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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一天就夠了？」莫語蹙著眉頭問了席嫣一句，夜色里他的瞳仁顯得特別的亮。
席嫣抬頭瞄了他一眼，怨懟地哼了幾哼，說道︰「那不然怎樣？人家很主動的幫忙拖延一天的時間，那可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說著她抱怨起莫語月復黑，讓她演了這麼一出苦肉戲。
對于席嫣的控訴，莫語完全沒有半分罪惡感，他只是在席嫣說得無話可說時，幽幽地插嘴問道︰「按我的安排，就算軒轅凜派了影衛來尋你，至少也不會這麼早就尋到我們的蹤跡，席嫣你最好想想，是不是你哪里露出了破綻？」
莫語說此話，純粹只是猜測，哪知他才說完，席嫣的心里就咯 一跳，更是月兌口道︰「完了，一定是小稜子那頭鬧出來的！」早知道她就應該約小稜子在七十里亭踫頭，至少等小稜子發現她失蹤，那也絕對是下午之後的事了。
那個時候，他們離開的痕跡，早就不可能有了。
說來說去還是她自己造出來的問題？好吧，她現在只能慶幸追來的人是房三，更是慶幸她和莫語之間並沒排練，就演了一場毫無破綻的苦肉戲。
席嫣不打自招，听得莫語輕笑了一聲，斜眼睨到身前的女人知道自己有錯，一副沒精打采蔫蔫的模樣，本是想追究的話不由的收了回去，改為「你要了房三的背囊干嘛？」他可不覺得那些急救之物有什麼需要的。
「嘿嘿！」以為會被數落一通的席嫣，听莫語沒有追究之意，剛蔫下去的精神立馬又提了起來。她咧嘴一笑，從背囊里模出一物在莫語眼前晃了晃，同時得意地問道︰「你瞧這是什麼？」
莫語手快，一把抓住席嫣的手腕，拉近一瞧，不由驚訝地說道︰「這可是通關用的令牌！」房三就這麼送給席嫣了？雖然他不覺得這令牌有多大的作用，但有總比沒有的強。
「他一定忘了令牌放在背囊里了！」席嫣像撿了個大便宜一樣，笑得雙眼彎如豆角，可愛之極。
對于席嫣的猜測，莫語卻覺得不太可能。那房三看起來辦事不太牢靠，又能輕易的被席嫣左右，多半都只是表面現象而已。說不定此令牌是房三有意相贈，否則當時他也沒必要特意解了背囊給席嫣瞧。
事實的真相如何，其實並不用深究，他倆此刻要做的是盡早的前往邊關，離開天戰。至于離開了天戰，是不是往極夜去，這二位心里都有各自的想法。
席嫣是覺得回了極夜也不見得有自由，但天下之大，她又無依無靠，在找到去處前，還是只能往著極夜走。而莫語卻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席嫣回極夜，所以之前在和席嫣說的時候，也只是說帶她離開天戰，之後一直沒有說明往哪兒去，他覺得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
等到了邊關再向她解釋得了。莫語暗自琢磨。
離了那個村，前面就暫時的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店了。騎在馬上行了一陣，直到夜深得瞧不清路，莫語才提議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舉著簡易的火把，二人找了塊相對干淨的地方，搭了柴堆對坐下來，平時在這個時候早就上床睡覺的女人，此刻卻沒了睡意。
「你不睡？」莫語邊問邊站起身來左右瞧了瞧，撿了帶葉的枝丫在周圍掃了幾下，又說道︰「你要是不睡，那我先睡了！」
咦咦咦咦咦？！這種時候電視里不都是演男的好像有金剛不壞之身一樣，夜里可以不睡，白天照樣的精神抖擻的麼？怎麼這貨就直接倒地睡覺了！？尼瑪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哇！
看莫語說睡，就手枕頭的躺下了，席嫣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
「你……我睡不著，你也甭想睡！」席嫣本想說，你怎麼就先睡了，不過這話說出口，明顯會被莫語反問，為什麼他不能先睡。他要真問她這個問題，她絕對是答不上來的。畢竟真沒誰規定了在野外時，男的就必須照顧女的。
反正都是沒理的，不如更強詞奪理些。
莫語直接听樂了。
他翻身側躺著面向席嫣，戲謔的笑容在他的唇邊眼底，被那金色的火光一映，顯出與平日不同的妖魅。片刻之後，莫語問道︰「你干嘛睡不著？」不輕不重的聲音里，透出某種暗示，似乎在說席嫣要不好好解釋原因，他絕對不會放過她一般。
要說席嫣為什麼睡不著，那原因可就多了去了。撿著最主要的說，至少也能數個七條八條的。不過那些都與莫語無關，更就構不成席嫣威脅莫語不許睡覺的理由。不知為何，她一想到掰不出合理的解釋，莫語直接翻臉，就覺得那後果必須會血腥暴力。
席嫣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只花了四分之一秒的時間，便想了個絕對能困擾得她睡不著覺的理由。
「你是什麼人？」單刀直入的一問，末了席嫣表情一凝，補充道︰「雖說你是國師的義子，卻沒有在天戰國為官，並且還和夜無塵很熟，你究竟是什麼人？」
莫語像猜到她遲早會這麼問他一樣，絲毫沒有驚訝，更沒有心虛或局促，很從容的理著衣衫坐了起來，順便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你確定你想知道？」
廢話！她太想知道了！不搞明白，弄不好回頭被賣了還要幫他數錢！那豈不是很虧！很虧！！雖然席嫣覺得，就算莫語真的把他的身份據實相告了，她也不一定有能耐防止他把她賣掉，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強。
席嫣用力點了個頭，莫語那頭便說道︰「我原本不叫莫語，而是姓夜，名無言。」
嚓一聲，席嫣只覺像是被誰打了個悶棍，打得頭昏眼花不說，渾身更是一個激靈，就連雙腿都像是送給了別人一樣，完全不受控制的站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是夜無塵的哥哥！？」光听名字也知道，莫語絕對是與夜無塵有血緣關系的，但席嫣驚愕的不是這件事，她指著莫語，結巴地說道︰「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了麼！？」
「誰說我死了？」言下之是說，難道他現在是鬼不成？莫語帶著意味不明的淺笑看著席嫣，分明是讓她給個合理的解釋。
「你等等，我想想！」席嫣模著下巴認真地琢磨著。她好歹也在極夜的宮中待了兩年，就算她再不八卦，也有曉葉負責告訴她宮中的新老消息，尤其是關于哪個皇子打算謀反，哪個皇子舉兵失敗被砍了頭這之類的往事。
曉葉基本上是把這些事當成了茶余飯後的家常了，每天必定會講上一段。
在席嫣的記憶里，皇子中是有個叫夜無言的，不過卻是在十多年前某個皇子的謀反中失了蹤，生死不明。那是官方的版本，事實上民間還有個版本，說夜無言為了救年幼的夜無塵而被人刺了一劍，命中要害當場斃命，卻因種種原因，先皇否認了他死掉的事實。
現在看來，那個官方版本也不全是假的。
初听莫語就是夜無言時，太過突然的事實令席嫣一時迷糊，月兌口喊了那種失禮的話，隨即她便反應過來，縱然官方版本是真的，其中也定有隱情。
趕在笑得給她一種無形壓力的莫語再說話之前，席嫣試探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你是有意金蟬月兌殼跟著國師來天戰的？」說到這里，她卻否定道︰「不對不對！你是皇子，就算國師從前再不受待見，至少也是知道你的身份的，他居然還敢認你為義子？難不成他也是粽子？嘖嘖，那就更不對了，他要是粽子，壓根就不會有天戰建國的事了！難道……是先讓天戰建國，再把天戰搞垮，這樣更能打擊天戰人？嘖嘖嘖，這是得什麼樣的國愁家恨，才會做到這個地步呀……」說到後來，幾乎成了喃喃自語。
「噗……」莫語看席嫣很認真地在分析著，終于忍不住的笑出聲來，說道︰「你怎麼越說越離譜了？」不過思路倒是挺清晰的。
「那你自己說，是怎麼回事的？」席嫣重新坐了下來，雙眼泛光，帶著無比期待的等著莫語講當年的往事。
莫語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席嫣，眸里星點閃爍，微啟雙唇再停了半晌，說道︰「這——事情太復雜，我累了，睡覺！」說罷再次倒向地面，閉上雙眼不再理睬席嫣。
席嫣的臉在猛烈地抽搐，此時她向來嫵媚的臉蛋，已然找不出絲毫漂亮的感覺，除了用猙獰來形容，就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了。
這貨絕對是在耍她！
她如同賭氣一樣，也往著地上一躺，之前還在喊著睡不著的女人，沒花多久的時間便呼吸均勻平緩，分明是進入了夢鄉。
席嫣才睡著了沒多久，莫語便悄無聲息的坐了起來。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微噘著嘴，睡得香甜的席嫣，腦子里有不少念頭閃過，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十一年前。
那段往事，不是他不想講，是真的講不清楚，他只能說，他會有現在的發展，都是在意料之外的。
像他這種只有名字，卻從未在人前露過面的皇子，在極夜可不是一個兩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