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哪怕你們真是什麼都不懂,但是可以去向別人咨詢,千萬別逞強!可你們呢,都干了什麼,簡直就像是三歲孩子,別人隨便說幾句,你們便信了!這簡直是讓人替你們覺得羞恥,你們簡直是白長了這麼大的個,也白長了這麼多年的歲數!
「好好看看訂單上面簽署的人名,看看里面有幾個是男人?你們說這些混賬話,怎麼就不先在你們的大腦里過濾一下。你們有懷疑,也該先去查探確認,而不是像個無知的潑婦那般跑來找我罵街!阮承毅,阮承輝,你們倆,簡直是讓我失望透了!」
說完,她又抓起桌上擺放著的筆筒,一手一個,砸了出去。公司就這種東西多,她也不怕砸壞了、砸爛了。
兩兄弟這次可以躲,可是眼睜睜地看著筆筒砸來,身子卻是一動也不動,默默地挨砸了。
因為,林夢太過義正詞嚴了,他們恍惚地就覺得她說得很對,甚至他們現在都開始心虛得替自己的行為覺得有些羞愧了。
他們該砸!
可面子上,總是有些過不去。有些事,知道自己錯了是一回事,可是承認錯誤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事我們會去查的,最好,會是你說的這樣,否則——」阮承毅裝腔作勢地威脅。
林夢怒罵,「那麼滾吧,立刻去查去吧!」
阮承毅冷臉扭曲了一下,心里頭有些尷尬。阮承輝則干脆不說話了。
阮承毅想了想,猶不服輸,「這事就先這樣,可是容凌那邊,女人,管好你自己,別給我們阮家丟臉!你自己還是一個孩子的媽,就是恬不知恥地不為自己著想,也不為我們阮家著想,可也得為你的寶貝兒子著想吧,你不想你那寶貝兒子被人笑,被人戳脊梁骨吧!」
林夢心尖一顫,雖然面上依然凌厲,可她自己知道,她已經是氣弱了。剛才罵了一通,卻故意只字不提容凌的事情,就是因為她沒法提,沒有那一份正氣凜然。
兩兄弟哼了一聲,出去了。
這一仗,誰也沒贏!
林夢站在那里,垂眼看著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想著兩兄弟剛才告訴她的信息,覺得難以置信。容凌會做出□□她的事情來?怎麼可能?
她不信!
打電話給容凌,只是為了求證,只是為了听到他的一聲否認!
她和他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既然做了,就不怕被人罵。但是有些事情,卻一定要弄個明白!
「讓我在江北市接不了訂單的,是不是你?」
那邊沉默。
她咬唇急著問。「這是我剛听人說的,可我不信。容凌,你說,只要你說不是你,我就信你。你說!」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緩緩地傳來了低低的一聲︰「是我!」
林夢身子一晃,差點站不住,急急忙忙伸手扶住了辦公桌,才穩住了自己。腦里回想著男人那放大一般的「是我」,她的心尖立刻拔涼拔涼的。她想不明白,這個男人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邊和她那麼親密,一邊卻拾掇著在背後捅她一刀!
這麼的惡劣,這麼的偽善,那還是容凌嗎?還是他嗎?
「為……什麼?」她干澀地幾乎開不了口,臉龐上已無半分血色。
「這是阮家的事情,與你何干?」男人的聲音冷冷的,「你一個女人出來跑什麼跑?阮家又不是沒有男人了!」
「不是這樣的!」她大吼,「你說謊,不對,不是這樣!你□□的不單單是我一個,而是整個光大,為什麼?你告訴我原因,別糊弄我,我不笨,你別糊弄我!」
那邊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冷冽的聲音,「光大垮了,離婚,不就變得簡單了嗎?你不是想要離婚,我幫你一把!」
「你——」她氣得一口氣堵在了喉嚨口,有些喘不過去來了,半晌,強壓下怒氣,她恨聲低罵︰「你這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你□□我,根本就在我告訴你我要離婚之前,你這渾蛋,你這是幫忙嗎?你這是幫倒忙!你根本就是在扯我的後腿!容凌,你渾蛋死了!你簡直是渾蛋、王八蛋!」
「閉嘴!」那邊怒斥。
「你才該閉嘴!」她氣得猛地用手捶了一下桌面,「你簡直是兩面三刀的典型,壞透了,可惡透了!我真恨我自己,竟然還傻到去信你!不——」
她猛地咬牙,眼楮一下子就紅了。「不對,這麼說,你是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那些男人給調戲的?你也是放縱著他們用訂單拐我上床的?你是默許的,是嗎?」
她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尖銳了起來,「我說難怪我之前和你說那些男人的事情,你一點表示都沒有了,原來……」她冷冷地笑,聲音里有了哭意。「原來,都是你搞的!都是你默許的!容凌,你能,你厲害,你果真是在玩我!我傻,我笨,四年了依然不長記性,我記下了。至于你這渾蛋,你去死吧,趕緊給我去死吧!」
說完,她猛地摔了電話,氣得一哆嗦,身子軟倒在了辦公桌旁。
那邊被摔在地上的手機開始響起了彩鈴聲,手機屏幕也跟著閃爍,她淚眼模糊地瞪著那顯示是容凌的手機號,抿緊了唇,眼神冷冷的。
音樂在響,電話在震動,屏幕緊跟著明明亮亮!
然後,音樂停止!
她氣得捏緊了拳頭,一坐在了地上,依然瞪著手機。
大概五六分鐘之後,手機又響,又是他的來電,而她依然沒接。
然後這一次音樂很快停止,那個男人再也沒來電話。
他哪怕有心,哪怕有所歉疚,哪怕想要解釋,哪怕想要道歉……可這種種的假設,歸結在一起,也不過是兩次未接通的電話!
不過兩次!
沒誠意!
沒道德!
冷血!
陰險!
去死好了!
025
容凌那邊不再打電話,卻是因為容三伯給他打了電話。這位精心栽培他、幾乎把他當作兒子來養、也給了他莫大恩情的容家暗家主,容不得他不認真對待。
容三伯專門致電,是來提醒他,他該結婚了,該找個門當戶對、身家清白的女人了,然後盡快生個娃。要知道,他同父異母、本該坐上家主位置的大哥容起鏗,可是有了兩個兒子了。他這邊不抓緊,小心他現在努力拼來的成就,將來會落在他大哥的兒子的手中。而且,容起鏗的妻子穆新楓,娘家勢力也很強,不容小覷。容凌要找,至少也得找這樣的!
容凌是何等聰明人物,立刻心凜了。老人的神通廣大,自是不用說,他一定是知道了林夢和小佑佑的存在。這通電話,看似關切,實則是警告。
可四年了,他羽翼也豐滿了,不是輕易就會被警告住的。
「三伯,我還不至于借女人的勢力來增加自己的籌碼,您是知道的,我想要的,那是別人怎麼都沒法奪走的!結婚這事,我自有安排,您放心好了!」
搪塞著回了,他結束了通話。
四年了,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想了一會兒之後,他直接去找了林夢。這江北市就是他的地盤,以他的能力,對于林夢的行蹤那是了如指掌,所以很輕易就堵住了領著孩子從超市購物完畢的林夢。
「上車!」他強勢命令。
林夢冷臉,根本就不甩他,牽著小佑佑的手,自顧自地走。
他走了過來,輕而易舉就將小家伙給奪走了,塞到了後車座,又回過頭來奪了她手上拎著的購物袋,也給塞入了後車座,關了門。最後把前車門打開,目光森冷。
「上車,別逼我說第三遍!」
這男人的言行,就像個強盜。不用懷疑,她要是不服從,他真能當著超市門前那麼多人的面,將她給扛起來扔車里了。林夢可受不了在那麼多人面前丟這種臉!
「野蠻人!」
她冷臉貶斥,氣呼呼地自顧自開了後車門鑽入了車里。
鬼才要坐前面,和他一排呢!
男人那冷眼刀子就往她身上扎了一下,上車把車給開走了。
車開了一會兒,然後停了下來。他突然說︰「好好看,看右手邊!」
她不明白,但還是皺著眉頭,看了過去。外面這地兒倒是她熟悉的,先前來過的,尤其那家熟悉的公司,就是在那里,那個惡心的主任對她動手動腳,然後想用訂單拐她上床!
這是干嗎?
她氣憤地想,這個男人難道是嫌惡心她不夠嗎?
然後她眼珠子再這麼一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個時間按理說,該是下班點了,必然是人潮涌動的啊,哪怕因為某些事要加班什麼的,也該是有員工三三兩兩地往外走的啊,可是那公司門口,玻璃門緊閉,似乎根本就沒有人員出入。
有點奇怪!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正了臉色,臉更往車窗上貼去,如此看得更清了,才發現,那玻璃門上似乎貼了什麼東西,白紙黑字交叉而成的兩條大叉,看上去怪人的,讓人聯想不到什麼好的東□□,又有些類似封條!
「怎麼了?」
她按捺不住,終于問了容凌。以這個男人的身份,專門讓她去看什麼,總不可能是什麼雞毛蒜皮、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吧!
「破產了!」容凌的聲音淡淡的,仿佛一家曾經很有名望的上市公司破了產,在他眼里,就跟樹上掉落了一片葉子一般的輕松。
她心頭一跳,猛然間,腦里就閃過了一些內容,然後一驚一喜!
她面上卻不顯,故作迷惘地歪著頭看著容凌,小聲喃喃︰「怎麼就破產了呢,好奇怪啊,那家公司不是挺不錯的嘛!」
容凌的臉有些冷了起來。「我以為,你是討厭這公司的!」
「當然討厭啦!」她扁了扁嘴,「就是有些奇怪怎麼一家好好的公司說破產就破產了?」
說完,她拿眼瞄容凌。
「投資失敗,資金周轉不順,自然就破產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踩了油門,方向盤一轉,就把車子給開走了。然後就什麼話都不說了。
林夢微微仰頭,故意慨嘆。「哎,也不知道里面那個豬頭主任現在怎麼樣了,你不知道,那個人挺壞的,現在這公司破產了,估計他又另謀高就了!」
眼角的余光,卻一直悄無聲息地偷瞄著男人。果然,男人側臉上的眉梢微微挑了挑,薄唇冷酷而非常確定地回道︰「不可能!那種人,就等著回家吃他自己吧!」
「你怎麼知道?」她故作不解,氣勢上有些咄咄逼人。
他不語。
她又道。「你又不是那豬頭主任的親戚,還能什麼都知道?」
再接再厲,她直接又打了容凌一頭悶棍。「喂,你騙我的吧!」
他顯現不耐和微微的怒氣。「那豬頭是那公司老總的妹夫,公司破產了,那一家子都有股份在里面,他哪個鬼門子地去另謀高就,現在都被法院給追著討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