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允行尸走肉的活了六年,暗無天日的過了六年,用冷漠偽裝了六年。這六年來的每日每夜,他都像在煉獄里一樣。
他知道,早晚,他都會親手將自己埋葬。
沐可歆被他抱得那麼緊,眉頭微蹙著,緩緩開口,「你認識我?」他這樣子激動的表現,很有可能是認識過去的那個自己!
她這會的心情,真的有些復雜,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她怕,怕曾經的過往,是段不愉快的回憶。如果真是那樣,不如不去喚醒,就這樣和兒子兩個,快快樂樂的過以後的日子。
她承認,這個想法,的確有些自私。
洛斯允身子一震,慢慢的,放開她,眯緊的眸中,是被憤怒掩蓋著的失落,「可歆,你是想要忘記我,還是想要忘記過去?」
她真的這樣記恨他嗎?
這時,一直呆在旁邊的小亞瑟,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矮子,他有話好講。
看著這個跟沐可歆擁有同樣明亮雙眸的孩子,洛斯允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強忍住想要追問的念頭,慢慢蹲下了身子。小亞瑟湊近他耳邊,小聲說,「德蒙媽咪有講過,媽咪不記得過去的事了,所以,我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爹地在哪里呢!」
洛斯允錯愕的怔在當場,亞瑟忍不住好奇的問,「叔叔,你認識我媽咪嗎?那……你會不會認識我爹地呢?」說到底,亞瑟也只是個普通的小孩子,想要過有爹地寵有媽咪疼的日子。雖說德蒙媽咪對他也很好,但是,總歸不是自己的爹地。
沐可歆擰下眉頭,把他拉過來,「兒子,你有媽咪就夠了。」
不知道為什麼,沐可歆害怕听到那個答案,一切不確定的事,都會讓人恐慌。早幾年的話,她還會迫切的想要知道,但現在,答案則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深吸一口氣,她對洛斯允感激的頜首,「謝謝你救了我兒子。」不想再牽扯,拉著亞瑟的小手,她轉身就要走。
後面傳來了他略顯沉重的聲音,「你以為,我還會再讓你就這麼離開嗎?」
她腳步一頓。
洛斯允已經走了過來,沒去看她,而是蹲子,緊緊盯住小亞瑟,「告訴叔叔,你今年……多大了?」
不等沐可歆制止,小亞瑟就自豪的伸出五根手指,「我五歲嘍!」
洛斯允胸口似被鐵錘重重一擊,震蕩著整個心房都在顫。他做了個深呼吸,又問,「告訴叔叔,你的生日是幾月?」
「九……」亞瑟剛要回答,沐可歆就將他掩在身後,警惕的盯住洛斯允,「你想怎樣?」
九月……
算算他們分開的日子,再看看亞瑟的小臉,洛斯允完全可以斷定,他是他的兒子!是他洛斯允的兒子!!
他努力平復著胸口的起伏,垂著眸光,將那里的震撼,驚喜,還有一切一切極端的情緒斂住,慢慢站直了身體,抬起頭直視她,目光灼灼,「你忘記了一切是嗎?那好,我來告訴你!」
他又上前兩步,沐可歆本能的後退。
他直視她,一字一句,「你,是我的女人!而我,就是這個小不點的爹地!」
強勢的霸氣,再次回歸。
這次,他有血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