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異世界 第一卷 第十四章 生離 死別

作者 ︰ 墨白丹青

布魯德爾小鎮是典型的中歐式建築,鎮子不大,但街上車來人往好生熱鬧,這里畢竟是聖奧古斯汀帝國東南行省最邊緣的小鎮,緊鄰著霍爾德爾大森林。

盡管霍爾德爾大森林很危險,但是因為其中豐富的的資源、危險的修煉環境,也吸引著許多商人與冒險者,他們一般在森林的邊緣地區活動,很少有人深入進去,因為森林的深處,對所有普通人來說都是禁區,不達到一定的強度,進去也只是喪命。

薇薇安趴在車窗上打量周圍,他們的車正行使在街道兩邊專門過車的區域里,她看到旁邊也行使著類似于他們這樣家養的獸類拉的車。街道兩邊,各種商店鱗次櫛比,人來人往,熱鬧非常。車子正在駛向****,也就是神殿門前的廣場,神殿是每個小鎮都有的,里面住著神職人員,他們的職責就是,傳播神聖的信仰,組織神聖的儀式,並且代替神來懲罰罪惡的人。

神殿是每個小鎮的標志建築,白色的外觀,大氣恢弘的風格,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膜拜,薇薇安看到,周圍就有幾個人跪在地上親吻神殿的台階。

不過,薇薇安對所謂的神魔是並沒有什麼敬畏的,好在他們一家好像都對神魔不怎麼感冒,這也是他們與村里人格格不入的地方。

車子繼續行駛,很快就走過神殿,走過繁華的街道,來到鎮子的西部,這里也是鎮子上的貧民區。看著周圍冷冷清清的景象,以及偶爾走過的行人那呆滯的眼神,窮苦的面容,與之前的繁華簡直天差地別。果然,不論什麼樣的世界,都有這樣的地方呢!薇薇安忍不住諷刺的翹起唇角。

車子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口停下,戴納從車窗外有些不好意思的招呼薇薇安,「薇薇安小姐,到我家了。」

盡管薇薇安也是平民,但是她身上的氣質讓戴納覺得高貴不可侵犯,所以他堅持要稱薇薇安為「小姐」。

諾斯和薇薇安下了馬車,打量起戴納的家︰矮矮小小的木頭房子,破破爛爛的好像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連房門都沒有,看來,他們的生活還真是夠貧寒的,怪不得沒錢治病。

薇薇安什麼也沒說,抱著羅羅就往屋里走去,幾個人也跟著往里走。

狹小的屋子,屋內光線昏暗,陰冷潮濕,在這個剛開始轉冷的季節,屋里已經冷得讓薇薇安猛的打了個哆嗦。

「咳咳……戴納?咳咳……是你回來了嗎?」。微弱無力的女聲從角落里傳來,薇薇安仔細看去,才發現那里有一張小床,上面躺著一個雙眼緊閉的女子,她五官秀麗,但是因為病痛,膚色蒼白的過份,那就是戴納的母親了。

「嗯?」薇薇安突然愣了一下,很快就回過神來。她側身讓戴納進來,然後轉身出了屋子,屋里空間太小了,實在站不下那麼多人。

「媽媽,媽媽。我回來了!」戴納滿是興奮的說︰「媽媽你看,我請來醫生了!你一定馬上就能好了!亞撒先生!你快來給我媽媽看看,快快!」

亞撒走了過去,仔細看起來,良久、良久……

門外,薇薇安抱著羅羅,和諾斯一起等著,她抬頭望向天空,忽然忍不住感嘆︰「生命真的太脆弱了!」諾斯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不知她為何感慨。

「哥哥,我看到了她的結局。」薇薇安有些出神喃喃的說,「很奇怪,剛剛有一個瞬間,我看到她的身上的光滅了下去……」

……

屋里,亞撒終于起身,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抱歉!」

听了這話,戴納呆住了,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可是,亞撒醫師也沒有必要騙自己呀!

「亞撒先生,您是不是看錯了?」戴納滿臉希冀的問,「您在跟我開玩笑,對吧?」

亞撒不忍心的看著他,「孩子,你媽**病拖了太長時間了,她的精氣都被消耗光了,靈魂之火也已經滅了。而一旦靈魂之火熄滅,很快就會回歸創世神的懷抱了……」

「不,不會的!」戴納用力的搖著自己的腦袋,「我媽媽只是病了!吃藥之後很快就會好的!!」他大聲的吼,好像不這樣,就撐不住自己的信念。

「咳咳!戴納……」戴納的母親,微弱的聲音響起,「乖孩子……咳咳……不要這樣……」

戴納跪在母親的床邊,握住母親冰涼的手︰「媽媽,你不會有事的,對吧?」

「咳咳……傻孩子……」那聲音越發微弱,「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當然清楚,咳咳……好孩子,不要責怪任何人……也不要怪自己……」

「媽媽,媽媽!不要說,不要說了!」戴納是那麼的害怕,他不要媽媽丟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

「好孩子……你要好好活著……只要活著……就能遇到……生命里重要的人……」那聲音已經弱不可聞了,最終消散在戴納耳邊。

戴納終于說不出話來,他握著母親的手跌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

屋外,薇薇安有些失神的看著面前的靈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看到,但是卻實實在在的看到了,這並沒有讓她感到害怕,因為她自己也曾以這種狀態存在過。

女子這時不再是病態蒼白的,而是年輕高貴,她對著薇薇安露出懇求的眼神。

「你是放不下戴納嗎?」。薇薇安問道。

看著女子懇求的眼神,她不自覺地說︰「你放心,他會好好活下去的。」

女子露出了感激的笑,留戀的看了看屋內,然後就消散在空氣里。

「走好……」薇薇安嘆息的說。

……

「薇薇安!」諾斯在一邊看著薇薇安一直在自言自語,好像和他隔著一個世界,就忍不住喚道。

薇薇安回過神來,听著屋內戴納的哭聲,心里忍不住微微酸澀。

「生離死別」四個字有多重,她知道!被留下來的人的心情,她也知道!所以,什麼也不要做,就這樣靜靜的陪著他吧!她懷里的羅羅感到了她的情緒不高,輕輕的蹭了蹭她的下巴,薇薇安緊了緊胳膊︰「你也懂的是吧!畢竟你等了你的主人這麼多年……」

她不需要知道羅羅為什麼和夢里看到的不一樣,她只知道自己會一直陪著羅羅,不會讓它再等這麼多年了。畢竟,孤獨的日子已經夠多了。

……

半晌,亞撒從屋里走了出來,他也是很難過的,盡管他見多了生死,可是還是忍不住感到悲涼。

「戴納的母親已經過世了。」亞撒略帶沉重的說道,他看向薇薇安,「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就這樣離開嗎?」。

盡管薇薇安只是個五歲的孩子,但是,他卻覺得應該讓薇薇安來拿主意。

「亞撒爺爺,你和哥哥去把魔核賣了吧!」薇薇安看了看屋子,人死如燈滅,還是要好好安葬戴納的媽媽,「我在這里等你們。」

諾斯看了看周圍,覺得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就點頭道︰「好!薇薇安,你乖乖的等著,我們很快就回來!」諾斯上了車子和亞撒一起往商業街駛去,薇薇安見他們走遠,轉身進了屋子。

昏暗的屋里,戴納握著母親的手,頭枕在床沿上,痛苦的閉緊了雙眼。之前盡管生活很辛苦,但是有目標有活力,而現在,他渾身失去了活力,面灰若死。

薇薇安走了過去,放下了懷里的羅羅,伸出手去整理戴納母親凌亂的頭發。

「你痛苦的要死?」薇薇安的聲音涼涼的,「你想著,干脆和媽媽一起死了算了!是吧?」當年的夏思薇也曾這樣想啊!

那直刺戴納心底的話語讓他微微的動了一下,他睜開眼,十分無助的盯著薇薇安,仿佛想從她這里得到勇氣。

「想死的話,就去死吧!反正也沒有人會攔你!」薇薇安看都沒看他手里的動作輕柔,說出來的話卻是這樣冷酷無情。

戴納愣住了,無論薇薇安說什麼安慰他的話,他都能反駁,可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毫不客氣的話。

「你……你懂什麼?」戴納詞窮的說道。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薇薇安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這才看向戴納,「死,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活著才需要更多的勇氣!」

活著才需要更多的勇氣嗎?這句話讓戴納心里微動,所以母親讓自己好好活著,是為了讓自己有更多的勇氣面對未來吧?自己怎麼能辜負母親的願望呢?

那麼戴納,你有活下去的覺悟和勇氣了嗎?戴納問自己,他的眼楮亮了起來,當然,他會好好活著的。

「活著,真的很難呢!」看著戴納重新振作起來,薇薇安想。但是,自己都等到了自己重要的家人。那麼,總有一天,戴納也會遇到他生命里重要的人吧!就算需要等待再長的時間,只要活著,就總會等到的。

「你母親真的很漂亮呢!」薇薇安充滿暖意的聲音,讓戴納瞬間淚流滿面,他用力的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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