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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少淌渾水,席嫣直到離開沈府,也沒對沈承硯說出她偷听來的內容,坐上回家的馬車,她心里還在琢磨什麼時候偷溜出門找白詠秋,多少也提醒她一下,讓她好早作些準備。
看對面心不在焉的女人,睦廉關切地問道︰「嫣兒在想什麼?」
席嫣回過神來,斜瞄著這個俊雅的男子,疑惑地問道︰「那樣做有好處麼?」沒頭沒尾的問題令睦廉稍稍的愣了一下,隨後他卻淺笑著,答道︰「有不少好處。」答完他提醒道︰「嫣兒可別做多余的事……又或是說,嫣兒已經做了?」
他果然知道她偷听。席嫣心里一咯 ,強忍著面不改色地答道︰「我初來北國,無親無故的,就算立馬改朝換代也與我無關。」她說的倒是事實,北國會變成什麼樣,確實都和她無關。
正因如此,睦廉才沒阻止她偷听。在他看來,就算她從頭听到尾,也只能是當成故事听听,就算她再聰明,再喜歡管閑事,一個在北國無根的女人,怎麼都翻不出什麼大風大浪來。再說了,他不認為懶得舉世無關的席嫣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這個時候睦廉並不知道,席嫣確實不想趟這渾水,只是事關與她一樣來自現代的白詠秋,那她就不得不多事了。也正是睦廉算漏了席嫣這一環,才使得整個事件的發展有所變化。當然,這是題外話,一句帶過。
說席嫣隨著睦廉回家後,就像是被軟禁了般,不出門還好,只要不掀房揭瓦,也沒誰來干涉她什麼。但只要是她有出門的打算,睦廉在家時他就親自的陪著她,如果睦廉不在時,就由佳兒陪她同行,搞得席嫣數次想去白府都沒成功。
就當她後悔當日還是應該把事全盤托出給沈承硯時,事情卻又有了轉機。
知道被軟禁,對著睦廉時,席嫣就沒個好臉,時間一久,睦廉多少還是有些愧疚,再看席嫣除了吃飯,幾乎就不出房間了,他便琢磨著還是應該帶她出門消遣消遣。不然憋壞了,他也挺心疼的。
這日,睦廉興高采烈的敲開了席嫣的房門,看女人十分怨念地靠在門邊,他也沒多解釋,拖著席嫣就上了馬車。
都不知被睦廉硬拖著出門多少回了,拖得席嫣都有點疲了,她完全沒有反抗的念頭,好像木偶人一樣任由著睦廉擺布。就在席嫣以為今天又是去哪個朝中大人的府邸做客時,馬車卻停到了白家茶莊的門前。
沒精打采的女人,頓時一個激靈的來了精神。
「我听說這里的茶師和樂師都很不錯,特意約了日子來品茶賞樂。」睦廉下了馬車,心情不錯地解釋著,末了再補了句,「這間茶室品茶賞樂,向來比較緊俏,所以約的這日子和時間也就不上不下的。」
席嫣听得暗翻白眼,跳下馬車的同時暗道,不論什麼時間,對她來說都是不上不下的。不過睦廉會帶她來白家茶莊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席嫣琢磨著回頭著要不要借個尿遁,讓茶莊的掌櫃幫她報個信給白詠秋。
心不在焉的盤算著,腳下機械地隨著睦廉進了茶莊,轉入內室到了一間茶室門前,走在前面的睦廉突然停了步子,同時詫異地說道︰「咦,莫非是我記錯時間了?」話音才落下便听內里傳來一聲驚呼,「你……席嫣!」
有人點名,席嫣也是一訝,收回思緒定楮一瞧,雙眸一亮的同時唇角勾出喜悅的笑容。
靠,這不是白詠秋是誰?這下尿遁也不用借了,真是天助她也!
擺設講究的茶室里,有著兩男一女三個人。女子正是白詠秋,而男子一人是茶師孫青,樂師方華瑞。
當席嫣看到白詠秋時,她的眼里就只有她了。她動作粗魯地推開擋在門口的睦廉,忽視掉孫青和方華瑞,沖著滿臉驚訝,而且早已站起身來的白詠秋張臂走近,直接送上一個親熱地熊抱。
睦廉被推得無奈的擰眉,再看席嫣熟稔的一舉,俊顏上滑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疑惑。
此女是誰?為何認識嫣兒?他掀了掀唇,打算問席嫣,卻听席嫣興奮地喊道︰「哎呦小秋,這還真巧了,能在這里遇上你!」
等席嫣興奮地說罷,睦廉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道︰「嫣兒,原來你在北國有認識的人。」
听睦廉那句雖說是肯定,但音調分明有著疑惑的話語,席嫣送了個燦爛的笑容給他,同時打著哈哈答道︰「哈哈,這是老鄉,老鄉!」
「老鄉」這個詞听得在場的,包括孫青和方華瑞在內的三男,都不約而同的露出錯愕的表情。
睦廉愣了一拍,說道︰「咦,難道她也是從極夜……」
「啊——睦廉,你不是來品功夫茶的麼?那麼多廢話干嘛?」席嫣生硬地阻止了他的後話,剜了他一眼後又道︰「你在這里慢慢品茶,我和小秋說會兒話!」說罷不容分說的拉了完全沒進入狀況的白詠秋出了茶室。
走出了茶室,估計白詠秋才緩過神來,她拽了拽席嫣的手,說道︰「你來得正巧了,我也有一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耶?那還真是巧!席嫣的步子停了停,回頭沖白詠秋嫵媚一笑,再看了看茶室的正門,視線留在那邊說道︰「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睦廉那家伙功夫好得很,太近了容易被偷听。」
她這頭一說完,坐在茶室里的睦廉就蹙了下眉,與之同時,茶師孫青也蹙了蹙眉,似乎是听到了席嫣的那話一樣。
對于席嫣這般小心的做法,白詠秋沒嘲笑她的謹慎,反而一臉理解的糾著眉頭苦笑了笑。
隨著白詠秋到了外室的一個角落上左右坐下,听她吩咐著店里的伙計沒事不用過來招呼,再看那些伙計都很懂事的退避三舍,堅決不靠近,席嫣搶在白詠秋說話前,迫不及待地說道︰「你知不知道最近你那未婚夫的事?」
沒頭去尾的問題,問得白詠秋發愣,她揉著額角反問道︰「我提過他?」
「沒,絕對沒!」她會知道沈承硯,是因為拾喜提過,而後她又與他見過,但與白詠秋並沒關系。為了不讓白詠秋誤會什麼,她肯定地答著再一擺手,動作顯得有些粗魯,好在她漂亮的外表彌補了她粗魯。
席嫣干脆地答完,仍然不給白詠秋說話的時間,伸手拍著她的肩頭,一副仗義的模樣,說道︰「你別管我怎麼知道他的,反正事情有點大條了!對了,你說你要找我商量的事,是什麼事?」
白詠秋的嘴角淺淺的抽了抽。
應該是憋了太久,所以席嫣自從坐下來和白詠秋說話開始,思維就非常的跳躍,好在白詠秋的腦子也轉得比較快,勉強的跟著席嫣的節奏,暫時丟開她話里的大事,直接進入到回答的環節。
「其實,我想和你商量的,也是和沈承硯有關的。」
哇呀呀,今天是刮的什麼風,她倒都想到一塊去了!
席嫣挑眉擠眼,很興奮地說道︰「這倒巧了!不過你得先听我說!」說罷她大致講了講那日在沈府里听來的話,見白詠秋的臉色越听越難看。
好像賭錢賭輸得沒本了一樣。席嫣暗想,更深的內容不由的隱下沒再繼續。
完全沒察覺到席嫣的隱瞞,已是听得面色蒼白的白詠秋捏了捏手心,糾結了半晌,說道︰「你給我支個招吧!」
支招?席嫣轉了轉眼,心說她的招可是很損的。嘴上想提醒白詠秋,但看她彷徨無措的模樣,到嘴邊的提醒便成了神秘的話語,「我可以幫你布個局,只是……只是過程什麼的都不能告訴你!」看來這事還得找沈承硯才行。
白詠秋听席嫣說得神秘,考慮了片刻才點頭答應。她這邊一點頭,席嫣那頭便說道︰「其實我不太自由,回頭還得先把睦廉搞定了才能幫你。」
提到睦廉,白詠秋好奇地問道︰「那人是做什麼的?」問罷加了句,「我在衙門里看到過他。就是你來白府找我的那日。」
睦廉和官家的來往,席嫣毫不意外,她想了想,答道︰「他自己稱是生意人,不過我看他是黑白生意都做,背景復雜得很。」
听了這種不清楚的描述,白詠秋沉默了幾秒,問道︰「你沒問題吧?」簡單的一問里透出真切的擔憂,毫不造作也不掩飾。
為了不讓白詠秋擔心,席嫣咧嘴一笑,反問道︰「能有什麼問題?」心里卻在暗想,她真得找個機會逃了,不然再這麼下去就真有問題了。
從茶莊離開,坐在馬車上,睦廉猶豫了一陣才問道︰「嫣兒何時與白詠秋成朋友的?」那她之前所听到的內容……
「哦,一次偶遇而已,我也是才知道她是白家的小姐的。」席嫣面不紅心不跳地搪塞了睦廉,說罷再補了句,「之前那些破事,我沒興趣摻和,你也別擔心。」
睦廉蹙了蹙眉,隔了半晌才說道︰「嫣兒別和白家扯上關系,這樣會讓我為難的。」
席嫣沒回答,靠在車廂上假寐,腦子里琢磨著怎麼才能去找沈承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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