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小夫妻 第一百零一章 商量的事情

作者 ︰

朱氏帶著青水緩緩往家中走,一路上,朱氏心中糾結著,到底該如何跟眼前的女孩說這王思思的事情,青水見朱氏一臉沉思的模樣,也就不好出聲打擾了,于是,兩個人,一路沉默的回到家中。

到了朱氏家,朱氏望著廚房內的冷鍋冷灶,也就將這事情放下了,連忙抓了幾把米,就去了井邊淘米,瞧著時候也不早了,于是,將米倒入鍋內,打算著讓青水生火煮飯,而自己則去洗菜什麼的。

青水被朱氏喚道灶台後,僵硬的坐在那矮凳上,呆呆的望著朱氏遞給她的火折子,臉上全是迷惘之色,這火折子該怎麼用啊,她不會啊,等到朱氏從外面洗菜回來時,瞧青水依舊是剛剛的樣子,火都沒有生起來,望著冰冷冷的灶頭,朱氏一陣氣惱︰

「怎麼還不生火啊,這時候都不早了,待會兒還得趕著去送飯呢」

「我,我不會生火啊~」

青水囁喏著說道,這以前自己眼盲,燒飯做菜什麼的,都是哥哥做的,後來,自己眼楮好了,哥哥寵著她,寶貝著她,從來不讓她干活兒,就連盛個飯,哥哥都不讓,更何況,如今這燒火的工作了。

朱氏一听女孩的話,本就有些沉色的臉兒,此刻更是黑了一半,都嫁人了,竟然連個火都不會生,放著村里七八歲的孩子都會干的事情,她一個婦人,竟不會,朱氏心中更是不滿了,這長青娶她,到底是干什麼的,然後,一把奪過青水手里的火折子,將那柴火燃了起來,扔進灶頭里,冷冷說了一句︰

「添點柴火,總行吧」

大伯母的手藝很好,無論是下餃子、洗菜、切菜、倒油、炒菜、盛盤、上桌,手法嫻熟,動作麻利,不拖泥不帶水。

鄭ど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身為母親的職責,拍了拍手上的灰模了模喬小麥的腦袋,「丫頭,餓壞了吧,」

喬小麥再一次毫不做作地點了頭,用可憐兮兮飽含淚花的雙眸看向她娘,眼里滿滿的都是無聲的抱怨︰

說完這句,便出了灶頭間,去長桌上,將菜放到砧板上,干淨利落的干了起來,青水望著灶頭里燒的旺旺的火,心中一陣忐忑,她還是第一次燒飯啊,伸了小手抓了幾根稻草,動作緩慢的塞進那燒的旺旺的灶頭里。

朱氏手法嫻熟的切著菜,可才切到一半,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屋子里,煙味兒怎麼那麼大啊,疑惑的轉頭一瞧,竟發現,青水燒火的灶膛里,正濃煙陣陣,還有火星子不住的往外冒,朱氏哎呀了一聲,忙扔了刀子跑過去,卻見矮凳上的青水,一張小臉被煙燻得黑灰,此刻,正嗆著嗓子,手忙腳亂的往那灶里塞稻草。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是怎麼燒的啊,這火都這麼旺了,還一個勁兒的往里塞,你是想把我們家這房子燒了不成?」

朱氏一邊喊著,一邊就去趕坐在矮凳上正嗆個不停的小人兒,然後,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稻草和燒火棍,一坐到了矮凳上,開始往外扒拉那堵著滿滿的稻草。

青水黑著小臉,如被拋棄了的小狗兒一般,很是可憐的站在一邊,看著朱氏把自己剛剛添進去的稻草往外扒拉,等到她弄好之後,便又走近了些,想要重新接手時,卻被朱氏重重的推了一把,怪聲怪氣的說道︰

「在城里呆的都養成大小姐習性了,連個火兒都不會燒,去把那菜切了,這里不用你了」

青水一听這話,有些委屈的點了點頭,往那桌邊走去,看著切了一半的菜,便拿起擱在一旁的菜刀,小心仔細的切了起來,朱氏一邊燒火,一邊從灶台前邊的小洞里,瞅著正低頭切菜的女孩,見青水連切菜,都是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的,這哪里是切菜的模樣啊,瞧的朱氏皺起了眉頭,這長青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啊,難道要他一個大男人伺候青水一輩子,這樣想著,便又想起了王思思在自己臨走前,說過的話,瞧著這屋子里沒有人,于是,朱氏低低輕咳了一聲,對著青水說道︰

「青水啊,你這飯不會煮,菜不會切的,這難道讓長青伺候你一輩子啊?」雖然朱氏不是長青的娘親,可卻把長青真個兒的當兒子疼的,如今,見青水啥都不能做,自然是要為他謀劃謀劃了。

「呃••••••」

青水正慢慢的,仔細的切著菜,如今,听著朱氏的話,身體一愣,這事情她似乎從未考慮過,從來,都是哥哥給她煮飯燒菜的,她都習慣了,如今,被朱氏冷不防提起,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回答了。

「青水啊,這俗話說的好啊,男主外,女主內,做娘子的,為相公燒飯煮菜,那是最低的要求了,可你瞧瞧,你什麼都不會,那個,青水啊~」朱氏望著已經停下手中活計正低低思考的女孩,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

「男人娶個娘子回來,就是為了能夠幫他料理好家里的事情,這長青在外面如此辛苦,回到家,竟連頓熱飯熱菜都吃不上一口,我想你也心疼吧,所以啊,青水,那個,你要不要考慮考慮,給長青再娶個平妻啊?」

「啊?」

小人兒一听朱氏的話,一張小臉頓時有些慘白,讓哥哥再娶妻,讓另外一個女人跟她一起分享哥哥,青水只要這麼一想,心中便一陣寒冷,就連那握著刀子的小手,都微微有些顫抖。

「嬸子不知道你曉不曉得,那個,恩~,思思啊,竟喜歡長青好幾年了,她也是個死心眼兒的丫頭,喜歡著長青也不說,如今,都十七了,卻依舊不想嫁人」朱氏望著青水失色的嬌顏,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是為了長青的幸福著想的,于是,繼續說道︰

「思思跟你不一樣,人長的漂亮不說,這廚房女紅的也是一把好手,以後她若是嫁過來,剛好可以彌補你的不足,幫著你操持整個兒家,你依舊可以看你的話本,做你的小姐,而且,這思思進門,你還是姐姐,思思是不會搶了你的頭餃的」

「嬸子,你••••••」青水听著朱氏的話,心中如被狠狠澆了一桶冰水一般,不只是冷,還有疼,心中似被錐子狠狠捶了一下,疼的連呼吸都感覺到了困難。

「思思是個善良的孩子,她不想為難你,所以,讓我先跟你說說,如果你同意了,那就再跟長青說說,青水,你覺得呢?」朱氏又添了一些稻草在灶膛里,繼續說道。

「我,我,我••••••」青水一連說了三個我,卻依舊說不出一句話,讓她同意自己的相公去娶別的女人,讓自己的相公被別的女人佔有,這種話,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好了,嬸子也不逼你,你考慮幾天吧,我這也是為長青著想,不想他這麼累罷了」朱氏知道,這事情也急不來,瞧著青水小臉煞白的模樣,她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可是,為了長青今後的日子,朱氏覺得,這件事情,她是做的對的。

青水听著朱氏的話,再次拿起菜刀,低下頭兒緩緩的切著,可是,耳邊朱氏的話,卻余音陣陣,久久不能遠去,讓哥哥娶別的人兒,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哥哥,青水的思緒被打亂,然後恍惚間,一不留心,右手的刀才剛要落下,竟就切在了自己左手的食指上,頓時,鮮紅的血液涓涓而下。

青水手里握著把沾了血的菜刀,一張小臉,傻傻的望著流血的食指,一動不動,腦海中依舊是朱氏跟她說過的話,最後,還是朱氏起來看飯好了沒有,才瞧見青水手指上的紅色,望著正往外流的紅色血跡,她吃了老大一驚,慌忙上前握住青水的手,將她舉得老高,有些生氣的說道︰

「這是怎麼了,我就說說罷了,你至于跟自己過不去嘛?」

「我,我,我沒有」青水望著被朱氏舉起的手指,才感覺到一陣的麻疼,耳邊听著朱氏生氣的話語,心中一陣委屈,小小的眉眼兒微微皺起,小聲的為自己辯解道。

「算了,你不要動,我去弄點陳土過來,敷上就好了」朱氏哪里听小人兒的話啊,只皺著眉頭就跑到外面的牆角處,挖了些土過來,直接灑在青水出血的手指上,又隨便從桌子的抹布上,扯了快布料下來,馬馬虎虎的給包上了。

望著眼前女孩一副通紅著大眼楮,想哭又不哭的模樣,朱氏只覺得一陣煩躁,這天兒都晚了,自家這頓飯卻依舊沒有做好,若是往常,自己一個人兒,都快要收拾好了,如今,多了個人,竟比往常還慢,再這樣下去,估計這飯,得到晚上才好了,見青水還想要上前幫忙,朱氏一把就奪過那刀兒,力道之大,青水竟被她推的微微一晃動。

現在就是個瞎子,都能夠感受到,朱氏對于青水的不喜歡,小人兒不明白,明明以前朱氏是很喜歡她的,對她也是很好的,可是,為什麼,現在就這樣子對她了,就因為她不會做飯,不會燒菜嗎?那她可以學啊,嬸子為什麼要討厭她呢。

「算了,你不要干了,在一邊呆著,真是越幫越忙」

最後一句,朱氏說的小聲了些,可卻依舊能夠讓這房內的兩人听到,青水被朱氏這麼一說,心中委屈的不行,望著被一塊黑黑的布頭,包住的手指,心中更是難過了,那布頭不知道以前擦過什麼,隱隱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油味,青水想要扯下來,可是,又怕被朱氏說,最後,還是忍了。

朱氏自己一個人,倒也自在許多,沒有一會兒,便已經將那菜抄了起來,油煙茲茲的往外冒,燻的青水一陣咳嗽,朱氏听著青水的咳嗽,一陣白眼兒,這個嬌氣的女孩,根本就不是娶回家過日子的人兒,自己當初真是被豬油蒙了眼兒了,只覺得她是個居家過日子的主兒。

青水極力的忍著不咳嗽,憋的小臉兒通紅,最後,實在是受不住了,輕輕的挪著步子,往門口走了幾步,一觸及到新鮮的空氣,便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朱氏自然把這些都看在眼里,心中對于青水的不屑就更加了。

最後,終于把菜都坐好了,朱氏拿了幾個食盒,一個個的裝好,青水想要過去幫忙,卻被朱氏給推開了,小人兒站在桌子旁,手足無措,看著朱氏一個人忙里忙外的,心中一陣難過,同時也開始討厭起自己來了,怎麼自己就什麼都不會呢,心中也暗暗下決定,要好好學煮飯燒菜了。

朱氏將東西收拾好,提著食盒將屋子鎖好了,便往田間走去,青水跟在身後,望著朱氏急匆匆的背影,也連忙邁開步子,追了過去。朱氏將帶來的食盒放在樹蔭下,然後,喊著葉家大伯和長青過來吃飯,因為那些短工是不包伙食的,所以,到了中午的時候,長青便放了他們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長青听著朱氏的叫喚,直起了身子,放下手中的鐮刀,並著葉家大伯緩緩走到樹蔭下,見朱氏已經把吃食什麼的都擺好了,再看一旁的小人兒,原本一身干淨的衣裳,如今,有著灰灰點點,長青滿臉柔情的伸手將有些凌亂的頭發幫小人兒撫順,又伸了自己的大手,翻出自己袖子的里襯,幫她把臉上的黑色煙灰擦去,寵溺的說道︰

「怎麼才一會兒不見,就成了個小髒孩兒了」

清水心中本就一直在重復著朱氏的話,如今,一听著長青話語中的‘小髒孩兒’幾個字,突然心中就涌起了一股酸澀之情,低垂著腦袋,悶悶的說道︰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長青察覺女孩話語中的不開心,以為她是剛剛幫著朱氏做飯累了,于是,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順著她的話,笑著說道︰

「好,好,不是小孩子了」

朱氏在一旁听著兩人的談話,微微皺眉,然後,將那食盒遞給長青,長青拿起一旁的木壺,洗了下手,才緩緩接過朱氏遞過來的飯盒子,才剛要吃飯,似乎想到了什麼,便抬頭望向一旁一直默默不語的小人兒,皺著眉頭問道︰

「小水,飯吃了嗎?」。

「長青,你先吃,等會兒你們吃完了,我就跟青水去家里吃,你們干活兒累,吃飯也比我們這些不怎麼出力的重要,青水,你說是不是?」朱氏正幫著葉家大伯夾菜,一听長青的話,立馬出聲說道。

「是啊,哥哥,你先吃,我等會兒吃」青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總覺得,嬸子的話里,是含著暗語的,而且,她現在,也的確是沒有胃口了。

長青听著朱氏的話,臉上有些不好看了,瞧著不同于平時的女孩,便出聲喊道︰w2vq。

「過來」

小人兒剛過來長青就瞧著她有些蔫蔫的,本來還以為是做飯累著了,如今,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再仔細一看,女孩一雙大眼楮,紅紅的,濕漉漉的,分明就是哭過的,于是,眉眼一皺,剛要問怎麼回事,卻見女孩垂在一側的小手,被布條子,包裹了起來。長青原本皺著的眉頭,此刻鎖的更緊了,一把拉過眼前的女孩,將那垂著的小手拉到自己的身旁,因為力道有些大,疼的女孩直吸了幾口氣,瞧著那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指上,此刻,被一塊烏漆麻黑的布條子包裹著,隱隱的還有血跡滲出來。

長青冷著臉色,望著青水,聲音冷冷的說道︰

「怎麼回事?」才不見一會兒,竟就將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

「沒,沒事情,沒什麼」

青水原本還沒有覺得什麼,可是,望著長青低垂著眉眼,大手小心翼翼劃過自己的傷口,如此的專注,如此的溫柔,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的委屈突然就傾巢而出了,鼻尖的酸澀,眼楮的模糊,都預示著女孩此刻的傷心和難過。

「長青,沒什麼,就被刀子劃破了手,我都已經拿老土灰給她敷上了,沒事了」

朱氏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只覺得長青小題大做了,望著青水一副快要哭泣的模樣,一陣厭惡,怎麼如此的矯情啊,不就是劃破了個手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至于在你男人面前哭哭啼啼嘛,望著青水的模樣,朱氏只覺得,青水是故意落她的面子,好讓她跟長青起了間隙。內帶房女。

而一旁的長青一听朱氏的話,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就直接將那布條子扯了下來,望著那黑乎乎的小手指,冷寒的臉上,一陣陰沉,瞧著那一道大大的口子,此刻,正開裂的,還被一些黑乎乎的泥土覆著,長青一陣的心疼,這哪里是包扎傷口,分明是想在讓傷口惡化,瞧著原本細女敕的手指,此刻流著黑色的血絲,長青對于朱氏,便更是氣憤了,于是,放冷著一張臉,話也沒說,就放下了手中的食盒,直接打橫抱起了小人兒,邁著步子,就往村里走去。

「長青,你干嘛」朱氏一見長青這副樣子,氣的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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