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夢回 007 若別離

作者 ︰ 遜影

葉墨竹忍不住心里爆粗口,但不肯再耽誤功夫,緊接著對那小二吩咐道︰「你快去打些洗臉水來,我整理一下,不然這樣迷迷糊糊的見長輩未免失儀」

店小二去後,葉墨竹關上房門進去。匆匆穿整齊衣服,整理一下書具就緊跟著去敲響了君影的房門。

房門開了,一張被胭脂涂得通紅的臉出現在面前,嚇得他立刻後退一步,卻又被君影一把扯了進去。

「你們方才在外面的對話我已經听見了,這個時候,逃只怕是來不及了,還是想辦法躲過去再說……」說話間君影把他按到妝鏡前,用畫眉的墨給他畫了一個‘八’字胡。左看看又看看,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滿意的拿起包袱道︰「你我這就出門,趁人不注意趕緊開溜,不然等範伯伯過來的話就來不及了……」

「你確定化成這樣咱倆不會被人認出來?萬一路上踫到呢?」葉墨竹極不習慣的想擦掉嘴唇上兩撇難看的胡子。

君影猛地打掉他的手,便往門口走邊道︰「別擦,這樣子範伯伯就算是火眼金楮也未必能認得出來,還是快些……」

聲音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僵住,涂了紅胭脂的臉登時白了一下。但還是存著一絲僥幸干笑道︰「這位老伯,在我們房門口可是有什麼事兒?」

葉墨竹不認識範文軒,便拉著君影催促道︰「還是快些走吧,遲一步被那個範知縣堵到的話未免不美……哎喲,你擰我做什麼?」

他這邊連連呼痛,一旁的君影看著範知縣那雙老眼里的疑惑漸漸淡去轉為澄明,頗為無奈的低下頭去,「範伯伯……咳咳,沒想著打擾您來著……」

此言一出,葉墨竹雙腿一軟幾乎栽倒。此時君影也顧不得他了,繼續一臉討好的對那個頭發花白的範知縣干笑道︰「範伯母可還好?大姐姐婚後可曾回家?最近身體還硬朗嗎?」。

然而範文軒沒有理會她,只是冷眼看著她身邊勉強站立的葉墨竹問,「他是誰?」

君影頗為尷尬的看著被畫了兩撇小胡子的葉墨竹。擦擦頭上的汗準備說話,樓下突然上來一個衙役道︰「大人,京里來人,說是吏部尚書府的家奴,夫人叫小的請您快些回去」

此言一出,君影和葉墨竹苦笑著對視了一眼,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範文軒看著眼前頗為苦惱的二人,眉頭皺的更緊了,「愣著做什麼,還不進去把臉洗了,隨我回府上……」

「範伯伯~~~」

君影一听急了,忙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一臉哀求道︰「影兒此次離家並未經過父親準許,京里來人想必是捉影兒回去的範伯伯您向來疼影兒,還望幫影兒躲過這一劫」

範文軒扯了幾下袖子,奈何君影拉的緊,只得頗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道︰「你們且在這里呆著,我先回府看看是怎麼回事兒再說」

拉著袖子的手無力的松了開來,範文軒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又對來報信兒的衙役道︰「你守在這里,若走了人,不必見我,自己去衙門領二十板子再理會」

說完頭也不回的下樓,君影和葉墨竹對視了一眼,又看看那個五大三粗的衙役,皆垂頭喪氣的走回房里。

小二重新打來洗臉水,各自洗了後,坐在房里相對無言。

門外,那個衙役站的筆直。君影偷偷看了一眼,走到門口臉上堆笑道︰「這位官爺,樓道里悶熱的很,要不要進來吃口茶?」

「多謝,不必了」

聞言,君影頗為沮喪的重新走了回去。須臾,葉墨竹又探出腦袋來笑道︰「一個人站著無聊的很,不如進來坐坐吧?」

「不必了,」那衙役依舊不為所動,「一會兒大人就會派人來,二位耐心等待就是」

我等你個大頭鬼

葉墨竹臉一沉,猛地把從里面摔上。回頭兒看著枯坐在桌子前的君影,頗為無奈的聳聳肩,君影苦嘆道︰「倘若過了這一關,日後再也不睡懶覺了,一貪睡成千古恨,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眉宇緊蹙的君影,葉墨竹心里無端的泛起一抹憐意,走過去把她攬在懷里,苦笑道︰「倘若過得了這一關,我葉墨竹定要娶你為妻,此生此世永不背離……」

「不必說這些,」君影听著他堅實的心跳道︰「我知道你不會負我,所以此次,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會妥協的,就算被父親重新抓回府上又如何呢?讓我嫁人,哼,左不過三尺白綾」

「少來」葉墨竹有些嗔惱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下輩子我可不想娶個吊死鬼」

君影一听氣的要抽身離去,卻被葉墨竹更緊的攬在懷里,「影兒,以前我只是隨著大家的意願考功名,我不知道考中後能得到什麼,榮華富貴于我並不是很重要,所以我並不是很用心。可此次落榜後我才明白,考中也就意味著我和你之間的長久,倘若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因為大意而落榜了……」

君影聞言抬頭,看著他黑亮堅定的眸子,笑了,「功名利祿,不過是過眼雲煙。然而,你我如今卻需要他鞏固幸福父親一向疼愛我,我雖看不慣他的趨炎附勢,可也不忍心和他自此父女絕交。所以,該取的功名還是要取,等到你高中那一日,咱倆一起回到府上跪請他原諒,到那個時候,什麼‘曹狀元曹探花’的都得靠邊兒站……」

「功名與我,哪個更重要呢?」葉墨竹听著這些小孩子一般使性兒的話,鬼使神差的問道。

此言一出,君影愣了一下,猛地起身看著窗外蹙眉道︰「當你的曹狀元象征著功名地位,我舍他而隨你飄泊,難道這些……你還不明白嗎?」。

「影兒,我沒有那個意思……」葉墨竹慌忙解釋,君影走到門口悄悄看了眼還在門外守著的衙役,從里面把門上死後笑道︰「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

說話間拉著葉墨竹往後窗走去。打開窗子,看著窗外的一條五米寬的河水,又看到窗下的石階旁的鐵欄上拴著一條小船。如果這里系條繩子下去,運氣好的話落到石階上跳上小船劃到對岸,運氣不好的話,落到水里游到對岸,這會子是初夏時節,水溫剛剛好……

想到這里,突然回頭兒沖葉墨竹笑道︰「倘若從這里掉下去,你會游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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