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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人兼具著妖魔和佛性的血脈會怎麼樣。
很多人會認為那是一個佛妖雙修的奇才，因為許多的故事里，都是那樣寫的。
竇端雲將手中畫好的符紙放在一旁，自從秋雨一下，這秋夜就一夜涼過一夜，那身碧水輕紗做的衣服讓竇氏皺過幾次眉頭，雖然準備出嫁，但是上午的時候那裁縫也來了一次，那衣裳還是照常要制的。
等要伸手又拿一張符紙，卻覺得入手空空如也，偏頭一望，才發現那疊符紙已經用盡了。
……
好吧最近是太勤奮了點，但是和月初晴比起來……想起前些日子見到的月初晴，竇端雲抿了抿唇，不過如今既然符紙已經用盡……竇端雲望了望天色，決定還是放棄去拿新的符紙，不過想了想，心下未免有些郁郁。
這些日子以來，所制的，也不顧是小雲.雨符和小聚靈符，如果說稍有所成，就是練成了一張新的符紙，小火焰符。
不過在畫出小火焰符的時候，竇端雲反而吃了一驚。
想到這個，竇端雲也不由擰了擰眉頭，在最初畫出小雲.雨符來收復附身在唐子奇身上的鬼怪時，因為制出來的符靈氣十分精粹，她本來以為自己應該是水屬性靈根，但是那小火焰符也是十分純淨，反而讓竇端雲吃了一驚。
要知道五行相生相克，就是多靈根，水火這樣的靈根也是從來沒有听聞過的，所以竇端雲不由有些憂心忡忡，終于開始擔心自己的靈根問題了，但是望了眼正在一旁的止水，果斷的放棄了這個問題。
爬到床上，心想這李少平終于不來了自己也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覺煉丹了，但是剛合上眼楮，就忽然想起一事，又爬起身來，慢慢走到竇樂心送來的那支墨菊前面，看了一陣，無聲的笑了笑，又伸手招了招止水，輕笑道；「走，出門干活兒去。」
止水瞟了竇端雲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身體化作一道白光，瞬間遁入了竇端雲的袖口。
床上躺著一具尸體。
兩邊堆著冰雪，雖然死了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卻依稀保持著身前的狀態，不過身上的蒼白和尸斑，卻是已經掩飾不住了。
竇林氏坐在床邊，臉上露出哀淒的神態，幫尸體理了理頭發，就看見門開了，竇清龍帶著竇清虎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竇清虎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是竇清虎卻隱隱有著一絲極淡的喜色。
看見竇林氏坐在床邊，竇清龍嘆了口氣，道；「你怎麼。」到底還是沒說出來。
竇林氏咬了咬唇，怔怔的看著竇清龍道；「你這是……」
竇清龍想起今天老祖宗將他喚去，有意無意的敲打了一番，又說要為竇樂心尋個婆家，讓人懷疑竇林氏的風言風語是不是傳到了老祖宗的耳朵里。
他尋思了一番，當時在的弟弟們都是極靠譜的，雖然竇樂心最近和竇端雲的關系似乎好了些，但是竇端雲看樣子是不知道這陰婚的事情，想起竇樂心答應妻子那溫婉柔順的樣子，也覺得竇樂心說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
他微一沉吟，安慰了妻子一番，又將範子昀的尸體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沒關系的，現在先讓子昀入土為安，等日後大事穩當了，我們拿了權柄，子昀的事情也就穩妥了。」
竇林氏擦了擦眼淚，紅著眼楮低聲道；「是。」
竇清龍站在床邊，低頭看了看範子昀，昔日意氣風發的青年已經再也尋不到昔日的蹤影，不由一種濃重的傷感油然而生，嘆了口氣，將範子昀抱起來放入了一旁找就準備好的金絲楠木棺材中，明明是早就準備好的事情，但是總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安。
轉身望了竇林氏一眼，低聲道；「別哭了。」
竇林氏一頓，目送竇清龍和竇清虎帶著那棺材離去，怔怔的望著那床上的冰雪，只見冰塊隱隱反映出一個憔悴不堪的婦人，不由心中一陣劇痛，想起當年在老家沒進天師府的時候來，嘴唇不由微微開啟，當初……如果當初沒有……
那個念頭明明是大不該的，但是她卻無法壓抑自己不去想。
但是越想卻越覺得悲傷，不由伏到冰雪上，大哭了起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卻覺得一雙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她心中一冷，起身卻見一個少女望著自己，手里尚且拿著一個食盒。
竇林氏不由一頓，道；「又送藥來了。」少女柔順的應了一聲是，左右張望了一下，伸手將食盒放到了一邊，拿起一個小小的瓷碗，慢慢走到了竇林氏身邊，服侍著竇林氏喝藥。
湯藥還是溫熱的，竇林氏喝了兩口卻頓時覺得不對，驀然起身推開少女，看少女平靜的後退幾步，冷冷的看著眼前少女，「你怎麼進來的。」
少女彎起嘴角，一派柔和的道︰「自然是走進來的呀。」她甚至指了指自己的繡花鞋。
竇林氏看了看少女柔和溫順的笑顏，卻覺得這柔和溫順里，帶著說不出來的冰冷，明明是平日已經熟悉的溫和笑意，但是偏偏卻在此時露出了一種冷漠的森然，那種森然甚至讓竇林氏都產生了一絲幻覺。
這個少女就好像裹在絲綢里的鋼刀一樣，平素是柔和婉順的，但是此時那絲綢卻褪去了，露出里面冷硬尖銳的本質來。
她說走進來說的理直氣壯，如果竇林氏不是知道自己身處密室，在少女清亮目光和柔和嗓音下，幾乎就會覺得少女這樣的舉止是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這間用來藏匿尸身的地方卻是密室，忽然出現在這里的少女就顯得不那麼正常了。
竇林氏正盯著少女，就見那少女又極為柔和的微笑了一下道；「如果再不喝，這湯藥就涼了，母親。」她母親二字念得極為溫柔婉轉，就好像是剛剛從樹木間拂過的風一樣。
只是這風，是冷的。
竇樂心。
竇林氏咬牙，明明依然是和以前一樣的模樣，但是此時，卻讓她產生了極為不詳的預兆。
果然……養不熟麼！
她心中既然起了嫌惡之意，便看著那湯藥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看著竇樂心含笑的俏臉，隔了一會，冷冰冰的道︰「我不想吃了，你還當我是母親？」
就听竇樂心一頓，捧著手中還剩了七八成的湯藥前行了兩步，呢聲道；「你……自然是母親。」
「哼。」竇林氏冷哼一聲，就听竇樂心不疾不徐的道︰「如果我真的嫁給了大師兄，不是還是應該喚你一聲母親麼。」
她聲音低柔，卻讓竇林氏頓時打了個哆嗦，明明是極為熟悉的容貌和笑容，但是現在看在眼里卻充滿了一種不安。她……知道了，怎麼可能！
竇林氏眉頭一皺，她習慣了竇樂心柔弱毫無主見的樣子，如今乍然見到竇樂心這樣綿里藏針，卻察覺道了某種失控。
「不管怎麼樣，不管女兒嫁人還是不嫁人，您都是我唯一的母親啊，我也是你唯一的女兒啊。」竇樂心看著眼前憔悴不堪的婦人，這個女子曾經是她最想接近和盡力討好的人，但是什麼時候自己開始放棄一切，只從書里尋覓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了很多很多書，卻最終只得了一個天下有萬種父母的結論，如果……
「除非您能跟二姑姑一樣，老蚌生珠再為心兒添個弟弟，您就不會只有我一個指望了。」她笑了笑，看著手中的湯藥，柔聲道；「母親你還是不要為大師兄勞心過度了，也怪女兒不好，跟大師兄說小姑姑與我父親素來不和，如今她身邊失了媚兒又還沒來得及補上新人如果有人為父親解決了這個小姑娘就好了，也不知道大師兄怎麼就被迷了心竅半夜偷入碧桐閣犯了大忌，他如果修為高深一些，就為父親立下大功了，只怨他沒這個福氣做我竇家的人。」
只怨他沒這個福氣做我竇家的人。
听著竇樂心語調柔和的訴說著事情，竇林氏卻渾身打了個哆嗦，立起身子死死的盯著竇樂心，一字一句的從牙齒里問出話來，「是你慫恿昀兒去碧桐閣的？」
竇樂心微微一笑，道︰「哪里說得上慫恿呢，不過是告訴大師兄，如果小姑姑被人發現被先奸後殺死在了碧桐閣，那本家哪還有……」
啪！
一記耳光將竇樂心扇得偏了臉去，竇林氏看著自己的手，氣的渾身顫抖，卻只見竇樂心極為淡定的轉過臉來，微笑道；「那本家哪還有臉面在……只是我卻忘記了告訴大師兄，如果他半夜死在了碧桐閣，這分家卻哪里還有臉面在。」
看著竇樂心從容的模樣，竇林氏猛然抓起一團冰雪往竇樂心砸了過去，卻猛然撲了過去，伸手掐住竇樂心細弱的脖子，感覺手指下的微微顫抖，只恨不得一手掐死了這個女人。
竇樂心被掐住喉嚨，臉上極快的就染上了紅色，就好像曾經開在碧桐閣前的那一株西府海棠一樣，明明是清秀的眉眼，偏偏在那一刻充滿了一種妖艷的魅惑。
吸滿了血之後綻放的妖艷魅惑。
然後她輕輕的張開了嘴巴，朝竇林氏吹了一口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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