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異世界 第二卷 聲起 第五十二章 末日火鳳凰

作者 ︰ 墨白丹青

一片寂靜中,那微弱的「呦……呦……」聲就越發明顯起來,這樣可憐的聲音,沒有半分霸氣,一點也不像傳說中擁有能焚盡世間一切火焰的末日火鳳凰。

孟菲特見面前的兩人表情平靜,在心內對兩人的評價更高了,畢竟這是在神魔時代被稱為傳奇魔獸的末日火鳳凰,世間也就僅有這一只了。這兩人面對這樣珍貴的魔獸卻沒有半分忘形,看來是意志很堅定的人啊!辰凰跟著這樣的主人,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我以前被稱為魔族第一天才,二十歲進入聖級,百歲進入魔級,兩百歲成為魔王,在大魔王麾下任弒神大將,四處征戰,戰績斐然,在魔族頗受追捧。卻也因此養成了驕縱狂妄的性子,那時我野心勃勃,一心想要把神族的領地全部收歸魔族,卻忽視了神族之所以能和魔族抗衡,那強大時不可小視的。」他說道這里,自嘲的笑了︰「後來,我終于為自己的驕傲付出了代價,一次戰敗,不僅自己被十二位魔王聯手封印在這個封魔谷里,還連累了忠心高傲的辰凰一起受苦。」

「我死前用盡最後的能力,為當時死亡的辰凰做出了這樣一個保護結界,是因為知道,它有一天會浴火重生。七萬年的等待,直到一年前,他化身的鳳凰蛋,終于有了要破殼的跡象,隨著時間流逝,那樣來自地底的高溫,讓整個山谷都籠上了一層霧氣。可是這也帶來了麻煩,外面被你們殺死的大蛇斯奈克,就是半年前來到這里的,蛇類對鳥類魔獸蛋的氣味最為敏感,那對他們而言是難以抵御的誘惑。我也沒有想到,七萬年後,居然還有魔獸知道辰凰的存在。它想在辰凰剛出世時吃掉他,這樣說不定它就能打破這個世界的限制,化身成神。可惜啊!它半年的算計等待,卻在最後關頭毀在你們兩個女圭女圭手里。」孟非特說道這里不得不感慨機緣,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的到來,解決了斯奈克,僅憑他越來越弱的禁制,一旦辰凰破殼而出,這禁制就差不多消失了,再也不能阻擋斯奈克的侵襲,而剛出生的辰凰,就像是初生的嬰兒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說不得,他就只有葬身蛇月復了。

「限制?」薇薇安听到了關鍵的兩個字,疑惑出聲︰「這個世界存在限制嗎?」。所以七萬年里,盡管達到聖級的人/獸不少,卻再也沒有了新的神魔誕生。就像亞爾弗列德伯伯,一直停留在聖級七萬年了,盡管他的神力基本上都轉化成透明的力了,卻怎麼也打不破那層限制。

「不錯!自從七萬年的末日之戰,神魔莫名的消失後,這個世界也有了一個限制︰所有人最高的等級就只能達到聖級。」孟菲特說到這里,看著薇薇安兩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就一起問了吧!我知道的話就會告訴你們的。」

「末日之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薇薇安忍不住問道,她總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對自己很重要。

「我也不清楚。」孟菲特同樣不解︰「末日之戰之前一千年,我就被封印在這里了。開戰前,我作為魔族的大將被殺,他們拿我的殘魂沒辦法,就放任我在這山谷里了。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多年以後,听偶然經過的人類聊天,我才知道,神魔已經在這個世上失去了蹤跡。因為禁制的原因,我不能離開這個山谷。」

「哦……」薇薇安揉了揉眉心,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找到答案的。至于本來打算問他關于神魔界的消息,此時也不必問了。

「我說,這是什麼情況?」蘭特在一邊沉默了許久終于說話了,他一手指著漸漸燃燒起來的紅色大蛋,那上面的黑色線條此時已經消失了,只剩下純然的紅在靜靜的燃燒。

孟菲特輕輕飄了過來,本來清晰的身體漸漸的變模糊了,像是一層影子,他伸出一手觸上那燃燒的大蛋,也慢慢的燃燒起來,他淡淡的解釋道︰「這樣就能燒掉辰凰關于我的記憶了,他才會接受新的主人。他不同于一般的魔獸,只要一個名字就行。他的名字恆古以來,就叫‘辰凰’。需要通過血液的聯系,才能和他成為伙伴。而血液刻下的聯系,通過燃燒掉靈魂才能抹去存在過的痕跡,這是辰凰的每一任主人都會選擇的做法,為了讓他真正的涅槃重生,與過去沒有一絲牽連。」

「你……」薇薇安和蘭特因著這悲壯的氛圍,說不出話來。孟菲特這樣做,是為了讓辰凰更好的活下去。盡管這種行為,對不知情的辰凰來講有些自私,但是薇薇安和蘭特卻不能指責孟菲特的做法不對。

「所以一世一世,辰凰都是最純粹的孩子。沒有過去,只有未來。」孟菲特的視線終于看向兩人,略帶了一絲懇求︰「我這一生精彩過,失意過,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辰凰了。你們也看到了,我的時間不多了。以後,辰凰就拜托你們照顧了。」見薇薇安和蘭特點頭,他才收回視線,留戀的看向燃燒了一半的大蛋。

薇薇安和蘭特也同樣看向那一點點化為灰燼的蛋殼中漸漸顯現出來的小小身影,盡管此時很不該笑的,但是看清了那小小的身影後,薇薇安和蘭特都在目瞪口呆的同時忍不住想笑,這是鳳凰嗎?這簡直就是一個被扒光了毛的小雞仔!

大概有薇薇安兩個拳頭大小的身體,渾身光溜溜的,沒有一點毛發,腦袋藏在肉呼呼的翅膀下面,細小的「呦……呦……」聲就從是翅膀下傳來的,他兩只小爪子收起在胸前蜷縮著,胸口緩慢的起伏著,除了周身燃燒的淺紅色火焰和那無法忽視的魔力波動能和火鳳凰有一絲聯系外,實在看不出這是以優雅絕美、霸氣強悍著稱的末日火鳳凰。

可能是因為身體暴露在空氣里了,他小小的翅膀支了支,慢慢慢慢的小腦袋從翅膀下抽了出來,尖尖的小嘴巴一張一合,眼楮還緊緊的閉著,像是懶床的孩子不願睜眼。兩只小爪子還沒完全撐開,他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最後一頭栽倒在地上,光光的朝天。

蘭特忍不住問道︰「你確定這是只鳳凰嗎?」。有這麼笨的鳳凰嗎?

燃燒到只殘留半個腦袋的孟菲特也忍不住笑了,他語帶調侃的說︰「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辰凰的呢!一生至此,我真的沒有任何遺憾了!」火焰燒到他的嘴巴、鼻子、眼楮、額頭,最後空氣里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再見!辰凰!」

隨著話音消散,終于在地上安全坐穩的小鳳凰,像是有所感應般的睜開了眼,看向空無一物的空氣,大大的眼楮里居然滲出了一滴晶瑩的淚水。對此他像是十分的不解,扭過頭看向薇薇安和蘭特時,立刻忘掉了眼淚的疑惑,轉為了高興。

對上那雙黑亮的眼,薇薇安和蘭特終于明白了孟菲特之前的話︰一世一世,辰凰都是最純粹的孩子,沒有過去,只有未來。

他此時歪著腦袋,歡喜的看著薇薇安和蘭特,那樣純潔的眼神,完全就是初生的嬰孩,亮如明鏡,映射著世間的一切,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滿滿的是對眼前的人的信任依賴,讓人忍不住就柔軟了心扉,對他憐愛起來。

「真是可憐的小家伙!」蘭特嘆息道,他很喜歡這只鳳凰呢!

薇薇安的心忽然抽動起來,歲月如歌,時光荏苒,生死之間,被留下的永遠是他,他不會記得自己一世一世遇見的主人們,他不記得是否曾經有人陪他浴血戰斗過,歡笑悲傷過,他不知道,他的主人剛剛和他告別……沒有過去,生無所依,這樣悲傷的命運,卻有著這樣純粹的眼神,薇薇安不忍去看那雙眼,怕自己忍不住心內的魔,在一遍遍回放著六歲生日時,自己失去一切的場景,一遍遍的在叫囂︰這樣的生命,早點結束吧!

「薇薇!」蘭特敏感的察覺薇薇安的情緒不對,連忙出聲打斷她的思緒。薇薇安猛地回過神來,就對上蘭特擔憂的眼神,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憊的靠在身後的石頭上︰「我有點累了,這個小東西,你養著吧!」

「怎麼?你不要他嗎?」。蘭特有些驚訝的問道,他見薇薇安和羅羅感情那麼好,還以為薇薇安會很喜歡這樣小小的魔獸呢!

「我已經有羅羅了!」薇薇安穩定了情緒,自己和他是不一樣的,自己還有家人在等待!這是一直很堅定的!她接著說道︰「況且,這樣悲傷的生命,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蘭特頓住了,原來薇薇安是為了這個,為了那被單獨留下的悲傷,是這個小東西的經歷,觸動了薇薇的過去了嗎?

他也不推辭,干脆的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拇指的指甲扣住食指的指尖,輕輕一彈,一滴鮮血就滴落到小鳳凰腦門上,慢慢滲了下去,小鳳凰也頗有靈性,仿佛知道這對自己是很重要的儀式,乖乖的呆在那里一動不動。

很快,那滴血液就完全消失了,鳳凰周身的火焰和魔力波動也隨之消散了下去,小鳳凰感到了面前的紫發男子和自己在靈魂上的親近後,立刻屁顛屁顛的扭到他腳下,蹭著他的靴子撒嬌起來。

蘭特伸手拎起小鳳凰的一只翅膀,大大咧咧的說道︰「小家伙,你叫辰凰,記住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你永遠也是唯一的主人,知道嗎?」。可憐的小鳳凰在半空中無力的撲扇著半邊翅膀,記住了對自己很重要的名字︰辰凰。卻不懂這個剛剛成為自己主人的家伙為什麼要說廢話,他不已經是自己的主人了嗎?雖然是一個無良的主人,但是自己不會嫌棄他的

蘭特說完隨手把他扔給薇薇安,在薇薇安條件反射的接住後,對著她怒瞪過來的視線,認真的說道︰「我會是他永遠的主人!」所以不用擔心,也不用悲傷,我不會再留下他一個,承受著永無止境的命運。同樣,我也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在這世間獨行。

薇薇安猛地頓住,蘭特,蘭特,你怎麼可以這樣明白我的心思?

「蘭特,我想哥哥,想阿爸、阿媽了!」薇薇安抱緊了手里的小鳳凰,十年來第一次露出了軟弱的表情,辰凰乖乖的被她抱在懷里,他很喜歡這個人身上的味道,很暖很暖,讓他想要睡覺,終于,他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在薇薇安懷里閉上了眼。

「我們回去吧!」薇薇安發現了辰凰睡著了,輕聲說道。羅羅還在等著她,她也要加快尋找哥哥的腳步了。這樣見不到他們的日子,對自己實在太難熬了。

說道這個,蘭特有些僵硬︰「我們怎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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