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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斯沫鐵青著臉,窩在椅子上已經兩個小時沒有開口說話了。她一點不想去回憶今早是怎麼醒來,怎麼回家,更不想看到坐在對面那個一臉沉靜的男人。
她腦子里只有些殘留的畫面,塔米的振奮,肖恩的急切,還有她和「陌生」男人的曖昧糾纏。天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到這個地步,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模著大氣不敢喘的小白獅,煩得想喚出青霄來亂砍一氣。
現在整個獸人領地都炸開了鍋,鑽進大帳的小鬼竟然變成了帥得掉渣的成年男人,誰都清楚那意味著什麼。礙于斯沫阻攔,最著急的一家三口恨恨地退出了小沫沫的房間。屋子里安靜得針落可聞,塞西爾只是那樣坐著,滿眼柔和地看著那張妖媚不再卻依然令他心動的臉。
「耍著我玩,很有意思?」斯沫終于開腔,聲音有些沙啞。
她能確定他們最終沒有逾越雷池,卻不確定她的身體有了什麼變化。一覺醒來,體內充斥著無限充沛的能量,然而這能量是完全陌生的。心髒上像是多了個甩也甩不掉的印記,她對艾格尚且沒刻骨銘心到這步,何況是一個在她眼皮底下裝了幾個月小屁孩兒的男人。
「初擁的事,我道歉。」塞西爾爽利說著,不想為自己做太多辯解。是他的錯,沒必要喋喋不休。
初擁?初……擁……斯沫皺眉,仔細聯想著所有她能記得的情節,瞳孔一縮,一把扯下了胸口的胸針死死捏手里。
「啊!貓耳朵!你干嘛啊?!你想捏死我麼?」厲聲尖叫著,動彈不得的血族聖物感覺到那份不平凡的手勁,急得朝安坐的男人哀嚎道︰「塞西爾少爺,快救救我!這女人要殺死我!啊!好痛啊!」
「閉嘴!」兩人默契地同時低吼著,相互對視一眼,卻別有滋味在心頭。
斯沫從來不會對植物發脾氣,但頭一次,她有了生生扼殺這株倒霉含羞草的沖動。好端端的,有蚊子叮了她,這嬌滴滴的小草不可能不知道。它是存心要看她陷入危險,她還要寬容這個害她被初擁的惡毒睫蔓植物麼?
「我看起來像傻瓜麼?」斯沫輕聲問著,催動了體內的靈力灌進胸針。被迫現回原形的含羞草抖得厲害,尖叫聲不斷,她卻充耳不聞,只是調集靈力順著它的脈絡撕扯著。
「我倒是忘記了,陌生人的禮物不能隨便收,果然收到教訓了。」把那哭天搶地的小草折磨得奄奄一息,虎妞聲音越發平和起來,「你叫什麼來著?哦,好吧,也不重要了。以後記得繞著我走,不然會更可憐的。」
說完,斯沫用了幾分暗勁把它甩向眉頭打結的男人,拍拍手,語氣清淡地說著︰「布拉德閣下,請帶著塞西爾送我的禮物離開這里,請代我向他說一聲,我很感謝他曾經的陪伴。請慢走。」
她態度太平靜,用詞太詭異,塞西爾看都沒看落在他腳邊求安慰的小破草,沉聲說道︰「貓咪,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你。這五天,你需要每天都吸食我的血,好讓你有飽足感。之後,每隔一個月吸食一次,等兩三年後,我的血將你洗禮一新,你就可以像我這樣,不用再依賴血液為生。」
「多謝閣下關心,我只當被狗咬了一口,反正我也咬回來,很公平。至于您的進餐習慣,我沒有興趣了解,也不用您費心安排我的飲食。」虎妞還是淡而無味的語調,甚至懶得看他一眼。
想到他頂著迷人的正太樣任由她親近,斯沫就很想自戳雙目。不過眼下哪是自我譴責的時候,她還等著去解決這怪里怪氣的什麼初擁。管他說得有多危言聳听,她不願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交握的手一時捏得死死的,塞西爾很希望他此時在幻听。她心里就有這麼濃烈的恨意麼?艱難地保持著聲音的平穩,他深呼吸說著︰「貓咪,氣可以慢慢消,你已經成為我的同類,是不爭的事實。血的盟約,是不可毀滅的。我承認我之前也動過初擁你的念頭,但相信我,絕對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斯沫緩緩站起, 嗒開了門,一臉平淡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布拉德閣下,感謝您的厚愛。獸人領地比不上人類世界的繁華興盛,您還是回到最適合您的地方去吧。」
沒有罵人,沒有動手,就連要求也沒有提,她的反應著實讓塞西爾有點慌張。他們那麼親密過,那麼痴纏過,用血脈相連來形容也不過分。難道他判斷錯了,當時佔有了她才會更順利地解決問題?
臉色越發難看,男人站起,大腳踩過哼哼唧唧的嗜血蔓,走到門邊,一把將她攬進懷里。他現在毫不費力就能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可這份擁抱的切實感如果需要他花多一點時間才能得到,他真的不介意再多忍耐一下。
「貓咪,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來接受我,但是血族的轉換,必須我們互相配合。你也不希望自己會傷害到那些你很在意的人吧?」實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塞西爾郁悶地說著,很懷念幾天前還在他跟前嬉皮笑臉的虎妞。男孩,男人,區別這麼大麼?
斯沫只是輕輕掙月兌了他的擁抱,終于正眼看向這個「陌生人」,很漠然地說著︰「那是我的事,不勞閣下費心。再見。」
那雙比天空還要湛藍的眼楮里,再也沒有從前的戲謔玩鬧,再也沒有以前的溫柔友善。塞西爾的心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死死攥著,生疼難忍。她就站在跟前,卻像隔著鴻溝萬丈。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他寧可她發脾氣亂罵人,對他拳腳相向,也不要這樣被她禮節性地疏離到千里之外。
就當兩人沉默對視時,好容易從小白獅胖爪下逃月兌的含羞草跌跌撞撞地一路狂奔,撲向斯沫的鞋面,一陣嚎啕︰「貓耳朵小姐,您千萬別生塞西爾少爺的氣啊。都是我不好,一開始沒有提醒少爺,親王殿下在禁制里多加了一層設置。我只是想試試您有多厲害,真心不是有意的。」
亮晶晶的水珠從蔫巴巴的小羽葉中抖出,像極了小破草的淚水。斯沫垂頭望著這時才懺悔的小玩意兒,輕輕哼了一聲,也不應答。
見苦苦哀求的對象沒反應,含羞草越發著急了,匍匐著朝她的褲腿巴去。沾滿了水珠的羽葉抖擻著,它像是在抽泣,又像是在求饒︰「塞西爾少爺當時要是不初擁您,您會變成誰也不認得的嗜血惡魔。真的不是少爺的錯,他那麼喜歡您,就連剛恢復了成人的身體,都能忍住不佔有您,可想而知對您有多尊重。您其實都知道的,不是嗎?這是我惹的禍,您是我見過最美麗最聰慧最善良的女人,一定不會錯怪了深愛您的男人的,對麼?」
嬌滴滴的聲音如果換成是個男人來听,估計耳根早軟了。可惜,斯沫只是抖了抖腿,發現那株小破草不肯下來,朝盯了有趣玩具半天的小白獅揮揮手。
興奮的塔塔嗷一聲直接撲到了小主人腿上,跟又開始尖叫的綠色小東西玩起了捉迷藏。虎妞被兩個也不知是有眼力勁兒還是神經大條的生物弄得很無語,還想著趕緊把塞西爾打發走,它們是在干嘛呢?
見她臉上總算因為嗜血蔓的話緩和了些許,人精如塞西爾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打破艱難局面的機會。他低聲說著︰「這玩意是血族珍藏多年的瑰寶,但沒多少人能真正發揮它的功效。我想,你是唯一能發揮它真正實力的人選。為我的愛人送上最好的,一直是我的願望,經歷了這麼漫長的歲月,總算讓我得償所願。貓咪,至少試著重新認識我,好嗎?」。
恢復了正常尺寸的塞西爾,聲音悅耳得如同香醇的紅酒。斯沫听著,心跳得有些快。不可否認,眼前的男人散發的氣息是她曾經最想擁有的,強大,無畏,濃烈而迷人。可,她很清楚,這只是初擁作祟,一旦她的神智是清醒的,這種虛妄的感覺,怎麼也牽扯不上愛或不愛。
「布拉德閣下,您的風度令我動容,可是,如您所見,我有喜歡的男人。」平復了心中非自願的悸動,她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我們之間,兩清了。請便吧。」
塞西爾深深地凝視著她沒有一絲留戀的眼,挫敗感油然而生。即便如此,他也沒辦法舍棄心中熾熱的情感。卡洛說過她不會因為血的羈絆而死心塌地,那也好,這才是他看中的女人!
「我就在隔壁,隨時等著你的到來。」說完,塞西爾翩然轉身。
還在躲閃小白獅胖爪的小草見狀,尖聲喊著︰「塞西爾少爺,您不能就這麼走了啊!你走了,人家怎麼辦啊?我會被折磨死的,啊……」
它喊得太大聲,穿透了整個屋子。剛剛走到樓梯口的兩人一听這話,根本沒心思辨別這嬌軟的聲音是誰發出的,著急地飛奔向斯沫的房間。
該死的人類,這是要吃抹干淨就閃人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