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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非和周老夫人之所以對魏修然是那樣一個態度,是因為魏修然在嫁入李家之前,曾經和人傳過一些不大好的流言。說是魏修然已經和一個男人私定終生,甚至已經談婚論嫁。只是最後,那男人不肯負責變了卦,魏修然沒法子,這才只得委委屈屈的嫁了李家。不然,憑著當時李家那樣的情形,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魏家攀上親的。
這是*的原話。但是*說這個的時候,態度是有些不大肯定的。所以曇華敢肯定,那些流言未必就真的都是流言。
本來有些流言也不算什麼,日後好好過日子也就罷了。魏修然剛進門不多久,就診出了身孕。本來這是一件極其讓人歡喜的事情。可是偏偏,魏修然早產了一個月。于是不知道哪個嚼舌頭的人又翻出了那會子的流言來說事兒。周老夫人和李恪非竟是起了疑心。覺得……很可能魏修然那孩子,根本就是成親之前就有的。
壞就壞在,當時魏修然和李恪非成親,的確是辦得很急。
「你是我娘的貼身丫頭,你自然知道我娘是不是清白身子到的李家。」曇華嘆了一口氣,抿了抿唇又接著說下去︰「魏家斷然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我娘……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暗結珠胎了,也不會用這樣愚蠢的法子。
*滿面憤慨,眼楮瞪得大大的,像是賭咒發誓︰「夫人自然是清白的。縱然之前和那人的確是有過幾分情誼,可是也不至于就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只是可恨李家的人不肯相信夫人,還處處刁難夫人!夫人這才郁郁而終的!」
曇華嘆了一聲。卻是沒問和魏修然有過一段情的人到底是誰,畢竟這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又是這樣隱秘的事情,不必挖出來。再說了,做女兒的,哪里有打探娘親私隱的道理?不過,對于魏修然的清白,她卻是堅信無比的。
魏修然自幼讀書,知書識禮,不可能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情。就算真的是一時糊涂,事後也斷然不會再另嫁。更不會還帶著肚子里的孩子嫁人。
只是,嫁給李恪非,魏修然必然是因為賭氣的。只是沒想到這樣匆忙嫁人,最後卻是這麼一個結局。
曇華能想象到最後魏修然有苦說不出,郁郁寡歡的樣子。若不是有這樣的冤屈,魏修然必然也不至于就那樣命薄。這是這件事情到底該怪誰,卻是真的有些不好說了。一環扣一環,最終也就說不清楚到底誰的錯更大些。
但是,若是魏修然當年不是那樣急忙的嫁人,而是好好平心靜氣的選一門親,未必就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當然,李恪非和周老夫人也的確是讓人不齒的。為了幾句虛妄的謠言,就折磨魏修然,甚至不待見親生的女兒和孫女,真真的是薄情冷血。
不管是鄭氏對她的苛待,還是她被朝華欺辱,周老夫人無動于衷的態度,甚至假裝不知道的縱容,無一不是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周老夫人從未將她當做是孫女兒。想到這個,曇華只覺得心里一片冰冷。冷得讓人發寒。冷得讓人覺得有些木然。
曇華覺得自己心里有什麼死去了。空蕩蕩的讓人眼眶發酸。
打發了*離去後,曇華又費了一番功夫才穩住了情緒。最後有些難看的笑了笑,暗自告訴自己道——她會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自己去創建一個溫暖的家。李家的這些親人,有沒有都不要緊。再說了,李家這頭如此,不還有魏麼?
這樣一想,好歹覺得一顆冷得如同冰凍的心又有了一絲暖意。
當年的事情,魏家未必就不知道。只是這個事兒卻真不好直接插手。魏修然死後,更是不好再說——總不能讓魏修然死了後還名聲受損吧?再有就是,若真鬧出來,她的身份又該是怎麼樣一種尷尬?
曇華還沒來得及將這些情緒都消化了,緊接著便是又發生了一件讓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的事情。
鄭氏這日,忽然去見了周老夫人,直接說要給曇華說一門親事。而男方,正是鄭氏的哥哥鄭瑜家中嫡子,鄭長君。
曇華在知道這個消息後,頓時便是忍不住冷笑起來。鄭長君是什麼人?虧得鄭氏說得出口?!除了譏諷之外,自然還有就是巨大的憤怒。
曇華不管不顧的闖了一回周老夫人的院子。當著鄭氏和周老夫人的面兒斬釘截鐵的沉著臉一字一頓的表明了態度︰「我李曇華寧願嫁個販夫走卒,也絕不進鄭家的大門!」
曇華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掠過鄭氏的面容,眸子里的狠戾絲毫不蹭掩飾。不管是鄭氏還是周老夫人,都是在嚇了一跳之後變得又驚又怒。
曇華的態度實在是太囂張了一些,先是直接闖進來,然後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說了那麼一句強勢的話。而且,曇華哪怕是在說完之後,也沒有絲毫心虛悔悟或是認錯描補的意思。反而仍是那麼傲然立著,昂著頭背脊挺得筆直,眼神凌厲而又傲然。
這幾樣,不管是哪一樣都是讓周老夫人接受不了。周老夫人覺得曇華這並不是在表明她的意見,而是在借機挑釁。挑釁的是什麼?自然是作為一家之主的威信。簡而言之,就是不服管教了。或者說,就是翅膀長硬了,要自己飛了。
鄭氏同樣也是覺得羞惱,不過鄭氏也沒發火,反而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曇華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人還沒說話呢。你這樣急赤白臉的,是覺得老夫人做不了你的主了?還是覺得我們不配管你?是,我是後娘不假,許是沒有那個資格。但是老夫人——」
鄭氏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火上澆油挑撥離間。
但是周老夫人卻是偏偏就吃了這一套。瞪著曇華氣得一陣「呼哧」喘粗氣,目光頗有些吃人的味道︰「孽障!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曇華心頭冰涼,想著這些年來周老夫人的態度,也不願意再留著那幾分臉面,當下便是露齒一笑。那笑容自是燦爛無比,生生的就有了那麼幾分傾城絕色的味道︰「祖母覺得,我這樣就只配給鄭長君那樣的人?只有這樣的價值?祖母心頭不是一直覺得我能換父親的前程?鄭家有那個本事嗎?」。
周老夫人沒想到曇華竟然說得如此直白,一點臉面也沒有留,當下只覺得一股熱血沖上頭來,說不清楚是羞臊還是惱怒,猛的起身剛要出口再斥責,卻是只覺得腿上一軟眼前一陣暈眩發黑,不由自主的身子就是軟倒了下去。
鄭氏嚇得不輕,下意識的就要去扶著周老夫人。結果卻是更快的往旁邊一縮,護著肚子站得遠遠的。唯恐動了胎氣。
曇華看著,又忍不住一聲冷笑。「好賢惠的兒媳。」
鄭氏只覺得有些不認得眼前這個容色妍麗絕美的少女了。以往曇華縱然也是口舌靈活的,可是到底還是顯得溫柔婉轉。從不曾如此直接凌厲過。反差之大,倒像是變了一個人。不過曇華這話,到底還是讓鄭氏面色變了幾變,最後慢慢漲紅了。
屋子里的丫頭們早已經是驚呆了。似乎從曇華強勢的闖進來開始,丫頭們就一直沒回過神來。
最後還是曇華一聲輕斥︰「還不快去請大夫!都傻了不成?」頓了頓又凌厲的四下一掃︰「這事情,誰也不許私下里嚼舌頭!亂說的一律發賣出去!」
面對曇華凌厲的氣勢,滿屋子的丫頭都是被鎮住了,竟是沒有一個人生出過反抗的心思,更沒想到什麼該不該听曇華的話。只匆忙應了一聲,就趕忙去請大夫了。
鄭氏此時緩過氣來,連連冷笑︰「好大的大小姐派頭。果然是李家的嫡長女。真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若不是你出了這樣的餿主意,祖母也不會如此。」曇華倒是不懼,只淡淡的回了這麼一句,最後目光在鄭氏月復部上輕輕一掃︰復又笑了︰「太太做了那麼多虧心事兒,也不怕報應不爽?這孩子來之不易,太太還不積德,看來是真的不在乎這孩子的。」
听見曇華那意味深長的「來之不易」四個字,鄭氏一個反應就是緊緊的盯著曇華,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濃濃心虛。
曇華也不解釋,只是笑著看著鄭氏一動不動。
鄭氏最終敗下陣去。心虛的坐在那兒不敢再說一個字。只是一直不安的撫著月復部。
曇華也不再跟鄭氏墨跡,這件事情事後總有機會慢慢算賬。當下還是周老夫人要緊——雖然氣得周老夫人如此的人是她沒錯,可是這個時候,能替周老人主持大局的人,卻也還是她。一面有條不紊的吩咐丫頭將周老夫人扶著去了床上躺著,又喂了救心丸,一面卻是多少有些後悔。
先前是太過憤慨,所以做起事情來有些不管不顧了。若是這次周老夫人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事情還真的就麻煩了。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方才那麼不管不顧的將話一股腦的吐出來,倒是覺得快意得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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