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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本來就是一件很辛苦又危險的事情。
初時,他只是不想當一個毫無建樹的侯府世子。他也想以功成名就來證明自己,不要像父親那樣,像自己的前世一般,碌碌而為。他一開始重生,確實只是想繼承侯府,奪回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但是,和妹妹一起學武之後,他慢慢的也想證明自己。
他的重生,不應該只是那麼碌碌無為的過一輩子!
所以,他背著家人投軍,甚至沒有機會知會遠在京城的妹妹一聲。因為他知道,北夷入侵,本就是大將軍王崛起的契機,但,那是在戰場的後半段時間了。
起先,他只是一步一個腳印,從小兵做起,到百夫長,萬夫長,副將。看似花去的時間不長,只有短短一年,但要知道他並沒有報出侯府世子的名號,這些都是扎扎實實的軍功累積而來,他從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大少爺,變成讓人畏懼的北夷克星,可想而知,這一年時間,對他來說是多麼巨大的變化。
戰事過半,他也成了領軍將軍的左膀右臂,隨後,便發生了主將決策失誤的事情,也是那時候,他方才知道,為何原本傾向于大晉朝的勝利竟然會突然倒戈。
主將不堪重負,自裁謝罪,是他站了出來,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
也因此,這一世因著有陳景瑞的橫空出世,李靖和並沒有冒出來當成什麼大將軍王。當然,他原本就不缺這份榮耀,本身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任王爺,當不當大將軍王又有什麼關系?
不過一開始,陳景瑞還是有些許愧疚的,覺得是他奪走了原本屬于李靖和的榮譽。
但到了現在,他真的是煩了。
是人,誰不願意過著安定的日子?誰願意遠離家鄉,在邊疆這種苦寒之地疲于奔命?誰願意整日的看著流血犧牲,而無動于衷?
說到底,前世他陳景瑞是一個俗人,這一世,骨子里依然是個普通人。
也許只有前世那位傻子大將軍王,才會對戰場那般樂此不疲。
所以,這一次,他要把他們打趴下,再也不敢起身!
同時,他對小吳氏的厭惡也越發的深了,若非她前世為了一點小小的利益害死了春分,大晉朝又怎麼會面臨接連不斷的戰事,多少青壯兵士因此喪命?
如今的侯府世子,他自然還是當著的,陳景安還沒有成長到足以讓他放心的地步,他不會就這麼放手。只是繼不繼承侯府,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若他想要,自然理所當然手到擒來,若他不想要……那就要看父親的決定了,他的妻子,也看不上一個侯府夫人的權利。
不過,小吳氏,他是絕不容許她掌權侯府的,否則他早就把祖母接到京城居住了,有祖母壓著,小吳氏自然模不到侯府的權柄。至于日後,少不得,要等到景安成婚以後,替他選個厲害的妻子管著家里,他才能徹底放手。
「對了,這次怎麼會由你押送糧草過來?」陳景瑞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水已經涼了,入口略有些苦澀,茶葉也不是上好的。他也不在乎,畢竟這兒不是侯府,更不是京城。
「不是我,就是我父王,五叔也不放心讓別人來。」李靖和道。
火器,是利器,也是一把雙刃劍。對皇帝而言,這東西只能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是絕對不能交給別人的。
要不是為了親手交接這些火器,他也不會現在依然留在樊城了。
陳景瑞了然的點點頭︰「你馬上就回去嗎?」。
「嗯,之後就要跟著官船回去。我母妃本就不希望我上這兒來,要不是父王近來身子有些不妥當,估計大哥你也見不著我。」李靖和點點頭,說到自己的父親時,臉上掠過一抹憂色。
陳景瑞陡然想起,洛寧王爺去世,似乎就在幾年之後。
洛寧王爺身上有早年間落下的舊傷,年輕時身體好強撐著,年紀大了便慢慢顯了出來。
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提醒道︰「召太醫好好看看,王爺素日里身子雖好,但鐵人也有打噴嚏的時候,莫要疏忽了。」
「我知道了,陳大哥。」
又略略閑聊了兩句,兩人也就各自散去。李靖和對青樓這種地方是沒什麼好感的,應該說,他對女子依舊如小時候一般,不冷不熱,沒什麼感覺。因此與陳景瑞聊完,他就帶上面具離去,絲毫沒有停留。
陳景瑞則離開的遲了一些,當然,走之前,還見了芬芳,待問過那位榮公子,知道他早就離開芬芳館之後,這才離去。
芬芳有些遺憾,今日見到的兩位公子,都是出類拔萃之人,然而,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看上她的。
先前這位也就罷了,那是公主駙馬,鐵血將軍,她就算有膽子往上靠,也得為自己小命考慮。而後來那位小公子,笑語晏晏倒是平易近人,說話也溫柔和煦,恍若春風,可眼眸中的生疏冷淡,卻是明明白白的擺了出來。
她是女姬,卻不是蠢人,就算平日里自視甚高,但在真正的貴人面前,她非常明白,自己就是高傲勝過了公主,美貌賽過了仙女,他們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將軍,查過了,那位榮公子的身份是假的,他叫木尹楠,真正的來歷並不清楚,不過確實是來自閩江,是這次運送糧草的官船在閩江找的榮家船隊之人。」隔了一天之後,前去調查木尹楠身份的人回來了。以他們的本事,想要查清楚一個人的身份,自然不難。即便遠在邊疆,他們想知道的東西,也不會有絲毫的差錯。
「查不到來歷?」陳景瑞卻是皺眉
「是,他是三年前出現在閩江的,身份來歷都是謎團,日子過得並不好。」
「怎麼會?」他想起那日所見,那個少年,看起來絕不像是普通人!「他的衣著打扮,可不像是日子過得不好!」
「屬下懷疑,他就是閩江盛傳的俠盜十三香。」
這倒是可以解釋他身上財物的來歷,可這樣一個人,還是俠盜,屢屢犯事都不曾被抓過,想必技藝高超,又何必偽裝成一個窮小子,一連三年都窩在閩江船行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要知道,出海可不是鬧著玩的!看他的年紀,絕不會超過十八歲,三年前他才多大?而且還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個如此年輕,又如此古怪的人……
「再去仔細查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蛛絲馬跡!」
「是!」
木尹楠並不知道已經有人調查過自己,因為陳景瑞並沒有派人跟蹤她。她從芬芳館出來之後,就徑自回了客棧,已經見過陳景瑞,看他的樣子,應是位高權重,身上也氣勢十足。那並非官場歷練出來的老練,而是沙場上經歷過生死的沉穩。
這種沉穩中帶著威懾的氣勢,她太過熟悉了。
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世家公子,也僅僅是世家公子罷了。如陳景瑞這般,只是看人一眼,都能叫人膽戰心驚,才是真正的鐵血將領。
從前的她,也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她便退了房。余下的房錢,也沒有要,全都打賞了小二。掌櫃的也沒有問她為何提前退房,也沒有關注她為何又換回了之前的裝扮,只是恭敬的將人送出了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木尹楠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城中的店鋪里又逛了一圈,把手中剩下的銀兩都花銷了出去,換了一大堆含有能量的翠玉原礦。原礦比起雕琢好的翠玉來說,要便宜了不少,又是在這原產地,價格自然更便宜,百多兩銀子,竟足足買下了兩百多塊原石——可見銀子的購買力,果然非同小可。
當然,要知道,也只有她買的原礦里頭才會每塊都含有翠玉,而且品質還都很不錯。這也就是她能這樣做,換成是旁人,怕是花上上千倆,買回去的也可能只是一堆沒用的石頭。
安心少有的沒有指責她敗家,它對這些原石都是很滿意的,能量什麼的,最喜歡了有木有?
花了一天時間騎著馬回到碼頭,退回了馬匹,屁顛屁顛的跑去把身份牌子還給榮老2。
榮二爺詫異的望著她︰「這就逛夠了?」這才多久?
木尹楠一臉嫌棄︰「屁大點的地方,根本沒啥好玩的!累的小爺騎馬騎的都差點散架了,什麼好看的都沒瞧見!」
榮二爺忍不住拍了她一巴︰「你是誰的小爺呢!回來了就去船上歇著!」
「知道了,二爺。」木尹楠撇了撇嘴,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嘴里嘟噥著︰「還不許人說實話了。」
這丫是不是給老爺子慣壞了?榮二爺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磨磨蹭蹭的往船上走,忽然想起一事來︰「對了,你跟大副說一聲,你們船上走的時候要多載幾個人。」
木尹楠八卦的問道︰「二爺,是什麼人啊?男的女的?」
「你小子!」年紀不大,這腦袋里都堵了些什麼玩意兒?改天得跟他們船上的大副說說,沒事兒少扯些有的沒的,帶壞了小孩子,終究還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男的!回去就讓老爺子給你找個媳婦,看你還總惦記!」
「那可千萬別!我一個人挺好的,謝謝二爺好意!」聞言,木尹楠撒丫子跑的比兔子還快,就跟見了鬼似的︰「回見吶二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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