曇華也是多少有些納悶。瑞安郡主知道她也就罷了,可是朝華呢?不過,既然朝華被邀請了,她自然也沒必要攔著︰「我一會讓人將帖子送過去給她就行了。」
「嗯,那我讓布莊送料子過來,咱們選了做衣裳?」既然去參加宴會,又是瑞安郡主舉辦的,若是穿得一般,倒是顯得寒酸了。縱然不求出彩,可是也不能失了體面不是?
「嗯,行。」曇華應了,頓了頓又才道︰「叫朝華一起來吧。總不好撇開她。」
魏毓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不過是一匹布料,也沒什麼好舍不得的,該做的面子還是應該做。這些瑣碎的事情她不擔心,她最擔心的,還是關于宴會當天的。瑞安郡主親自下帖子,可見對這事兒的重視。瑞安郡主是什麼人?從小便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曇華若是被瑞安郡主記恨了,那還能好?
不說曇華,就是魏家,李家,怕也是難逃一劫。
不過這些話魏毓卻是斷不敢說出口的,只能期盼著瑞安郡主能大度些,明事理些才好。
布莊的手腳十分快,剛派人去說了一聲,便是立刻打發了人帶了布樣來魏家了。曇華打發人去叫朝華,順帶也將帖子送了過去。
布莊送來的料子都是好料子,而且是時興的花色。曇華和魏毓湊在一處仔細的看著,時不時交換一下意見。不過曇華卻是發現——其實時興的花色和料子,也瓊州城那邊也差不多。甚至有幾樣,還是去年的。
仔細一想之後曇華便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南邊自古便是更繁華些,是商家齊聚的地方。而且南方布匹也更精美,尤其是絲綢等,更是都出自南方。而瓊州城也是運河必經之地,去京城的商隊都要從那兒過。瓊州的流行自然而然就傳入京中。而加上來回要時間,所以去年的也在京城流行,並不奇怪。
「這個顏色不錯。」曇華翻到一塊藕紫色的料子,便是拿給魏毓瞧︰「你看這個花,和顏色配得很好。你穿肯定好看。」
「這料子我那也有一塊,是從瓊州城帶過來的。姐姐喜歡我送你吧。」朝華從外頭進來,笑盈盈的插話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