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小婕,怎麼全身都濕透了?」馮健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馮婕,全身上下沒一塊地方是干的,就像是從水里撈起來一樣。
馮婕笑了笑︰「外面下雨,正好沒帶傘。」
「你一個人回來的?」他這時才發現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那雨水像不要錢一樣從天空倒下來,迷蒙了人的眼楮。
伸手一把抓住濕淋淋的馮婕︰「走,趕緊上去沖洗干淨,換上干衣服。」不由分說,掀著她便往樓上走去。
馮婕任由他抓著,心里卻沒有由來地一陣溫暖,心想︰原來有哥哥的感覺是這樣的。真好。
一個踉嗆︰哎呀——,馮婕在後面輕呼一聲。
「對不起,我忘了你還有傷在身。」他說完彎下腰,「爬上來,我背你上去。」
「可是——」馮婕看著那個結實的腰肢,一時沒辦法像親人一樣伏上去。
「放心好了,我不會把你摔下來的。」說完,腰身更矮了矮,以為馮婕夠不上。
「哥,我回來沒有跟媽媽說。」馮婕在他身後小聲地說。是的,她是偷偷跑回來的,她不放心媽媽,更擔心狐狸精上位,自己與媽媽不知何去何從。
這個社會,一個深居簡出的少女乃女乃,如果面臨婚變,生活可想而知,就算是調整心態,一年半載或許都沒必恢復過來,更別提能如常生活了。
在事情還可以挽救之前,她必須趕回來,不能眼看著家變而不出一分力。
「你是說你出院媽媽不知道?」馮健直起身子,回頭看著小婕問。
「是的。」她垂下頭,不敢看哥哥的眼楮,因為始終都擔心哥哥會責備。
沒想到馮健道︰「放心,媽媽那邊我去說。」
「哥哥真好。」馮婕舒了一口氣,終于笑了起來。
「來吧,哥哥背你上去。你這樣很容易感冒的,下次就不要了。」他再次彎,無聲地等待著。
馮婕這才趴在他身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感受著他沉穩而成熟的脈博,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一閃即逝,待再尋獲時,卻無從尋起。
到了樓上,因為馮婕腿部受傷的原因,行動不便,馮健卻堅持要替她浴沐更衣,雖然小小的馮婕看起來還是小女孩,但,她到底是重生後的馮婕,要她赤*果相對,情何以堪啊。
見她猶豫著,馮健還天真地問︰「怎麼了?你淋了雨不舒服嗎?」。
馮婕答非所問地道︰「安安姐姐呢?」
「她在媽媽房間開解媽媽,媽媽在這個時候不能沒人陪,你看我,平時早就在球場了,但今天還是早早地趕了回來。」
大家都在擔心媽媽,唯獨爸爸——
想到這,馮婕嘆了口氣︰「哥哥,我一個人可以,雖然不太方便,但沒問題的。」
「可是現在已經入冬,我擔心你著涼——」
「哥哥,男女授授不親。」本來這句話說得無比認真,並且本來事實也是如此。
馮健卻是大咧咧地笑了,他說︰「你可是我的妹妹,我對妹妹可不敢有想法啊。」
馮婕忍不住翻起了白眼,看來不依他,自己就只能站在這里接受漸漸冰冷的身子,直至自己再次發燒感冒之類的劇情,她嘆了一口氣,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這間屋子雖然華麗,但今日似乎比平日更冷清了,她妥協︰「哥哥既然堅持,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哥哥以後不準拿這拿這件事開玩笑。」
「當然,這是你與我之間的秘密。」他將屋內的暖氣打開,開始替馮婕洗澡。
「哥哥,如果爸爸跟媽媽離婚了,我跟哥哥會不會分開?」
正在替她洗澡的馮健停下來,他問︰「你怎麼問起這個?」
「那天我經過爸爸的房間,我听到他跟媽媽談起離婚。」
「他們不會離婚的。」
「那如果真的離婚了呢?」
「真的離婚了?」他停了一下,幫她穿好衣服,斟酌著用詞︰「如果真的離婚了,我跟你也不會分開,既然爸爸不要我們了,我們就跟媽媽一起生活。」
「媽媽好可憐。」誰說不是,逼不得已,誰也不想走到離婚這一步。
哥哥突然不說話,他將小婕抱得好緊好緊,許多年以後,馮婕才知道,這個擁抱叫相依為命。
他們在談話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門外站著安安,她注視著里面發生的事,驚喜地發現兩兄妹彼此相親相愛,在這大難臨頭的時候,最要緊的是團結一心,他們居然做到了。
同時,她又慨嘆英明一世的老爺,最終逃不過花劫,本以為游在花叢中,來去自由,卻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可以,她真想替善良的太太出頭,將那個女子趕出家門,免受外來之氣。
不過今天少爺倒是表現得讓人出乎意料之外,她似乎又重新看到了馮家的希望,但願如她心中所想,馮家不會解散。
想到這里,她居然激動地偷偷落下了淚水。
僕人的忠心,做到像她那樣,也算是不錯了,怕只怕有些人受了別人的恩惠,暗里出賣主人家,例如張嫂。
狐狸精叫李倩,原是夜總會陪酒小姐,那個年代的陪酒小姐還沒有像現在一樣,穿得坦胸背,香煙不離手,也沒有賣身不賣藝的說法,那時還是挺單純的,客人喝多了難免動手動腳,模模臉蛋模模小手什麼的在所難免,偏偏李倩有個顧忌,雖然倫落風塵,依然有自己的底線,有一天因為被一個客人動了手腳,因為自尊心問題,她居然與客人發生了踫撞,如果不是馮樟華出面,估計她已經被人打成重傷躺在醫院。
出于報恩的心,每次馮樟華的宴會她必出現,並且對馮照顧有加,時日一長,兩人互生情愫,發生關系在所難免,更難得的是,馮居然愛上了這個身陷風塵,卻依然沒有被污染的李倩,更不小心地讓她懷有自己的骨內,事情老土到掉牙,卻依然發生了,就像所有的故事一樣,全部人都以為馮樟華會顧全大局,逼使李倩去打掉孩子,馮樟華卻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大跌眼境的事,他居然把李倩帶回了大屋,更請了僕人嫂子悉心照顧,改寫了李倩的命運。
站在李倩的角度,馮樟華無疑是她的救世主,她的再生父母,可是站在莫詩詩那邊一看,卻發現淒慘無比,因為本來自己擁有的東西現在卻要與別人分一半,就連自己的丈夫也一樣,這種慘況,根本不能用語言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