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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曾經賣身葬父的少女小翠在破舊的家中被人擄走。不料在被擄走的途中,擄人的強盜被京城的巡邏兵逮個正著,經過審問那群強匪招供是樂安侯的弟弟霍家二爺指使他們干的。
于是第二天早朝,都察院朱御史就上書參了樂安侯一本,理由是治家不嚴,縱弟行凶。皇上龍顏大怒,鎮國公前世子墨陽的強搶民女致人死亡案剛剛平息,現在這時候正是對「強搶民女」這四個字最敏感的時期,此時霍文振居然敢頂風作案。
由于人證物證確鑿,那些強匪的確是霍文振的打手,而且白天小翠賣身葬父之時,霍文振欲強行買賣的事京城的不少百姓都看見了,他就是想抵賴都不行。皇上當朝下旨判霍文振入獄三年,並狠狠地訓誡了霍文麟一頓。
霍文麟窩了一肚子的火,自己家族剛剛有點起色,就被自己那個敗家弟弟給敗禍了,氣得他下朝之後連弟弟的面都沒去見,大有任其自生自滅的意思。
前往皇宮的路上,掛有「幽王府」名牌的馬車緩慢行進,凡是迎面遇到的人都自覺避讓。直到馬車走到一個街口時,稍稍停了一下,緊接著一抹藍影閃了進來,正是豆沙。
玲瓏歪在引枕上翻看各地送來的賬本,豆莢坐在一旁拍著神采奕奕的糯米團睡覺。听見響動已知來人是誰,玲瓏沒抬頭,問︰
「辦妥了?」
「是。」豆沙眉飛色舞地道,「王妃神機妙算,居然猜到霍文振肯定會對小翠不死心。這次也多虧了越陽侯世子,讓那些巡邏兵去那條道上巡邏,剛好把人拿住。樂安侯氣得連弟弟都不管了,霍文振下獄後他一次都沒去看過。」
糯米團看見豆沙這個她認識的人很是歡樂,一雙黑如珍珠的眼楮亮閃閃地盯著她,因為還什麼也不會做,只能張開一張沒牙的小嘴哈哈地樂,以表示自己很友好。豆沙只覺得心都酥了,喜歡地接過來,軟綿綿地抱住,笑道︰
「小郡主!小郡主!你好嗎?」。
「咯咯……咯咯……哈哈……」小糯米團一邊努力地揮舞著小拳頭,一邊精神滿滿地哈哈笑,表示自己很好。
「小翠如何了?」玲瓏無視她們之間的互動,漫不經心地翻閱著賬本,問。
「為了安全,我已經讓她搭順風車去外省了,她娘以前是替人制香的,她對香料很懂行,我把她分去化妝品開發部。」
玲瓏點點頭,凝聲問︰「我上次讓你往樂安侯府和他名下產業送人,做得怎麼樣?」
「有幾個已經進去了,有一個已經到了樂安侯手下,可惜樂安侯的戒心很重,並不太相信人。他最信任的是他身邊的得力助手霍青,據說兩人是一起長大的,霍青家世世代代都輔佐著霍家的家主。」
「厚?這倒有點意思,霍家果然也算是名門世族。」玲瓏饒有興味地笑道。
豆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霍家本來就是個大家族,就算近幾年敗落了,王妃你也不必用這種瞧不起的語氣去傷人家的自尊心吶!
「不過王妃,為什麼要把玉家主剩下的人派到霍家去?他們不是我們的人,你就不怕他們和霍家聯合起來。雖然他們一直隸屬于玉家主,可個個都不白給。」
「正因為不白給,才有機會擠進霍家的高層。小玉送我的這些人都是最忠誠的,忠誠的人奴性也高,沒了玉美人,他們空有一身本事就只是一盤高傲的散沙,只要我能讓他們發揮本身的最大價值,他們就會為我所用。」玲瓏放下賬本,揉了揉眉心,問,「查到小玉的下落了嗎?」。
豆沙搖頭,有些沮喪地回答︰
「我想誰也查不到玉家主的去向吧。對了,我們的人在海邊打探時,發現了好幾撥太子爺的人。」
玲瓏意外地挑了挑眉,嘆道︰「原來他還沒死心吶!」
豆沙不屑地扁扁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玉家主那麼好的女人他不懂得珍惜,偏偏為了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狐媚子傷了玉家主,還讓玉家主不能再生育了,簡直是有眼無珠!」
玲瓏發現,在遇到有女人被欺負時豆沙總是義憤填膺的。馬車在宮門口緩緩停下,侍棋在外頭開口道︰
「王妃,到了。」剛剛豆沙的話他都听見了,這女人果然還是那麼彪悍,居然毫不顧忌地罵太子爺「有眼無珠」,王妃卻沒斥責,果然從幽王府出來的女人得罪不得!
「呀,已經到了?王妃,那我走了。」豆沙沒想到自己坐過站了,忙將糯米團還給豆莢,跳車走了。
玲瓏無語地看著她比猴子還靈活,丹心已經下了馬車,接過糯米團小心翼翼地抱著。豆莢下了車,扶著玲瓏下來。玲瓏接過糯米團自己抱著,她要讓宮里的無聊人士都看看,被他們冷嘲熱諷、讓他們感到失望的這個孩子是她的心肝寶貝,寶貝到她願意自己親手抱著。
三人剛要往里走,卻被迎面而來的一抹紅衣給晃花了眼。
西風瑾明明已經進了京畿營,卻半點沒有軍人的自覺,照樣是一身大紅色長袍,烏黑的發頂用一根紅色的絲帶束縛,剩下的三千青絲風情萬種地披垂下來。背對著的陽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色,遠遠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那一雙璀璨如撒了一把碎星的眼眸。一瞬間,竟給人一種艷光四射,風華絕代的感覺。
可惜,這種感覺並沒持續多久,他站在宮門口又咳了起來,蒼白的臉再次因為劇烈的咳嗽染上血色,一派西子捧心的嬌柔之態,引來守門的官兵頻頻側目。玲瓏有時候都懷疑,就他這樣兒,軍營里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會不會產生某些旖旎的想法?
話說,他明明武功很好,身體到底哪塊出毛病了,經常咳嗽,犯哮喘,換季還總虛弱?
西風瑾終于咳完了,這才發現她們,鮮艷的紅唇微張,綻開一個傾國傾城的笑臉,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帶著濃濃的歡喜,問︰
「你怎麼突然進宮了?」
「來給太後請安。」玲瓏笑答。
西風瑾每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感受過樂趣的小孩,有一天突然看見了讓他特別喜歡的玩具,于是就喜歡上了。可這種喜歡並不涉及強烈的佔有欲,對他來說,能得到更好,得不到能經常看看也行,盡管偶爾會出現點小嫉妒,可那就像小孩子在耍脾氣。
這也是為什麼玲瓏不避他,他對她的那種喜歡比起是男女間的喜歡,更像是比朋友更親密的密友間的喜歡,這一點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搞清楚。
「你怎麼在這兒?」玲瓏問。
「哦,剛剛從御書房出來。」西風瑾斂了斂笑,回答,這笑容不再像剛剛那樣燦爛。
玲瓏揚眉,就在這時,懷里的糯米團忽然開始歡樂起來︰
「啊……啊……呀……哈哈……」
她低頭一看,頓時滿臉黑線,只見糯米團在襁褓里像只正處在興奮中的小蟲子似的蠕動來蠕動去,一雙黑珍珠似的眼楮緊緊地盯著西風瑾。不知是不是錯覺,玲瓏覺得她現在的眼神比剛剛還亮,就像是忽然給足電壓的電燈泡,在一瞬間亮瞎了。
「呀……呀……哈哈……呀……」糯米團雖然還做不出太難的動作,可完全可以感覺到她此時正在往西風瑾的方向鼓擁,一只半握的小拳頭還在不停地對著西風瑾揮舞,看起來十分開心。小嘴咧開咯咯地笑著,那含糊不清的聲音仿佛是在叫他。
西風瑾也听出來這個小丫頭好像是在和他打招呼,覺得很新奇,湊過來笑眯眯地看。這一下小丫頭更激動了,比剛剛蠕動得更歡,笑得更燦爛,喊叫聲更大。玲瓏這下看明白了,頭頂一群烏鴉飛過,這丫頭才多大,居然就知道看帥哥,話說她可不這樣,難道是遺傳水流觴?!
「她怎麼了?」西風瑾見小丫頭越來越歡樂,歡樂得似乎有點病態,仿佛被注射了興奮劑一般,有些擔心地問。
「呃……她好像想讓你抱她。」玲瓏無語地回答。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那丫頭是不是听懂了,居然晃動著腦袋變得更興奮,那表情好像是在說︰
「不愧是本姑娘的娘,真上道,孺子可教也!」
有一群烏鴉從頭頂呼嘯著飛過,玲瓏覺得自己一定是產生了幻覺,一個小P孩,懂得什麼是帥哥,肯定是自己的思想太復雜了!對!肯定是這樣!
意外地,西風瑾很喜歡糯米團的笑臉,問︰
「我能抱嗎?」。
玲瓏一愣,沒想到他會主動要求抱孩子,小心翼翼地將孩子交給他。西風瑾謹慎得仿佛在抱一個易碎的寶貝,將軟軟的糯米團完全抱在懷里時,鼻梁上已經沁出了汗珠。他笑意盎然地看著那個白白的小寶貝,她竟比剛剛更激動,蠕動的幅度更大,笑得更熱烈︰
「呀……啊……大美人!大美人!你笑得好美,偶的心都要融化了……大美人,偶要親親……哈哈……啊……呀……」
可惜沒人听得懂她在說什麼……
「她看起來好像很開心。」西風瑾以前也抱過妹妹家的孩子,可那兩個小東西全都是懶貨,他從來不知道小孩子還可以這麼活潑可愛。小丫頭的笑臉讓他的心忽然軟綿綿的,仿佛沐浴在陽光之下。
「她很喜歡你。」玲瓏笑說。強行給自己洗腦,絕對不要把自己的女兒想得太復雜!
「是嗎?」。西風瑾听她這麼說很是開心。
就在這時,突然,一雙大手從他懷里奪走了寶貝,並以保護者的姿態將他隔離在三步之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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