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推薦,求點擊,求票票,求收藏,今天一更……《
兩件讓她掛心的事情都沒了著落,沐芝蘭只得按下心思,好生把書抄了,仔細想想自己以後怎麼辦。好吃好穿並不代表就是好好生活著,人為什麼活著,她又是為什麼活著?想著這些個問題,日子過得極快。沐芝蘭只覺眉頭皺了一下,還沒舒展開,就到了元宵節這天。
本來這天當值的是秋菊,前一天她求了沐芝蘭,主動跟玉蓮換了班。沐芝蘭原以為是玉蓮找她了,可瞧玉蓮也一臉錯愕,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沐芝蘭問了幾句,秋菊只說自己不大喜歡熱鬧。秋菊老實歸老實,但性子太軟和也不大機靈,出行確實不如玉蓮是個好人選。
這天的天氣還算可以,算得上這段時間最風和日麗的一日了。只是終究才初春,出行時依舊覺得風寒料峭透衣衫,還是冷的。
因為鄖西班強勢回歸,京城幾乎是萬人空巷。京都又多達官貴人,車馬排場一家比一家足。保險起見,葉二舅安排載物和載人的車分開走,物先行,人後走。幾個爺們騎馬,沐芝蘭姑佷兩個坐馬車,除了大丫鬟坐車跟著,其他跟去的人都步行。
路上人多,馬車也是停停走走,時不時听到旁邊傳來口角或者吆喝著讓路以及吹口哨聲。沐芝蘭從未出過門,就算前世混跡在車流如織的大都市,她依舊心生好奇。委婉地問沐思綺,可否打開車窗簾,看看外面。得了沐思綺的應允,沐芝蘭小小激動一下。
今天沐思綺的四個大丫鬟跟來了三個,連翹、綠雲和杏仁。綠雲把幃帽給沐芝蘭戴上,連翹幫她打了車簾,而杏仁一動不動地坐在沐思綺身邊守著。
大周的京都極為繁華,雖說沒有沐芝蘭前世所熟悉的林立的水泥牆高樓,卻有真正古色古香的建築。道路的規劃與沐芝蘭的前世很像,以他們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兩側有栽種的青柏為花圃,次之是人行道,最後是商鋪、客棧等貿易場所。
這里的路極為寬闊,沐芝蘭目測能供四架由兩匹馬拉的馬車,略有空余。後來才知道為什麼,為了便利皇家依仗出行,因為皇帝的馬車是九匹馬拉的。九五至尊嘛
沐芝蘭欣賞著這里的風土,听著綠雲娓娓道來的人情,興致盎然到了極點。真沒想到綠雲講古說書的能力如此了得,竟然引得她一個話題接一個話題的問。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事兒,不外乎這家鋪子有什麼不一樣的,特色是什麼,有什麼不一般的掌故,那家客棧的酒菜不錯,都有什麼花樣。平凡至極的事情,從綠雲口中出來,只覺得顏色倍增,極為引人矚目。
玩笑了一陣子,沐思綺喚沐芝蘭不要鬧了,老實坐著,小心受了風寒。綠雲立馬歇了話,沐芝蘭確實覺得有些冷了,想著以後還可以出來走動,也就順從了。
馬車里干坐著無聊得緊,沐思綺就點了綠雲講笑話。見識過綠雲的口水飛揚,沐芝蘭也頗為期待。笑話其實講得蠻不錯,只可惜沐芝蘭不大懂意思,不覺得好笑卻也從了其他幾個人哈哈一下。
正想著這就是差異,這就是代溝,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沐思綺隔著車簾問馬夫︰「出了何事?」
馬夫是個三十冒頭的漢子,說話甕聲甕氣的。他道︰「回太太話,前頭有車子撞在一起了,起了爭執。」
人多車多氣也多,這種沖撞爭執總是少不了的。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前面的爭執依舊沒解決掉,後面的人開始著急上火,開炮罵僵起來,口水噴到旁邊人家身上,又多了一層磨嘴功。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听得人心浮躁。
沐芝蘭抱著手爐,垂眸望著里面的炭火,想著前世繁華都市的大堵車,莫名地失落和悲傷——
不管任何地方,都少不了紛爭,只要是有人,甚至說有生物的地方。
等了一陣子,沐思綺也有些皺眉頭了,對馬夫道︰「叫平安過來,問老爺女眷在這里下車,可以不可以?」
不多時候,管家平安過來了。隔著簾子,他恭敬地對沐思綺道︰「老爺讓奴才回稟太太,景王妃與岩城公主家的馬車撞到一起去,波及到了淮陰侯和壽昌伯家。如今前頭的路也被堵了,這幾家都是不大好惹的,只怕也不安穩,暫且等上片刻。」
景王妃的娘家也是太後的娘家,岩城公主是太後長女,淮陰侯與岩城公主關系曖昧,壽昌伯的伯夫人是太後親妹子。雖說都與太後有些個關系,可景王與岩城公主的長子不對付,兩家關系很惡劣。去年秋,景王派人打斷了岩城公主長子的腿,因為他搶了景王的生意。
這幾家撞到了一起了,其他人也只能干等著,嘴上嚷嚷幾句也就罷了,實質性的舉動都不敢的。既是如此,沐思綺只得安穩繼續坐等著。她吩咐平安去傳話︰嗯,知道了,讓老爺和少爺們小心著些。離那些打打殺殺的地方遠些。去吧。」
平安前腳走,葉少卿就騎著馬過來了,嬉皮笑臉地要討好沐思綺。這里人多車多,沐思綺怕他磕著踫著了,讓他下馬進車里,反正一時兩刻也走不了。
他馬韁剛甩給小廝,就听到有人叫囂道︰「葉少卿你個龜兒子,終于讓老子逮到你了。今個爺要當著大家伙的面,上了你這個王八犢子。」
這罵聲一起,沐芝蘭所坐的馬車立馬成了焦點。等著路暢通的人都極其無聊,無事生非湊個熱鬧,有人叫好,有人吹口哨,更有人跟著那叫囂的人圍了過來。
見情況不大好,沐思綺顧不得許多,生怕葉少卿一個沖動跟人打起來了,忙讓杏仁下車把他押上來。杏仁得令而去,押了正蠢蠢欲動要和人干架的葉少卿上了馬車。
外面的叫囂聲越來越污穢,也越來越近。縱然是沐芝蘭心理成熟,可也極為害怕生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端來。
葉二舅和葉少文在前頭,听曉了這邊的不好,忙回馬趕了過來。有男人在外面護著,車里的女人們心略略安穩些。
葉少卿上了馬車,沐思綺拉住他的胳膊,壓著他坐在身邊,冷臉問道︰「你怎的惹了這惡霸的?」
這惡霸是誰?
原是岩城公主的胞妹,太後次女忻城公主的兒子烏仁,在京城出了名的愛玩相公。
沐芝蘭常年不出門,家里的下人也不敢傳這些污穢不堪的消息進去。她自是不知道的,不過見沐思綺皺眉,語氣陰沉,便覺此人不大好惹了。
葉少卿睇了沐思綺一眼,臉紅紅的,低聲道︰「兒子沒惹他。」
「沒惹他,怎麼點名帶姓的罵你?」沐思綺顯然不相信,面色冷硬地訓斥葉少卿,「以前母親總想著你年紀還小,只當不懂事胡鬧。今天竟然惹到了這等惡霸。你怎麼不想想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你惹不惹得起?這是個連皇上都無可奈何的人啊,你惹得起嗎?卿兒啊,你讓母親太失望了。」
葉少卿听著沐思綺的訓斥,一句也不敢反駁。听了沐思綺最後那句話,他眼神稍暗,張嘴反駁道︰「兒子,兒子沒有惹他。母親你要相信兒子。我真沒惹他。」
就兩人說話的功夫,外面鬧得已經不可開交了。烏仁帶著小廝已經將葉家馬車團團圍住,罵罵咧咧的污言穢語一句接一句地傳過來,還有看笑話之人的哄笑和口哨聲。
馬忽然嘶鳴不已,顯然是受了襲擊。馬車晃動幾下,幸虧馬夫技術了得,很快穩住了。
可就算這樣,沐芝蘭還是很害怕,真的很恐懼,心跳加速,有種瀕臨死亡的錯覺。憶起瓦斯爆炸後,自己意識一點點昏沉的窒息之痛,她抱著手爐的手都顫抖不已。各種死法的可能性在她腦海出現,臉色煞白,卻想不出任何應對之策。
外面更加混亂不堪,葉二舅的呵斥聲被湮沒于咒罵叫囂和哄笑聲之中。馬車又一次遇到襲擊,好似被幾個人圍攻,車簾子被人緊抓著,探出一張賊眉鼠眼的臉。
沐芝蘭驚恐莫名地看著那人,正要尖叫,被綠雲和連翹拉到一邊,只見杏仁扔了一個不明物,正中那人印堂,嚎叫著松開手。
沐芝蘭忽然想到自己帶了匕首過來的,忙放下手爐,取出藏在袖口的匕首。這匕首據說削鐵如泥,是葉二舅兩年前從白雲城帶回來,給沐思綺防身用的。沐芝蘭見了喜歡,便央了來。她一直拿她當削水果刀用,來得時候也是臨時起意。
她前世有個習慣喜歡在隨身包中裝把水果刀,用處頗多,主要是以防萬一遇到歹徒,好做正當防衛。因為她十七、八歲時,有天下晚自習回家,被繼母趕出去,差點被強\暴。幸虧身上帶了刀子,惶恐不安地掏出刀子,撂了不要命得狠話,就那還險些保不住清白。
葉少卿雖說年紀小,到底是個男孩子,平日里也干些打架斗毆的事情。起先有沐思綺壓著,還能坐得住,這樣兩番三次的馬車被襲,家中女眷差點遭殃,他心里來了火氣。
見他要起身下去,沐思綺呵斥道︰「老實坐著,由你父親和兄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