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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還有朱弦留下的一塊玉佩,曇華只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場綺麗的夢。只是饒是握著那玉佩,曇華卻仍是只覺得有些不真實。
春梅見了曇華手里捏著的玉佩,倒是有些納悶︰「姑娘這塊玉佩是哪兒來的?我怎麼竟是從未見過?」春梅是真的挺納悶的。要知道曇華的這些東西可一向都是她收著的,這塊玉佩的確是真沒有半點印象的。所以,這才對嘴問了這麼一句。
誰知曇華竟是立刻紅了臉,語氣也十分含糊︰「我翻找出來隨便把玩一下罷了。」
春梅見曇華如此,心頭雖然納悶卻也是識趣的沒有再多嘴問一句。這就是春梅的好處了,這一點上把握得極好,只要曇華不肯細說的事兒,哪怕是再那納悶奇怪也好,也是不會多問一句的。
只是春梅好打發,醉秋和蕙芯兩個卻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醉秋看了那玉佩幾回之後,便是尋了空就意味深長的帶著打趣兒看曇華,只將曇華看得不好意思了這才作罷。而蕙芯雖然沒說別的,卻是在看了玉佩之後極為肯定的說了一句︰「看樣式,是給男人戴的罷?」
有這樣兩個丫頭,曇華又羞又窘,滿面通紅幾乎不敢出來見人。
不過,自從那日之後,曇華的心情卻是明顯的不同起來——院子里的人見了,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卻也是都松了一口氣,都替曇華覺得高興。
最高興的自然還是女乃娘王氏。王氏是當是曇華想開了,倒是沒想那麼多,更沒覺察到曇華的不對勁來。
而曇華雖然得了朱弦的話,可是到底是八字還沒一撇,便是也只瞞著不說。不過雲氏那頭,卻是微微透了一點兒信。雲氏對這件事情倒是也沒什麼特別的態度,是說曇華自己拿定了主意便是極好的。
朱弦病情好轉的事情沒幾日便是傳了出來。接著朱弦便是回了京城。走之前,悄悄的又跟曇華告別了一回,卻是並沒有差人過來告知李家其他的人。所以,在外人看來,朱家是走得悄無聲息的。就旁人倒是也罷了,只當朱弦是回京城養病去了。唯獨周老夫人,面色一直陰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于這個,曇華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卻是並沒有理會。一來是不在意,二來是因為也沒那閑工夫。曇華這些日子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鄭氏和朝華,以及魏修然的身上。鄭氏和朝華那頭自然是不必說的,尤其是鄭氏的情況,對于現在的李家來說,鄭氏的身子是極其重要的。是能掌控李家風向的。
至于朝華——雖然朝華惹不出什麼大事兒,可是卻總能惡心人不是麼?
再說魏修然——曇華這些日子一直讓人暗地里查一查之前魏修然的事情。不為別的,是因為女乃娘王氏那會子的一句話。王氏無意中說起過魏修然還在世時候的情況。雖然只是一句描述,卻也是讓人不難明白,怕是魏修然之前過的日子並不好。
王氏說這句話的時候,曇華正為了朱弦的事情傷神,自然是也沒放在心上。可是這些日子一回味,便是明白了其中的味道來。自然而然的,曇華便是有了些迷惑和納悶。最後便是做出了這麼一個決定來。那就是好好的調查調查當年魏修然還活著的事兒。尤其是嫁過來李家之後的事情。
這件事情也並不算是什麼太難的事情。畢竟雖然魏修然當年身邊伺候的人沒留下,可是李家卻還有許多年長的老人。那些人總也是知道什麼的。沒問王氏的原因,還是因為覺得王氏不會說。畢竟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听王氏第一次提起這話。更甚至,後頭她有意無意的試探了幾回,王氏卻都是沒個正面的回答,不是轉移了話題,就是打著哈哈糊弄過去。很顯然,王氏在回避這個問題。
于是曇華也就越發的納悶和奇怪了起來。
只是調查起來卻並不如曇華想象中的那樣容易。那些老人們,每每提起魏修然的時候,反應和王氏差不多。都是不肯多說。事情竟然一時之間就有些膠著了起來。曇華心焦也是無法,只能耐著性子等著。同時也不將希望放在李家的這些老奴身上,反而去偷偷打听當年在魏修然身邊伺候過那些人的情況。
魏修然死後,她身邊的人大多都放了出去。比如魏修然身邊當年的大丫頭叫做*的。按說這些人都是貼身伺候的,魏修然是應該留下這些人來替自己看顧女兒的。可是……卻是沒有一個留下的。這件事情本身就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和林姨娘徐姨娘比,容貌上並不出色,之所以能做了魏修然的大丫頭,還是因為能干。這一點,從如今*過得紅紅火火的日子上就能看得出來。當初被放了出來後,*就嫁了人,如今孩子也是不小了。生了兒子女兒,家中也是殷實富裕,甚至有了伺候的婆子和丫頭,很是體面。
曇華尋了個機會悄悄的和*見了面。*的確是忠心的,一見了曇華就是跪下去磕頭給曇華請安,又一口道出曇華的身份。
曇華納悶,便是問*。結果*只是又是哭又是笑的說了一句話︰「除了夫人親生的女兒,還有誰也能長得和夫人一個模樣?」
曇華仔細的打量了一回*,然後客套著說了些話。又問過了*這些年過的日子。直到最後見著實沒什麼可再閑談的了,又見*態度的確是恭敬誠懇,這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當年你們為什麼被放出來?我娘她,又是得了什麼病?還有,那會子是不是老夫人對我娘並不怎麼好?」
*先是一呆,隨後竟是放聲大哭。那副樣子,活月兌月兌就是委屈了多年的樣子。
最後*說了事實。當年並不是魏修然放人的,而是周老夫人將她們放了出來的。*本不肯走,想著魏修然臨終前的囑托,是要留下看顧主子留下的血脈的。可是周老夫人直接發了話,若是不肯走,就賣到窯子里去。*無法,這才只得走了。後頭也尋了魏家,想看看還能不能有轉圜的余地,結果史老太君是嘆了一聲,便是讓她忘了這回事兒。
*最後無奈,只能嫁了人。只是每每想起魏修然,總覺得愧疚和懊惱。
至于魏修然那會子在李家過的日子——*說起這個的時候,那樣子分明就是咬牙切齒的,帶著一股子憤恨不平。
*說了很多,但是最終也只是印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周老夫人和李恪非,對魏修然都算不得好。寒冬臘月的時候,魏修然是天不亮就起身,然後去周老夫人跟前站規矩。哪怕身子不舒服,也是必須去的。懷孕的時候倒是有幾分好臉色,可是等到生下來是個女孩兒之後,便是徹底的不入周老夫人的眼了。而各種的磋磨也是變本加厲了起來。至于李恪非,也是冷冷淡淡,從來不肯替魏修然說一句話,或是給幾分公道。
魏修然生曇華的時候本就是早產了一個半月的。但是好在曇華身子還算好,也就養活了下來。但是魏修然卻是傷了身子。大夫說只怕要調養好幾年才能再懷孕。如此一來,周老夫人的面色也就越發的差了起來。
魏修然坐月子的時候,也過得並不舒心。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因為生產留下的虧空變得更大了起來。加上周老夫人和李恪非的態度,更是讓魏修然如同枯萎的花朵一樣,迅速的失去了顏色。最終便是年紀輕輕的就喪了命。
*最後恨恨道︰「李家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魏家幫了李家那麼多,可是他們竟然還敢如此對夫人!」
曇華只覺得很奇怪——不管是李恪非也好,還是周老夫人也好,都不算是糊涂的。而且,憑著二人勢力的樣子,魏家對李家的幫助那樣大,李恪非和周老夫人是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這一點,曇華倒是能肯定。
畢竟,到底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這麼多年,之前還刻意的迎逢討好著,自然也是有幾分了解的。
這樣的狐疑,曇華直接便是寫在了臉上,看著*等著*的解釋。
*微微有些猶豫,曇華便是催促了一回。最後好歹*還是說了出來。只是其中的緣由卻是著實讓曇華吃了一驚,嚇了一大跳。她無論如何也是沒想到過,事情竟然會是這樣曲折彎彎繞繞。
不過,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曇華也總算是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小時候那樣的不受周老夫人和李恪非的待見了。也更明白為什麼周老夫人對她似乎一直沒有對親孫女那樣的寵溺和疼愛,更多的反都是各種的算計。
要真算起來,似乎周老夫人和李恪非那樣做,也不算過分了。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就讓曇華產生了一種啼笑皆非的荒誕之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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