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墨子桑和夏木來到縣上時,立刻引來了轟動,必定那堆狼可不是誰都能打得到的,很多人看著這些狼更是目光灼灼和貪婪。
也不知道是夏木幸運,還是那狼太好了,一進城門就有很多人來問價,夏木說六兩銀子一只,不能少,而且還要全部買去,不單賣,說是這棕灰顏色雖然比較常見,但是狼皮還是很少的,而且皮毛又好,買回去絕對值。
可惜沒人跟他買,而他好像賣不賣也無無謂,領著即墨子桑繼續走,時不時地觀看周圍的鋪面,突然他在一家皮毛店停了下來,回頭對即墨子桑道︰「小姐,你等等,我去問問里面收不收。」
他話一落,里頭剛好走出一個中年男子,看到夏木挑著一堆狼,驚訝地叫了出來,「哦……那來這麼多狼……這是?」他看著夏木問。
「我找里頭的掌櫃,問問他收不收狼。」夏木笑道。
「收,當然收,我就是掌櫃,往里請。」那中年男子忙道。
「不用了,我們趕時間,你看看,要是合適了,我就搬進去。」夏木笑道。
「行。」掌櫃的應下,檢查了一遍,問道︰「這位小哥,你這狼怎麼賣啊?」
「六兩銀子一只,不二價。」夏木回答。
掌櫃沉吟一下,「這個嘛,狼皮不錯,但是六兩銀子也貴了點,小哥,你便宜點,我全部要了。」
「掌櫃,你也知道狼有多難獵,而且我這狼是新鮮的完整的,除了狼毛,狼肉還值不少呢,因為我還要趕路,所以才這麼便宜賣了的,如果掌櫃覺得不合適,那我再去別家問問。」夏木在即墨府當下人,好東西倒也看過一些,而狼皮的價位他也很清楚。
「行,六兩就六兩。」掌櫃很肉痛地道,有著探視地看著夏木,問︰「不過,小哥,你這狼是那來的,路正不正,听你口音好像是京城人士。」
夏木一愣,倒也不笨,忙道︰「掌櫃好耳力,正是,不過掌櫃請放心,我是個獵戶,去杭州看親戚,路費沒了,剛好遇上一群狼,就獵來的,不然我那敢拿著這麼多狼招搖過市啊!」
「小哥好身手,能一下子獵這麼多狼可是很天大的難事。」掌櫃笑道。
「那是,我只是有點家傳的手藝而已。」夏木笑道,臉不紅氣不喘的,一點也看不出他在說謊。
……
即墨子桑在旁看著直挑眉。
掌櫃叫了屋里叫了人搬,從衣袖里拿出了幾張銀票,抽了一張出來,對夏木道︰「一共二十五只,小哥,這是一百五十兩的銀票。」
「謝謝掌櫃了。」夏木接過,雙眼發亮,一百五十兩啊!不過他身為大家族的小廝,一些場面還是見過的,倒也沒有失態,仔細地檢查了銀票,立刻收了起來,就告辭了。
一直旁觀的即墨子桑見夏木把銀子放進那個她交他支出的荷包,而不是他自己的荷包時,她目光微微一閃,就听到夏木有些財迷地道︰「小姐,沒想到這次露宿竟然發一筆大財,一百五十兩,我什麼時候也能賺到這麼一筆錢……不過,這次真是太危險了,小姐,以後我們還是不要露宿為好。」
「我喜歡。」即墨子桑掉下一句話,牽著自己的馬往前走。
夏木在後面苦著一張臉,接下來的行程也十足的說明了即墨子桑是多麼的喜歡露宿——
一個月後終于來到了杭州,夏木以前跟著管事來過杭州,因此有一些認識,又加上打听,所以每天就帶著即墨子桑在杭州吃美食和游玩。
「小姐,今天城里有個七夕燈會,您要去看看嗎?」。夏木問正在津津有味看著一本游記小說的即墨子桑,這一路除了吃喝玩樂外,即墨子桑還有搜刮書的興趣,遇到特別愛看的,她就不會出去玩了,直到手上的書看完為止。
就好比她前天遇到一本江湖人的游記,到現在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客棧,心神全在那本書上。
「七夕燈會?」即墨子桑終于抬起頭看向夏木。
夏木笑道︰「對啊,燈會不但有好吃還有好玩的。」
即墨子桑微微皺眉,她怎麼感覺夏木在哄小孩子呢,不過燈會嘛,她還沒見過,去看看吧!于是她繼續低下頭看書,淡淡地道︰「那你去準備好,到晚上再來叫我。」
「諾。」夏木高興地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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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會的確如夏木所說,音樂百戲,諸般雜耍,熱鬧非凡,還有來自各地的美食,即墨子桑和夏木一路吃,一路逛。
「小姐,那河邊有許願燈,我們也去許願吧?」夏木指著河邊問子桑托娃。
即墨子桑看去,河邊男男女女都往河里放燈許願,不以為意地道︰「許願?!不可能實現東西,你要是信就去許吧!」
她何曾沒許過願,可是不管她多麼努力,最後都是絕望收場,所以在你想要什麼的時候,一切只能靠自己,這些不切實際地東西只有浪費精力和時間。
夏木發愣地看著即墨子桑,自家小姐怎麼會有這麼悲觀的想法!
見他沒有動作,即墨子桑冷冷地道︰「不去的話,就走。」
「去。」夏木忙道,往河邊走去,買了一盞許願燈放進河里,雙手合起,萬分虔誠地許起了願……
即墨子桑神情莫測地看著河里漂浮不定的心願燈,而許好願回來的夏木就看道這一幕,他不由心中一窒,那是多麼的冷漠和疏離,竟然把周圍的一切都隔離了,而且他還是在自家小姐身上看到……
即墨子桑沒有情緒地看了一眼夏木,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夏木緊緊地跟在身後。
即墨子桑沒有心情逛下去,突然轉身往來時的路折回,夏木忙問︰「小姐,這還沒逛完一半路呢,要回去了嗎?」。
「你要逛就留下。」即墨子桑淡淡地道,她是不想逛了,不過她不會霸道到不讓他逛。
「我也回去。」夏木忙道,繼續逛那怎麼行,他得侍候小姐,況且小姐這個表情,他哪敢留下繼續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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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晨!」
在回去的路上,夏木不經意地一看,隨之驚訝地叫了出來,忙向一旁跑去,哪里有著一個男人對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拳打腳踢,而男孩一聲不吭地躺在地上不知反抗,神情麻木,露在外面的肌膚到處都紅腫著。
周圍圍觀的人卻沒有一個上前阻止。
男孩倒底做了什麼,竟然遭到如此的暴打,還有如此冷漠的視線。
夏木擠進人群,推開打人的男子,把那男孩護在懷里,大喊︰「你為什麼打人?他還是個孩子。」
「這個小子偷了我銀子,憑什麼我打不了,走開!」打人的男子怒道,顯然對突然冒出的夏木很是惱火。
夏木錯愕地看向男孩,後者羞愧地垂下腦袋,他頓時明白了一切,溫和地勸道︰「小晨,把銀子還給他。」
那男孩一臉羞愧,仿佛就要哭了出來,良久才找回聲音,喃喃地道︰「婆婆病了,那銀子被我拿去抓藥,沒了。」
夏木微愣後,安慰道︰「沒事的,夏大哥會幫你。」然後看向打人的男子,問︰「多少銀子,我賠給你。」
听到能拿回錢,那打人的男子,神情緩了很多,道︰「三十兩。」
「三十兩。」夏木不可置信地道,顯然被這一筆數目給嚇到了。
這個世界的白銀很珍貴,價值自然也就很高,普通老百姓銅錢為主,而這三十兩可是個巨款了。
而夏木雖然見過些世面,但是那些都和他沒有直接關系,自然就鎮定了,如今要他拿出三十兩怎麼可能有。他在大家族做下人,月錢本身就比較高,但是一個月也就是一兩銀子,再被黑心管事東扣西扣,到手也就是八百多個銅錢,再加上平時的打賞,每個月除了必要的開支和寄回家外,這七八年來,省吃儉用也不過是七八兩銀子,根本不夠賠,不過他身上有另外一個荷包,不過那是小姐的銀子,不是他能動的。
「要是沒錢,你給我滾開,我要把他送官,讓他坐一輩子的牢。」打人的男子一見夏木這樣的表情,就知道拿不出錢了,伸手就去推開夏木,要去扯小男孩,「走,跟我去衙門。」
夏木一驚,忙把男孩推到自己身後,「別,這位大爺,我這里有些銀子,你先拿去,省下的我以後還您。」說著她從身上掏出自己所有的積蓄。
「才八兩銀子,你玩我是不是。」打人的男子看著手中的碎銀,怒道。
「沒,絕對沒有,我身上的銀子都給您了,這孩子不是有意要偷您的銀子,您饒了他這一次,回去我會好好教他,剩下的銀子我有了會立刻還給你的。」夏木忙道。
「我憑什麼信你,滾開,否則連你也一起打。」男子惡聲惡氣地道。
「是不是我給你打一頓,你就會放了我們。」夏木問,如果是,那他就給他打一頓。
男子冷哼,「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值二十幾兩銀子嗎?」。
夏木臉一紅,目光突然對上人群里的即墨子桑,忙拉著那男孩走向即墨子桑,那男子以為他要逃跑,忙拉著他,怒道︰「想跑!」
夏木忙解釋,「我沒有,我找我家小姐。」他指向即墨子桑。
男子看了看即墨子桑,然後放了開手。
「小姐……」夏木來到即墨子桑面前,為難情地看著即墨子桑,「小姐,我能不能先借用些你放在我這里的銀子,以後我一定會還給您的。」
即墨子桑皺了皺眉,隨後道︰「你要多少就用吧,算是預支的月錢。」雖然兩人說是合作關系,但是他一直都以下人的身份來侍候她,既然如此,那她就該給他月錢,至于他用在哪里,她管不著,況且那賣狼的錢他也放在自己這里,雖然狼是自己弄死的,但是也是他弄來賣的,錢雖然放在這里,可是她卻沒有認為是自己的。
「謝謝小姐。」夏木高興地道,忙掏出另一個荷包,把銀子給補夠了。至于月錢的事他並沒有听進去,只知道即墨子桑同意借他銀子,小晨的事可以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