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金秋十月,黃校長為響應國家號召,發展德智體全能型的新時代青少年,素手一揮,決定開辦今年的校園運動會。听聞這消息,一中師生頓時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原因無它,學習好的娃兒都不熱衷于體育運動,即使有那學習,體育兩不誤的天才少年,人數兩只手也都數的過來,而且學生不能取得好成績老師臉面也無光啊!
劉芸所在的高一七班問題更為嚴重,只因她們班40幾個人,只有十幾個女生。把所有能動的女生都湊上去才堪堪夠數,如果有一個發生點意外事故,那天的比賽項目肯定要開天窗。
然而在眾多比賽項目中最最不受待見的就是女子3000米長跑。男生的情況還好些,女生的狀況就有些堪憂。3000米啊!跑下來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因此這項比賽七班女生避之不及,其中因推讓而引發的流血事件,不勝枚舉。最後,班長大人發火了,抽簽決定。結果出來之時,劉芸恨不得把這只惹禍的手剁下來,以祭她即將逝去的英魂啊!劉芸下來時腳步虛浮,就像踩在雲彩上,腦袋里只空空蕩蕩地回響著三千米這幾個大字,惡夢啊!
楊浩然瞥見劉芸的臉色蒼白如紙,有些不以為然。「不就3000米嘛!你咬咬牙就沖過去了!」
劉芸猛然惡狠狠地盯著楊浩然,斥道,「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我是你這種整天精力旺盛沒處宣泄,只會瘋跑在籃球場,足球場弄的一身臭汗的傻蛋啊!」你們這種人怎會了解體育白痴的苦痛,3000米她還是重新回到娘胎里,長個飛毛腿再回來吧!
「就這事,交給我!一個禮拜之後我保證把你訓練成體育健將,就算得不了第一名,也準會拿個名次。」楊浩然拍著胸脯向劉芸承諾。
劉芸用善于發現和懷疑的眼光看著信心滿滿的楊浩然,發問,「真的?」
楊浩然不滿劉芸的不信任,傲嬌的抬頭,「那還有假,我是誰啊!」
劉芸暗自不屑,但想想又要用到人家,只得敷衍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啊!」
楊浩然對劉芸漫不經心的態度恨的牙根癢癢,轉眼間又像是想到什麼,隨即高興起來了!
「快點!你烏龜爬啊!跑起來!」楊浩然無視于劉芸殺人般的眼神,一味地譏諷劉芸。劉芸悔不初啊,早知就不讓楊浩然做她的長跑教練了。楊浩然當上這個長跑教練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冷血無情,毒舌尖刻,行為可惡的令人發指。
劉芸望著前面楊浩然奔跑的背影,緩緩吐出口惡氣,你等著!總有你求姐的時候,到那時候……
楊浩然回頭就見劉芸傻笑著落後于十步開外,氣沉丹田一聲大喝,「快跑!做啥白日夢呢,調整呼吸,注意步伐!」
劉芸猛然驚醒,不好再得罪他,只得邁開酸軟的步子向前跑去。劉芸心里哀嚎道,現在她不僅要忍受楊浩然的魔鬼訓練,還要忍受其他女生嫉妒的眼刀,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劉芸盼星星盼月亮,終于迎來了解放她于水深火熱之中的運動會。
這天秋高氣爽,紅旗招展,在教導主任的長篇大論中,運動會拉開了序幕。
「劉芸,看到沒,那個穿紅色運動服的高個女生。」劉勇指著人群的一員比劃著,「那是3000米長跑的既定獎杯得主,人家爸爸是省體育隊的,3000米根本小意思!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害怕,本來你就是上去湊個人數,輸的不要太難看就算你有本事了。」
劉芸對于劉勇的冷嘲熱諷無動于衷,這小子太小心眼了,還對上次劉芸沒告訴他文慧的八卦而耿耿于懷。
劉芸也不是吃素的,「我再不行,也比某些人強,半途而廢,腆著臉當逃兵。好歹我還能堅持跑完全程!」
劉勇肯定劉芸在指桑罵槐,譏諷他5000米長跑只跑了一圈就下來了。他也不敢怒罵,老師同學都在邊上呢,只暗自啐了一口,「能不能跑完誰能知道,這還沒比呢,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說完就跳到了一邊。
劉芸氣的肝疼,姐今天還就讓你看看她能不能跑下來。
劉勇本來是對劉芸有那麼點喜歡的,畢竟劉芸人長的好,學習也不錯,勉強能配的上他。可自從楊浩然來了之後,劉芸就和楊浩然每天眉來眼去,再加上劉芸對他不假辭色,他就嫉恨在心,總想找機會打擊下她倆的囂張氣焰。
劉芸要是知道劉勇是這麼想的,非把他暴捶一頓不可,這根本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拿他比作癩蛤蟆都是污辱人家癩蛤蟆呢,人癩蛤蟆還是益蟲呢!
劉芸正在活動手腳,文慧就像炮彈似的沖過來,劉芸嚇得差點崴了腳,就這還踉蹌了幾步才站穩腳跟。
她掐腰橫眉,「張文慧,他們給你多少好處要你把我這個黃金種子選手給整倒?」
文慧丟給劉芸個大大的白眼,「做夢吧你!就你還種子選手呢!再說,姐這是忙著為你加油打氣來的,不歡迎也就罷了還嘲笑我,哼,姐宰相肚里能撐船,看你要上場了就不和你計較了。」文慧本來差點把劉芸撲倒還有點心虛,不過這話越說越溜,漸漸就挺直了腰板。
兩人正拌嘴拌的熱鬧之時,文慧突然張大嘴巴,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流。劉芸上前用肘子踫踫文慧,「你發啥花痴呢!被王凱看可是會吃醋的!」
文慧並不理會劉芸,只悄聲嘀咕著,「過來了,過來了……」劉芸撫額,她不認識這個人。
劉芸很納悶,一抬頭就看到方元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步履穩健,神情悠閑。劉芸暗地里嗤笑,這家伙又在裝像了。劉芸知道方元也進了一中上學,本來也很高興,但劉芸在路上踫到這小子,他總是裝作看不見,不認識。
劉芸就有些心存不滿,誰還能扒著你不放咋的!從那以後劉芸見到他也當沒看見,只走自個的路。今天這小子咋想起到這來了。
方元別看很鎮定,其實心里總有些發虛,他對于劉芸的心里很是復雜,一方面他對劉芸有些好感,一方面又覺得她看到了自己最狼狽的時候,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