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是深秋了,這幾日的天氣卻突然反常般還是有些炎熱,好在這江風拂面,帶著濕意正是怡人。月牙兒此刻就是站在大小姐的身後,面對著微波粼粼的江面,這日,大小姐是跟幾位閨中密友一起泛舟江上,好不愜意。
「梓青,你這丫鬟面生的很,是新收的嗎?」。開口的是一個身著淺紫裙衫的女子,月牙兒知道,這是風息城知府大人的千金秦蘿。
候籽青淺笑道︰「月牙兒一直都是候家的丫鬟,只最近我看她伶俐,便是收到身邊!」
月牙兒的容貌是越發的美麗了,加上身上的穿著也跟地下丫頭不一樣,所以別的人看到都會說起這事情來。這丫鬟的姿色跟小姐都有些不相上下了,秦蘿作為候籽青的閨蜜,是有心提醒的。
「候家果然人杰地靈的,這隨意一個丫頭都是水靈的很!」秦蘿說道,若有似無地看了看月牙兒。
候籽青也便是看了一眼月牙兒,月牙兒的變化很大,但是個安分的丫頭,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阿蘿,你就別取笑我了,听說你家中是有意要給你說親了,可知是那戶公子嗎?」。這女兒間的話題,也便是那些,這到了適婚自然也逃不開這些。
「這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又哪能知道,相信爹娘是會給我找個如意郎君的!」秦蘿微微羞澀道,「倒是梓青,你只比我小半歲,伯父伯母也該安排了吧!」
候籽青淺笑道︰「家中兄長尚未定論,豈輪得到我?」
「喂,你們別站在船頭吹風啊,茶煮好了,進來喝茶吧!」船艙里探出一人來,這說話的叫何芙,也是風息城的一位大戶人家的千金,與候籽青,秦蘿,都是好友。
候籽青便跟秦蘿笑了笑,往船艙走去。
月牙兒是尾隨著候籽青的,今天落蘇身子不適,才讓她一個人伺候候籽青,她也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這個秦大小姐會把話題說到她的身上,雖然自己的模樣是長得好看了些,但也不過是一個丫頭啊!心里頭雖然覺得難解,她還是像個盡責的丫鬟一樣,隨時都伺候在候籽青的身邊。
三位大小姐是圍坐一起,喝著清茶,先聊著,逃不開的便是這男人的事情。不止是秦蘿,還有那何芙都是到了許人家的年紀,家中都是在講親了。便是候籽青,最為淡定,也會開玩笑地說起自己大哥正少個妻子,惹來兩位閨蜜羞怯笑聲連連。
百無聊賴的月牙兒守在候籽青身後,其他兩位小姐身邊也都是帶了侍女的,看年紀,也都跟自己差不多,真的是十五六歲的大小姐帶著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啊!
突然,這船是重重的蕩了一下,將案幾上的茶都顛的灑了出來。而隱約地也是听到了爭吵的聲音,好像是有人撞上了她們的船。
「這是怎麼回事?」秦蘿面上神色微微一凝,便是喚來侍衛。她是知府千金,這出門游船,身邊除了貼身侍女,還有護衛的。
「是何人在喧嘩?」秦蘿對站在艙外的侍衛詢問道。
「回大小姐,是一些浪蕩子喝醉了酒,撞上了我們的船,大小姐放心,屬下會解決的!」這侍衛回道。
「真是掃興!」秦蘿一听,便有些不高興道。
「阿蘿,你家侍衛最是厲害的,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候籽青安慰道。
「對啊,阿蘿,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就說我們的,這難得能出來放松放松,可別讓這些事情掃了我們的興致!」何芙也是說道。
只是那喧鬧聲,卻沒有停止,反而是越發的吵鬧,而且,這船身又是顛了顛,明顯是那對方的船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撞擊著。
秦蘿便是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自己出去看看,候籽青忙是拉住秦蘿道︰「阿蘿,你別沖動,你家侍衛在外面,不會出事的,你去了也沒用啊!」
「我倒想看看,誰這麼仿佛,連知府家的船也敢撞!」秦蘿本就是驕縱的,又是知府千金,在這風息城里也是別人惹不起的,這一再被挑釁,也就沉不住氣了。
秦蘿執意要去,候籽青跟何芙也就不能坐視不理的,而身為候籽青貼身丫鬟的月牙兒,這個時候也便只能跟著候籽青。船身有些晃,幾位大小姐都是在各自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了船頭。
知府家的幾名侍衛是一字排開,立在船頭,正跟對方在對峙。
「哈,真有美人,美人們,這相逢就是緣分,大家不妨來喝一杯!」之間對方的船頭,一名男子手舉著酒壺,身上衣物松垮垮的,甚是放蕩形骸,他身後,也有三名同樣喝高了的男子。
秦蘿冷著臉上前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故意踫撞知府的船,信不信本小姐讓你們全部入大獄!」
月牙兒扶著候籽青,听著秦蘿的呵斥,覺得這位秦家大小姐跟候家二小姐的脾氣好像啊!
「大小姐,這邊屬下會處理,還請幾位小姐回艙!」秦家侍衛覺得不妥,便是勸道。
「阿蘿,是啊,我們回去吧!」候籽青皺著眉頭看了那些男子,覺得是大大的不妥。
「嘻嘻,原來是知府千金,嘖嘖,果然是金枝玉葉啊,來來,就陪哥哥們喝一杯吧!」對方依舊是笑嘻嘻地說著。
秦蘿甚是惱怒,更是羞憤,便是一甩袖子道︰「一群瘋狗,我們把船開走!」說完,便是轉身,往船艙走去。
候籽青跟何芙見狀,自然也是跟上,侍衛將秦蘿的吩咐傳達下去。只秦蘿幾人卻是沒有見船艙,反而是到了船的另一頭,秦蘿對這半路冒出來掃興的幾個人很是氣憤。
「咦,那好像是爹爹!」候籽青看到前方一艘船正往自己這邊駛來,看到立在船頭上的那人,很是詫異。
那幾個男子見這船是駛開,卻是不依了,一人醉著酒便是回轉而去,不一會兒,這船也是跟隨而至,又是一下子,砰的一聲,撞在了知府家的船尾上。
候籽青看到自己父親,便是更向前了幾步,對駛來的船揮了揮手,喊著爹爹,這船被一撞,她整個人便是向前傾去。
「大小姐!」月牙兒見狀,是眼疾手快拉住了候籽青,只這船還是顛簸,又是慣性使然,候籽青是被她拉住了,但她自己,卻是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嘩啦」水聲揚起,候籽青驚得面色發白,大聲喊道︰「月牙兒,月牙兒!」
這秋天的湖水還是涼的,一個猛的栽下去,月牙兒便覺得灌了一大口下去,可是,她不會游泳啊!「救……救命……」撲騰著手臂,上下沉浮著,月牙兒竭力地呼救。
這船上的幾位小姐都是嚇住了,就算沒嚇住,也沒有下水救人的本事。好在那迎面而來的載著候家老爺的船上,是噗通一聲,跳下一個人來,游向月牙兒,三兩下,便是將人給酒上了船。而那邊鬧事的幾個人,最後還是知府的護衛也是氣惱了,躍過去把人給拿下,船身也就穩定了下來。
月牙兒是被救上了候家老爺那邊的船,她被灌了幾口水之後,也沒有昏迷,被救上後是吐出了大口大口的水,胸口起伏不定,是驚魂未定。
「你沒事吧!」這聲音很是耳熟啊,月牙兒抬起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又濕漉漉的臉,還在滴水,是他救了自己?
「奴婢謝過莫大夫的救命之恩!」月牙兒也看到了另一個人,是候家的老爺候慶,這讓她不敢對莫沉喧太過放肆。而且,這畢竟是人家救了自己,的確是該答謝的。
候慶看到月牙兒的時候,是眼前一亮的,這是自家的丫頭?落水之後,那小臉上的驚慌讓她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一雙眼中是劫後余生的慶幸但卻透著堅定?被水打濕的衣裳裹在身上,顯出那平板身形,只這般,如青澀的小果子一樣,似乎,苦澀之中透著清甜。
「爹爹,月牙兒沒事吧!」那邊候籽青是驚恐著問道。
「月牙兒?」候慶對月牙兒的名字是有听過的,但也是沒什麼印象。「莫老弟果真神勇,這救了我候家的丫鬟,你是要我如何答謝你?」候慶笑著說道。
莫沉喧卻是不再看月牙兒道︰「我是大夫,看人落難,我怎麼能見死不救,于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哪敢要候老爺的答謝!」
「呵呵,能被你出手相救,是這小丫頭的福分!」
月牙兒是站了起來,對莫沉喧又是行禮謝恩,剛才真的是嚇死她了啊,幸好,只是驚慌一場,她大難不死一定會有後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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