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淳一巧妙的將水木寒引到一處僻靜的地方,也不再兜圈子了,直接便問︰「不知道友考慮的如何了?」
「這……」水木寒故意遲疑的說,「事關重大,還請容在下考慮一下。」
劉淳一顯得很是驚訝的說︰「道友還考慮什麼?神秘窟的入口可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況且只要道友答應就會有三枚靈蘊丹相贈,這等好事連我們都是沒份得,道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水木寒眼珠轉了轉,看起來很是動心的樣子,實際上心中卻是冷笑。他和莫小夕都清楚的很,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靈蘊丹的誘惑雖大可是又怎麼是那麼好拿的?
若是真像劉淳一說得這般百利而無一害,那麼七劍門,雲霧派和碧螺山的結丹期修士難道還不夠那四十五人嗎,非要找散修?其實想一下就能明白,支撐那個什麼陣法肯定不會簡單,甚至又可能大傷元氣。神秘窟里面是什麼情景誰都不知道,但肯定不會簡單的,大門派自然希望自己的弟子能保存實力,所以才會尋找散修。雖然他們許諾了支撐陣法的人能夠優先進入神秘窟,可是若是元氣大傷了,就算進去也不會產生什麼競爭力,大不了到時候暗地里解決掉就是了,反正這種事在修仙界里也是屢見不鮮的。
這里面的彎彎繞想必那些散修們也都清楚的很,只是散修的日子過得實在艱難,靈蘊丹全部都是被大門派所壟斷的,散修們根本就無法得到,所以光是丹藥的誘惑就讓人無法抗拒了。所以就算他們知道這里面的事肯定不簡單也甘願冒險,否則他們中的很多人此生都是沒有結嬰的希望的。
劉淳一見水木寒有些松動,急忙更加賣力的游說起來,水木寒也不著急,慢慢的同他周旋,直到最後也沒有松口,不過在劉淳一看來水木寒已經有七八分願意了。
「你真的要跳這個坑?」等到劉淳一走了,莫小夕才問他。
「是打算去看看。」水木寒模著下巴說。
「你瘋了?這里面明顯有貓膩。」莫小夕皺眉。
水木寒低低的淺笑了一聲,他說︰「你忘了那張地圖了?」
他的話讓莫小夕腦中靈光一閃,腦海里立刻出現了師傅百鬼留下的那張地圖,上面星星點點的紅色記號和那個玉球中顯現出來的場景重合在了一起。
「你是說那個千峰嶺就是師傅標注的地點之一?」莫小夕說。
「應該是這樣的。」水木寒回答,「我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巧合,不過听到那個神秘窟的事我又覺得不是了,我覺得恐怕師傅標注的其他地點也和這個東西有關。」
莫小夕點了點頭,她隱約也有這種感覺。雖然在這個別苑沒待多長時間,可是自從清流道君宣布了神秘窟的事情之後,她就听到了不少關于這方面的議論。
也大概了解到神秘窟就像水木寒所說的是一處奇特的秘境,似乎是存在于時空裂縫中的一種空間,應該是上古時候流傳下來的。這並不奇怪,因為在靈界也存在不少類似的地方,上古時候靈界和凡界本是一體,因為仙魔大戰所以被強行分開了,那個時候有不少地方被時空吞噬撕裂,雖然有很多永遠的消失在了虛無中,但還是有一些被保留了下來,永遠都在時空的縫隙中游蕩。
上古時候的修仙界和現在完全不同,所以若是能夠得到哪怕一點點的祥光的東西,對于現在的修士來說都是莫大的機緣,這樣的機會是沒有人願意錯過的。
不過水木寒和莫小夕卻不這樣看,他們本身就是來自靈界,所見識過的東西並不是凡界的這些人可以相比的。而且哪怕是他們都無法看透師傅百鬼,也不知道那只活了上萬年的黑狐修為究竟有多高,莫小夕以前甚至覺得師傅百鬼應該早就可以飛升仙界了,只是不知為什麼一直留在靈界,總而言之他的一切依然是迷。
所以如果說師傅百鬼和凡界的這個什麼神秘窟有關系的話,莫小夕也是不會懷疑的,因為在靈界的時候師傅就喜歡做這樣的事,把她和水木寒丟到不知什麼地方去,讓他們自己找路出來,被困個百八十年的都是曾經有過的。
所以當看到那幅地圖之後她和水木寒都不由自主的覺得,這是不是又是師傅給他們的一項歷練?畢竟師傅其他的東西都沒留下,單單留下了這麼一張地圖,實在是讓人疑惑,就像是……就像是師傅早就知道他們會到凡界,會有此一劫一般。
不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測,眼下他們也只有這條線索可以尋了。
「若真是如此的話,倒也值得一探。」莫小夕想了想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水木寒的雙眼笑得眯成了兩道縫,不過他接著又說,「只是眼下還有一件事要做。」
莫小夕挑了挑眉。
水木寒低下頭,笑得很是曖昧的說︰「你剛才說碧螺山七峰的峰主來了五個,甚至兩個元嬰期太上長老都來了一個。我剛才打听過了,另外一個幾十年前就開始閉關,現在都還沒出關呢,你說這意味什麼?」
莫小夕一下子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迅速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的可能性,她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說不定可行,只是你能肯定這里的五人不會返回碧螺山做準備什麼的嗎?」。她又問。
「這點可以放心,我偷听過了,他們三派的人離了這里馬上就要去千峰嶺準備布陣事宜,神秘窟入口現世這種事你覺得光憑三派之力就能掩蓋的住嗎?另外的十二派難道不會眼紅?」水木寒說。
既然決定了計劃,眼下也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于是又在清流別苑逗留了幾日之後水木寒便找機會向劉淳一表示了自己願意前去支撐中心陣法,劉淳一自然是喜出望外。
不過水木寒卻緊接著說︰「可是劉道友,想必你也知道支撐陣法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我自然是希望在這之前能夠得到一些保障。」
「道友這是何意?」劉淳一裝作不知所以的樣子。
水木寒淺笑一聲,笑得一副奸商的樣子說︰「劉道友自然知道我是何意。」
「這……」劉淳一顯得很是為難的樣子,可是他還是說,「這我需要請示一下,還請道友稍後。」
水木寒也不著急,點了點頭,便和莫小夕一起回了被安排的屋子,而事實上他早就在劉淳一的身上放了密蟲,他和那些元嬰期修士的話就逃不過他的耳朵了。
大概過了半日劉淳一就從後院的一個大屋子里走了出來,手里還小心翼翼的拿著什麼東西。
這時屋子中響起一個女人有些氣悶的聲音︰「清流師兄,你何必對一個小子這般縱容?還沒出力呢就想要好處,這等貪得無厭之輩我直接出去把他斃了不久行了。」這女子的語氣很是火爆,便是五人之中唯一的女修,碧螺山的明月夫人。
「稍安勿躁。」坐在旁邊的清流道君說,「那人我觀察過,很是不簡單,他是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已經接近結丹後期大圓滿的境界,而且還是天靈根的資質,我看著他絕對不會超過百歲(你錯了,大叔——b)」
他此話一出其他四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足百歲?怎麼可能」說話的又是明月夫人。明月夫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可實際上她已經有五百余歲了,她也是天靈根的資質,二十歲築基,一百零八歲結丹,三百八十四歲結嬰,至今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為。
因為天賦極高,所以明月夫人的修仙之路可謂是順風順水,在這五人中是最年輕的一個,她也一直也很自負,覺得自己是最有可能進階化神的一個。可是忽然听到一個人居然不足百歲就已經是結丹後期接近大圓滿的修為了,怎麼能不讓她驚訝?
「這絕對不可能」明月夫人黑著臉說。
清流道君看了她一眼說︰「反正我觀察就是這樣,而且听劉師佷說那人據說是外海來的散修,要知道我們可是對外海知之甚少的,那里有些什麼都不甚清楚,凡事都要小心點才行。那人願意加入自然是好的,反正那些丹藥咱們也用不上了,況且……」他陰狠的一笑說,「況且他就算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結丹期的修士,難道我們還用得著和一個小輩計較嗎?」。
他此話一出其他人便都不說什麼了,的確就算不滿百歲又如何,那人不過就是個結丹期的修士,若是太過在意反而顯得他們沒有容人之量了。
而這個時候劉淳一則已經到了水木寒的門前。一進門他就笑著對水木寒說︰「韓道友,果然不負所托,前輩們已經答應你的要求了。」說完他便取出了兩個瓷瓶,「這是一枚靈蘊丹,而這一瓶中則是十顆碧血丹,剩下的兩枚靈蘊丹等到可千峰嶺自然也會兌現的。下個月二十號,還請道友不要忘記了。」
水木寒裝作很是欣喜的樣子將丹藥收了,連聲說︰「這是自然的,這一個多月在下也要去做一些準備,那麼就一個月之後再見了。」
「好說,好說。」劉淳一顯得極為客氣的說,隨後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就走了。水木寒和莫小夕也不再耽擱,很快離開了清流別院。